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深度怀疑
斯摩棱斯克，第聂伯学院医科大楼。
太阳早已下山，本应该吃过晚饭的二人因为换药，耽搁了一会儿。伊梅林在护士为何冷云换药的时候，下楼打饭去了。
“真服了，明天就出院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伊梅林提着塑料袋，气呼呼地走进病房，袋中的啤酒摩擦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就一杯，别多喝昂！”
病床上，何冷云抿着嘴，有些得意地看着伊梅林。
“好，就一杯。”何冷云托着大腿坐了起来，伸手接过杯子。
“阿海在外面订了间房，等你明天出院咱们就出发。”伊梅林靠着墙，将酒杯送到嘴边。
“诶诶，别自己喝。”何冷云咧开嘴，笑得像个小孩，他举起杯子，眼神挑逗着伊梅林，“生日快乐啊梅林！”
伊梅林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也笑了。他走到床前，与何冷云碰杯，平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激动：“也就是你能记得！”
“干杯！”何冷云说罢，一饮而尽，嘴边还残留着些许泡沫。
“这就22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伊梅林一边感叹着，一边倒着酒。
“是啊，现在想想好像十八岁的生日就在昨天。”何冷云说着，把目光盯在了伊梅林手中的酒瓶，“再来一杯。”
“不行，说好一杯就是一杯。”伊梅林转过身，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别出什么岔子，影响你明天出院。阿海为了这次能好好地休个假，花光了他这两个月的薪水呢。”
“是么。”何冷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嗯，你不吃点儿？”伊梅林将打包的饭菜端放在床头柜上，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
“不是很饿。”何冷云摇摇头，托着脑袋躺了下去。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之后，又是心不在焉地问道：“对了，他们俩呢？”
“宿舍待着呢，美琴不太愿意来看你，阿海最近天天陪着她，晚上也…”伊梅林说到一半打住了，不想刺激何冷云。
“啊，洞房花烛夜？”何冷云听懂了没说完的后半句，但他倒也不在乎，只是轻声吐槽道，“也不来看看我，哎……”
“你也别怪人家阿海，你自己…”
“我怎么会怪他，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睡觉吧。”何冷云侧过身，背对着伊梅林，把头埋在枕头里，“我也困了。”
“真不吃点儿？”伊梅林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关心地问道。
“不吃了，真不饿。”
“行吧。”伊梅林拍了拍床头柜上的打包盒，起身离去。
“生日快乐啊！”何冷云依旧将自己埋在枕头里，大声说道。
“好，快乐，快乐。”伊梅林说完，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阳光明媚的早上。伊梅林推着何冷云的轮椅，离开了病房。
“我都说了，我的腿已经好了，不用坐轮椅了！让我起来！”坐在轮椅上的何冷云向伊梅林抱怨着。
“你可老实点儿吧。”穿着便装的伊梅林一边训斥着，一边按住何冷云的肩膀。
“哎哟，真的不用！我真的好了，一会儿要是被别人看到你推着我出去，那得多丢脸。”何冷云抱怨着，“我说真的，你不行让我走两步…”
何冷云刚准备起身，就看到了在大楼门口外，等候他们已久的雷元海。而雷元海身旁，站着一位妙龄女子。只见她背对着门口，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脐上衣，脚踩一双高跟马丁靴。总之，打扮得很飒。
站在大楼外面的雷元海见伊梅林推着何冷云出来，立刻拉着陈美琴的手走了过来。
“哎，服了。”伊梅林在何冷云身后说道。
“真是个个身怀绝技呢…”何冷云轻轻摇着头。
“嘿！出院了？”雷元海朝两人笑嘻嘻地招手，一旁的陈美琴扭头看向外面。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你俩…”何冷云双手撑着轮椅扶手，刚想起身，便被伊梅林按了下去。
雷元海凑上前来，靠着何冷云的耳旁小声说道：“云哥，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不用管我…”何冷云没说完，就被陈美琴冰冷的眼光所打断，然后又小声地对雷元海说到，“美琴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呢。”
