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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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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 路昉眉心微拧,从落在对方脸上的阴影中分辨出了不自然的酡红,淡淡道:“顾连长, 有事等你酒醒了再说。”

    顾青竹脚步并不虚浮, 只是眼中浸润醉后的冲动,以及些许失去遮掩的情绪,衬得脸上的伤疤都模糊起来:“酒醒了我就没法儿说了。”

    “放心。”她笑起来, 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 “就一句话。”

    她似乎没想好怎么措辞,呆愣了两秒,随后索性脱口而出:“当初周团长要给你做媒, 你为什么拒绝?”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明就里, 路昉觑着她, 情绪不变:“顾连长,这是我的隐私。”

    男人的骨相很好,有深邃且英气的眉眼,此时那双眸子里无甚波澜,仿佛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

    和方才席面上笑容缱绻的样子大相径庭。

    顾青竹的理智暂时被酒精麻痹,忍不住上前两步:“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顾青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要用力咳嗽才能克制住脸上荒唐自嘲的笑,好一会儿才抹了把脸, 冲路昉打了个酒嗝,朗声笑道:“对不住路营长, 我好像胡说八道了, 你别往心里去。”

    “我这就走了。”

    路昉眉梢微动,没再说话,很快收回视线。

    片刻, 后头传来一阵加快的脚步声,他勾唇笑起来,回身接住跑过来的谢芸锦,帮她理好落下来的围巾:“跑什么?”

    “我刚才好像听见老鼠的声音了!”谢芸锦露出厌恶的神情,还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生怕从黑暗中窜出一只。

    她最讨厌这种生物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擦干洗手后的水渍,此时被寒风一吹泛出刺骨的冷。

    路昉拿手帕擦净,然后用力捂了捂,这才帮她戴好手套:“可能是知道我们开席想偷点粮食吃,等会儿我跟后勤反应一下。”

    谢芸锦努起嘴,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余光无意间扫过远处的背影,她疑惑地咦了一声:“那不是顾连长么?她也来上厕所了?我刚才没听到有人进来啊?”

    路昉没有再回头看,眼睫轻颤,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她是来找我的。”

    “找你做什么?”

    有事刚才在席上不说要跑到厕所来说?谢芸锦突然生出一点不快。

    路昉并没有瞒她的打算,只是刚才稍微联想了一下,才摸出个所以然来:“周团长早前想给我做媒,让我拒绝了。我估摸着当时他想介绍给我的人应该就是顾连长,只是我没问过,也就不清楚这一环。”

    谢芸锦在医务室听过这个故事,但她不知道另一方就是顾青竹,想到了什么,不高兴地鼓了下腮帮子:“怪不得。”

    “什么?”

    “我说,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每次只要一提到你和我的关系,她就立刻躲开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谢芸锦哼哼了两声,红唇气得可以挂油瓶:“那她刚才找你说什么了?”

    路昉俯下身看着她,把刚才和顾青竹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真的?”谢芸锦抬眉,心里稍微舒坦了些,面上却故意用手指戳了戳他,“你之前居然没和我说过这茬!”

    她相信路昉是一回事儿,膈应顾青竹的行为又是另一回事儿,好在对方识相,没有趁着酒劲儿更加逾矩。

    但醋还是要吃,脾气还是要耍耍的。

    路昉确实没提过这件事。主要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碰到合适的契机,总不能突然跟她说我有个不知道是谁也没见过面的相亲对象,那样大小姐可能会更生气。

    只是错还是要认的。

    “我错了媳妇儿。”他搂过人挡住风口,声音响在谢芸锦耳畔,催红了耳根。

    他们日常中没有太亲昵的称呼,叫的最多的都是对方的名字,但偶尔听一听也有种别样的情绪。

    让她脸红心跳的情绪。

    因为这人最经常在某种时刻这么叫她。

    简直是作弊。

    小姑娘爱耍脾气,实际上很好哄,尤其是被她挂在心上的人。路昉瞥见她红到能滴血的耳朵,轻笑了下,心里熨帖又酸软:“当时周团长只提了一嘴,我一门心思都在任务上,转眼就忘了。”

    谢芸锦点了点他的胸口:“是这个任务么?”

