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药
祝尧年顿了顿,接着说:“桥梁设计师?”于九溪挑眉,眼前这个小家伙有问题,这是于九溪的第一直觉。
“你怎么知道?”于九溪反问。
祝尧年抿嘴,“面相?”于九溪娇嗔,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么荒诞的理由,当然不会,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总会问出来的。
于九溪大方承认,“我是一名桥梁设计师,现在在m国有一间工作室,如果有兴趣的话,欢迎你们来找我玩。”
于九溪的话让白昊若有所思,问道:“所以你是在m国定居。”
于九溪点头,“对,不过我们最近有一个国内的项目,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这工作。”
白昊看向于九溪的目光有些复杂,成年人与青春期不同的是,他会考虑未来,如果于九溪的生活重心更倾向于国外的话,如果他们二人最后真的能成的话,那在他和于九溪之间必定会有一个人做出牺牲。
成年人是理智的,是智慧的,他并不会天真地认为异国恋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白昊的眼神中充满着犹豫,一时间没了声音。
没了白昊的调节,杨泽铭见机行事,掌控全场,“既然职业已经猜出来了,我们接着来,二十七岁吗?”
众人带着求证的目光齐齐看向于九溪,于九溪摆手,“那我直接说了吧,我三十岁。”捎带提一嘴,白昊二十五岁。
「白昊这是怎么了?突然间蔫儿了呢?」
「感觉他听到九溪姐的工作后有些迟疑了。」
「不会是自卑吧,感觉于九溪很优秀的样子。」
「白昊加油啊,拿出你的干劲来。」
网友们都为白昊捏了一把冷汗,你到底行不行啊,闹哪出啊。于九溪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小幅度抬腿,踢了踢坐在一旁的祝尧年,示意众人下一位是祝尧年。
祝尧年两根手指在脸上上下滑动,沉思了一会儿,“手。”说出第一个词。闻言,于九溪联合近几日祝尧年的状态,心中有了猜想。
杨夕夕倒是不怕现眼,积极地发言:“是画家吗?”祝尧年摇头,“啊,这样啊。”
林飞宇立刻打圆场,“继续,下一个词,”
“求知。”画风逐渐往离谱的方向展开,祝尧年给出的词越来越离谱,众人毫无头绪。
祝尧年也自知自己的形容有些局限,把路走窄了,继而说出第三个昭然若揭的词,“刀。”
“不会是厨师吧,哈哈哈哈。”杨夕夕突然放声大笑,她好像是在祝尧年身上找到了优越感,似乎是认定她和自己的猜想严丝合缝。
祝尧年一脸微妙地笑笑。于九溪并不打算为祝尧年澄清,哪怕她知道祝尧年的职业了。李梦瑶在恰当的时间提出自己的猜想,为杨夕夕解决窘迫的处境,“医生吗?”
“嗯,我现在工作于b市第一医院,是心内科的一名主治医师。”
杨泽铭摸了摸下巴,“医学生是五年制,再加上硕博的时间,二十七八?”
“对,我今年二十八岁,之前就读于h大。”于九溪眼前一亮,h大,那可是同样在m国,所以这小家伙应该是认识自己,不应该啊,以她这样出色勾人的样貌,不应该没印象啊。于九溪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h大?又是一学神啊。」
「现在的真人秀对素人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这门槛有些过于秀了吧。」
「看了这档节目,我怎么感觉这些名牌大学都很好考啊,是我疯了对吧。」
「这么说来,于九溪和祝尧年很有可能之前就认识了。」
「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恋综天花板。」
接下来是李梦瑶和杨泽铭。李梦瑶,二十六岁,某知名品牌服装设计师。杨泽铭,二十九岁,广告监制。
经过这一晚的交谈,众人心中有了稍微清晰的想法。昨天晚上的短信环节,三位男性不约而同地发送给杨夕夕,三位女性则是发给了林飞宇,祝尧年未发送短信。
而今天,在了解到大家的职业以及新一天的相处,战况有了不同,林飞宇和杨夕夕依旧是双向互投,杨泽铭把短信发给了李梦瑶,李梦瑶自然也是没辜负杨泽铭的心意,把短信发给了他。白昊和于九溪今晚互动频繁,分别把短信投给对方。
视线来到祝尧年这边,祝尧年看着节目组送来的手机没缘由的一阵头疼,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的,眼一闭心一横,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今晚的幸运儿诞生了,林飞宇。
随便编辑了一条:hi。草草结束了今晚的投票。林飞宇原本收到杨夕夕的短信正在兴头上,“叮”一声,又收到一条,打开一看,是祝尧年。林飞宇嘴角上扬,看来自己还是蛮受欢迎的嘛,大男孩嘛,喜形于色,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相比于昨天的颗粒无收,今天其余几人收到短信不同程度上的开心起来,不过杨夕夕就不一样了,作为昨天的mvp,现在只剩下林飞宇给她发信息,目之所及的失落。
不过这么一说,祝尧年没收到短信,她会伤心吗?朋友,你在想什么,祝尧年社畜一般完成任务后直接把那发短信的手机往桌子上一丢,谁管它啊。果然,不要对她报太大希望。
祝尧年洗完澡,房门响了。打开门,是于九溪,祝尧年一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挡在门前。“有事吗?”