“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走走走，放假了，我在外面租了一套小别墅，咱们出去玩几天，你也当换个环境养养伤。”雷元海说笑着，把何冷云从轮椅上扶了起来，有给他点了一根烟。
何冷云走了几步，腿上的伤也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便走向雷元海停在一旁租来的车。趁着雷元海和伊梅林拎着行李和轮椅之际，陈美琴也走了过去，两人隔着几米，谁都没有说话。
何冷云还是打破了沉默，说道：“别老板着脸了，咱们至少还是朋友啊。”
“嗯嗯，那是当然啊，尊敬的何副官。”何冷云身后的陈美琴依旧冷着脸说道。
陈美琴的话让何冷云哑口无言，他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准备坐进去。
“你坐后面去吧，我想坐这里。”陈美琴语气冰冷地看着坐在副驾驶的何冷云说道。
“嗯？”刚坐进副驾驶的何冷云，抬头看着陈美琴说道。
只见陈美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神情倒是与何冷月有几分相似。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冷云脖子之前留下的唇印的地方，一声不吭。
“哎！”何冷云踉跄着下了车。
他和陈美琴擦肩而过，扶着后门无奈地看着她坐进了副驾。何冷云想向陈美琴解释那晚的情况，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雷元海和伊梅林把何冷云的轮椅和他们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后，坐上了车，对着还在闷闷不乐的何冷云喊道：“老何快上车啊，下午就是奥运会开幕式了，梅林，你也快上车！”
一个多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雷元海租的别墅。雷元海把车开进院子里，下车走向后备箱。坐在副驾驶的陈美琴下车后，头都不回走上别墅门前的楼梯，推开了大门，径直地走进了别墅。伊梅林也走向后备箱，准备把他们的行李拿进别墅。
何冷云跟在陈美琴后面，吃力地走着楼梯。
“扶我一把呗。”何冷云冲陈美琴说着。
陈美琴回头看着一瘸一拐的何冷云，打量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然后走到他身旁扶着他走进了别墅。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进门后，陈美琴就走开了。何冷云走在平坦的地板上，也还不算很吃力，没走几步便坐在了沙发上。
伊梅林将一部分行李先拿进了大厅，见到了屋里尴尬的二人，便朝何冷云使了个眼色。
“你找个机会，试着好好跟美琴好好解释解释，至少别把关系搞得这么僵。”伊梅林小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你就甭操心我的事儿了。”何冷云不耐烦地说道。
陈美琴打开阳台的窗户，微风拂来，披肩的头发顿时随风飘了起来，她看着天上的云朵，享受着这凉爽的清风。何冷云也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可他还是开不了口，便也痴痴地看着窗外的美景。
陈美琴的余光看到何冷云站在自己旁边，目光呆滞地抽着烟，便转身准备回到客厅。
”哎，天色挺好的，咱俩出去走走吧。”何冷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说道。
“算啦，看看您的伤，我想您还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陈美琴靠着阳台，看着门口外搬运着行李的二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哪怕你跟阿海…呃…我的意思是…“何冷云结结巴巴地说着，“我觉得咱俩之间还算是朋友吧，就算你觉得我对不起你，至少也没必要让别人看笑话吧。”
“何副官的意思是，我的喜怒哀乐也要迁就于你，是么？“陈美琴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何冷云后，又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雷元海也进了屋，见到在阳台说话的二人，连忙放下行李跑了过去。
“你俩发什么呆呢，快开幕式了。”雷元海像一只兔子，跳到了二人之间，一左一右搭着二人的肩膀。
“噢！！”何冷云惨叫了一声。
三人回到了客厅，陈美琴坐在沙发的一边，两双马丁靴交叉着搭在茶几上，贴身的黑色打底裤衬托出她完美的腿型。
雷元海安置好行李后，坐在陈美琴的旁边，右手搭在她的肩上，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伊梅林也坐在雷元海旁边静静地抽着烟。而何冷云则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对着电视发着呆。
