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漠龙吟22
16日深夜, 《人民日报》对外发行了首个套红号外，宣布华夏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举国沸腾！
庄星苒留在罗布泊基地进行完核反应数据的收集和整理，确认华夏的第一颗原/子弹的反应当量符合设计方案后，才向组织申请了为期一周的假期，回到首都。
“爸爸，原/子弹究竟是干什么的呀？”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父亲的手臂上，一边吮着麦芽糖, 一边问。
女孩的爸爸只是一位普通的工人，自然解释不上来具体的知识，他想了想，道：“原/子弹是用来保护我们的武器, 有了它，其他的国家便再也不敢来欺负咱们啦！”
“哇！这么厉害！”小姑娘睁大眼睛, 连糖都没吃了，奶声奶气地说出自己的豪言壮语：“那豆豆以后也要去造原/子弹！”
“好嘞！咱们豆豆以后也要做大科学家, 为祖国做贡献！”男人大笑着, 抱着女儿走远了。
“真好呀。”康以馨看着那对陌生的父女俩走远, 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面前正的庄星苒身上，道：“瘦了，也黑了。”
庄星苒便冲她龇了龇牙，笑着说：“显牙白。”
康以馨也笑起来：“你不知道，16号那天晚上，我拿到人民日报的号外，不夸张地说，整个首都城都在欢呼, 有人举着报纸在街上一边跑一边喊，跟疯了似的，大家都太高兴了！”
她笑着笑着，眼睛红起来，说：“真的太好了。”
因为保密性质，两人不能多聊这个话题，康以馨便说起自己的近况。
“我如今在学校读研究生，并担任物理系的助教，没有右手有时候是有些不方便，不过我已经把左手使得和右手一样好了。”
说着，她从手中教案里取出一张纸给庄星苒看，得意道：“看，是不是和我从前写的一样？”
庄星苒也煞有介事地评价：“嗯，比以前写得更好了。”
康以馨将文件收起来抱好，看着她认真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做的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们都各自继续好好努力吧！”
庄星苒默了一瞬，同样认真地回视她，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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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弹试验成功了，但核/武器的研究却暂时不能停止。
因为此时，利国、苏国、鹰国均已经在几年前，便成功进行了威力远远大于原/子弹的氢/弹试验。
庄星苒来不及陪许秀英多待几天，便接到通知，要和核/武器研究所的一大批理论研究员一起，迅速加入到氢/弹的研究中去。
如果说原/子弹的研制，华夏尚且扶着苏国的肩膀走了一段路。那在氢/弹的领域却是完全空白的，真正的需要自己“白手起家”。
这是从无到有的探索，面临的困难对比起原/子弹的研究来说，只高不低。
面对这样一个全新的领域，二机部领导在1960年底，率先增设了专门的氢/弹研究机构——轻核反应装置理论探索组，对氢/弹的原理进行研究探索。
在首次核/弹爆/炸后，众多科技工作者以及包括庄星苒等人在内的核/武器研究技术人员的加入，更是为□□的研制又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
研究室的灯光彻夜不息。
无论是老一辈的科学家，原子理论的研究员，参与试验的技术工作者，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但凡有人想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东西，都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写到黑板上去，和大家一起讨论，群策群力。
试验室的设备也是一刻不停，越来越多的数据和模型被计算出来，又逐一得到验证。
研究组就这样一边进行理论探索，一边继续加强原/子弹的热核试验，在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过程中，终于摸索出了一条属于华夏自己的氢/弹研制道路。
1966年12月，氢/弹原理试验成功。
1967年6月，第一颗氢/弹空投爆炸试验成功！华夏完成了在国防核/武器发展领域的又一次质的飞跃！
从原/子弹到氢/弹，利国用了7年零4个月；苏国用了4年；鹰国在利国的帮助下，最后也花了4年零7个月的时间。
而华夏，在各国对氢/弹技术绝对保密和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仅仅用了2年零8个月，便抢在法兰西之前，成为了世界上第四个拥有氢/弹的国家！
继原/子弹之后，令人无法想象的“华夏速度”，再度震惊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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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20年，庄星苒始终奋战在国家核物理研究以及核试验工程的第一线。
她提出了许多在国际上都具有实践和指导意义的研究理论，并带出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技术研究员。
1988年10月21日，庄星苒正在听取研究员汇报，为基地即将进行的第31次核试验做准备。
