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娘要嫁人
杜公子闲庭信步而来,他今日一身粉衣,却不显阴柔,而是衬得他俊美温柔,贵气非凡。
“杨娘子,好久不见,一切可好啊?”
杨初意想也不想,直白道:“不太好,正被人逼着下跪磕头呢。”
杜公子浅浅一笑,“哦?还有这样的事?何人如此咄咄逼人,不如我替你解决了他。”
有人喊道:“公子,那人是她婆婆,能解决吗?”
杜公子瞥了一眼方老太,玩笑道:“这简单,换个婆婆不就行了吗?”
这话说得十分耐人寻味,有人认同有人不耻,还有女子暗中觉得如果换成这位公子的娘,那么她们是一百个同意的。
方至诚不由得警戒起来。
杜公子又提供了另一条思路,“爹还在便让他休妻再娶,娘是寡妇可以择优为夫,老来也能有个伴,岂不美哉。”
众人哄堂大笑,都说有意思得很,还有人嘲弄说方老太年纪这般大了,去哪里找老头子呢。
杜公子轻飘飘朝身后的丫鬟抬了抬手,那女子便上前报了府里庄上年纪相当的鳏夫情况来,大有任方老太挑选之意。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认真,见一个个条件这般好,都撺掇方老太赶紧挑一个应下。
方老太臊得老脸通红,舌头都捋不直了。
杜公子玩味道:“怎么?都不满意?还是大娘您想找官绅或是有府第的?行啊,只要您点头,我立即为您说和,保管您一进门便有丫鬟端茶倒水,贴身伺候。”
方老太磕巴道:“不用了,我没,没那想头。”
“没那想头?不可能吧?”杜公子悠闲扇着扇子,“皇城我也认得几户您能踏得进去的人家,这等好事一辈子也就一次,大娘您别不好意思,尽管说来应下便是。”
方老太贪婪是真,可家里没有铜镜也有水盆,哪里会真的相信这些话。
她舔了舔嘴唇,磕巴问道:“既然公子您神通广大,可否在县令面前为我儿说两句好话,将他放出来。”
杜公子似是而非道:“那便要看他是因着什么事进去的了。”
赖大抢答:“斗殴赌博,私藏乌银,知法犯法,藐视王法。”
杜公子一脸歉意:“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朝廷刚刚才下令要严查乌银一事,所以涉案人员都要重新盘查。”
赖大赶紧简短概括整件事,“这乌银是方至孝媳妇捡的,乌银是方老太私藏的,银子拿出去变现的是方至孝,这样算不算共同犯案啊?!”
杜公子十分肯定答道:“当然算!而且不出两日便有衙差上门将人带去衙门重新盘查了。”
方老太和春娘俱是一抖,苦着一张脸哆嗦道:“不可能吧?公子您别说笑了。”
杜公子轻抬手,身边一个小厮打扮的立即上前跪下听候差遣。
“去章大人那通知一声,就说先把这处查问是正经。”
“是。”那小厮将马车车厢卸下,利落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只给众人留下一路扬起的尘灰。
方老太眨巴着眼睛,很没脑筋说道:“这位公子您不是来帮我老婆子的吗?这怎么……”
“哈哈哈,有人还在那白日做梦呢!”
“就是就是,人家是来帮杨氏的,跟你个老太婆有什么关系!”
这都怪杜公子一开口便说要给方老太寻夫君,条件一个比一个好,连皇城这样的地方都说去得,人家老太太能不迷糊吗?
方老太如梦初醒,很没志气道:“这位公子,我就是闲来无事跟我儿媳妇她闹着玩的,您别当真了,我们现在没事了,真没事了。”
杨初意不接这个茬,“您闲得慌是真的,我可忙着呢。”
杜公子意味不明笑道:“我同杨娘子一样,也是忙得很,可我再怎么忙,也得亲自为她跑一趟。”
方至诚立即上前礼貌行礼问候,“多谢杜公子亲自上门,不知是何事烦您跑一趟?”
