第38章 搭戏
《还佛》的小说打开了宗继新世界的大门, 那是和剧本完全不一样的东西，郑远文字功底深厚，描绘出来的仙侠神佛让宗继连做梦都充满了奇幻色彩。
如果说在看完小说之前, 宗继是冲着电影男主角、不错的剧本和片酬接拍的《还佛》, 那么看完小说之后, 宗继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要拍《还佛》！
第一遍犹如猪八戒吃唐僧果，宗继被剧情所吸引, 无暇去认真思考恕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手机文档滑到底, 宗继毫不犹豫地返回首页重新开始。
在郑远笔下，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 不管是妖是魔, 没有绝对的坏人，他们不过是通天路断绝后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传闻喜食凡人精气的梦魇，会在月明星稀的夜晚, 为白日向她送出一朵小黄花的姑娘在梦中构建漫山鲜花彩蝶的乐园。
传闻好掏心挖肺的山魈，最爱做的事情是扮成山间砍柴的樵夫, 为误入深林的迷路人指引出山的方向，得到对方的感谢后，再扯出憨厚的笑容表示不用客气。
装成娇艳美人的狐妖, 手上数十条人命的背后，是她寿元将尽的夫君……
而孤身入世的恕己，拔除了梦魇背负的诅咒，解除了山魈身上的禁锢，为去往西天极乐的狐妖夫君诵经三日，送其往生。
宗继翻开了《还佛》的剧本，他迫切地想要知道, 郑远是如何将几百万字的小说浓缩成几万字的剧本的。
剧本看起来比小说要快上许多，原文绝大部分的情节都被删减掉了，只保留了主线和部分重要支线内容。
虽然有些可惜那些被删减掉的角色，但电影不是电视剧，时长有限，郑远能在不影响故事完整性的情况下完成剧本的改编，已经是对他能力的最好体现，换成其他编剧或者导演，绝大多数都做不到这一步。
第三次看小说原文时，宗继拿出了笔和笔记本，他要开始写恕己的人物小传了。
忙起来便容易忘了时间，当窗户外面传来蝉鸣时，宗继才恍然发觉已是六
月。
“隔壁好像换了新租客。”刘旺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进门，前几天他看见隔壁在往外搬东西，跟宗继提了一嘴，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有搬家公司在往里搬行李。
“是吗？”宗继走到门口，难怪外面吵吵嚷嚷的，“希望新邻居是一个安静的人。”
房子的隔音其实不差，奈何上任邻居热爱摇滚，每天下班回来动次打次的声音能响到十一二点。宗继还好，他一旦认真投入自己的事就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主要是楼下的住户不堪其扰，感觉天花板都要被震塌下来，往物业投诉了好多次。
不管怎么说，上任邻居搬走算是一件好事。
新邻居是男是女，年纪多大长得好看与否宗继和刘旺都不感兴趣。刘旺关了门，宗继接过他手上的袋子，一起到厨房准备晚饭。
“剧本看完了吗？”刘旺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磕破，锅里烧上开水，等会用来烫番茄方便去皮。
“看完了。”宗继拿筷子把刘旺磕在碗里的鸡蛋加一点盐搅散，“我今天写了一部分人物小传。”
晚上的饭菜很简单，一个番茄蛋汤，一个清炒空心菜，再加莴笋肉片。米饭是宗继提前煮在电饭煲里的，从刘旺回来到吃饭，不到半个小时。
番茄切成小丁，和油煎好的鸡蛋一起炒，直到出汁，再加水煮开，放点盐，汤色浓郁，和直接水煮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味。
空心菜加了大蒜末和干辣椒，大火猛炒，碧绿的一盘是下饭神器。
莴笋肉片不用多说，光盘足以证明刘旺的厨艺。
吃完饭刘旺进厨房洗碗，宗继擦桌子，给绿萝换水，同样没有闲着。
“郑导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刚吃完饭，刘旺不让宗继马上坐下，拉着他到阳台闲聊。
“郑导说就剩选角了，最迟下个月中旬开机。”宗继扶着阳台的栏杆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他人都是僵的。
大概是担心到手的主角飞了，郑远经常联系宗继，告诉他剧组的进度。
明光小区的绿化不错，楼下的树顶长到了五楼，似乎
伸手就能摘到绿叶。
“啪！”宗继拍死胳膊上的蚊子，掌心多了滩血迹，有点痒，他伸手挠了几下，紧接着就冒起了指甲盖大小的疙瘩。宗继用指甲在疙瘩上掐出一个十字，仿佛这样做有什么魔力，能把它封印住。
宗继的体质最招蚊子，有他在刘旺永远不会被咬。阳台待不下去了，刘旺进屋，把客厅的蚊香点上。