“你放假了吗？”何冷云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是那个备注为“kim”的女人。
一旁的伊梅林微微转头，偷偷瞄着何冷云的手机屏幕，何冷云连忙调成震动，把身子歪过一旁。
“你在忙么？”手机震动着，又是一条短信。
“怎么不回我？”
金柔玉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地发了过来，使得雷元海也注意到了。陈美琴倒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了。
何冷云本不想做任何回复，可他见到二人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为了不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疑，便只好先对付这个女人。何冷云刚编好短信，还没发送，金柔玉居然直接打了过来。
何冷云看着振动中的手机，考虑着该不该接通。
“kim是谁啊？“雷元海的目光越过伊梅林，看着何冷云手上的手机突然问道。
伊梅林的胳膊轻微怼了怼雷元海的腹部，示意他别多嘴。一旁的陈美琴，眼角抖动着。
“一个朋友！”何冷云说完，左摇右晃地走出门，接通了电话。
“你在干什么，短信也不回，我有事情要跟你谈。”通话另一半的金柔玉语气显然有些不满。
“刚才手机不在我身边，什么事啊？”何冷云站在别墅门口，不耐烦地问道。
“电话里不能说，出来面谈。”金柔玉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严肃。
“可我现在不在学院…”
“我知道，你现在出门，沿着大街向北走两分钟就能看到我的车了。”
“我…”何冷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北边，“我现在不太方便啊。”
“因为要和队友们度假？”
“不，我的腿不方便。”何冷云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捂着腿说道，“要不你过来吧？”
“不了，那先这样吧。”金柔玉挂断了电话。
何冷云松了口气，回到客厅后，把手机丢在一旁，和他们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四个人看着电视上的现场直播，此刻，距离奥运会开幕式还有三个多小时。屏幕中，北京的街头一片喜庆，街上的行人无不满脸嬉笑。鸟巢旁的倒计时钟，静静地跳动着时间。这座古老的都城，正等待着奥运会圣火的到来。
“咱们要是能去现场就好咯。”雷元海感叹着。
“能在这儿看也挺好的了，在现场你也只能坐在鸟巢里面，哪还能看到这么多画面。”伊梅林说。
“要是我腿没伤的话，应该可以去的吧。”何冷云叼着烟，说道。
“呵呵呵…”陈美琴看着屏幕，冷笑着。
雷元海和伊梅林对视了一眼后，又在陈美琴的耳旁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伊梅林也推了推何冷云，示意他再找机会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何冷云无奈地点着烟，吐着一口烟，喃喃自语着。
门外的急促的刹车声，打破了屋里尴尬的氛围，伊梅林快步走向门口，迎接他邀请的客人。
女生戴着白色的鸭舌帽，身穿修身的粉色t恤，黑色的小短裙下露着洁白又光滑的大腿，粉色的匡威高帮鞋又衬托着她那细长的小腿。
不过哪怕再成熟的打扮，依旧遮不住她那副天真又青涩的脸蛋，她一进门，便扑向伊梅林。满脸通红的伊梅林，只好无奈地接住了她。
“忘了跟你们说了…”没等伊梅林说完，女生便开心地说：“呀，哥你也来啦。”
“我靠…你怎么来了？“何冷云捂着脸。
“我也放假了呀，梅林叫我来的，噢！阿海哥哥、美琴姐也在啊！”女生看着他俩惊讶道。
“哟，小雪妹妹。要改口了嗷，这是你嫂子。”雷元海搂着陈美琴白嫩的细腰，说道。
陈美琴也微笑着朝何冷雪招了招手，然后对伊梅林说：“梅林啊梅林，你也深藏不露哟。”
伊梅林挠了挠后脑勺，牵着何冷雪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何冷雪坐在何冷云和伊梅林之间，嬉皮笑脸地说：“美琴姐姐、阿海哥哥，我哥他平日里没少欺负你们吧？”
“是啊，你哥平时没事儿就揍我。”雷元海嘻笑着说道。
陈美琴笑着没有说话，何冷云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勉强，他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低着头看着手机，玩起了贪吃蛇。
“没有，你别听他瞎说，你哥平时对我们挺好的。对了，你饿不饿？”伊梅林也看出陈美琴尴尬的笑容，便转移话题，问着何冷雪。
“还行吧，你们呢？”何冷雪反问道。
