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了不被和谐而奋斗（7）
李浩一脸郁气的回到家里，想着明怡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理自己，他靠的稍微近点就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似乎准备逃跑就很生气。
以往虽然明怡也不理自己，但是对他的安慰会礼貌的说谢谢，对他的靠近也没这么排斥，怎么请了一天假就这样了。
李现宁抽着烟望着桌子上的钱一脸复杂，见儿子李浩满脸不高兴的回家问了句。
“怎么了，儿子。”
李浩没有回答，黑着个脸打算进房间，又被老爸叫住了，他不爽的回过头：“什么事。”
他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钱，眼神一暗：“有人找你办事，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接了吗？”
李现宁吸了一口烟：“你姑姑的小儿子被关监狱了，要关两年，就是你昨年见过的那个，他还小，蹲了监狱就毁了。”
“那你忘了妈妈了吗？”李浩厉声问道：“你还记得你答应过什么吗！”
“我知道，我记得，但那是你妈妈的姐姐，我能不管吗？”李现宁猛地站起身，望着李浩。
“…她拜托了什么事？”
“要一份住元华微小区的桃城一中女生照片和信息。”
李浩质疑：“这么简单？”
李现宁沉默着抽了两口烟：“还有这个。”
李浩拿起单子，看完后不可置信：“爸，这么做这个女生就被毁了。”
李现宁沉默半晌：“不这样你妈妈姐姐的孩子就被毁了，他还小，人也聪明，这次只是一时糊涂，更何况他都没参与，只是望风。”
说完李现宁停顿了一下：“那个女孩子没什么事，他们根本没有成功，只要她承认是她自愿的，这些钱都是她的，这些钱够她换个地方生活了。”
“如果人家不愿意呢。”李浩望着父亲，情绪激动：“你经过那件事还是一点没变。”
“你能不能少提你妈，每次和你说两句话就你妈你妈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啊，再说你现在享受的不都是那次赚到的钱吗？”
“你是想让我去学校散布谣言还是想让我约人家私下谈，李现宁，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去的。”
“你不去的话到时候那些人闹到学校更不好看，我现在是在帮她。”
“帮她，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李现宁看着摔门而出的李浩没有去追，小孩子生完气总会回来，儿子不愿意看来只能自己上了。
中午十二点，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一场狂风裹挟着大雨以侵吞一切的气势席卷了整个桃城市。
桌位上神游太虚的明怡被强制唤醒，她懵懂的看着陌生的同学，女孩见明怡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明怡同学，教务处李主任让你去教务处一趟。”
明怡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表示知道了。
主任找我干什么？难道是奖学金的事吗？
作为每年都拿奖学金的优秀学生，明怡揉揉困倦的双眼，拖着虚浮的身体向教务处办公室走去。
她真的很累，现在整晚整晚做噩梦，梦里都是那一群带面罩的黑衣男人，她现在睡不好觉，也不敢睡。
教导主任是一个脾气很暴躁又严格的人，明怡在大厅的仪容镜面前检查了自己的形象，校服全套，拉链拉到顶，头发扎在耳后，除了脸上带着伤一切完美。
确认是教务处办公室，明怡礼貌的敲门。
“进。”
“李主任，您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坐。”
李现宁放下明怡的资料，看着面前乖巧的明怡，心中微微叹气，可惜了。
“是这样的，明怡同学，我刚刚收到一份法律诉讼，这份诉讼本来是要交给你父亲的，但法院那边没有找到你父亲，便由我代为转述。”
明怡不自觉的捏住裤腿：“主任，我…”
李现宁递给明怡一份娱乐新闻报道。
“你不用紧张，主任只是确认一下，元华微那件事，是你吗？我相信事情不是新闻那样，你能和我说一下吗？我帮你分析分析？”
再一次看这份报道，那份窒息的绝望又被翻涌起来。
“主任，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正常回家，他们一堆人突然要抓我…”
“你一个人吗？那么晚怎么不和同学一起。”李现宁看着乱了阵脚的的明怡，貌似不经意的问，手指停止了对桌子的敲击。
“住那边的人少，而且…我爸爸不喜欢我和别人一起回家。”
“那你认识他们吗？不认识的话小区有能帮你作证的吗？”
“应该不认识，他们带着面具，但声音很陌生，小区人很少，我也没什么朋友。”
“这样啊。李现宁放松身体，靠上背椅：“可是他们那边已经找到了证人证明你们认识，证人也愿意出庭作证。”
“怎么可能？！”明怡不可置信的望着李现宁。
“我肯定也相信你。”李现宁故意停顿一下，略带沉重的说：“但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啊，网上舆论一边倒，他们又有证据，我建议…唉，就是会吃点亏。”
“主任你不用顾虑。”
“我建议你们私下调节，不是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谈判，多拿点实质的东西。”
“我不调节。”虽然明怡很多事情不懂，但她知道，私下调节的意思是警察不再参与。
“可是…唉，你好好思考一下吧，别冲动行事，法庭那边已经催你出庭了，他们那边律师都请好了，你现在去如果败诉，就什么都没了。”
