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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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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5】

    “林爷爷,我不饿,我是来找云小宝的。”

    云晓童跃过门槛,径直走向了云小宝。

    云小宝心里更是着急,拉耸着脑袋,睫毛搭在脸上,遮盖了视线。

    苏采莲也心虚着,她曾经可骂过云晓童,打过云晓童呢,云晓童会不会将他们给撵出去。

    “童童……”

    “叫我小公子。”苏采莲刚开口,就被云晓童给打断了。

    “童童”是娘亲,爹爹,贺婆婆,秋月姑姑他们叫的,这个女人也配。

    苏采莲愣了一下,赶紧改口,“小公子,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欺负你跟你娘。”

    “欺负了就是欺负了,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娘亲还是被你们伤害过。”云晓童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峻的五官,简直与摄政王千岁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娘亲收留你们,并不代表已经原谅你们了,之所以收留你们,全是看在周婆婆有功的份上,既然娘亲收留了你们,你们就老老实实的,若是惹娘亲生气,别怪我将你们赶出去。”

    这些话,极像是一个大人说的,字字音重,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说到做到,你们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们的。”

    “是是是。”苏采莲连连点头,“小公子,我们保证,不会惹你娘亲生气。”

    “那最好。”云晓童高冷的吐了三个字出来,黑曜石般的眼眸转动,将视线移到了云小宝的身上,凝眉盯了云小宝有半分钟。

    云小宝被他盯得头皮发紧,咕咚,吞了一口唾沫。

    “云小宝,我来问你,我娘亲是不是不检点的女人?”云晓童表情严肃,天生高贵,骨子里透出一股威慑力,吓得云小宝唇舌打结。

    “不…。是。”云小宝眼眶里包着眼泪,“哇……小公子,我错了。”

    “我是不是野种?”云晓童再问,对云小宝眼泪汪汪的样子,丝毫没有同情。

    这个小胖子曾经那么高高在上,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真如了娘亲说的话:风水轮流转,坏事做多了,终究是要翻跟斗的。

    “你不是野种,我说错了。”云小宝吓得哇哇大哭,哪里还敢骂云晓童半个字,“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的样子好可怕。”

    云晓童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林庚,“林爷爷,好好看着他们,若是他们惹事,不要去打搅娘亲,告诉我跟爹爹就行了。”

    “是,小公子。”林庚点头,微弓着背,目送云晓童出去。

    他是被云晓童的气势给折服了,情不自禁就弓了背。

    小公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迫人臣服的气势,长大了,必是一方大人物。

    云初十,苏采莲,云小宝一家三口见云晓童离开后,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拿了吃食继续往嘴里塞。

    “小宝吃吧,别哭了。”苏采莲帮云小宝擦了擦眼泪,重新塞了一只馒头到他手中。

    林庚扫了一家三口一眼,看在周香玉的面子上,在一旁提醒着,“夫人,小公子都好说话,你们本本分分的,在宅子里住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林大爷,多谢提醒。”云初十感谢林庚提醒,扭头将他看着。

    云家那边,云春生的尸体没人管,云珍珠正求着周香菊与马大郎,早点将云春生的尸体入殓。

    “小姨,我的亲姨啊,你与我爹毕竟夫妻一场,看在这份上,我求你去找人来帮忙,将他早些入殓,早些入土为安吧。”

    “着什么急,家里草席是现成的,想入土还不容易,待会儿,直接将你这死鬼爹用一床草席给卷了,挖个坑就埋了。”周香菊瞪着一双三角眼,劈头盖脸将云珍珠一顿吼。

    云珍珠此番一人在这院子里,被她吼得全身打哆嗦,流着泪,楚楚可怜。

    “娘,你吼表姐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马大郎瞧云珍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一阵发热,赶紧制止了周香菊。

    他与云珍珠是同年生的,只是比云珍珠小点月份而已,云珍珠模样生得不差,他早就垂涎了,只是以前,云家家境不错,又与昌平侯府沾亲带故,他没敢太大胆,如今,云春生死了,云家没落了,她再没什么好顾及了。

    “表姐,你别哭了,人都死了,节哀顺变。”马大郎勾起唇角,走到云珍珠的身边,眼神火热的将云珍珠盯着,笑得不怀好意。

    云珍珠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大郎,你要做什么?”