    “嗯。”路昉怔了一瞬,反应过来。

    谢芸锦撇撇嘴,随后张开双臂冲他道:“罚你背我回去。”

    许是上辈子受冻造成的心理因素,她现在很怕冷,本就是不耐寒的体质,如今出门都得裹得严严实实。巴掌大的小脸藏在围巾下,笨拙的动作也被她做出了几分可爱。

    路昉轻巧地将人背起来,谢芸锦霸道地从后面搂住他,孩子气地咕哝道:“我不喜欢她了。”

    她对美人有天然的好感,再加上与对方聊天十分舒服,对顾青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谁知道对方还藏着这种心思。

    老实说,路昉优秀,有人喜欢欣赏再正常不过了。她也没有专横到指着每一个姑娘说不准看她丈夫,那样岂不是显得她太没自信?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顾青竹觉得不甘心想争取当初干什么去了?说的好听点是喝醉了不理智,直白点就是故意纵容自己,她才不信对方真的醉到不能自控。

    谢芸锦把脑袋搭在他的肩颈处,问道:“如果当时你不是忙着任务,你还会拒绝么?”

    “会。”路昉的目光落在他们俩的影子上,“是遇到你我才有了结婚的念头。”

    父母结婚晚,同龄人早早抱了孙子,自然也隐晦催促过几回,但路昉都不轻不重地挡回去了。可谁又能想到在他的意料之外,突然出现了这么个人,打破他自以为的标准和坚持。

    谢芸锦唇角上扬,毫不自谦地摇头晃脑:“我的魅力果然很大。”

    路昉肩膀颤动,笑得纵容又无奈,却也没法反驳。

    “你看我。”

    闻言,他转过头去,唇上登时被人重重地亲了一下。

    “盖章!”小姑娘眸子亮晶晶的,有模有样地说道,“你今天表现不错,以后也要有为人丈夫的自觉哦。”

    路昉忍俊不禁,郑重地应道:“遵命,谢教官。”

    ……

    短暂的热闹过后,部队又进入了正常的训练。

    元宵节那天,谢芸锦去周家和朱爱兰一起做元宵。

    她虽然在京市长大,但从小家里吃的都是软糯的汤圆,周妈包馅料的时候,她就爬到凳子上,小手抬得高高的帮忙搓圆。

    元宵的做法有点不一样。朱爱兰把揉好的馅料分成一个个小块,然后扔到铺满生粉的簸箕里不停地摇晃,让馅料裹满生粉。

    “超群,帮娘洒点水。”朱爱兰顺口使唤儿子,周超群听话地站起来,被谢芸锦拉住。

    “我来我来!”

    她端起盛了水的陶碗,用手一点点洒在元宵上,沾了水的元宵又粘上一圈生粉,越滚越大。

    朱爱兰看她兴致勃勃,索性把簸箕递出去:“芸锦你要不要试试,嫂子先去烧水。”

    “好啊!”这看着也不太难,谢芸锦双手拿着簸箕,瞥见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笑道,“超群来,和婶婶一起!”

    周超群立刻从小凳子上起来,整个人扒住簸箕的边缘,跟放大版的元宵似的挂在上头。

    谢芸锦乐不可支,拉长语调道:“开始咯。”

    一大一小拼命晃动着簸箕,谢芸锦调皮,带的周超群也拼命晃动小身子,屁股一扭一扭。

    朱爱兰在一旁看见儿子脸上又认真又兴奋的表情,摇摇头笑了:“小心点别撒咯!”

    煮好的元宵没有汤圆那么光溜,带着点粗糙的颗粒感,吃起来也更有嚼劲。

    谢芸锦吃了小半碗,甜滋滋的味道她很喜欢:“要是添点儿糖桂花就更香了!”

    朱爱兰擦擦手:“山上就有桂花树咧,现在不是季节,等来年花开了咱们去摘一些来渍上,嫂子就给你做你说的酒酿圆子!”

    “好呀!”谢芸锦笑眼弯弯,跟朱爱兰请教起糖桂花的做法来。

    “婶婶,路叔回来了。”周超群正对着大门,伸长脖子指着走过的路昉,嘴里还含着没嚼完的元宵。

    谢芸锦忙放下碗往外跑,不知道是听到了脚步声还是心有所感,路昉正巧也回过头来,与谢芸锦的目光撞到一块儿。

    他顿了顿,然后改变方向朝周家走。

    “你拎着什么呀?”谢芸锦弯下腰打开他拿回来的麻袋,随后眼睛一亮。

    “爆米花机!”她忙招呼周超群,“超群快来!咱们可以自己做爆米花了!”

    朱爱兰也稀奇地凑上前:“路营长从哪儿弄来的啊?”

    “后勤找出来的,刚才在食堂响了一炮,还能用。”

    就是炊事员技术还不熟练,有的玉米粒没开花,有的已经糊了。

    “我们家还有几根玉米,我去拿!”谢芸锦兴奋地跳起来。

    玉米红薯都是十分方便的早饭,放到锅里等谢芸锦醒来就能吃了,这些都是粗粮,相对来说比较便宜,她从后勤那儿买了好多。

    “咱家也有啊!”朱爱兰走到橱柜前翻出几根,“省得你跑那一趟了。”

    傍晚的日光稍淡,晚霞拉长影子。路昉将机器架在外头,吸引来一群好奇的邻居。

    “路叔,这是啥呀?”