杜公子慢条斯理道:“姜小姐的家人为感谢杨娘子对姜小姐的搭救之恩,又知姜小姐不仅未能好好报恩,还给人添了许多烦恼,特地备了厚礼命我送来。”
说完那丫鬟便去掀车厢帘布。
众人瞪大了眼睛瞧,瞧见后眼珠子都要瞪到脑门上去了。
别的没看着,几个大箱子,好几批华美富贵的布料是闪得他们眼热不已。
方至诚迅速接话,“劳烦杜公子您跑一趟,请您替我家娘子转告姜小姐,原不过是顺手的事,并且她已经谢过,不存在报恩一说。所以还请您帮我们将这些礼都还回去吧,我和我家娘子在此谢过了。”
杜公子一脸温和,“这里面有许多姜小姐的行李,并非全是给你们的礼品,姑娘家的东西我无权翻开,所以恕我不能区分开来。姜小姐让我转告杨娘子,她说若空了还要来住上几日的。”
方至诚客观冷静分析,“姜小姐光临寒舍做客是我们的福气,只是村落偏远,人心各异,寒舍简陋,淡饭黄齑,姜小姐还是住在县里或您家更为妥当,还请您同她实话回禀。”
杜公子漫不经心道:“姜小姐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我可无权干涉她的决定。再说了,人心各异又怎么样,我今日便替杨娘子解决了这麻烦事,也好让姜小姐来时能过上清静日子。”
春娘幡然醒悟,直接求到杨初意面前,“铁头她婶子,你放孩子一条生路吧。”
杨初意浅笑安然,“我是逼着你们请道士来家里作法收妖了,还是架着你们脖子叫你们去死了?我可没挡着你们的生路啊。”
方老太愣神过后以孝说事,“这位贵人,我是他们老娘,教导孩子是我的责任和分内之事。纵使我老婆子用错了法子,可教子总不至于是错的吧?”
“谁说你教子有错了?你们现在是涉及为乌夷族人布阵法催动尸毒蛊而扰乱凤藻国,这件事可是圣主亲口下令要彻查的,便是有皇家子弟牵涉其中也不能幸免,你们求谁都没用。”
杜公子那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将方老太和春娘吓得立刻瘫坐在地。
围观村民闻言都悄悄后退了两步,生怕被两人攀咬和连累。
这可不是他们看扁人,毕竟方老太那种母夜叉,关键时候总要拖人下水的。
方老太和春娘对杜公子的话半信半疑,直到他的小厮带着衙差来了,又看见衙差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地奉承杜公子,这才彻底慌了神。
她们两人很有默契,同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衙差见过太过躲避盘查的人,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掐人中不醒的话就拿手指粗的针直接从脚底板插入。
就这操作,别说活人了,一脚踏进地府的冤魂都要开口说一下未完成的心愿。
“啊啊啊!!!”
两人只能哭天抢地说自己冤枉。
衙差暴躁呵斥,“每个人都说自己冤枉,可知真冤枉的人说不出话来,喊得最凶的往往就是凶手。冤不冤枉,到了地方自有人来分辨,你们现在还是省省力气吧!”
两人一听这话立即紧紧闭上了嘴。
方老太见衙差拿出了绳索,吓得肝胆俱裂。
春娘对着杨初意砰砰砰磕头,“他二婶,你就看着铁头喊你一声二婶的份上帮我们求个情吧!”
杜公子打断她,“欸,这可不是谁求情就有用的,阻挠朝廷办理要案,罪加一等。”
春娘已经顾不上这些,高声哀求道:“我孩子还不到四岁,这位公子,他二婶,你们开开恩,别叫孩子夜里找不到爹,又寻不到娘。那神棍是娘叫来的,真不与我相干,求求你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杜公子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孩子给我带了去便是,本公子少不了他一口吃的。”
春娘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公子,孩子还小,他需要爹娘。”
杜公子笑了笑,“你们这样的爹娘他可以不要的,孩子跟了本公子,那可是多少人都要羡慕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公子恕罪,他是我心头肉,我真没办法做这样的决定,请您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吧!”
杜公子挑眉,“你们母子?那你婆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