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不算忽悠吧
第4章 这不算忽悠吧
一辆由一头似是蜥蜴的巨大四脚魔兽牵引的货车，沿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前进着。
兽车旁，有着七名形色不一的男人手持器械，身着盔甲，骑着某种像狼的四脚兽的护持着。
“队长，那俩人大半夜的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啊？咱让上车没问题吗？”一名身材略微有些矮小，但身材健硕的男人开口向一旁的男人低声问道。
“去去去，人家给钱就是大哥，你管人家在那干什么？单独外出狩猎的都有，俩人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我看那黑袍似乎是个咳咳，是不是狩猎的还不一定呢。”那一名身材高大，满脸胡茬，浓眉细眼的中年男人鄙夷的小声回答道。
矮小的男人顿时一惊，旋即像是恍然一般说道：“……啊？现在都……这样么……这这么刺激的么……”
那中年男人见状顿时一瞪眼，轻拍了那矮小的男人后脑一掌：“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那些情侣之间外出冒险。”
那矮小男人则略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啊……”
“……”
坐在车上的厄南嘴角略微抽了抽，旁边这位姑奶奶可是个杀人狂魔啊，他们的言辞让厄南着实为他们在心里捏了把汗。
但许久并没有看到身边这位大开杀戒，甚至没有一丝异样，便叹了口气，果然前几天只是单纯的想要让她的黑历史从自己这里消失吗。
厄南紧靠着一件货物，神色无光的看了一眼曲曲折折的小路。
现在已经出了森林，在平原之上，通常来讲是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毕竟大部分魔兽都喜欢源灵充沛的森林，很少有在平原上活动的，即便有也都是一些稍弱的魔兽，一般称为半阶魔兽。
说是平原，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平，只是相比于森林之中的山脉起伏，稍微缓和点罢了，比如现在就正在走下坡路，向后望去，并不能看见来时的森林。
其实在这个世界，平原这种地势很不占优势，源灵相对于森林与山峰，要稀薄的很多，但是没有办法，人族还没有资格去主动去抢其他种族的地盘，就算是没分裂之前，实力鼎盛时期也不行。
毕竟种族优势在那摆着，精灵族是天生的魔法师，纯种的精灵必定会有一种及以上的源灵亲和，在人族别说拥有源灵亲和体了，就是魔法师都是十分稀有的物种，可以说随便拎出一个精灵，其资质就能完爆人族百分之八十的魔法师。
龙族就更不用说了，一生下来的实力就能爆锤人族的剑师，皮糙肉厚，成年后剑宗人类都破不了防。要知道，人族最多的职业就是剑士，而一般人一生能到剑师就已经算是天赋较好了……
小路的尽头，比森林地段低洼不少的平原之上，可以看到一座不算繁华的城镇，面积却不太小。
又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夜琉，由于车上货物繁多，好不容易的腾出了一点空隙由他们乘坐，所以“略显”拥挤。
厄南此时已经非常尽力的往外侧靠了，与一旁柱状的货物好不亲昵，并且由于血躯已经完成，长时间这样坐也不免有些酸麻。
没办法，如果身旁坐着的并不是一个杀人狂魔的话，他也是不会介意有些身体上的接触的。
相比于厄南的努力，此时夜琉却显得十分安静，披着黑袍，低着头环抱着手臂，看不清其面容，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会真的睡着了吧？”厄南这样想着，不由觉得自己略微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他觉得又可以了。
于是他慢慢地……谨慎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将距离慢慢减小了一些……
一阵微风吹过，微微掀起了夜琉头上的黑袍，露出了黑袍下正那微微歪着头，斜着看着他的那一双眼睛。
《冥场面》
厄南顿时僵硬住本来微微往里靠的身体，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有点挤……”
随后僵硬地抱了抱身旁的老货计思考起了人生。
夜琉见此拉了一下头上盖着的黑袍，继续低头小憩着。
tnnd凭什么？厄南心中突起愤愤不平，退一步越想越气，凭什么她一看见我就得缩着？咱几千年没受过这委屈了？可恶魔物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一横，他直接就站了起来。
纵身一跃，跳到了骑得巨狼的佣兵身后。
“兄弟，挤挤。”
……
一路上倒也是能看到其他队伍的影子，听那些佣兵谈论得知，这座小城镇的不远还有一座矿场与一个村落，
不久，货车便到了城镇门前，门前的两名守卫示意他们停下后，检查起整个队伍。
七名佣兵各自出示了自己的身份晶石。
那是约有一指大小的柱形晶石，是由魔法刻制的信息晶石，里面含有该人的气息和身份信息，同时还带有该帝国第一魔法师，瑞德利尔的魔法痕迹——由瑞德利尔凝聚的大量刻刀刻制。
夜琉也随手扔出了自己的身份晶石。
那城门的守卫见状有些不满，刚要发作，另一名检查身份的守卫急忙先一步喊道：“大人！”
随后上前双手奉上晶石。
夜琉淡淡点点头说道：“旁边这个是我的奴隶。”
