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危害身心
包老板擦着额头的冷汗,辩解道:“差爷,小的一直是个守规矩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哦对了,肯定是有人嫉妒小人生意好,所以想诬陷本店的名誉!”
衙差瞥了他一眼,“是你兄弟贾仁义说的,他说你这汤里有阿芙蓉!”
包老板恨得直咬牙,“差爷,小人冤枉啊,他嫉妒我生意比他好,所以才使出栽赃陷害这种下三滥手段,还请差爷明查!”
衙差们照着匿名信的内容顺利找到了埋在后院花丛中的阿芙蓉残渣,现场经仵作和老大夫查验,确认这就是阿芙蓉。
罂粟在凤藻国叫阿芙蓉,可观赏,可入药,最初是用来止痛的,但只有少数医者知道。
而且此物危害身心,朝廷早就明令禁止使用了。
要不是杨初意活了两世,一时还真猜不出来呢。
覃叔在黑暗肮脏之地伏击过歹人,知道有些恶魔会拿这些东西控制人心和激发人的欲望,所以当听到杨初意说是阿芙蓉时便愤恨不已。
现场很多人都不知道阿芙蓉是什么,但有仵作和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共同作证,解释这汤里有令人上瘾的毒药后,许多人都崩溃了。
有人哆嗦着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不,不会吧?”
有人拼命抓挠着头发,试图让自己快点从梦中醒来。
仵作问:“你们是不是心里一直想着螺蛳粉?不吃就觉得浑身不对劲?现在是不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了想着这一口吃的就想不起任何东西了?”
“我的确是这样的。”
“这能说明什么呀?我也天天想着吃肉呢。”
“可我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衙差从旁边银楼借来铜镜让他们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就是骷髅吗?
有些妇人当即吓得哭了起来,她怎么会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可有些人已经毒入骨髓,嚷嚷着便是毒药也要吃上一口。
衙差们没办法,将他们或拷或绑,全部拉回衙门。
现场闹得很凶,人群都不受控制,似蛮牛一般横冲直撞,衙差都陷在包围圈里了。
另一家贾仁义螺蛳粉的顾客神情正常,说话有逻辑,和普通顾客一般无二。
他们听说汤里有毒,第一时间便放下了筷子,严厉质问贾老板是否确有其事。
贾老板显然要比包大胆狡猾的多。
他自嘲道:“不瞒差爷,小人和包兄弟同时研究这螺蛳粉,可小人悟性太差了,始终没研究出来,不然生意也不至于这么一般了。您尽管进来查看,我们绝对配合搜查。”
衙差瞥了一眼店里坐得满满当当的顾客,还有外头排队的,冷笑道:“这生意还叫一般啊?”
贾老板谦卑堆笑脸,“的确一般,许多都是亲戚朋友,为撑场面才过来的。”
衙差们转了一圈,发现店里比包大胆那边干净多了,而且也没有找到阿芙蓉的残渣。
“轰隆!”
正当衙差们毫无头绪之时,后院的茅厕突然崩塌了。
灰尘漫天飞舞,风卷起一院的骚臭味。
贾仁义脸色大变,衙差们察觉古怪后飞奔过去看,这才发现还没下锅的阿芙蓉原来绑在茅厕顶上,残渣倒在了粪坑里。
带头衙差大手一挥,“胆子不小啊,竟然狡辩,给我拷回去!”
“打倒无良商家!”
“赔钱!”
“赔我命来!”
