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除去刁奴
上书房
今上膝下共有八位皇子,除去早夭的二皇子和尚且年幼的七皇子、八皇子外,只剩下四皇子萧庭修没到。
大皇子也就是太子萧庭仁看着身侧空着的位置,向旁边的太监招手:“去趟毓庆宫,看看四皇子怎么还没来。”
刚说完,却听到声旁传来一声嗤笑。
“五弟笑什么?”太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到好笑的事,不由得笑出声来。”五皇子萧庭济解释道。
随着皇子们逐渐成年,大臣们也开始纷纷站队。
自太子入朝参政后,皇帝为了平衡朝中势力,将三皇子生母封为贵妃,并暗地打压皇后,意欲培养三皇子夺储。
而萧庭济的生母良妃年轻时与皇后不和,即使母子俩在皇后与贵妃的斗争中持中立态度,但依然被视为三皇子一派。
在宫中,皇后每次因贵妃心情不顺,就拿良妃出气,于是良妃和五皇子愈发向贵妃靠拢。
三皇子打着圆场:“皇兄那么生气做什么,五弟素来就是这个性子,又何必太过较真呢。”
这是说他胸怀不够宽大,太子的脸彻底沉下去,刚想反驳,却听门外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驾到
隆庆帝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论声,心里有了一番计较,扫视一圈后没看到萧庭修的身影,不由皱眉:“老四人呢?”
“父皇,四弟估计是有事耽搁了,儿臣已经派人去毓庆宫了。”太子积极表现道。
“那开始吧。”隆庆帝看了太子一眼,对太傅示意可以开始了。
这边,太监在路上碰到了萧庭修,行礼后:“三皇子,太子殿下见您迟迟未来,特意让奴才来看看怎么回事?”
“只是路上耽搁了,劳太子殿下挂心了。”萧庭修还没说话,庄山上前一步讨好道。
太监看面色苍白,时不时握拳掩嘴轻咳的萧庭修,又看着站在主子面前的庄山,内心闪过一丝不喜,淡淡道:“三皇子可要回宫休息?奴才会将情况如实禀告给太子殿下。”
“无事,你在前面带路吧。”萧庭修虚弱道。
到了上书房,听到里面的交谈声,萧庭修面露难过,让旁人看了于心不忍。
走进上书房,对坐在上首的隆庆帝问安:“见过父皇。”
五皇子平日耽于享乐,功课也大多推给了伴读,回答问题屡屡出错,偷偷觑了眼父皇阴沉的脸色,心中暗暗叫苦,估计待会儿免不了挨顿训了。
正在这时,萧庭修走了进来,给隆庆帝请安。
隆庆帝在一旁看着儿子们的表现,感到失望,可更多的是愤怒,正巧萧庭修来了,不免有些迁怒,但看到萧庭修虚弱的模样,下意识皱眉问道:“你怎么病的这么严重?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儿臣只是偶感风寒,只需按时服药即可痊愈。”跪在地上的萧庭修声音沙哑道。
即使隆庆帝对医术不太了解,但看萧庭修的模样绝不像是偶感风寒那么简单,吩咐道:“去叫太医院院首过去给三皇子诊脉。”
然后对萧庭修道:“你先去偏殿休息,过会儿朕再去看你。”
萧庭修倒是没想到隆庆帝会这么关心他,但目的已经达到,谢恩后去了偏殿。
偏殿
萧庭修将手放在脉枕上,看庄山心虚害怕的模样,不由的有些好笑,看来那人也没有很信任庄山,没有告诉他这药只有在发作时才会被诊断出来,平日里与正常人无异。
刘太医把完脉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走到隆庆帝面前:“陛下,殿下的确是感染风寒,只是没有及时就诊,再加上养病期间没有精心调养,导致病情愈发严重。”
听完刘太医的话后,庄山心里稍定,没有查出殿下中毒就好,可还没松一口气,隆庆帝的目光让庄山慌乱起来,下意识地跪下来表忠心:“陛下,奴才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奉殿下,没有半分懈怠。”
可隆庆帝冰冷的眼神,让萧庭修知道,庄山恐怕难逃一死。