    “笨!崩米花的玩意儿你没见过啊,在老家你舅爷不是使过?”

    “周超群,这是你家的吗?!”

    家里一下来了太多人,周超群显得有些拘谨,但却没有怯场。他板着张小脸,跟宣布什么大事似的,奶声奶气:“不是我家的,是路叔拿来的。”

    把玉米粒和糖精倒入爆米花机里,盖子封好,搁在点燃的炉子上不停旋转加热,路昉一直看着压力表,大约五分钟后,他拎起“大/炮”,塞进一同拿来的竹筐里。

    “离远些。”他提醒其他人。

    “要炸了要炸了!”小孩子们有点激动地叫出来,胆儿小的躲到了家长身后。谢芸锦也捂住了周超群的耳朵,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婶婶。”

    谢芸锦低头:“嗯?”

    “我不怕的。”

    相比之下,上回似乎是婶婶更害怕一些。

    谢芸锦轻哼了一声,把小家伙抱到怀里揉了揉肉脸:“你还没长大,不能听这么响的声音。”

    周超群眨了眨眼,然后伸出小手也捂住了她的耳朵。

    伴随着砰的一声,浓密的白烟迅速升腾,谢芸锦浑身震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凑上去。

    路昉拦住她:“烫,再等等。”

    浓烟散去,已经可以闻到糖精受热之后的甜味,围观的小孩子馋了:“路叔,可以分我一些吗?”

    “婶婶,我也想吃!”

    谢芸锦抬眉:“这是超群家的玉米哦,你们想吃要问他才行。”

    闻言,孩子们立刻围到周超群面前去。

    “超群,我能吃一个吗?我把毽子借给你玩儿!”

    “我们下回一起跳房子!”

    谢芸锦装了满满一大碗,还偷偷吃了一颗,被路昉抓到后直接喂他一口:“甜不甜?”

    路昉颔首。

    谢芸锦眼儿弯弯,把海碗端到周超群怀里:“喏,超群,今天你做主。”

    周超群看了一圈面前的小伙伴,皱着小脸道:“你们都没洗手,脏手拿东西吃会生病。”

    小孩子们愣住,还是被大人们提醒才跑开。

    “我这就回去洗!”

    “等等我等等我!”

    剩下的大人们问路昉:“营长,这爆米花机哪来的?能借我使使么?”

    路昉已经开始了下一锅:“后勤的,你去打个申请就能用了。”

    “成!”

    谢芸锦想上手试一试,路昉便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让她过了把瘾,只是等到要开盖的时候,她还是躲到了后头去。

    周超群正在严肃认真地分爆米花,小孩子手小,他一人一只手放五个,等到了最后一位,他只放了两个。

    那个小男生不愿意了:“为啥我比别人少啊!”

    周超群抿唇:“你上回抢我的鸡蛋糕。”

    小男生噎住,跑去找家长:“娘!咱家也要爆米花!”

    夏明洁瞪了他一眼:“这有啥好吃的!不干净!跟娘回去!”

    说着,拉着儿子就往家走,一边走还一边数落:“谁让你们过来的?大哥在家教你们认字咋不好好学?!”

    “奶叫我们出来玩……”

    “你奶懂啥!都给我回去!”

    “三连长家的最近脾气咋这么坏?”有人不由得问出声。

    “公婆来探亲,住了小半月了,她想赶人走又没胆儿说,可不就是憋着一肚子气了么。”

    谢芸锦冲那头做了个鬼脸,挽住路昉的手:“懒得理她!”

    ……

    出了十五,冬天就随着冰雪一天天化了。春寒料峭,谢芸锦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时都还在打哈欠。

    “人家去看诊都是病人起早,我倒是反着来了。”

    郝军医联系到了当初那个极其容易过敏的同志,打算带着谢芸锦过去看看。

    路昉站在身后,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好笑地拧干毛巾帮人擦脸:“娇气包。”

    外出申请了军车,开车过去还有段距离,谢芸锦不乐意住招待所想当天来回,这才不得不早起。

    谢芸锦的声音在毛巾下黏黏糊糊:“你第一天认识我呀?”

    路昉刮了下她的鼻子:“路上小心些。还没回温,多穿点别冻着了。”

    “知道啦。”谢芸锦耸耸鼻子,手臂一抬,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天都见不到我了,允许你现在亲一下。”

    男人挑眉。

    “快点!”

    路昉低低笑了下,俯身,表达了他的不舍。

    去的时候谢芸锦是迷糊的,回来的时候也在不停打着哈欠,惹得郝军医直打趣:“年纪轻轻就睡不好觉了?”

