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为了不被和谐而奋斗(24)
夕阳斜卧,天色将晚。
距离生日会还有两天,巫栖九眉眼柔和,她看着五十四份回礼露出满意的笑容。
总算是完成了。
长时间的伏案,巫栖九的肩颈有些酸痛,她放下笔,活动活动脖子,揉锤着自己的肩膀。
【主人,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一一想见主人。】巫灵一期待软萌的声音传来。
巫栖九闻言轻笑,语调温和宠溺。
“乖,快了,生日会后我会告诉他们我明年要出国。”
巫栖九站起身来到窗边,准备开窗换气,看见窗边明怡送的生机勃勃的多肉,暮然忆起两人在床上促膝谈心的画面。
巫栖九唇角微勾,明怡好像个得不到糖吃,想方设法吸引注意力的小孩子。
她当时其实留意到了明怡的失落,可能是往日很少拒绝她的缘故,她眼里的委屈藏都藏不住。
去一趟吧,有一个很久的承诺该兑现了。
想着生日会后不回再见面,还不能引起怀疑,巫栖九打开抽屉,拿出画着鲸鱼的密码本,出门了。
斜阳轻轻散散落在残破老旧的故楼,巫栖九带着一身水汽站在明怡门口,以往掉漆的铁门被重新上色,是明亮柔和的黄色,是阳光的颜色。
巫栖九敲敲门,没有人应,她拨通了电话,无人接听。
“求求了,如果真的有神明,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就在巫栖九再次拨通时提示已关机,巫栖九惊讶挑眉,忽的,一道微弱的求救声飘入巫栖九的耳蜗,虽然不太真切,但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巫栖九挂掉电话,四周除了不知名小动物的鸣叫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但巫栖九很肯定她听到了求救声,这求救声像是在脑子里响起的,和明怡那天很相似。
巫栖九蓦然间明白了什么,她展开神识,空中出现了一道红线,红线轻勾着她的指尖。
巫栖九抬眼望去,红线绵延不绝,消失在转角。
看见红线的第一眼,巫栖九瞬间明悟,她突破了,这是获得稳定信徒之后的第一境界。
倾灵境:万千生灵之祈,吾倾耳以闻。
而这红线,是一种生灵之祈中特殊的一种—灵萤之祈,它以燃烧灵魂为代价,来祈求神灵的庇护。
巫栖九将装着密码本的袋子挂在门把手上,向着红线的尽头奔跑。
渐渐的,耳边祈求的声音越来越尖利绝望,几乎要刺穿巫栖九的耳膜。
巫栖九难受的捂住耳朵,发现看到了红线的尽头,它消失在一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黄泥瓦房。
瓦房门洞大开,门口挂着鲜艳的红布,红布帘被拉在一侧,中间扎着蝴蝶结。
巫栖九靠近房子,耳边尖锐的声音突然消失,她眉眼舒缓,探头望去,房子很破旧,院子里晒着一簸箕麦子,地面很干净。
有风吹过,身侧的红布帘摇曳,一股劣质刺鼻的香水味袭来,很是浓郁,让人头晕。
“妈妈,我要妈妈…放开我!你们这群坏人,啊…放开我。”
院子里的内门突然打开,一男一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手上拎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身子在空中不停扑腾,手奋力的打着壮硕男人,没有半点作用。
女人身材丰满,手里拿着擀面杖,圆圆的脸很有亲和感,但她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的看着小男孩。
女人看见巫栖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极快的压了下去,她露出和善的笑容:“妹子你有事?”
“没事,姨,你家孩子怎么了。”
女人几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她望着巫栖九很是无奈的说道。
“刚刚娃子不听话,打了一顿,现在就说我们是坏人,还说我不是他妈妈。”
女人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的模样。
“你不是,啊,姐姐,他们是坏人,他们打我妈妈,还抓我,姐姐你别相信他们。”
闻言,男人表情瞬间凶狠起来,对着小男孩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叫你乱说,爸爸打你就是坏人了?!”
小男孩哇的一下哭了起来,依旧不承认他们是自己的父母。
女人尴尬的对着巫栖九解释,巫栖九点点头,偏偏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找我同学一起玩的,但我迷路了,姨你住在这里,你知道住三单元的明复国住在哪里吗?”
女人没有丝毫犹豫,很是热情的指了方向,巫栖九一脸真诚的道谢,向着女人指的地方走去。
转过身的巫栖九脸上却是一片冷凝,他们不是元华微小区的人。
这里没有明复国,也没有三单元。
巫栖九眼神深幽,摩挲着手指,她一步一步很是悠闲。
走了几步,巫栖九脚步微顿,假装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猛地回头。
两人依旧定定的望着她,似乎对她的去向很关心,见她回头,掩饰性的移开视线。
巫栖九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们表情的不自然,露出纯真腼腆的笑容。
“姨,我方向感不好,能麻烦你带路吗?”