    当着周香菊,马二郎的面,马大郎一把拽住云珍珠的手,“表姐,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云珍珠吓得惊叫出声,挣扎着反抗,“马大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放开你……”马大郎觉得云珍珠的话可笑。

    “表姐,我喜欢你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放过你,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云珍珠身子哆嗦了一下,胃里一阵犯恶心。

    “小姨,小姨,我求求你了,你让大郎放了我下吧,我真的不能嫁给大郎。”她求马大郎无用,转动着眸子,无助的将周香菊盯着。

    周香菊冷冷的将她盯着,犹如盯一个陌生人,旋即将视线移向马大郎,“大郎,别废话了。”

    云珍珠听了周香菊与马二郎的话,猛地瞪大了眸子,简直不敢置信。

    “小姨,小姨,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马大郎对着二人点头,抱起云珍珠去自己的房间。

    完了,一切都完了……

    云珍珠流下绝望的泪水。

    让她嫁给马大郎,还不如杀了她。

    之后,马大郎与周香菊,马二郎合力,抬了云春生到草席里,草草入殓。

    他将云珍珠留在屋里,很是放心,如今,云珍珠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不怕那女人不嫁给他。

    云珍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马大郎离开后,身子发颤,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要离开这里,她要离开这里……。

    出了小院,她甚是迷茫,东看看,西看看,不知该往何处去,最后,一咬牙,加快脚步朝了云宅方向去。

    云珍珠不笨,知道,现在能庇护她的,估计只有云宅了,凭周香菊那彪悍的性子,谁都敢惹,唯独不敢惹的,就是云宅里面的人。

    “云珍珠这是怎么了?”

    “哎呀,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珍珠啊,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咋走得这般急?”

    云珍珠衣衫不整的走在村子里,很快引了人注意,耳边不断有议论的声音,她也管不了,急急走两步,又神色慌张的往后面看一眼,生怕马大郎追来。

    ……

    她就在村民的议论声中,一步一步走到了云宅的门口,“有没有人,开开门啊,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

    砰砰砰……

    云宅门上的门环,被她心忙心慌的拉响,响动造得很大,传进了宅子。

    林庚去开的门,见着云珍珠站在门外,一身狼狈不堪,吓了一大跳,“珍珠,这是咋整的?”

    这段时间,云珍珠时常来找周香玉,是以,他是认识她的。

    云珍珠一脸恐惧,看见林庚开门,惊恐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声音颤抖道:“林叔,快让我进去,你不让我进去,我会没命的。”

    林庚知道云沫不喜云珍珠,但是,听云珍珠说得这般严重,咬牙私自做主,将云珍珠给放了进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云珍珠进了宅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不说话,她被马大郎强迫,哪里好意思说给林庚听。

    林庚见她哭,急得跺脚,“珍珠啊,到底发生何事了,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云珍珠哭了片刻,才勉强收住了哭声,泪花闪烁的将林庚盯着,“林叔,我娘呢,我要见我娘。”

    “你娘,你哥,你嫂都在。”林庚回答,“我带你去见他们。”

    “多谢林叔。”

    云珍珠含着眼泪,随林庚往后院走,后院里,云初十,苏采莲,云小宝正在帮着周香玉收拾山鸡蛋。

    养的山鸡多了,每天都能拾好些山鸡蛋,按云沫的吩咐,周香玉每天都要将拾的山鸡蛋用竹筐,一筐一筐的装好,包装一番送去县城卖。

    “小宝,轻拿轻放,不然鸡蛋会被摔坏。”周香玉一边做事,一边提醒着身旁的大孙子。

    苏采莲,云初十在一旁准备谷草,为了防震,放一层山鸡蛋,要铺一层谷草。

    “初十,你赶紧回去瞧瞧,自从咱们出来,我这眼皮儿就一直跳着,心里不踏实。”苏采莲手里拿着一把谷草,心神不宁的看向云初十,“我担心小姑子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不就是给爹守个灵吗?”云初十不以为然,“等爹发丧了,我就去将她接来。”

    “哎呀,你怎么就不懂呢。”苏采莲瞪了他一眼,“小姑子是姑娘家,那宅子里,可是有两个大小子。”

    马大郎对云珍珠那点意思,云初十没看出来,苏采莲是女人,可觉察到了。

    周香玉也知道,马大郎对云珍珠有意思,因为,周香菊曾经暗示过她,让她将云珍珠许配给马大郎。

    莫非……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她心里得了一惊,神色紧张的看向了苏采莲,“采莲啊,你是说,马大郎会对珍珠……”

