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039】惹不起刁妇
将黑衣男子拉出猎坑,云沫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你可真是比山猪还重。”
要是猎到的真是山猪,该多好啊。
黑衣男子被她丢在猎坑旁,腰上还缠着树藤,鼻孔勉强还能出气,他微微合上双目,神情冷傲,根本懒得理会云沫。
云沫见他微合着双眼,不说话,弯下腰,动作粗鲁的解下缠在他腰上的树藤。
“哪儿来的,哪儿去,要死呢,就死远一点儿,别嗝屁在我的猎坑旁,我辛辛苦苦挖的猎坑是用来狩猎的,可不是用来埋死人的。”
“咳咳…。噗!”
黑衣男子睁开双目,咳嗽两声,被气得吐出一口黑血。
喷了一口黑血后,他瞬间觉得胸口舒坦了不少,扬起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云沫,“这是什么地方?”
云沫见他冷眼看着自己,很不客气的一眼瞪回去。
“阳雀村,雾峰山。”
阳雀村,雾峰山?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怎么会在这里?
“啊……”
云沫话音落下,黑衣男子只觉眉心处钝痛,脑中一片空白,闷哼一声,显得十分痛苦。
“童童,跟娘亲去看看另一个猎坑。”云沫从黑衣男子身上收回视线,不打算再多管闲事,牵上云晓童便准备抽身离开。
这倒霉鬼一身大黑袍,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夜行衣,只是布料,款式更讲究一些,全身上下都是伤,定是被仇家追杀至此,这样的危险的人,她还是少招惹为妙。
“娘亲,我们不管他了吗?”
云晓童看了黑衣人一眼,眼中有些隐隐不忍。
他直觉,这个人不像是坏人。
云沫看出他眼中的不忍,语重心长道:“不管了,童童,不是咱们不想管,而是咱们能力有限,管不了。”
她不想让小豆丁心里觉得,她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娘亲。
“娘亲,那咱们走吧。”听了云沫的话,云晓童反牵着她的手,拉她朝着另一个猎坑而去。
娘亲说他们管不了,那肯定是管不了,娘亲这样说,自然有娘亲的道理。
“慢着,咳咳。”黑衣男子见云沫母子二人准备丢下他,赶紧出声。
云沫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黑衣男子,“还有何事?”
“救我。”黑衣男子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惜字如金道。
云沫勾了勾唇,声淡无波道:“我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悲天悯人之人,抱歉。”说罢,转过身,牵着云晓童继续朝前走。
“慢着。”黑衣男子再次出声,“你要如何才肯救?”
这荒山野岭的,他又受了重伤,唯一能抓住的救命草,就是眼前这对母子。
云沫被他二次唤住,干脆停下脚步,牵着云晓童回到猎坑旁。
居高临下的看着黑衣男子,淡淡一笑,反问道:“救你,于我们母子有什么好处?你看看你,全身是伤,要死不活的,救你,我得花钱给你请郎中吧,我对你一无所知,万一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盗,我将你救回去,且不是救了一头恶狼。”
黑衣男子只觉胸中血气翻滚得厉害,好一阵无语的看着云沫那张粗糙黝黑的脸。
不是说,乡下妇人都挺善良的吗?纯属扯淡。
“娘亲,你看……你快看那块黄石头……”两人对话间,云晓童突然指着黑衣男子腰上那块黄玉大声道。
说话时,那小脸蛋显得分外激动,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着点点光芒,像是见着了啥不可思议的东西。
云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视线也落在黑衣男子腰间的黄玉上。
一块黄玉而已,没啥特别呀。
“童童是觉得那石头好看?喜欢那石头?”
见云晓童如此激动,云沫只当他是小孩心性,一时好奇,看上那块黄玉了。
云晓童摇了摇头,“娘亲,那石头很奇特,里面……里面好像有……东西……”
很奇特?里面有东西?
云沫仔细盯着那玉看了几眼,只觉得那玉颜色古黄,有些年代感,是块不错的古玉,能卖几个钱,除此之外,再没发现任何端倪。
“童童,告诉娘亲,那石头有什么奇特之处?”
“……娘亲,我也没看得很清楚,说不上来。”云晓童本想将看到的东西描述给云沫听,憋足了半天劲儿,咬了咬唇,苦着一张小脸,硬是说不清楚。
他真的发现那块石头很奇特,好像模模糊糊看见那石头里藏着一片天地,只是当他想看得更清楚时,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童童乖,说不上来就不要再想了。”云沫见他苦着小脸,勾起唇角,温和的笑了笑,旋即,一改颜色,看向黑衣男子,道:“你不是想让我救你吗?我可以救你,而且帮你治好身上的伤,但是,你要将你腰间的那块黄玉送赠我,如何?”
难得小豆丁对一件东西如此好奇,她做娘亲的,想方设法也要替他拿到,就算眼前的黑衣人是头恶狼,为了小豆丁,她云沫也敢与狼共舞。
黑衣男子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此刻,他身上除了那块黄玉外,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好,你扶我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云沫,伸手将腰间的黄玉摘下。
云沫接过黄玉,却丢开了黑衣男子伸出的手,“大热天的,地上又不冷,你再多躺回儿。”
黑衣男子咬牙:“……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才没有晕死过去。
“童童,你不是喜欢这块石头吗?现在它是你的了。”云沫一脸慈爱,将黄玉递到云晓童面前。
云晓童盯着那黄玉看了几眼,摇头,“娘亲,我比较喜欢你送的字帖,不喜欢这石头,这石头还是娘亲收着。”
“真的不喜欢?”云沫有些意外。
“嗯,不喜欢。”云晓童肯定的点头,“我只是觉得这块石头有些奇特,还是娘亲戴着它更好看些。”
云沫见云晓童真不喜欢,也不再勉强他收下,自己随便挂在了脖子上,藏在了衣领中。
“咳咳。”黑衣男子望着二人母子情深,完全不将他一个大活人当回事,捂着嘴,难受的闷咳了两声,“玉,我给了,扶我起来。”语气有些不好。
若不是他身受重伤,无法动弹,他非将眼前这个女人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急什么,再躺会儿。”云沫语气也不善,“我只答应救你,没说过什么时候救,若想活命,就别那么多废话,好好躺着,留着一口气。”
“……刁妇。”黑衣男子气急。
云沫瞪眼,“我就是刁妇,嫌弃我是刁妇,有种别求我这个刁妇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