“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声，刘旺跟宗继对视一眼，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
“来了。”刘旺应声打开房门，“洋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弟弟，是洋哥。”
于洋的到访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不是空着手上门的，还带了一盆叶片饱满株型紧凑的多肉。
“洋哥！”于洋从来没半夜到访过，宗继不禁疑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于洋换了拖鞋，把手上的多肉拿给刘旺，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餐桌，上面空空荡荡：“你们吃过饭了？”
他忙了一天，刚刚才把房间收拾好，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本来准备下楼去吃饭，闻到隔壁传来的饭香顿时迈不动脚。
站在阳台分辨了一下香味传来的方向，于洋揣上养了几年的多肉敲响左邻的房门。
“吃过了。”宗继见于洋往厨房看，“洋哥还没吃饭吗？”
来晚一步，于洋后悔，早知道不如下楼去吃面了：“刚搬完家，还没来得及。”
搬家？刘旺把多肉放到绿萝旁边：“洋哥你搬到我们隔壁了吗？”
于洋点头：“我之前住的房子在星河总部那边，不太方便，所以就打算换个离你们近一点的，没想到中介介绍的房子就在你们隔壁，惊喜吗？”
“惊喜！洋哥你该提前告诉我们的，一个人搬家多麻烦。”
听于洋说没来得及吃饭，刘旺打开冰箱：“洋哥，我给你做个腊味炒饭吧？”
“都行，麻烦了。”于洋本身会点厨艺，但仅限于能吃的程度，想到刚才闻到的香味，他咽了下口水。
菜都吃完了，还剩下一碗米饭，刘旺用刀割了半截腊肠，切成小
粒，开火炒香放一把青豆，再把米饭倒进去，加了点鸡精和海鲜酱油调味，腊肠本身就是咸的，不用额外放盐。
冒着热气的炒饭盛盘端出，旁边还配了碗紫菜蛋花汤。
于洋取下眼镜，以免吃饭的时候被雾气盖住。
“好香。”于洋没吃过刘旺做的饭，尝过以后赞不绝口。
刘旺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摆摆手：“都是家常手艺。”
宗继凑在刘旺耳朵旁边悄声说了几句，刘旺轻轻嗯了一声。
于洋把盘子里的炒饭吃得干干净净，看着光可鉴人的盘底，于洋不禁老脸一红，显得他多馋似的。
“洋哥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再去给你煮点面条？”
“饱了饱了。”于洋放下盘子，喝完蛋花汤，舒服得浑身发飘。
吃饱饭，于洋说起正事。《江湖行》昨晚八点开播，虽然时间过去有点久了，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网友们结合之前徐导在《盛开》路演留下的悬念，把宗继从一众群演中找了出来。
于洋的意思是让宗继去网上认领一下，他看了网友节选的片段，总计出场不到一分钟，满屏幕都是“哭了”“泪目”“这个哭声也太让人共情了吧！”。
多亏了徐导当时提了一嘴，不然凭哭灵人的装扮和现在的热度，早有人跑出来冒领了。
“你点赞一下网友的评论，不用说其他的。”
宗继近一个月没去过影视城也没上过微博，全新钻研新剧本，不是于洋提醒，他根本不会知道《江湖行》开播的消息。
当时他演尸体那部戏播出，宗继抱着手机把那个镜头反复看了无数遍，愣是没找到自己在哪，宗继就不再关注他演过的龙套角色。
另外，郑远在影视学院举办的试镜将在下周六进行，他想邀请宗继到场帮忙搭戏。
“好。”宗继答应得干脆，说完又觉得不对，“洋哥我可以去吗？”
“可以。”无论是郑远没有越过他直接联系宗继，还是宗继询问他的意见都让于洋十分满意，“我到时候开车送你过去。”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今
天是周日，离下周六不到一周的时间。宗继参加过不少试镜，但作为既定男主与被选择的演员打戏还是头一遭。
“应该不用，你问问郑导吧。”于洋看出宗继的不安，拍拍少年的肩膀，“放轻松。”
郑导的答案跟于洋说的差不多，不用准备什么，拿出拍戏时的状态就行。
宗继的大小号微博都处于长草的状态，大号那边有粉丝天天蹲点打卡催他营业。宗继不懂营业的意思，于洋替他解惑：“就是让你发发微博动态。”
“哦。”宗继点头，暂时没想好要发什么，切换到小号，竟然也有人催更。
他受宠若惊，忙不迭拍了于洋送的多肉发上去。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配字，但莫名让人感觉安宁。
