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见过这么难看的玩偶吗？
程芳玉救下跳楼的中年男人之后，就返回了心理咨询诊所。她并没有想过，这次救人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在她看来，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心理咨询师该做的事情。
目睹了救人的过程，张小丽对程芳玉更加钦佩，还对她说:“芳玉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后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程芳玉笑了笑，说:“傻姑娘，你早晚得嫁人，怎么可能一辈子跟着我呢？再说，我也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勇敢。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害怕，万一我要是救不了他，自己再掉下去，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我当时觉得你肯定能成功。”张小丽又说。
“为什么？”程芳玉说。
“因为你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芳玉姐啊！”张小丽说。
“你这个丫头啊！上天入地，还无所不能，那是我吗？那是孙悟空！”程芳玉笑着说。
张小丽嘿嘿一笑，说:“哪吒也行啊。”
下午上班后，派出所给程芳玉打来了电话，说要来接她去派出所。程芳玉还以为警察是要她去做笔录，就说她自己去就可以。警察说不是做笔录，而是要她去给跳楼的那个人做心理疏导。
程芳玉与高士源原来有一辆车，心理咨询诊所开业之后，为了日常方便，就又买了一辆车，两个人各开一辆。
派出所要程芳玉去给上午那个人做心理疏导，这有些出乎意料，她没有劳烦警察来接，而是自己开车去了派出所，随身还带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玩偶。张小丽留下来，看着诊所。
程芳玉到派出所以后，警察看到她抱着一个难看的玩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问道:“程老师，你带这个难看的玩偶是用来防身吓唬坏人的吗？”
程芳玉笑了笑，说:“用它来吓唬坏人，怕是不会有什么作用。坏人要是能被一个玩偶给吓住，也就做不了坏人了。我是用它给咨询对象做心理疏导的，上午那个大哥在哪儿？”
警察听了程芳玉的话，更加觉得稀奇，又问道:“你不是开玩笑吧？用这个难看的玩偶，就能做心理疏导？”
“当然，你可不要小看它，它的能耐大着呢。”程芳玉笑着说。
警察给程芳玉讲了讲上午那个跳楼的人的情况，现在他们只知道，他名叫刘云龙，今年四十五岁。其他的信息，他都拒绝回答。警察尝试为他做心理疏导，毫无效果。
刘云龙提出，想见一见那个救他的女人。警察了解情况以后知道了，程芳玉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她如果能来派出所，正好可以为刘云龙提供心理咨询，于是就给她打了电话。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程芳玉问警察，她要在哪里与刘云龙见面，最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警察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里面安装有摄像头，警察可以全程观看，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会立刻过来。
见到刘云龙之后，程芳玉主动打招呼:“刘大哥，你好，我是程芳玉。”
刘云龙抬头看了看程芳玉，说:“程芳玉，你为什么要骗我？还说你要和我一块儿跳楼！全都是骗子！”
程芳玉坐到刘云龙对面，说:“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最亲近的人的欺骗和伤害，心里有很深的怨气。我也曾经被身边的人伤害，终日生活在痛苦之中，也曾有过轻生的念头。能告诉我伤害你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刘云龙停顿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名字。程芳玉把玩偶放在刘云龙面前，说:“你见过这么难看的玩偶吗？”
刘云龙不明白程芳玉是什么意思，还是说道:“没见过。”
“是不是看到它，就觉得面目可憎，想要把它扔到一边去，甚至还想踩上几脚？”程芳玉又说。
程芳玉的话，正是刘云龙所想。面前的这个玩偶，让人一看就心生厌恶，想要把它扔得远远的。他更加不明白程芳玉给他看这个玩偶是什么目的，就说道:“没错，我是很不喜欢这个玩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芳玉在背包中拿出一支可洗的水彩笔，在那个难看的玩偶上写下了刘云龙所说的那个名字，之后对刘云龙说:“现在这个玩偶就是害你的那个人了，你可以打它、摔它、踩它、骂它，对它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你开玩笑吧？”刘云龙不解地说。
“当然不是开玩笑，就是把它撕成碎片也没有关系。我让它单独陪你待一会儿，你要做什么都可以。”程芳玉说着就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程芳玉来到警察的办公室，与先前的警察一起观察刘云龙的举动。
刘云龙看着那个面目可憎的玩偶，再看看上面那个熟悉而痛恨的名字，终于还是拿起了它，一边骂着那个人的名字，一边把那个玩偶往墙上摔，往地上扔，还用脚踹。
警察想要过去制止刘云龙的暴力行为，程芳玉阻拦说:“不要过去。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带一个这么难看的玩偶来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个玩偶就是让人打的。”
警察更加不解，问道:“程老师，你带那个玩偶是给刘云龙的？这是为什么？”
“这个刘云龙心灵上受了很大的刺激，这种刺激很有可能是来自他身边的人。他现在找不到那个人，用这个玩偶发泄一下，心里会好受一点。”程芳玉说。
“程老师真有办法，那个玩偶多少钱？让他赔。”警察说。
“不用，这样的玩偶我诊所里多的是，是从厂家专门定做的。”程芳玉说。
正说着时，另一个警察过来说了一件事，原来是上级公安局反馈了刘云龙的情况。
刘云龙是一个商人，原本家庭比较富有。前不久，他用全部资金投资好朋友的一个项目，朋友卷款逃跑。之后，刘云龙的妻子带着孩子改嫁。目前，那起案件还在侦破中。
知道了刘云龙发生的事情之后，警察对程芳玉竖大拇指，说:“程老师，你真是厉害，都让你说对了。这个刘云龙之所以跳楼，就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而且是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
这时，监控视频中的刘云龙已经平静了下来，程芳玉对警察说:“我该去那边正式开始心里咨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