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未来的女王（二十四）

    格尔德跪在地上，恳求而谦卑地望着她。

    请和我看一场雪吧，公主。

    看洁白的大雪将这个世界覆盖，万物在此刻得到平等，骑士守护着公主，包括守护公主的小小心愿。我是您的骑士，也是您的仰慕者，您不需要给我什么，只要陪我看一场雪就好。

    烛火摇曳，丽贝卡浅浅金色的卷发垂在身侧，她在呼吸，玫瑰花瓣的唇在轻轻吐息。

    “格尔德……”丽贝卡想了想，她说，“你只要这些吗？”

    “是的，”格尔德凝望她，“我只要这些。”

    他的心中没有欲，只有爱。

    守护公主的、唯一的爱。

    格尔德有着相爱的父母，他被教导得很好，也曾渴望并倾慕能拥有所爱。但自从发誓要为公主效忠后，格尔德就不再考虑爱人这件事情。

    他属于公主，他的爱意和仰慕都将给予丽贝卡，他会跪伏在她面前，亲吻公主镶嵌着珠宝的裙子边缘，也会用余生来守护公主，在她寝殿的小房间中，直到公主的生命走向终点。

    格尔德知道自己会爱上公主，她的魅力是任何男人都不能拒绝的。高贵，天真，聪慧，美丽，这样多优点组成一个完美的她，格尔德不会妄想更进一步，可阴差阳错，他的确得到之前不敢想象的东西。

    人都是贪心的，骑士也是。

    骑士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了。

    格尔德跪在地上，他看公主的脚趾露出一点红，大约是寒冷，于是他伸出双手，珍爱地捧着公主小巧的足。

    “……可以，”丽贝卡说，“我可以。”

    陪伴公主悄悄溜出去看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瞒住值夜的嬷嬷。外面空气寒冷，呼出的气体都能结成冰，出去跑一圈回来，头发和眉毛都要结白色的霜。

    格尔德把能想到的温暖衣服找出来，给公主披上，用天鹅脖颈处最柔软绒毛做成的羽绒袜子和裤子，从古来东方运来的貂绒外套，公主裹得严严实实，手套，脚，脖子，脸，全都厚厚蒙上——

    然后，她让格尔德穿上他的黑色大衣，她跳起来，双腿和双手都保住格尔德，像趴在树上的考拉，她将脸埋在格尔德胸膛上，任由他放下衣服，轻柔地遮盖住她的身体。当然，为了防止公主摔伤，格尔德单手拖住柔软小巧的她。

    骑士的臂力足以支撑公主的体重，他如此稳当地走出去，嬷嬷惊诧他会在此刻出门，骑士的回答很简短：“公主想看雪，给了我一个玻璃罐，我去盛一些雪。”

    嬷嬷不怀疑他，放他出去，并告诉他，现在要去玫瑰园，那边的雪保留得更好，更完美，没有人踏足。

    格尔德单手抱着公主，穿过长长走廊，雪花还在下，丽贝卡脸颊贴在骑士坚韧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这绝对是一场惊险的午夜游戏，丽贝卡一句话都没有说，乖乖地依靠着大狗狗的指引，成功抵达空无一人的玫瑰园。

    所有的石桌、石凳都被白雪覆盖，没有可以歇息的地方，雪花还在下，丽贝卡不肯站在走廊上，她想要走下去，但格尔德担心积雪会冻伤她的脚。

    于是他让丽贝卡站在他的脚上，格尔德撑起大衣，替公主挡住落下的雪花。丽贝卡仰脸，隔着手套，去小心翼翼地接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

    “好美啊，”丽贝卡说，“格尔德，我好喜欢雪啊。”

    她悄悄摘掉一只手套，抬手去接，呀，好冷，雪花在掌心融化，丽贝卡打了个哆嗦，想将凉凉的手重新放到手套中，格尔德却握住她的手：“公主，湿手戴手套会更冷。”

    丽贝卡苦恼：“那怎么办？”

    格尔德不说话，他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腹肌，然后将公主带着雪水的冰冷双手，放到自己腹上，用体温为她暖手。

    好暖和啊。

    不安分的公主发出喟叹，顺着一路往上，呀，是漂亮的胸肌，还有温暖的心跳。

    丽贝卡仰脸看格尔德：“你的心跳好快啊，是为什么呢？”

    她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很想看格尔德脸红脖子红的模样，想要听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正直的骑士很容易害羞，丽贝卡对逗弄他这件事乐此不疲。

    果不其然，她看到格尔德的脸颊，脖子，耳朵，都开始慢慢发红，像是雪地里开出的一朵又一朵红色玫瑰。

    “公主殿下，”红着脸的格尔德说，“因为我爱您。”

    “不仅仅是骑士对公主，还有男性对女性……我想要和您结婚，想要陪伴您看几十年雪，想要为您暖几十年手。”

    格尔德耳朵已经红到要烧起来，他还是坚定地说：“我会用我的全部生命来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