说罢，拉着厄南便走入了城门，留下那七名佣兵说不出话来，那名调侃过他们的佣兵更是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被帝国军称作大人，无论是杀手工会或者魔法师公会还是贵族的人，他们都根本惹不起，还好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在意他们刚才的玩笑话……
厄南：“……奴隶？”
走了一阵，夜琉开口说道：“除了奴隶以外，人族都是要出示晶石的，奴隶通常也要检查印记，不过这样连一级城镇都算不上的小镇没有那么严格。”
“你这…是当上了这个国家的大祭司了么？……”厄南略有无语道。
“这个帝国叫克瑞斯顿，其中有很多工会的存在，这些工会大多隶属于帝国，是这个国家的主要发展力量，比如冒险家工会，佣兵工会，商贸工会等等，每个国家都有这些工会，作为发展的基础……
至于魔法师工会和杀手工会，是不属于任一帝国的独特存在，如果有足够多的耀币，甚至可以让他们参与帝国的纷争。”
“如此，魔法师工会和杀手工会其中成员的地位自然是高于帝国军的，在工会里也有许多分部的公会组织，我现在是其中一个名叫黎鬼公会组织的一员。”
夜琉边带着厄南走着，边慢慢解释道，而就连她本人也不知道，先前说话的量都顶的上她平时一个月的量了。
她静静瞥了一眼厄南，语调一转道：“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你继续告诉我你是如何从一个器灵变成一个人的，还有当时为什么离开我。”
厄南听后莫名感觉听着有点奇怪？
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说道:
“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我诞生灵智那年，锻造我的人传授给我了一个独门绝技，名叫‘大变活人’。”厄南面容正经的说道，“但是其条件就是需要先收集足够多的血液和精血，这也是我离开你的原因。”
厄南见夜琉面容没有变化，便继续虾鸡叭道：“因为跟着你的数年间里……根本没有多少鲜血粘在我的刀刃上，导致我心情郁结，于是就找个机会离开了你。”
厄南说完，心底不由有些感叹，高端的谎言，往往都会掺杂着真话，就像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夜琉没说话也没看他，却是对他的话语信了几分，因为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甚至到后来她根本就不用这那刀了。
他们相继无言的继续顺着主街道向尽头走着。
现在是清晨，但路上已经不乏行人，路边摆摊小贩也在陆陆续续的在准备卖的东西。
“去哪？”
“带你去注册一下身份。”
夜琉淡淡道，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首先你身上得有奴隶印记，先带你去黑市刻一个印记。”
厄南：？
此时他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从前的魔王现如今成了人族的奴隶？如果被魔界的那个家伙知道估计会笑的抽搐吧——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罢了……那是不可能罢了的，一想到这可能成为他的人生污点，所谓黑历史，他就恨的牙龈肿痛。
封印之仇不共戴天！就是他们死了也得扬一波骨灰再说！
不过，还是先完全解开封印再说吧……这封印，没有解封的部分，还封印了他大半的魔界术式的记忆，虽说魔界的术式放到人界来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是相比于同等级的魔法强度上还是要高上很多的，顺带一提，他曾经不光是修炼魔界术式，还学过些剑术和魔法。
但是！由于他曾经是到达了很强之后才一时兴起学了一些剑术和魔法，是直接是从高阶魔法和剑术学起的，导致他低级别的技能根本没有学过，且，他还没到那种可以自创招式的地步……
厄南仰头望了望天空，清晨的天空是蔚蓝色的，但为什么总感觉有点灰呢？
夜琉倒是并不知道厄南想了多少，只是见他那副苦涩到快要溢出的模样，莫名的有些……解气？随后她又缓缓开口道：“只是走一下程序罢了，现如今非人族在帝国注册身份，一般都是从奴隶开始的……”
夜琉默然没了下文，她当然有权利直接让厄南免去刻印奴隶印章……纯粹的报复罢了，毕竟她自从血刃丢了之后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那片森林转上一转，本来她就是喜欢清闲的人，现在得知是那“血刃”自己搞的鬼，她也多少有点不爽。
厄南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问道：“那印章是什么样子的？”
夜琉缓缓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画。
剑气涌动，空中随之浮现出一个圆形如同锁链般的奇异图案。
厄南暗自记下，随后调动体内的血气能量，汇聚在左臂……
“你看这样行吗？”
夜琉瞥了一眼，随后略有无语，但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紫色的。”
厄南：…这不甘心的意思是不是表达的太过于太明显了？
……
一番周折，厄南终于拿到了属于他的身份晶石，以人族的身份。
因为在人族领域，不管是兽人、半兽人、混血精灵都属于低等，即便摆脱了奴隶身份，获得了身份晶石，通常也并不受待见。
况且他的状态可以说和人族有着九成九的相似了，除非一些洞察力极强的魔法师可以看出自己的状态，否则和普通人无异。