顾客们震惊,反应过来后纷纷掀桌子砸店,群情激愤要讨个说法。
无论包大胆和贾仁义在公堂上如何指责对方,推脱责任,他们用阿芙蓉谋取利益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原来两人之前曾经商量好每天下多少阿芙蓉的量,用完后要统一扔进茅厕里销毁。
但是包大胆因着诚意小馆的伙计也迷上他家螺蛳粉一事逐渐狂妄,两人开始有了矛盾,放的量便开始不统一了。
包大胆起了和贾仁义争顾客的心思,下手越来越重,虽然生意火爆,但顾客中毒的迹象太过明显。
贾仁义劝他悠着点,这样很容易出事。
可包大胆不听,不服气自己像个小弟一样被训斥,自此两家彻底闹掰。
本来包大胆也是将阿芙蓉残渣倒进茅厕里的,可恰好昨晚茅厕满了,便想着先换个地方埋,免得被收夜香的发现,这才让覃叔寻到机会。
覃叔虽然有武功,可两家螺蛳粉都是白天营业的,他也不可能大白天的趴在人家房顶上,也只有清晨他们起来熬汤或傍晚关店时借着天色才方便探查。
覃叔一开始也没察觉什么不对,毕竟阿芙蓉放的量不多,揣怀里也看不出来,况且他才没空看人家去茅厕呢。
要不是包大胆和贾仁义闹翻,覃叔一时也找不到证据,反正叫他去茅厕捞东西,他是绝对不干的。
包大胆和贾仁义交代这阿芙蓉是从一个外地商人那里买到的,用法也是那人教的,人是找不到了,可包大胆和贾仁义可逃不掉。
围在公堂之外听审的众人吵闹不休,特别是那些犯了瘾的人已经陷入癫狂状态,早无法控制自己,开始摔摔打打了。
“给我螺蛳粉,给我阿芙蓉,反正都是死,让我死之前再喝一口汤!”
“我受不了了,快救救我!”
“娘,娘,我要吃螺蛳粉,快去给我找螺蛳粉过来!”
县令没办法,只好将人捆起来,然后由仵作和老大夫讲解这阿芙蓉要怎么戒,再由各家把人带回去看管着,管不了就在牢里戒。
谩骂声和哀嚎声混合在一起,整个县城都陷入了混乱。
县令派出衙门所有人手,历经两个时辰才将场面完全控制住。
杨初意和方至诚在店里商量事情,吕婶匆匆赶来,一进门就跪下磕头。
吕婶这时才知道杨初意给别人放假,但却要求她每日来店里打扫卫生或做些轻省活,直到那两家螺蛳粉店关门才能回家的用意。
杨初意将人扶起,“吕婶不必如此,您能忍住没去吃第二碗是很了不起的,是您自己救了自己。”
那时覃叔外带了好几碗螺蛳粉回来分食,大家都只是略尝了味道,心里有底后便停了筷。
但吕婶节俭惯了,除了自己的那碗,也把他们的份连汤带渣吃了个干净,所以症状才比其他人的要明显。
吕婶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这才站起身,心中十分后怕,当时要是杨初意不拦着,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忍住后面的诱惑。
杨初意安抚了吕婶几句,叫她明天照旧来干活便打发她回家了。
方至诚想着地里的活还没做完,再不舍也要回村里了。
“意娘,你留在这住几天吧,等我忙完了便上来找你,若店里情况稳定下来了,你也可以去庄子那看看。”
杨初意笑道:“情况稳定后我不是应该回去帮你忙吗?”
方至诚牵过她的手,温声道:“你一回去肯定要下地,怪累人的,我连着你的份一起做了就是。”
杨初意挠了挠他手心,“多一个人分担不好吗?”
方至诚将人揽到怀里,“苦力这种事不需要你分担,我们家没多少田,我忙得来。再说了,店里的事还得你多操心呢。”
杨初意靠他怀里,畅想道:“店里前期总要辛苦些,日后渐渐稳定下来,我便得闲了。运河修建好后大家都回家了,搭把手干活也快,你也不用这么忙了,我们也能松快松快。”
“嗯。”方至诚柔情轻抚着她发丝,“十日后我便上来找你,那日你定要在店里等着我啊。”
杨初意随口应了,交代他注意身体,量力而行,也看着点家人,别太拼了。
情话还没说完两人便亲吻缠绵起来,直到天色不早,再不动身便没车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不过半日,螺蛳粉汤里有毒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及各乡村沟寨。
次日,还没等杨初意去各家通知,荣威、林东升、李氏和吕婶都不约而同回来干活。
他们原本以为生意定会火爆起来,可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