看着庄山被拉下去时惨叫的模样,萧庭修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愉悦。
带着隆庆帝赏的一大堆补品回到毓庆宫,萧庭修将宫人叫来,宣布小木子顶替庄山的位置,顺带敲打一番。
等殿中只剩下他一人,萧庭修将日书放在一旁,很快南宁就能回到他身边了。
……
凤仪宫
掌教嬷嬷垂着头立在一侧,听着上首传来的翻页声。
“咦,白英,这里是不是弄错了,这个人怎么被分配到尚宫局?”赵皇后指着册子一处问道。
白英也就是掌教嬷嬷:“没有弄错,这人是方尚宫点名要的。”
“是吗?能让方宛悠开口,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赵皇后似是有些好奇。
方尚宫曾是太后的贴身女官,陪伴太后数十载。
隆庆元年,皇后执掌后宫初期,处理宫务屡次出错,太后便收回一部分权利,并任命方宛悠为尚宫局尚宫,协助皇后处理宫务。
直到太后仙逝,赵皇后才彻底掌握后宫大权。据宫中传闻,方尚宫现在每日待在尚宫局,是因为害怕遭到赵皇后的报复。
“这……”掌教嬷嬷听到皇后的问话,有些为难,虽说太后已经仙逝,可皇上十分敬重方尚宫,而且方尚宫在后宫中浸淫已久,不是她能得罪的。
最后,皇后一锤定音:“好了,改日将这南宁带来给本宫看看。”
“那册子……?”掌教嬷嬷道
皇后翻了下册子:“这册子先放本宫这儿。”
掖庭
自从帮秀文写信后,其他宫女也陆陆续续找上门来,希望南宁帮她们写信。
起初只是好心,可数着手里的铜板,竟有十多两银子,南宁有些惊讶,以为是自己数错了,又再数了一遍。
“哼,不就几两银子,至于这么稀罕嘛,真是一股小家子气。”自从被姑姑警告后,眉佳已经很努力的避开南宁,可看着南宁心里的不服气又冒了出来,开口嘲讽道。
南宁没理她,从上锁的匣子里拿出一个荷包,仔细把钱放入荷包后,又放回匣子中。
“秀文,哪里可以买笔墨纸砚啊?”南宁想了一下,帮人代笔最需要的就是笔墨纸砚,这次是他人好心给的,总不能一直这样。
“南宁,你打算一直帮人代笔吗?”秀文有些惊讶。
“嗯”南宁刚刚算了一下,帮人代笔的费用,加上每月的月银,直到出宫她可以攒下上百两。到时候,回到镇上将父亲的书坊赎回来,剩下的钱足够她过安稳日子了。
“这我也不知道,现在时间还早,彩儿姐现在应该还没休息,我陪你去问问吧。”
彩儿就是给南宁笔墨纸砚的宫女。
“嗯”南宁没有拒绝,跟着秀文走到彩儿的房间。
掖庭宫女的房间都一样,左右两边放着床榻,靠墙角落有三个大柜子,房间中央有一张大桌子,平日里宫女们在这吃饭。
此时,别的宫女不是上床休息,就是与她人闲聊,只有彩儿坐在桌子旁,拿着笔写字。
南宁和秀文找过来时,房门掩着没有关上,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礼貌的敲敲门。
“你们是?”一个宫女问道。
“姐姐,彩儿姐姐是住这儿吗?”南宁道。
正在奋笔疾书的彩儿听到名字抬起头,看到秀文和南宁有些疑惑:“是你们啊,你们找我干什么?”
南宁走进来发现桌上堆满纸张、信封有些讶异,需要代笔的宫女有这么多吗?
“有事快说,我还忙着写信呢。”彩儿不耐烦道。
“彩儿姐,我想向你打听笔墨纸砚应该在哪买?”南宁问道。
听到这儿,彩儿上下打量南宁:“怎么?当初帮忙不是出于好心嘛,现在也想干代笔的活儿了。”
见彩儿的神情和语气不对劲,南宁紧张的点点头。
“这样,你以后如果缺笔墨纸砚,就来我这领,我也不要你的钱,只需要每个月帮我写信,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吗?”彩儿道。
南宁答应后,彩儿也很爽快的给了一沓信纸,还让南宁不够再来拿。
回去的路上,秀文一直再说南宁傻,笔墨纸砚其实不贵,缺的是获得途径。日后,彩儿将写信的活儿全推给南宁,她自己倒是轻松了,南宁可一分钱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