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再见乐曦

    陈炼这琴，说来也是他恢复部分记忆后，从戒指中取出的。顺手这么一拨，那声音比起其他人手中的古琴略显急促。轻快，仿佛并无旁人般的深邃。

    几位不懂得此物的世家公子，更是直言不讳，“拿这种琴比试，也不怕乐姑娘的嫌弃？”

    陈炼摇了摇头，没想道，屏风后的乐姑娘居然主动道，“无妨，声色万物皆一样，并无不可。”

    不管怎么说，陈炼也是刚刚恢复记忆不久，很多时候还需要去慢慢熟悉。即便是有了部分记忆，也得慢慢去适应。按照次序，陈炼并没有急着要冲在前头去率先展示。相反，他根本不急，而是一点点去摸索过去自己忘却的感觉。

    可以说，直到几乎所有的公子都已弹奏一遍之后，陈炼尚且有几分不定。当然小兰也是极为专注地在一旁用笔记录着演奏好的名单。

    直到此刻，当小兰惊觉，无人再上前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还在角落中寻思的陈炼，居然忘记了要上台的意思，只是依旧看着那把有些古怪的琴。

    “陈公子？陈公子？”小兰急忙喊道，生怕陈炼忘记。陈炼这时突然转醒。让小兰与乐姑娘都有些焦急的是，陈炼刚才其实根本没有试着去弹过，哪怕一点点的旋律。相反只是一只摸着琴，却似沉思。

    “哦！轮到我了吗？”陈炼被小兰的话打断，略显尴尬。四周的人不时地发出讥笑声。更是多数在背后指指点点，竟等着看陈炼的好戏。

    即便如此万分纠结之时，陈炼依旧也没给别人那种信心十足的状态，想法，他慢脸的沉思，让两女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

    来到台前，他并没有要什么琴桌，之时把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口中念叨，“这样应该就对了。”又望了一眼身后的两女，和台前的众人，他有些莫名地笑了声道，“不好意思，这曲我刚刚想完整，所以让大家见笑了，名字叫《十面埋伏》。”

    台下议论纷纷，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个曲子。可当小兰举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的时候，这群一向素养极好的人，却也跟着鸦雀无声。

    “哆咯啷……哆咯啷……”一开始就是那种危机四伏的感觉，这是古琴所无法完全表现的，因为它不需要深邃，需要的是急促。而当曲子继续下去后，那种危机的感觉，似乎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身临其境，可怕的事就在自己的周围。

    更让台下的乐痴无法自拔的，与其说陈炼弹奏的时候渐渐进入佳境，可他们何尝不是，两眼一闭，犹如身处黑夜中，四周危机四伏，戛然间就可能是血腥，可能就是生死的时刻，让他们如此如醉。

    陈炼凭借着记忆，不断地变着手法，通过自己的熟悉，尽可能让曲子还原。这曲目比较长，足足八分钟左右的曲子，让在场的，与那些酒楼内和就楼外的所有人都驻足停留，丝毫没有半分的离去之意。

    当八分钟结束，当陈炼的手渐离琵琶的那一刻，所有人陡然睁眼，门外，楼上，有人开始鼓掌，台前很多人也跟着起身鼓掌。那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种如看大戏一般地去听一曲琴声。

    屏风后的乐姑娘，此刻早已站起，虽然他人没有见到她的容貌，却能感觉出，她对陈炼所谈曲子叹服。

    这下，已没人再去质疑陈炼到底有没有资格。相反，他的这曲一下便轰动了全城。

    更有甚者试想，早已的曲意，若是放在战场，几乎能抵千军万马。

    众人离去，输得心服口服，但他们输得也是值得。

    陈炼回头，见乐姑娘早已不在原地，而此刻他身旁，小兰却面带微笑道，“陈公子，小姐有请。”

    陈炼跟着小兰来到楼上。门前，小兰驻足，把门推开，然后对陈炼道，“公子请，小姐就在里头。”

    陈炼踏足几步，见桌前一双妙手正抚摸着琴弦。当然那把琴其实就是车辆年刚才弹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刚才不经意间居然被人给拿走了。

    坐在那的乐姑娘有些疑惑道，“琴与曲你已回忆了起来，但人呢？”说着乐姑娘头抬起，陈炼一时有些恍惚，那张脸他极为熟悉，可又极为陌生。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通过那双眼道，“是你，之前在城外的夜晚，你……”

    陈炼有些吃惊地说道，但无奈乐姑娘却并不高兴，相反她有些失落。“你难道你就只记得这些？”

    “先前的那些点点滴滴呢？在我迷失的时候，在我无助的时候。对，我曾经差点是背叛了你，但我那时候因为失忆，如同你今日这般，可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于是我义无反顾，在栖霞的说动下，我终于来了。”

    当乐姑娘说道栖霞的时候，陈炼隐约似乎想起了某人。“你……你难道……乐曦？”陈炼摸着自己的头，头痛得紧，因为这是让他强行去想起一个人。而且还要想起与她的事，所以一时确实有些吃不消。

    踉踉跄跄地倒在桌旁。乐曦见陈炼似乎头痛欲裂的样子，急忙跑到陈炼跟前，有些担忧道，“你想起来了？可你不要紧吗？都怪我，太想见到你了。”

    乐曦的确有些自责，多少个日夜，她总是在换地方，希望能发现他的身影，她几乎到了绝望。可她不会忘记栖霞当初对她说的话。更不会被弃当初她的誓言。

    缓了许久，当陈炼的气息略微平缓后，陈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乐曦，苦了你了。”乐曦等的不是这句，但陈炼的这句话却比她想要的更为珍重。明明错在自己，明明自己义无反顾，明明是自己的自私，可陈炼居然没有半分的错怪，反而在她道歉。

    此刻的乐曦，两行怜惜已渐渐浮于双红，让人疼怜的泪水，已经告诉陈炼，她无时无刻不想要一直的陪伴。

    “噗……”乐曦扑倒在陈炼的怀中，并且不停地在双手拥紧。起初陈炼有些愣神，可后来，他也不由自主地搂紧她，那种偎依的感觉，让一直焦虑万分的乐曦，内心重来没有过的安逸。

    “不怕，今后，不用担心了，我不会离开的，你也不用自责了。这也许就是一种对我们的磨练吧！”

    许久之后，陈炼一想，微微抬起还有些慵懒在他怀中的乐曦，“我倒是忘了，得回去了，否则怕出什么事。”

    乐曦看着陈炼，丝毫没有任何行动，直到陈炼似乎在找什么的时候，乐曦问道，“怎么了？”

    “难道你不想搬到我那住？”被陈炼这么一说，她多少有些激动，这是陈炼第一次如此主动地表明两人的关系。不过没过多久，陈炼挠了挠头，“不过过，倒是别担心，虽然今晚有另外一个女的会住我那，但你放心，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

    陈炼这么说，乐曦却似乎并不这么在意，相反她忽然上前从背后一拥，贴在背后道，“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