    她这话还没说话,耳边就有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匆匆忙忙。

    “娘,大哥,大嫂,哇……”云珍珠见到三人,心里的委屈,犹如开闸的洪水,汹涌澎湃,扑进周香玉的怀里,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香玉将她抱在怀里,仔细打量她狼狈的样子,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去,双腿一软,身子摇摇晃晃,险些站不住。

    “杀千刀的啊,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母子俩哭成了一团,好不凄惨,云初十,苏采莲脸色皆是黑得见了底,苏采莲同情地看了云珍珠一眼,懊悔道:“都是我不好,提醒晚了。”

    云初十双手握成了拳头,那骨节咔嚓作响,眼睛里火花闪烁,他万万没想到,周香菊,马大郎能干出这龌龊事。

    “我去找他们算账。”尾音未落,他顺手在地上抓了一条扁担,气势汹汹的对着外面走。

    “初十,你先冷静一下。”林庚将他拦住,劝说了一句,“你现在找上门去,马大郎肯定不会承认,你打了他,他反倒会告你蓄意伤人,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云初十听了林庚的劝,想了想,这才停下来。

    周香玉也觉得,林庚分析得有道理,她那好妹妹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初十这般贸然找上去,有她那好妹妹在,定是讨不到好处的。

    “初十,你妹妹的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苏采莲皱了眉头,一眼扫过周香玉,云初十,道:“娘,初十,要不,我们报官吧,让县太爷替咱们做主。”

    云初十当即摇头,“咱们去报官,一则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马大郎……”强迫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顿了顿,才接着道:“二则,此事一旦暴露出去,小妹的名声就毁了,将来还如何嫁人。”

    听云初十一番分析,周香玉,苏采莲都沉默了,周香玉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幽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让珍珠白遭了这罪,白受人欺负吗?”

    倒是云珍珠一脸的镇定,转着眸子看向周香玉,眼神坚定道:“娘,我同意嫂子的建议,咱们报官。”

    马大郎毁了她的一生,她定要马大郎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周香玉,云初十见她眼神坚定,只好点头同意,云初十挑了挑眉,迟疑道:“可是,小妹,咱们报官,你有证据,证明马大郎侵犯了你吗?”

    “……没有。”云珍珠咬唇摇头,当时,整座院子里,就只有她,马大郎,马二郎,周香菊,谁能给她作证啊。

    见她摇头,全家人脸色都凝重了,包括林庚。

    林庚琢磨了一下,给周香玉出主意,“香玉,要不,你们去求求夫人,兴许夫人有办法。”

    “对,夫人脑子活络,兴许能有办法证明,是马大郎侵犯了珍珠。”周香玉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林庚,拉了云珍珠的手,准备拉她去见云沫。

    云珍珠站着不动,将手抽了回来,“娘,我以前那么伤害云沫,她会帮我出主意吗?”

    周香玉沉默了,这个,她也不敢保证。

    苏采莲道:“要不,咱们去试试吧,她能够收留咱们,兴许真能给小姑子出主意。”

    “眼下,只有这样的。”周香玉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们一家就该对云沫好点。

    一家人商量妥,带着希望,到了云沫的住处。

    此时,刚过中午不久,云沫挺着大肚子,身体容易疲乏,正在房里午睡,燕璃在屋里给她看账本,陪着她,无心,无念守在门外。

    无心远远见云家一家子人,朝这边来,赶紧走了上去,伸手将他们拦住,“夫人在午睡,你们来做什么?天大的事,都要等夫人午睡醒了,再说。”

    “是。”周香玉在云宅待久了,知道无心的脾气,不敢反驳,“无心姑娘,我不知道夫人在午睡,这才前来,夫人睡醒了,还望通传一声,我找她有事。”

    “嗯。”周香玉客客气气的,无心这才点头。

    云沫到了孕晚期,瞌睡十分警醒,与无心说了一句,不敢再多留,赶紧轻手轻脚带了云初十他们离开。

    他们离开半个时辰后,云沫才睡醒。

    无心送了雪耳羹进去,递到云沫的手中,“夫人,刚才,周香玉有来找过你。”

    云沫接过碗,舀了一勺雪耳羹放进口中,这才扬眉看了无心一眼,“她可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无心回答,“不过,我看云珍珠狼狈得很,身上全是淤青斑块,我若是猜得没错,应是被人给强迫。”

    云沫听得一愣,倒是没想到,云珍珠竟然被人给强迫了。

    碗里的雪耳羹见了底,她才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翻阅账本的摄政王千岁一眼,道:“夫君,你去帮我见见那些人吧。”

