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争吵
陈曦整理好状态再次回到别墅时，发现派对也已经快要结束，安慧正在和张少安站在一起说些什么，看起来聊的不亦乐乎。
“聊什么呢？一进来就看见你们在笑呢~”陈曦笑着加入进去。
“说你啊，你去哪里了，后半段一直没看到你的影子。”张少安笑的温柔。
“我不大会喝酒，不想扰了你们的兴致，出去逛逛啦！”
“哈哈，是我们考虑不周，忽略了你还是个好好学生，下次我们单独去找个好玩的。”张少安这话正中下怀，陈曦自然乐意。
“好啊，但是今晚太晚了，我要带小曦回去了。”
“张先生，下次约。”安慧没让陈曦回答，而是抢先应了张少安，顺便道了别。
“下次见，陈曦妹妹。”
“下次见，少安哥。”
简单告别之后，安慧扶着陈曦的腰，相偎着上了车。
“小曦，你今晚做的不错，但是对张少安，冷淡了些。”
“我说过，既然你做了决定，就给我好好做，选了这条捷径，你也不是就没了后顾之忧……”
不同于在人前的亲密，车上安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知道，我和他刚认识，太热情，得到了就不珍惜”
“这样最好了，你心里有谱就行。”
“嗯”
聊天到此结束，此后再无人说话，车里保持奇异的平静直到车子停在陈曦家门口。
“晚安，安姐”
“晚安，早点休息。”
话音落下，黑色车子发动，陈曦站在原地看着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然后深吸一口气呼出，转身回家。
从外面看，家里一片黑暗，今天晚上应该是吃不到妈妈的爱心汤了，陈曦一边开家门，一边在心里暗自猜想，嘴巴撇了个苦笑。
“哎？你怎么还没睡啊？”意料之外的，陈曦看见趴在餐厅桌子上的陈晨。
“你还没回啊，妈让我给你留灯，灶上还有汤，中午的蛋糕也没动，你都吃点吧！”
陈晨精神萎靡的揉揉眼睛，边解释边站起身去厨房给姐姐盛汤。
“妈她中午生气也是正常嘛，你自从考完试就没着家过，这忙那忙的。把我们都抛在后面了。”陈晨从厨房出来把碗放在二人面前。
“姐，有些事儿不该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做人做事，开心就好，还有就是……”
陈晨见陈曦一直不说话，就自己说个不停，想到某个点，突然停下。神色纠结的盯着陈曦。
“你看我干嘛，有话就说，我还能打你不成？”说完将手中汤勺往嘴里送。整个过程，她没有看陈晨。
“姐，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不许不理我。”
“就是……就是娱乐圈那么乱，不说出淤泥而不染，我们也要问心无愧，凭本事说话啊。”
陈晨这番鼓足勇气的话一出，陈曦玩弄勺子的动作停下，抬头注视陈晨。
眼神无波，看不出喜怒，陈晨受不住自家姐姐的死亡凝视，匆忙回了房间。
留下陈曦，坐在餐桌前，头顶的小吊灯灯光打在身上，瘦瘦小小一只，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许久之后，人影有了动作，端起面前早已冰凉的汤碗一饮而尽，然后移动步子慢慢往房间走。
“昨天还是艳阳高照的，今天就开始下雨了，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啊！”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陈曦睁开眼睛，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窗户外传来淅沥沥的雨声和时不时刮到窗户上发出声响的大风。
赶走了陈曦最后一丝残留的困意，想到妈妈还在生气，陈曦暴躁的锤锤床垫，将头埋入被子里滚来滚去。
随后又认命似的起床洗漱。
等到她洗漱完毕，推门出去时看见一家子已经围坐在一起吃午饭了，陈晨看到姐姐起床，连忙跑到厨房给陈曦端饭，殷勤的样子生怕她再生气。
“爸妈，老弟，早啊！”
“早……”陈晨准备回应她，被陈母一个眼杀横了过去，只得无奈低下头。
“哈哈……哈哈”见没人搭理自己，陈曦尴尬的笑了笑，挠挠头，接过碗筷埋头苦吃。
一顿气氛低沉的午饭在无声无息中度过，
“爸妈，我今天没什么事情，我们出去玩叭，就去看电影怎么样？”
陈曦眼神讨好的看向陈父，期待他给点回应。
“不用了，既然没事，我们一家好好开个家庭会议吧！把事解决了，才行，对叭！宝贝女儿。”
陈父难得发挥自己一家之主身份，陈曦心里暗自打鼓，有些紧张。
“好啊！也没什么大事要说的啦！”
“妈妈对不起，我昨天不该放鸽子的，晚上也没按约好的回来，对不起，你原谅我吧！好不好嘛？妈妈”
陈曦蹲在陈母面前撒娇道歉，看到母神色变化表情有点松动，又继续撒娇打诨。
“你坐好，我有事要说！”陈母不再看她，防止自己被干扰。
“好嘞”！
“你妈我没那么小气，因为这就生气，我是想问……”陈母顿住，神色艰难的开口。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是我们不知道的嘛？”
陈曦听到母亲看似提问实则已经了然的话，原本插科打诨的劲头刹那间定住，一颗心不断下沉，让她心慌。
“妈，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没懂呢？”颤抖的尾音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你昨晚去的活动目的是什么不用我说出来吧？”