唯一关注的人没有任何动态，首页全是各种推送。
“你这钥匙扣挺别致的。”刘旺回来时把钥匙随手放到了茶几上，于洋伸手捞起仔细端详。
“那是小继拍演员卡的时候照相馆送的。”刘旺拉开茶几的抽屉，里面用透明收纳盒装了满满一盒小东西。
“洋哥喜欢的话随便拿。”宗继弯下腰，他不好意思往上面印自己的照片，所以全用的风景照。
于洋盛情难却，挑了上面印满红枫叶的钥匙扣。
九点多，于洋从隔壁离开，身后跟了两条尾巴，宗继非要过来看看有没有他可以帮忙的。
于洋租的房子户型和他们的差不多，两室一厅，不过两间卧室是并排在一起。上任租客走后中介请保洁进行了打扫，刚搬完家，地面残留着搬运工的鞋印，茶几上覆了一层薄灰。
宗继去卫生间洗了拖把，刘旺回去拿了擦桌的抹布，于洋拦都拦不住，不多时整个房间便焕然一新。
确认于洋只有一个人，刘旺视线扫过基本没什么餐具的厨房：“洋哥一个人做饭不方便，以后晚上跟我们一起吃吧。”
于洋想拒绝，但想起刚才炒饭美妙的滋味，又舍不得，最后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做两个人的饭跟三个人的没有多大区
别，对于刘旺来说不过顺手的事。
“中午也一起吧。”宗继放好拖把，“旺哥中午不回来，我也是一个人。不过我做饭没有旺哥好吃，洋哥你不要嫌弃。”
“好。”于洋失笑，这两人，如果他们租的是三室不是两室，现在恐怕说的就不是一起吃饭，而是一起住了。
次日中午由宗继掌厨，两菜一汤，味道确实比不上刘旺，但也远胜于洋。
转眼到了周六，于洋开车载着宗继到了影视学院。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母校，于洋感慨良多，他熟练地将车开到第七教学楼后方。在豪车遍地的影视学院中，白色大众普通到格外引人注目。
郑远等在楼下，一个多月没见，宗继发现他瘦了不少，脸颊都快凹进去了。
“辛苦郑导了。”宗继由衷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虽然瘦了十来斤，郑远的精神却前所未有地好，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净，“这两位是我从学生会借来的学弟，今天帮我们维持秩序。”
郑远家境优渥，性格爽朗，在上大学期间也是学校的一位风云人物，认识不少学校的领导，由此试镜会办得格外顺利，不仅有学生会的学弟帮忙，还有免费的校园论坛置顶宣传。
进入举行试镜的教室，里面的桌椅已经被搬到了最后面，留出前面的大片空地，最前面是他们的座位。
等两位学弟出去，郑远给了宗继几份资料，最上面是一份名单：“这上面是两位教授推荐给我的人，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因为要试镜的角色较多，试镜会将连续举办两天，为了尽可能地挖到好苗子，郑远对有意参加试镜的学生来者不拒。
幸好表演专业不比其他，一年也就招几十个人，全系加起来不过四百，郑远前后共收到三百份简历，两天的时间足够了。
宗继不用跟每个人对戏，他只需要在旁边搭台词，作为唯一主角，郑远希望选中的角色都是与宗继相性最好的。
于洋陪宗继留在试镜现场，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制片和统筹等人
被郑远派到影视城租场地和道具去了，郑远身兼数职，调试好摄像机，时间走到早上十点，试镜正式开始。
女性角色中戏份最重的是狐妖，最先试镜的也是这个角色，郑远有些紧张，他担心选不到符合条件的女生。
毕竟是要魅惑恕己的女妖，颜值上不能差太多，否则违和感太重就没法拍了。
郑远把视线从宗继的脸上收回来，心中暗叹一口气。
参加过艺考的学生们对此刻的场景都不陌生，有无参加试镜的经验郑远他们一眼便能看出，虽然多少都有些紧张，但好歹给到的试镜内容还是能完整表演出来的。
在连续试镜了十位报名狐妖的女生后，郑远的叹气化为了实质。
“下一位。”
郑远在名单上打了一个圈，希望这位名叫柳艺的女生能有令他满意的表现。
柳艺出生在江南水乡，典型的南方姑娘长相，温婉可人，她的美如同春日枝头的桃花，娇娇俏俏，不具有攻击性。
在影视学院，颜值越高机会越多几乎是约定俗成的事。艺考时柳艺出众的颜值就吸引了媒体的关注，大一入校便签了经纪公司，成为南光的新晋艺人。
不过因为上次在酒桌上他当场下了钱总的面子，失去网剧女二号的机会，经纪人已经连续三个月不曾给她安排过工作。
她知道自己被公司冷藏了，但是她不后悔，陪酒来的机会她宁可不要。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柳艺请学校的老师帮忙看过，避开会被经纪公司拿捏的陷阱，争取到了自主接戏的权利。
在看到《还佛》试镜的帖子时，柳艺知会了经纪人一声就主动向剧组投递了简历。
“进去吧。”