    谢芸锦擦掉困顿的生理泪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好我旁观的,结果忙的都是我,再也不和你出来了。”

    郝军医笑得狡黠:“我是西医出来的,对中医只略懂一二,你那一堆药里我只认得徐长卿,弄砸了可不好。”

    “我才不信。”非要比较起来,她才是略懂一二,能写出这个方子也不靠她的本事,是她外公的本事。

    郝军医给她倒了杯热水:“喏,路营长交代的。”

    谢芸锦抿了一口:“你要经常和对方联系,他的体质太差了,得长期调养,我可不想来回跑。”

    这病平时看起来不严重,但真到了严重的时候,也就难救了。

    “行。”郝军医笑着应了。

    他看的出谢芸锦身上的变化,也惊叹于她的进步。每到这时,他都更加可惜如今高校停办,许多教授大拿被戴帽下乡,若非如此,她会遇到更好的传授者。

    郝军医默默叹了口气。

    “对了,你之前给我的几个方子马上就最后一次审批了,到时候部队会给你一些小嘉奖。”

    “什么呀?”

    “搪瓷杯,搪瓷盆!”

    谢芸锦:“……我都有了啊。”

    “这是荣誉!说不定还给你发张奖状呢!”

    行吧。她又抿了口热水,握着杯子取暖。

    回到家属院已是半夜,谢芸锦强撑着没睡着,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只留了一条缝。

    郝军医刚想叫人下车,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借着车灯看清对方的模样,他不禁摇摇头,推开车门打招呼:“你还没睡呢?”

    路昉点头示意:“等她。”

    郝军医啧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芸锦撑开眼皮,扒在车窗上撒娇:“路昉我好困。”

    “到家了。”打开车门,路昉将人抱下来,小姑娘习惯性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颈窝蹭了蹭。

    郝军医看了倒牙,解释道:“我让她路上眯一会儿来着,偏不。她是不是择……”

    话还没说完,他瞥了眼谢芸锦,就这半分钟的工夫,小姑娘已经着了,睡得不要太香。

    “……”

    得,她不是择床,她是挑人!

    搁他这个外人在睡不着是吧,他懂他懂。

    ……

    郝军医是个乐于钻研的人,会将每次的病例记录下来,不断学习翻新。最近医学界有一个比较大的动作,为此,他们这些系统里的人也被时不时拉去交流研讨,重点自然是围绕中西医的未来发展。

    两者基础不同,出发点不同,治疗的手段也大相径庭,要想相辅相成,在病症前融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郝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看。”

    问话的是他的老师,郝军医正翻看着谢芸锦刚写给他的治疗方案,闻言想到了什么,笑道:“我倒是有一个例子可以给大家分享……”

    会议上发生的事谢芸锦无从得知,她正在欣赏周超群写的文章。

    部队办的学校渐渐进入了正轨,小家伙上一年级,认的字却比同龄人要多多了,甚至能写出一篇二十字的“日记”!

    【今天,小黑和我说了对不起,因为他xiang吃bao米花,可我不xiang yuan liang】

    《汉语拼音方案》公布了十多年,如今的普及率却不高,小家伙能学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谢芸锦揉了揉他的脑袋:“婶婶教你怎么写这几个字!”

    为了不浪费纸笔,平时周超群都是用树枝在地上练习,谢芸锦握着他的小手在地面上一笔一划地写:“这是想字。你想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在心里嘀咕呢?所以底下有个心。”

    “爆字有点难写啊……你看底下这几笔,像不像炸开乱飞的米花?”

    “原谅。”写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谢芸锦饶有兴致地问,“超群为什么不想原谅小黑?”

    周超群想了想:“他娘也在家里做了爆米花,但是不好吃,他想吃路叔做的。”

    “所以他是因为想吃爆米花才道歉,而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道歉,你觉得他心不诚,对不对?”

    周超群重重点头。

    “成!我们超群也是个有脾气的小伙儿了!”谢芸锦颇为欣慰地捏捏他的脸,“做错事就该道歉,但不是每件事都能原谅的,我们不做宰相,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宰相是什么?周超群听不懂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

    “芸锦,又跟超群玩儿呢?”

    这时路过几个军属,谢芸锦好心情地和她们打了招呼,却见她们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啦?有事找我帮忙么?”

    几个军属面面相觑,然后道:“不是…芸锦你听了可别生气啊。”

    谢芸锦更疑惑了:“你们先说。”

    几人推了一个代表出来,那位留着短发的军属几步走近,凑到谢芸锦跟前说道:“我听说,你家路营长曾经和女兵连的顾连长有过一段,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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