“我…”
“你不着急回复，慢慢思考，如果确认要出席，律师那边我帮你请，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建议明怡同学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父亲那边你也不是不知道。”
“谢谢李主任。”李现宁的话突然让明怡眼神一暗，她想起在那个女孩的预言中，父亲就是承认后拿了一大笔钱。
心事重重的明怡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刚刚的事情已经完全占据了注意力，她头也没抬的道歉：“对不起。”
“你刚刚去哪里了？”
明怡抬头，是李浩，她后退一部，态度礼貌疏离：“这是我自己的事。”
李浩一把抓住明怡的手腕：“是不是去了李现宁的办公室。”
明怡皱着眉头甩开他：“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他找你什么事。”
明怡抬腿就走：“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些。”
“新闻上的人是你吗？”
明怡心头一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听我爸的。”李浩心里堵得厉害。
“我凭什么听你的。”
“所以真的是你吗？”李浩一脸悲痛望着女孩。
如果是她，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突然的请假、满脸的伤和对他害怕。
明怡心态崩溃了，这些天坏事情接踵而至，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她真的受不住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要嘲笑我吗？还是要去大肆宣传。”明怡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浩，眼里透出的悲伤绝望让李浩心惊。
“我不会，我喜欢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别听我爸的，他…他拿了钱，我会想办法的。”
“现在还要演吗？我妈妈的事不是你宣扬的吗？让人欺负我的事不是你指示的吗？装什么装。”
“我…对不起，但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李浩无力反驳，当时他还没喜欢上她，想着弄点英雄救美的戏码赶快完成赌约。
“你们打赌那天我听见了，你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怕了。”明怡冷冷的望着李浩，表情冷漠又讽刺。
李浩第一次见明怡这样的表情，他慌了：“但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说的，别听我爸的话，那样你就毁了。”
明怡冷笑一声：“我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的喜欢让我本来就举步维艰的校园生活雪上添霜，最后也麻烦您高抬贵手，别再喜欢我了，这福气我受不起。”
昏黄的路灯照着湿漉漉的地板和明怡晦暗的心事，拉长的影子依旧是明怡唯一的也是最忠实的伙伴。
明怡第一次刚晚自习就离开，她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人们投来的目光让她害怕，她想藏起啦，她总觉得那些肆意的目光看破了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了，是一道温柔的声音。
“明怡你好，这里是桃城市警属厅，明天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我们有些事需要你配合一下。”
“好的，我会请假的，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是关于法庭那边的。”
后面说什么明怡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梦中男人们狰狞的笑脸和下流的词句。
十一点，细雨朦朦。
冷冷清清的墓碑旁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全身衣服湿透了，仍一动不动，要不是起伏的胸膛简直让人怀疑是一个假人。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下午为什么逃课。”李现宁看着坐在妻子墓碑旁的全身湿透的李浩厉声质问。
“我很难受，她求我不要再喜欢她了，爸，我是不是很差劲。”
李现宁看着难得平静和自己谈话的儿子，撑着伞蹲下身：“怎么会，我的儿子有多优秀我不知道？你可是我和月儿最骄傲的存在。”
“爸爸你爱妈妈吗？”
“那当然。”
“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那一天李浩和李现宁坐在一起谈了很久，仿佛将五年没谈的话都一并说出了口。
“爸爸，我爱上了一个女孩，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嗯，就是让你从桃城跑回月阳冷静的女孩子吗？”
“对，爸爸，你会在意未来的儿媳妇有一段糟糕的过往吗？”
“有多糟糕。”
“很糟糕，全城皆知，就像明怡遇见的事情。”
李现宁沉默了一会：“我在高铁上收到那边的消息，明天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