向学长道谢后，柳艺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教室。
“各位老师好，我是表演一班的柳艺。”
她的声音和长相一般温柔，宛如四月的春风。
郑远精神一震，总算等到一个长相不会被宗继完全盖了风头的女生了，不过她真的能演狐妖吗？
柳艺脸上带着浅笑，大大方方地任由郑远
打量。
和钱总不同，郑远的目光不带任何杂念，只有浅藏的欣赏，柳艺笑容更深。
“这位是《还佛》的男主宗继，等会他会负责恕己的台词，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柳艺进门便注意到了坐在左侧的男生，对方穿着白色圆领短袖t恤，姿态端正，黑色短发泛着淡淡的光泽，笑起来的模样让见多了帅哥的柳艺也漏了半拍心跳。
好干净的男孩，她心道。
在导演点名宗继的身份后，柳艺杏眼圆睁，他竟然是《还佛》的男主！
郑远咳嗽了一声，提醒柳艺回神。
“不好意思。”察觉到方才的失态，柳艺双颊发烫。
她收敛心神看向手里的试镜资料，记住台词揣摩还情绪后，柳艺闭上双眼。
再睁眼，她用手指抚上嘴唇，扭动腰肢莲步轻移，神态又娇又媚，郑远用了好大功夫才抑制住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转头看向被美人媚眼直视的宗继，少年眼睑半合，表情平淡，既无欣赏也无厌恶。
“更深露重，姑娘莫沾了寒气。”
“呵呵，大师是在心疼我吗？”柳艺笑声中仿佛带了勾子，她拢起身上的轻纱，“若是沾了寒气，大师愿意为我医治吗？”
宗继终于正眼看她：“会。”
……
试镜结束，郑远转身：“你觉得柳艺怎么样？”
他按动着手里的签字笔，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比之前的好。”宗继实话实说，“郑导要签她吗？”
郑远没有直接回答：“再看看后面的吧。”
冯凯是冀北影视大学表演专业大三的学生，他身高约一米八，国字脸，单眼皮小眼睛，鼻梁微塌，嘴唇偏厚。在俊男靓女云集的表演专业，他算得上是外形最差的一个。
尽管专业能力过硬，在室友们都相继有了演戏的经验后，他仍在不停地试镜失败。室友和同学时不时开玩笑，说他选错了专业，不该来表演系。
难道我真的不适合演戏吗？深夜失眠时冯凯常常扪心自问，专业老师告诉他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让他不要
放弃耐心等待。
他从大一等到大三，马上大四，表演专业的学费高昂，近些年他几乎掏空了家里的积蓄。父母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不乏让他专心考公的意思。
再试一次，冯凯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就这么放弃他实在不甘心。
“冯凯你中午去食堂吗，给我带份炒面吧，我等会要去七教，可能赶不上午饭。算了，还是不要炒面了，要沙拉吧，我这个月胖了两斤。”
室友对着镜子拨弄了几下头发，头也不回的交代道。
“我也要去七教，帮你带不了饭。”冯凯扯平短袖t恤上的褶皱，拉开宿舍门。
“哎，等等我！”室友抓起手机，两步追上冯凯与他并肩而行，“你也去参加《还佛》的试镜啊？”
拜论坛置顶的帖子所赐，还留在学校的表演专业的学生们都知道今天七教有场试镜。
“嗯。”冯凯语气平平，他背负着试镜不通过就彻底放弃演戏梦想的压力，连步伐都透出沉重的感觉。
“我也报名了，怎么没听你说，你要试镜哪个角色？”
室友盯着冯凯的脸，语气满是揶揄，没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来看，毕竟按照以往的经历，冯凯在第一关就会因为外形被刷下去。
“山魈，你呢？”冯凯认真分析过，在《还佛》的所有男性角色中，“化为山间樵夫”的山魈估计是对外形要求最低的一个。
“我也是山魈。”室友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野心的嘛。”
无关外形，单看戏份，山魈在《还佛》里的番位能排前五。
冯凯笑笑没有说话，室友似乎认为他的失败已成定局，故作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他身高不到一米七五，拍肩膀的动作莫名滑稽。
山魈的试镜安排在十一点，冯凯和室友到达七教的时候是十点四十。
迎面碰上从教室出来的柳艺，室友立马丢下和冯凯聊到一半的话题，拿出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的笑容：“嗨，好巧，学妹也是来参加《还佛》试镜的吗？”
“嗯。”柳艺不动声色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