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客车
国庆节放七天，这周六学校补课。
学生多少有点疲，但一想到有连续性假期，还是打起精神坚持到底。
具体体现在课堂表现活跃，只要老师转过去写板书，小纸团扔的那叫一个飞快。
噌地一下落到康荔桌面，班里互动的人太多，她甚至不知道这是谁扔的。
百无聊赖打开看了眼，内容是约她明天出去唱歌，落款写：陈烨。
看名字应该是个男生，但康荔对他没有很深印象，说明不在自己交友范围内，把纸团揉了揉塞进桌肚。
钟喜乐同时也收到两张纸条。
一张是班长赵菲约她逛街买衣服，一张是班长的冤种cp徐大庆想要她牵红线。
钟喜乐想也不想选择前者，又问赵菲介不介意再带个朋友？
赵菲回：随便。
钟喜乐相中康荔审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忙问对方国庆节有何安排。
-还没有安排。
-那要跟我们去县城逛一逛吗？！
-你们有谁。
-我跟你，还有菲姐。
康荔蛮有兴趣的，县城对她来说是个新鲜地方，要是能买两件新衣服更好了。
-好呀，几号去。
-就明天！！
钟喜乐又把详细的见面时间地点写给她，还贴心留了自己电话号码。
下午廖丽清老生常谈节假日安全问题，目光扫过康荔身边空荡荡的座位，恨铁不成钢皱了下眉头。
“放假作业也要写，不是光顾着玩儿。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跟父母朋友结伴同行……”
最后一堂课学生们忙着收拾书包，犹豫不决带多少书回家，最后等廖丽清唠叨差不多了，全体嗓音洪亮回答她。
“知道了廖妈，国庆节快乐！”
下课铃声响起，所有兔崽子提上书包拔腿就跑。
欧阳明良前一天被家访了，简直无妄之灾。
虽然廖丽清也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是她来一趟已经很说明问题，导致他爸妈现在疑心很重，还问他是不是在校早恋。
这方向可以说拿捏相当准了。
欧阳明良当然说没有，尽管有点心虚，但为了防止初恋被掐死在摇篮里，他必须撒这个谎。
推着自行车跑到温柔恬静的少女身旁。他发现对方每天放学后，总喜欢走路回家。
“康荔。”
“嗯？”
假期作业有点多，康荔抱在怀里也怪重的，不客气搁欧阳明良车后座上。
他没话找话聊。
“闻哥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不知道。”
她早上醒来，梁闻已经不在家了。
“你国庆节会回家吗？”
康荔一脸问号。
“我意思是，回你城里那个家。”
见对方更好奇的神情，欧阳明良解释：“你第一天来时背的那个包，牌子很贵。”
所以他知道康荔家境很好，这点从她言行举止也能看出来，跟学校里所有女生都不一样。
康荔说：“我应该不回去。”
嘴上说应该，心里却是十分笃定。
在收到康家的命令前，她回不去。
“你呢。”
“我跟我爸妈去首都旅游，上上周定的机票，明早出发。”
要早知道有康荔这个变数，他就不跟父母出去玩儿了。
欧阳明良无声叹口气，一路跟康荔聊天送她回家。
直到更深露重也不见梁闻身影。
康荔简单蒸了个蛋，吃完回房间拿衣服洗澡，热水洒在脖颈，沿着她锁骨哗哗往下淌。
打沐浴露抹在白皙身体上。
今夜温度转凉，窗外风有点儿大，吹的那扇本就歪歪扭扭的窗户乱晃。
她回头看去，见挡住窗边缺口的衣物摇摇欲坠，匆忙淋浴穿上衣服。
推开那扇用来通风的破窗。
窗外明月高悬，楼下路灯隐隐有微光，对面是另一户人家。
当晚睡得不太好。
康荔第二天醒来眼皮微肿，花了好半天才用护肤品揉下去。
她跟钟喜乐约在小镇客运站门口，所有去县城的客车都从这里出发。
假期等车的学生不少，光是他们九班就有两位熟人，体育生徐大庆跟另外一个带眼镜的男生。
徐大庆穿得人模人样正想过去打招呼，大老远钟喜乐牵着赵菲飞速冲过来，挡在他跟康荔之间。
徐大庆摸摸鼻头只能擦肩而过，假装去客运站店铺买两瓶水。
“见了鬼他们俩怎么也去县城啊！”
“还有一个男生是谁。”
“陈烨你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原来是写纸条约她唱歌的那位。
钟喜乐看了看脸色有点尴尬的赵菲，举四指保证：“菲姐，我发誓不是我泄露的消息。”
学校多少男生跟她打听康荔国庆出行计划，她愣是坚守住了节操，一个都没有讲。
“我知道。”
赵菲心思简单性格直爽，双手拢了拢自己挎包，没有再说其他话。
心里正琢磨要不要跟假想情敌打个招呼，然而不等她想明白，风尘仆仆的客车已经开回来了。
客车看起来蛮新的，但车上味道巨大，康荔一上去便皱起了眉。而且为了使她们仨能坐一起，钟喜乐直把两人往最后排带。
下场是甩不开陈烨跟徐大庆，结果他们五人整整齐齐坐一排。
钟喜乐哼哼：“你们脸皮好厚啊。”
陈烨反怼：“客车你家开的？爷给钱了想坐哪儿坐哪儿，不服憋着。”
康荔好歹挨了个窗，只能尽量看向窗外通风，但止不住胃里翻涌。
客车摇摇晃晃启动了，好在一路是平坦国道。
恶心感没有加剧，但她胸腔还是不太舒服，脑袋抵在窗沿。
徐大庆似乎看出她脸色差，手臂越过中间三个人，倏地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他问：“康荔是不是有点晕车。”
钟喜乐才恍然：“你会晕车！”
平常坐公交没有感觉，但客车着实臭到她。
轻轻“嗯”了声，余光瞥见坐在中间的赵菲，手指蜷缩在腿面，而后目光上移，接过徐大庆手里那一瓶矿泉水。
她淡淡道了声：“谢谢。”
陈烨不甘落后，也开口建议。
“康荔，你要不要坐面前去，车尾晃很厉害，坐前面舒服点儿。”
一下把钟喜乐想说的话劫走了。
忽然觉得自己挺多余，她闷不吭声看两个男生献殷勤。
陈烨去前面占了个单人座。
康荔起身换座位，好像空气是有清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