女人与男人交换了个眼神,男人对女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你去吧,孩子也累了,该睡了。”
说完关门进去,女人挂着友善的笑容,一步步靠近巫栖九,巫栖九感激的望着女人。
女人攥紧擀面杖,与巫栖九还有十多厘米时倏的抬起手,对着巫栖九的脑袋就是一棒。
巫栖九惊险的躲过擀面杖摔在地上,她满脸惊恐:“姨,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女人圆滚滚的身体很是灵活,对着巫栖九又是几次攻击。
巫栖九侧身躲过敲击,将抓在手里的土灰对着女人眼睛洒了过去。
女人没料到巫栖九这一招,一时不查被扔了满脸,她痛呼一声,用手摸脸上的灰土。
巫栖九立刻捡起女人掉落在地的擀面杖,几下将女人敲晕。
巫栖九看着倒地的女人和一摊血迹,她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巫栖九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她用手机拍下了女人的模样,脱掉自己的外套将女人绑了起来。
随后拨通了报警电话,得知警察最快也要半小时,她将女人拖到墙角,摩挲着擀面杖,低眸思索着敲门偷袭成功的可能性,最后选择了放弃。
不能贸然行动。
她不清楚房子里还有没有其他同伙,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但也不能毫无作为,让她离开躲起来等警察,她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巫栖九又将墙角的肥虫拖到院子中间,她用手揩了一把汗,掀起女人的衣服,露出裤子。
她又摸向自己的裤兜,从里取出一个像纽扣一样的胸针将它别在女人身侧的腰袢,随后又将地上的血迹用土又盖起来。
怕女人醒来吵闹,巫栖九还扒下她的鞋子,脱下她的袜子塞入女人的口中。
做完一切的巫栖九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用胳膊夹起擀面杖,来到洗衣台边洗手,随后躲在开门视野盲区的墙角。
她刚刚走到黄泥瓦房的墙角,猛然察觉到神力突然增加了一部分,她放开神识向自己的手指看去,指尖的红线出现了裂痕,正在不断溃散。
淡淡红色光点从红线升起,又消散在空中。
灵萤之祈:许愿者死亡之时,灵魂会自动献祭,献祭时仿若被满天萤火环绕,故为灵萤之祈。
巫栖九眼前出现一个布置暧昧,光线昏暗的房间,满床狼藉,一个女人四肢被绑,看不见脸,被一个枕头阻挡视线,她的身子毫无起伏。
巫栖九顿时眼睛微眯,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但明显能察觉到她的不悦。
男孩的妈妈已经…遭遇不测了。
十分钟过去了,男人见女人迟迟未归便打开门,谁知一开门就看见女人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手被绑在身后,口中塞着袜子,他急忙跑过去。
巫栖九悄无声息来到男人身后,趁其不备,对着男人就是几棍,男人闷哼几声,明显被打的不轻。
但男人没有晕过去,她发现了巫栖九,对着巫栖九的冲了过来。
男人满身腱子肉,巫栖九不敢和他硬碰硬,几个回合下来,一直躲避的巫栖九发现男人虽然满身肌肉很吓人,但下盘其实不稳。
巫栖九拿着擀面杖,像一只灵巧的飞燕,在男人身侧穿梭,时不时给男人下半身一棒子。
男人愈发暴怒,巫栖九却愈发冷静,男人只会像蛮牛一般的攻击,她灵活闪躲,都没有给她造成太大伤害。
几分钟过去了,两人都气喘吁吁。
巫栖九一错不错的盯着男人,汗水濡湿她的头发,呼吸急促。
她在等一个机会,等男人露出明显的破绽。
男人再次向她冲来,她用擀面杖挡住男人的攻击,瞅准机会,对着他的小宝贝就是一记断子绝孙脚。
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那地方倒地,巫栖九冷哼一声,自己的力道她清楚,他那里绝对废了。
她专门下了死手,抢别人孩子,强迫他人发生龌蹉之事的人,不配拥有孩子。
巫栖九拿着带血的擀面杖,向男人靠近,她估算着力道,对着男人的太阳穴挥去。
趁他病要他命,谁知身后突然传来响动。
还有同伙?!
巫栖九暗道不好,她立刻远离男人向身后看去,屋里出来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人。
“吃了他…吃了他…”
男人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戾气极重,缠绕四周的灵魂极多,有成年人,但大多是未成年的孩子。
他们皆虎视眈眈的盯着男人,但男人胸口隐隐约约有光华庇护,致使他们皆无法靠近,那是一枚神像,神像已经布满裂痕,看样子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达到倾灵境之后,她变强了不少。
巫栖九看了男人一眼,没有恋战,拖着已经超负荷的身体快步离开。
刚刚下班的明怡与奇怪的四人擦肩而过,其中一瘦弱男子抱着一个小男孩,女人脑袋在流血,另一壮硕男人迈着别扭的小碎步,表情扭曲,走路有些颤颤巍巍,似乎忍受着什么非人的折磨。
“我一定…噢!痛,痛!我一定会杀了那女人。”
明怡立刻拉开与他们的距离,看了几人一眼又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觉得几人是坏人,甚至还有一种冲上去将小男孩抢过来的冲动。
明怡快步错开几人,待几人渐行渐远,那种奇怪的感觉才消失,她一路思索着,很快来到熟悉的巷子。
如今看到这个巷子,明怡还是心有余悸,她望去,发现今天的巷子门口蹲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那群男人穿着黑衣,靠在巷子边说说笑笑。
其中有一拄着拐杖的人有些眼熟。
虽然现在天还没黑,但望着那群男人,明怡心中再次浮现出恶心与恐惧,她离开了。
这一群男人让她想起了那晚的记忆,她手脚冰凉,眼中是浓浓的厌弃。
离开的明怡不知道,这一次的转身,她用了终生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