    周香玉前来求见,若视而不见,有些不好,让燕璃去见,燕璃爱帮就帮,不爱帮,那便算了。

    燕璃将看了一半的账本合上,站起身来,走到云沫的身边,帮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你是想我帮他们,还是不想。”

    “随你。”云沫道,“你想帮就帮,不想帮,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见他们,你去帮我应付一下。”

    “好。”燕璃温声点头,吩咐无心去将周香玉等人叫到茶厅。

    片刻后……

    茶厅里,摄政王千岁一袭黑袍,五官冷峻,翘着一条腿,慵懒高贵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茶厅中央,周香玉领头站着,云初十,云珍珠,苏采莲垂着脑袋,站在她身后,只敢用余光瞟摄政王千岁。

    谁让,摄政王千岁打那太师椅上,随意一座,气场就迫人窒息。

    “什么事,说吧。”茶厅里静谧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摄政王千岁扫了一眼云家众人,慵懒缓慢的开口。

    周香玉,云初十,苏采莲迟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紧闭着嘴巴,云珍珠被强迫的事,他们怎好与一个男子说。

    摄政王千岁的耐心,可没这么好,“都没事吗,那,我回房陪夫人了。”

    云珍珠扑通跪在地上,“有事,求您替我想想办法。”

    “何事?”摄政王千岁循声,挑了云珍珠一眼,见她说有事,又不细说,有些皱眉,“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我的时间,可没这么多。”

    此时,云珍珠已经换了套衣裳,拉高的领子,遮挡了身上所有的淤青,所以,燕璃看不出什么,刚才,无心向云沫禀报,说,云珍珠可能被人强迫了,他也没注意听着,所以,这会子,才会这般问。

    “娘,你帮我说吧。”云珍珠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周香玉这才咬牙,豁出一切道:“当家的,我家珍珠被老马家的马大郎给强迫了……”她将事情的经过,仔细与燕璃说了一遍,“我们想报官,将那马大郎绳之以法,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求当家的给我们指条明路。”

    燕璃听了前因后果,微微皱眉。

    云珍珠被强迫,他丝毫不予同情,甚至觉得是恶有恶报,这个女人曾经欺负了云儿多年,算是遭了天谴,他之所以皱眉,仅是因为,周香菊,马大郎,马二郎竟然将大燕的律法当个屁,光天白日之下,强迫女子,他是大燕的摄政王,自然容不下这等藐视大燕律法的事情。

    “不管有没有证据,你们先去报案。”

    云初十硬着头皮,将脑袋扬起来,看了摄政王千岁一眼,鼓足勇气质疑,“我们去报官,马大郎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污蔑他。”

    这点,云初十能想到,摄政王千岁自然是轻易能想到的,对云初十的质疑,摄政王千岁皱了皱眉,表示很不满意,冷道:“我已经给你们出了主意,你们若是不信,何必问我。”

    周香玉听摄政王千岁说话那口气,吓得打了个冷颤,赶紧替云初十解释,“当家的,初十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他是因为太气愤了,所以才说错了话。”

    摄政王千岁懒得再看这一家人,理了理身上的袍子,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背着手,慵懒的踱了出去。

    留下周香玉,云初十,苏采莲,云珍珠几个在茶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云初十问,被摄政王千岁挑了一眼,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周香玉琢磨了半分钟不到,回答:“初十,咱们听当家的话,去报官,娘在这云宅里待久,与夫人,当家的相处久了,知道他们的为人,他们不会害咱们的。”

    “嗯。”云初十重重点头,云珍珠情绪低落,没开口,默许了周香玉的决定。

    当天下午,周香玉就去求了无念,求得无念安排了一辆马车,一家人赶着马车,往县城去。

    云春生家那边,周香菊,马大郎,马二郎将云春生的尸体用草席卷好,草草挖了坑,下葬后,这才发现,房里早没了云珍珠这个人。

    马大郎急了,摔门出去问周香菊,“娘啊,你看见云珍珠了吗?”