“你……在这城镇等着吧，我回去把职位辞去。”
夜琉对厄南说道。
“……不能请个假什么的么。”
“我进入杀手公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情报，现在……”夜琉说着，但像是说累了一样，突然没有了下文，随后手指一点，一缕气息环绕在了厄南手旁，随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化成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厄南眼眸略有微眯，眉头微皱，深邃且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光芒，望着夜琉已经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只是缓缓在那只有十六岁的面容上酝酿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成熟感，最后只见他薄唇微启，用着非常纯正，存在他记忆深处的那种语言，说道:
“这可咋整。”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几日前……
“这场交易，我可以帮你寻找你的仇人。”厄南对着夜琉淡淡的说道，“前提是我的封印可以彻底解开或者解开大部分，到那个时候，我可以动用我的全部精神力量，只要对方精神力不高于我，在一定范围，我就可以探知到其魔法气息，找到他们的踪迹。”
随后厄南顿了顿，又道：
“你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剑士太多，以你所感知的那剑气气息当线索找来，也不知道要找多久……”
“我怎么相信你恢复实力后精神力可以高过那几位魔法师呢？”夜琉静静的问到，但眼底已经是有光彩闪过，但她也知道，当时可以击败自己的师傅存在，现在已经指不定成长到什么高度了……
“嗯……就目前来看，魔皇或者灵尊级别的魔法师，才有可能屏蔽掉那时我的感知。”
厄南保守的估计了一下，这些人族的现在的等级分划他也是跟在夜琉身旁时才了解到的，魔皇和灵尊属于魔法师的两个分支，同级别的等级。
在魔法师突破魔导师时候就可以选择是否借助魔灵或者兽灵来强化自己实力，如果选择如此便被人称为驭灵师，反之便是魔导师，
同级别相比，魔导师相对于弱一些，但魔导师自身魔源纯净，日后的道路会走的更远，各有利弊。
“你以前是个很强的魔法师吗？”夜琉问，她倒是听说过把人或其他生灵融入武器中，化为器灵的一类器灵，相比于武器自身诞生的器灵本身更为斑驳，但却有生前实力的一部分。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一个灵魂强大一些的器灵罢了。”厄南谦虚道。
“那你是如何被封印的？”
那夜琉或许是对他有所猜忌，再次发问道。
厄南干咳了两声，似是想起来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先是缓了缓自己的苦瓜脸，随后轻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飘然道：“很羡慕，你生在了一个和平的年代……而诞生我的那个年代，是一个神魔乱舞的时代，那时的天，日夜灰暗，大地之上，血雾缭绕……”
“讲重点。”夜琉打断道。
“就是我当时跟着的主子全族受了围剿被灭，而我因毁灭之力太过于浓烈而被封印在底下陈埋数万年。”厄南道，脸不红心不跳，演技极为迫真。
却只见，夜琉露出了动容之色？！
厄南心底已经不知道吐槽什么好了，但还是面色如常的说道：“你可以试试全力轰击我的刀身。”
夜琉带着疑惑，略有迟疑，但还是将刀刃甩至空中，随意的甩出几道剑气在剑身之上，但除了响起几声清脆的声音，将其击飞之外，并没有什么痕迹留在上面。
见此，她神色一凛，左手一团红色虚影凝实，一把由剑意凝成的剑刃凭空出现。
凌厉的剑气环绕自身，宛如旋风，割裂空气，破空声唰唰作响。
似是她有意收敛，但厄南还是感觉自己躯体一阵刺痛。
瞬息。
一道剑气已经轰击向那刀刃之上，只听一声清脆轰鸣的巨响。
她有意而为让刀刃没有飞远，等同于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剑身之上。
可声音消散，剑身却完好无损。
厄南摊了摊手说道：“看吧，虽说我现在被封印了，但是剑身的材质还是有的保证的，你之前使用时有磨损，是因为我还在沉睡。”
但只有他知道，之所以以前在她手里会有磨损情况，纯粹是他因为自己沾不到鲜血的有意报复罢了。不然他当初锻造这把刀所用掉他大半的积蓄可就真的白瞎了。
“需要我去帮你找寻解开封印的方法吗？”夜琉问道，她能想到对方可以提出的条件也只有这样了。
厄南想都没想就开口道：“不用不用，你只要在接下来一年里……保我性命就好。”
开玩笑，让一个魔法白痴去找解开魔法封印的方法？更何况封印他的禁制应该是某种超级封印魔法，而且借助了光明神杖和光明神威，否则不可能达到如此效果。
想了想，感觉也不能让她去给自己找高等级魔兽的血液，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当做什么邪祟之物给斩掉……
接下来他的计划也很简单，就是先把实力提升到可以自保的水平，再去找找封印他的是哪一种封印……如此一来便多了一项，顺便帮那杀人狂魔的杀师仇人。
说实话，他并没有完全把握帮她找到仇人，只是将找到人的几率，从原本的不可能，变成了几乎不可能罢了……
她……应该是这么想的吧？应该也知道概率很低的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