“我没想法和你打太极，听你骗我。”
“陈曦，我让你在娱乐圈发展，是因为我相信我女儿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为爱发电的。”
“不是让我女儿去为了争名夺利，去不择手段的！”
“去做……去做那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陈母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泄了气，怒其不争的看向陈曦。
“妈……你知道……了吗”
“可我……没做啊！”陈曦语气微弱的反驳妈妈，她不敢大声反驳，因为那些事她还没有来得及做而不是不想做。
陈母没有说话，日常总是盛满笑意的一双眼睛，现在全是绝望。
看着自己女儿的鹿眸，想到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母女俩相似的一双大眼。水灵灵的里面总是清澈可人，现在却逐渐被欲望野心填满。
“你忘了自己的本心了嘛？当初你是因为想要跳舞，才会踏进这个圈子。只是为了跳舞啊！”
“现在呢？你多久没跳过了啊？”
“你还记得你的本心嘛？”
“高考完就去参加各种活动，这我没意见，可你怎么能听安慧的话，去攀附权贵助你啊！脚踏实地不行嘛？”
母女俩眼睛都红的不像样，陈曦死命坚持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紧咬嘴唇，一脸不以为意反驳。
“妈，我不这样的话，别人都把我压住了。”
“就连文思思都可以踩在我头上了，这次高考闭关，我那么久没有关注，就连红毯我都只能走压轴的前一个，给他们作配啊！”
“国民闺女又怎样？”
“早晚会有其他的闺女取代我，我们家只是普通家庭，如果我自己不去争取，娱乐圈我怎么混下去啊！”
仿佛找到了借口，她声音越来越大。来掩盖自己的气短心虚。
“混账，你说什么呢？”陈父暴怒，整日笑嘻嘻的突然严肃起来，威力更大，陈曦被吓楞在原地，陈晨赶忙上前抱住陈曦遮住她的视线。
“陈晨，你给我滚开，”
“都给我听听，你这好姐姐说的什么话，陈曦，你是真的糊涂了，在哪个大染缸把眼睛都看花了，忘了自己是谁了是吧？”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捧的无法无天，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看不起这瞧不上那，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
“说难听了，一个戏子，别人有钱了就能打发你逗逗你，有谁把你放在心上？”
“你还想走歪路子，自轻自贱，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有谁会看得上你？”
陈父气急，口不择言的把陈曦乱抨一通。
“趁现在，什么都没做，你还年轻还来得及，抽身出来，要不然，总有你后悔哭都哭不出来的那一天！”
眼前的女儿被自己骂的呆愣在原地，陈父心疼又无奈，最后说了一句话，扶着妻子回了房间。
方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陈家陷入了绝望的死寂。
一直抱着陈曦的陈晨，也松开手来，失望的看向姐姐，开口“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话音落下，也转身离开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陈曦懵懵的看了看他们的房间，房门紧闭，看不见任何东西。
又转头看了看餐桌，她忽然发现满桌都是自己最爱的饭菜，但是她好像从来没关注到。
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太常见的东西以至于在陈曦心里这似乎已经是理所应当了，想到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完成工作后，自己回家都会有温暖的汤等着自己，总会有人在餐桌前或沙发上躺着等着晚归的她。
“我真的错了……吗？”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陈曦的思绪。
“喂，安姐。”
“小曦，你还没加张少安微信吗？他都来问我了，你可得悠着点，不要过火了。”
“还有，李导刚刚说那个本子定你了，不过他们需要你去体验一下主角的真实生活，你收拾收拾东西，”
“这是个支教老师，你来刚好，反正刚高考毕业，教一些没见识的大山孩子足够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记得明天早上八点车子来接你啊！”
“嘟……嘟……”电话挂断。
安慧交代完自己的话后，没管陈曦的反应直接挂断。全程陈曦没有说一句话，她也没心思想法管陈曦是个什么想法，是否愿意。
望着手机中一分钟的通话记录，陈曦突然之间迷茫起来，一直以来豁出一切的往前冲，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