    “她不是在屋里睡觉吗?”周香菊正端了碗冷饭在吃。

    挖坑埋云春生那死鬼,可累死她了,本来,是可以去请村里人帮忙的,但是,她舍不得出那钱,便自己做了。

    马大郎急得跺脚,“不在房里了。”

    “啥。”周香菊赶紧将手里的碗放下,将屁股从椅子上抬了起来,“那死丫头竟然跑了,让老娘找到,看老娘不打断她的腿。”

    “娘呢,你快别说了,咱们赶紧找人吧,万一,她出去找到云初十,将今日的事儿说了……”

    “说了又怎样,她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云初十,周香玉知道了,也不能拿你怎样,只能求你将云珍珠那贱丫头给娶了。”

    “娘,你说得对。”听了周香菊的话,马大郎还真不急了,顺手去端了周香菊吃剩下的饭,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道:“娘啊,咱们干脆不找了,等那贱人回来求咱。”

    “好,不找了,那贱人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不嫁你,谁还肯娶她。”

    娘俩做着美梦,县衙府那边,云初十已经擂响了鸣冤鼓。

    “大人啊,草民有冤情,你要替草民做主啊。”

    鸣冤鼓被擂响,一家人很快被衙役带到了县太爷王权安的面前。

    威武……。

    衙役高喊着,王权安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拍着惊堂木,扫了下跪着的云家人一眼,“下跪何人,有何冤情,速速讲给本官听。”

    云珍珠咽下泪,强撑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王权安,禀道:“禀青天大老爷,民女姓云,闺名云珍珠,阳雀村人氏,家父今日被后娘气得吐血而亡……”

    她一五一十将马大郎强迫她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带着,还告了周香菊气死云春生,以及,周香菊与马二郎纵容马大郎强迫她之事。

    王权安与一众衙役听得唏嘘不已,王权安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怒斥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等事。”

    大燕这个国度,强迫妇女乃是重罪,那凶残之徒,是要被处以宫刑的。

    云珍珠听到惊堂木响,红着眼眶,往地上“嘣”叩了一下,道:“青天大老爷,民女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燕璃与云沫的身份,王权安是知道的,摄政王与摄政王妃都住在阳雀村,阳雀村的案子,他怎敢大意,听完云珍珠的陈述,当即将脸拉下,吩咐身边的衙役,道:“来人,即刻去阳雀村,将被告人带到堂上来问话。”

    “是,大人。”两名衙役领了命,麻利的走出县衙府,朝了阳雀村方向而去。

    阳雀村这边,周香菊,马大郎,马二郎还在等着云初十押云珍珠回来,求马大郎娶了云珍珠,母子仨等了许久,没等来云初十,云珍珠,倒是等来了县衙府的衙役。

    两名衙役到了云家那小院,直接卸门进去,见院子里有人,一人沉声问道:“你们仨可是周香菊,马大郎,马二郎。”

    母子仨见到带刀衙役,吓得脸色皆是煞白。

    “是。”马大郎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问道:“官……官差大哥,你……你们找我们干啥事?”

    “干啥事,你们不知道吗?”那衙役横眉怒目的瞪了马大郎一眼,道:“有人告你,强迫妇女,县太爷下令,让我们带你们仨回去问话。”

    马大郎听了,吓得腿软,脸色黑了个透。

    云珍珠那贱人,竟然敢去县衙府告状,看来,他真是太小看那贱人了。

    周香菊脸色变了变,心里一阵发慌,但是,想到云珍珠空口无凭,即刻又镇定了下来。

    马二郎年龄最小,直接给吓哭了。

    “哇……娘啊,大哥,我不要去县衙,县衙大牢太可怕了。”

    “哭什么哭。”周香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冷呵了一声,“谁看见你大哥强迫妇女了,无凭无据的,我倒是要告他诬告。”

    周香菊这话落下,马大郎眼睛一闪,瞬间明白过来。

    对啊,他强迫云珍珠的事情,只有他娘,二郎知道,云珍珠空口无凭,他怕什么呢。

    “两位大哥,不是要带我们去县衙吗,我们去就是,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诬告我们。”

    两名衙役对看了一眼,没想到马大郎这么配合,赶紧将三人押着,往县城走。

    威武!

    公堂上,又一阵威武声,王权安扫了一眼,下跪的周香菊母子仨,凝眉问:“你们就是周香菊,马大郎,马二郎?”

    “回大人,正是草民。”母子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王权安转了转眸子,将视线移到马大郎的身上,道:“你是马大郎?”

    马大郎点头:“回大人的话,草民是马大郎。”

    云珍珠见到马大郎,情绪激动,眼睛里恨意闪烁,恨不得喝了马大郎的血解恨,“青天大老爷,就是他,就是这个畜生,强……强迫了民女。”

    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怒指向马大郎。

    马大郎笃定了云珍珠没有证据,一点也不心慌,平静的迎视着云珍珠,“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红口白牙的,污蔑我啊,你说我强迫你,你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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