她在本子上记下几个关键要点，随后站起身预备做会议总结，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再度醒来，庄星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而床头正坐着眼睛通红的许秀英。
癌症。
这个结果对于常年奋斗在核/武器研究第一线的技术工作者而言，并不是一个无法想象的病症。
早在他们当初选择参与到这份事业当中去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
因此，庄星苒在听完以后，情绪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
但许秀英的反应却非常大。
庄星苒看着坐在面前，眼泪止不住流的老太太，出声宽慰道：“您以前不是还偶尔和我写信抱怨，说我和老师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人，你过年都孤零零的吗？现在我可以提前退下来，陪您一起过年啦！”
许秀英眼泪掉得更凶，气道：“我要是知道你会因为这种原因退下来，还过什么年？宁肯到死都见不到你才好！”
毕竟看不见人的时候，总归知道你安好；
可一旦见到了，反而常常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庄星苒见状赶紧道：“医生不是说了吗？我运气挺好，发现的也算早，只要好好治疗，正常寿终正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您别担心，我保证谨遵医嘱、积极治疗！”
许秀英听她这么说，才终于慢慢止住眼泪，她拉着庄星苒的手，哽咽着道：“小苒，24年前我那么突然地送走了你的老师，你不能让我再以这样的方式送走你……”
闻言，庄星苒不由也跟着红了眼。
她相信，老师至死都不会为牺牲而后悔，但却肯定和她一样，对面前这个包容大度、却孤单了半辈子的老太太感到愧疚。
庄星苒伸手抱住许秀英，郑重地再三同她保证：“我会好好的。”
或许是有这样一个承诺支撑着，庄星苒跟病魔持续对抗了整整10年，期间经历了两次手术，药物更是没有断过。
而即便这样，她也一直没有停下在核物理以及应用物理上的研究。
这10年间，庄星苒在惯性约束聚变领域和平均场独立粒子领域，均达成了十分瞩目的成就。
直到1999年初，癌细胞再度扩散。
同年2月，庄星苒的秘密档案彻底解禁。
至此，全国人民终于知道有这样一位英雄，为了华夏军事科技的发展和强大，“隐居”了将近40年！
而她的学生们也到这时才知道，这些年站在讲台上，为他们深入浅出讲授知识的庄教授，竟然是国家核/武器研制的开拓和奠基人。
6月12日，庄星苒和另一位工程院院士共同获得了华夏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但这个时候，庄星苒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
当天下午，总理亲自前来为她颁发证书与奖章，她在病房内接受了奖项表彰。
之后，华夏tv的新闻记者对她进行了采访。
碍于庄星苒的病情，采访时长控制的比较短。
结束时，年轻的记者看着精力已经明显疲乏的庄星苒，让人给她取来尚未审核完成的技术资料，忍不住红着眼圈出声道：“庄院士，您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靠在床头的庄星苒闻言，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人的身影。她轻轻地笑了笑，随即冲小姑娘摇摇头，说：
“不，我不是英雄，英雄都躺在了这片土地上。”
13日凌晨，庄星苒在首都解放军医院溘然长逝。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的枕边还放着一沓签好了名字的技术材料。
她奋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
“我天！你看那上面是不是站了个人？”
“靠，那么高她怎么上去的啊？！”
“她是想要跳下来吗？快，快报警啊！”
……
嘈杂的人声灌入耳内，庄星苒晕晕乎乎地随着人群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意识到环境不对。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病房里，晚上强撑着精神看完了材料，在审核栏签下了名字，随后突然感觉到强烈不适，便闭上了眼休息。
而此刻从正上方投射下来的刺目阳光，明明白白昭示着此刻时值正午。她站在一条宽阔的人行道上，手上还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周围的人全都仰着头，看着前方一栋大约是仿大本钟造型，但却有些不伦不类的高大建筑。
庄星苒下意识跟着抬头看过去，隐约看到钟盘的前方有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
她忍不住眯起眼，想要看清些，一不留神却被人从后面狠狠撞了一下。
庄星苒抱着大箱子保持不住平衡，踉跄了一步眼见就要摔倒，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当心啊，小姑娘。”
庄星苒在对方的帮助下稳住身形，不由轻呼了一口气。
她站直身体，扭过头去正欲同人道谢，却在看清面前两人容貌时哑了口。
许多年没有喊过的那两个字，仿佛黏在了喉咙里，庄星苒抖着唇，好半天才终于从嗓子里发出一点声音：“老、老……”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