“不是说好给我上药的吗?祝医生~。”于九溪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声音让祝尧年背后发凉。
但气势上不能输,祝尧年冷哼,“上药?也是再晚一点儿的话就该好了。”于九溪没好气地打开了祝尧年碍事的胳膊,走了进去。坐在祝尧年工作的椅子上,一副主人的样子。
祝尧年纳闷地歪头,这是闹哪一出?不过还是关上房门,给于九溪找烫伤药膏。翻箱倒柜找出一支药膏,递给于九溪。
于九溪没接,“祝医生难道不负责给病人上药吗?”我见犹怜地说道。
“没手?”显然,祝尧年不吃这一套。
“人家的手因为给你做饭都烫伤了,你个没良心的,连给人家上药都不情不愿的吗?”于九溪戏精地佯作哭样,委屈地抬手拭去并不存在的泪水。
祝尧年嘴角抽搐,拿于九溪没办法,任劳任怨地干起苦力活。上药期间,祝尧年蹲在地上,将药膏挤在手指上,在烫伤处均匀抹开。
于九溪只要一低头,就会看见祝尧年细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诱人的嘴唇,专注的神情,以及藏匿在浴袍下透过缝隙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于九溪脸红心跳,咬了咬嘴唇,不可以,清醒一点,正事还没办呢。
眼看药上完了,祝尧年正准备送客,不过于九溪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认识我。”一个疑问句让于九溪说出来肯定的意味。
祝尧年假装没听懂,摇头。于九溪接着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工作的。”这事说来话长,祝尧年初见于九溪只是觉得眼熟,可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以为是之前见过的病人。直到昨天晚上于九溪端着电脑到餐桌上陪她吃饭,无意间看到她的屏保,是那张两人结缘的桥梁设计图,回忆海水似的涌起,祝尧年想起来了。
那是她刚刚毕业的一年,在m国医院实习时,对于那里医生对病人病不负责的态度倍感失望后,转身投入了消防员的事业中。
接到911指派的任务,祝尧年和队友来到一栋被大火无情吞噬的公寓楼前,队长分派着任务,指挥着疏散现场人群,祝尧年和其余队友闯进火势炽盛的大楼,挨家挨户地敲门,确认房间内并无人员被困。
向上深入的过程中,祝尧年注意到有间房门敞开,出于严谨负责的态度,祝尧年大喊一句,“有人吗?”
并没有听到回答,祝尧年刚抬脚离开,隐隐约约听到屋子里有咳嗽的声音。浓密的烟雾弥漫,遮挡了祝尧年的视线。循着微弱的声音,祝尧年找到了屋子里的人,抓住她的手腕准备带她离开,却发现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走。
祝尧年一阵火大,“不要命了吗?”女人吸入了太多烟雾,已经意识不清,但就是说什么都不走。祝尧年正准备采取措施,就听见女人虚弱的声音,“画。”
祝尧年疑惑,但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幅即将被大火吞没的画,“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了吗?”扛起女人就打算走,女人固执地推开她,“画。”
眼看着火愈发凶猛,祝尧年将女人带到门口,她进气多出气少,祝尧年摘下自己的面罩给她带上,“在这呆着,我去拿画。”
火已经爬上了画框,祝尧年掩鼻翻过障碍物,拿到画,用衣服拍灭了画框上的火,幸好烧的是画框。祝尧年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棚顶裂开的声音,不等抬头,祝尧年在女人的视线中消失。
硕大的墙面压在祝尧年身上,没了面罩的祝尧年吸食太多的烟雾,意识逐渐模糊,疼痛缺氧,一切的一切几乎让祝尧年几近昏迷,但当她透过浓密的烟雾,模糊地看到还有一个女人瘫坐在门口,心中的信念感以及求生欲迫使她强忍□□上的疼痛,双手撑着地面,使劲站了起来。
压在她身上的墙壁轰然倒塌,祝尧年吞咽着喉咙里的鲜血,抓起画框,一瘸一拐地朝女人走去。
扛起女人,祝尧年咬牙扶着墙向前走去,无情的大火吞噬着她们走过的道路,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女人带了出来。把她心心念念,甚至连命都不要的画放在躺担架车上昏迷的女人身上,祝尧年体力不支,同样昏了过去。
队长眼疾手快接住祝尧年以防她摔到地上,把急救车喊了过来,把祝尧年送回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