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焦县
焦县虽说只是一个县。
不过作为方圆百里唯一一座城池，不仅人流庞大，占地面积也极为宽广，不比一些普通府城小多少。
天蒙蒙亮之时，高大巍峨的城门刚刚大开，附近诸多村民已经蜂拥而来。
虽说只是一个县，却也是附近上百个村落共同交易的场所。
官道尽头, 莫凡望着那巍峨的城池，以及庞大的人流，心中不由暗赞。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这么庞大的城池居然只是一县之地。
“莫道长，就此别过！”
到了城门前，章云台冲莫凡恭敬的拱手道。
一起经历过生死, 连带着他对莫凡也亲近了不少。
“章捕头自便即可。”
莫凡进了城，漫无目的的在城内溜达。
到了这里, 他久违的感受到了人气，走在人群中，恍惚间他都有了回到襄阳城的错觉。
不过，这里到底不是射雕世界。
人流如织的长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既有面有菜色，着满是粗布麻衣蔽体的普通百姓，也有腰佩玉带，大腹便便带着下人侍女的富家老爷。
当然，也少不了江湖草莽，他们一个个提刀挎剑，隔着老远，就让人们感受到一股凶戾之气。
莫凡在城内转了一圈，最后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已经开了的小店。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饭馆，里面不过七八张桌椅, 那些桌椅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擦得都快发出光泽了。
“掌柜的，都有什么吃的, 赶紧弄上来一些。”
掌柜的上了年纪，佝偻着身子，店内也没有小二，就他一个人一个人忙碌。
“客官请坐！”
老掌柜抬起头，看到莫凡明显一愣。
眼前之人身穿道袍，却留着一颗光头，既像是和尚，又像是道士。
身材极其魁梧，又带着一股江湖草莽气息。
“这，我们刚刚开门，厨子还没到。”
“有什么吃的先都弄上来吧，钱不会少你的。”
老掌柜应下，转身去了后厨。
不多时，老掌柜就端来一只烤鸡，上了一些素菜。
莫凡也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吴家村里，他吃到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那些东西的确让他得以果腹。
眼下, 这些东西应当不会作假, 他总不会从一个鬼蜮之地，又踏入了另一个鬼蜮之地。
又跟掌柜要了一壶酒，就这几杯酒水，将诸多饭菜一扫而空。
他肉身强横，哪怕是没有刻意催动，肠胃蠕动消化也远非他人可比，放下筷子的同时，肚子里几乎空荡荡了。
莫凡靠窗而坐，望着下方人来人样，貌似不以为然道：“掌柜的请坐，在下还有一些疑惑，望掌柜不吝赐教。”
“道长客气了！”
掌柜的见没什么客人，也就顺势自莫凡旁边坐下。
“道长请问，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每日里来酒楼打听消息的任不知凡几，对此他倒也并不意外。
“贫道想请教，我等身在何国，现在又是何朝代，历史上又经历过几次改朝换代……我焦县除了埋骨林还有什么其他诡异地方？”
“这……”
老掌柜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问题不是常识吗？
他上上下下又打量了莫凡一眼，越看越觉得诡异，尤其是看到莫凡那裸露在外的白骨手掌。
瞬间心里一凉，身上汗毛根根炸立起来，青天白日的，他却觉得如坠深渊，如履薄冰。
莫凡对老掌柜的心思洞若观火，却也没怎么在意，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见识过章云台他们那般诡异的心态，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吓到老掌柜。
倒是这酒水有点味道，来到此界，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酒水同样酸涩，辛辣。
老掌柜权衡片刻，很有条理的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历史细细道来，不过他这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那广阳府，其他事情多半是道听途说罢了。
莫凡一边喝着酒水，一边倾听，倒大抵弄清楚了他所在的地方。
他现在所处在一个名为梁国的国家，幅员辽阔，共有十三州之地，而焦县就在平州。
梁国立国至今已历经一千多年了，始终屹立不倒，而今已经传位到第六十八代顺德帝。
这么算下来，平均每一代帝王在位超过二百多年。
看似很长，其实并不算太长，这是一方有神、有鬼、有妖、怪……的世界，长生久视是所有修行者的追求。
帝王者，掌天下之权柄，坐拥四海，享受无尽资源。
在修炼上路途上，已经超越了这世上九成九的人了。
而当今皇帝顺德，已经在位超过五百年了，据说同样有鬼神莫测之术。
“不知掌柜的可听说过修行之人？”尽管知道希望不大，莫凡还是开口问道。
“这……”
老掌柜明显一怔，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儿。
“我朝禁武，修行之人不是出自庙堂之中，就是由宗门世家培养而来，如老朽这种普通平民百姓，又如何能接触得了。”老掌柜轻叹一声。
“难道除了朝廷，我等便没有其他门路获得修行之法吗？”莫凡皱起眉头。
功法这东西垄断他倒并不意外。
“也不是没有，天下高人何其多，若侥幸遇到，也许可以得到一些机缘，可以踏上修行之路。”
说到这里，掌柜的面上多了一丝难言的恐惧。
“修行不详，若没有正统的修行法门，强行修炼……”
“阿弥陀佛！莫道长可真是让我一顿好找。”
却在这时，一道晴朗的声音响彻整个酒楼。
老掌柜身形一僵，就看到一个和尚不知何时出现在酒楼内，坐在了那道人对面。
那和尚袈裟斜披，容貌敦厚老实，但肤色却如金刚似的，好似庙宇之上端坐的佛陀走出来了一样。
“原来是不戒大师。”莫凡含笑道：“坐吧！”
“掌柜的，再来一桌好菜，钱少不了你的。”
不戒和尚，一拍桌子，把一锭银子甩在了面前桌子上，很是豪爽道。
“是，是，小老儿这就去安排。”掌柜接过银子，将抹布往肩膀上一甩，转身去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