“噢，我带了些零食，还订了披萨外卖，等会就到了，你要不先吃点零食吧。”雷元海说完，从旅行包里掏出几袋零食递给何冷雪。
五个人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美好的下午时光，看着电视上北京奥运会的直播。何冷雪时不时把零食送进伊梅林的嘴里，陈美琴和雷元海则抽着烟，只有何冷云孤零零地看着电视。
“吱——”
听到门铃声后，雷元海走到门口，接过他点的披萨和啤酒，放在了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快趁热吃吧，分量还是很足的嘛。嘿，老何你爱吃的芝士披萨。对了，你现在能喝酒么？”雷元海拿着啤酒看着何冷云。
“嗯…“何冷云看着自己披萨下的小纸条。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假期吧。”
看来送来这些披萨和啤酒的外卖员，应该是金柔玉派人伪装的。
何冷云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过啤酒：“嗯，来一瓶。”
何冷云起开瓶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披萨递给了妹妹：“你在侦查厅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那当然没有啦，侦查厅气氛挺好的，我的上司人也很好，哥哥你呢？“兄妹二人吃着东西小声聊了起来。
“梅林没跟你说嘛？”何冷云看了一眼伊梅林，问道。
“他就说挺好的，是吧梅林！“何冷雪靠着伊梅林，说到。
伊梅林点点头，他当然不会把他们在战场上的危险经历告诉何冷雪。
“是挺好。”何冷云向他会心一笑后，低下头，边玩着手机边喝着啤酒。
沙发另一边的陈美琴也嬉笑着说：“小雪啊，托你哥哥的福，我们都挺好的，对吧冷云？“
“嗯…对，我们四个在组里都挺好的。”何冷云也假惺惺地回应着。
雷元海举杯，笑着说：“来来来，咱们干一个！”
“干杯！”
欢声笑语中，礼炮射向北京长安街的夜空，组成巨人的脚印，缓缓走向鸟巢。
别墅的外边，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伊梅林雷元海和陈美琴三人在地上边看着电视边打着牌，不时还大口地吹着啤酒。
地上散落的酒瓶，让人无法下脚。何冷雪的脸蛋已经有些熏红，她坐在伊梅林的后面，对着他的牌指手画脚，不时替他打出他手中的扑克。
何冷云一个人在沙发上抽着烟，幸福地看着幸福的四个人，他又开了一瓶啤酒，看着电视直播里各个国家的代表队依次出场。
“啊！你们两个人肯定串通好的！”何冷雪嘟着嘴说到，“哥，你来玩会儿嘛！”
何冷云摇摇头，拿着酒瓶的手指了指电视，示意自己并不想参与，左手玩转着自己的手机，很是惬意。
何冷雪不甘让自己的哥哥这么孤单，便跑到沙发这边拉着他：“来嘛，我和梅林，美琴姐跟海哥，加上你，赌上工资，来嘛。”
“不不不，你们玩你们玩，哥哥现在有点醉了。”何冷云找借口推脱，他现在还不能坐在地上，至少不能正常地坐在地上。
“你看看你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来嘛，一起玩会儿嘛。”何冷雪微醺的脸蛋冲着他傻笑着。
“小丫头片子，我是不是一个人，还用得着你管？去去去，玩你的去，梅林？来来来，把她带走。”何冷云装作喝醉的样子，试图让伊梅林把她妹妹带到一边。
“你…哼，怪不得就你单身，真是活该！”何冷雪嘟着嘴，何冷云却看着没有理会她。
何冷云眯着眼睛看着电视，他本就对扑克不感兴趣，再加上腿上的伤痛，完全不想坐在地上参与他们的游戏。对于何冷云而言，能看着他们难得这么开心地聚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
“呀！我跟你说话呢！”见何冷云看着电视没有搭理她，何冷雪把手伸了过去，掐了一下何冷云的左大腿。
刚准备带走何冷雪的伊梅林，连忙拉住她的手，可惜迟了一步。
“嗷！我靠…”何冷云扔下手机和酒瓶，捂着大腿喊着，“啊——伤口！”
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陈美琴急忙脱下何冷云的裤子，鲜血和脓水从何冷云腿上流了出来。
陈美琴按住伤口上部的位置为他止血，然后跟雷元海大喊：“阿海，快去找急救箱！”
“哦哦，梅林你在屋里找，我去车里找。”雷元海说完，连忙拿着车钥匙跑出了门。
何冷云看着焦急的陈美琴，心中一丝安慰。
“哥，你不是说你最近挺好的吗，怎么…”何冷雪看着头冒冷汗的哥哥，心疼了起来。
“他的话你也信，先不说那么多了。小雪，你也去找找急救箱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陈美琴跪在地上，边按着何冷云的大腿根为他止血，边吩咐道。
“噢，好！”何冷雪连忙跑上二楼。
“你是不是几个小时前伤口就开始化脓了，真是个哎逞强的家伙！”陈美琴用胳膊蹭了蹭额头上的汗，又接着紧紧地按住何冷云的大腿。
“我不想坏了大家的好心情，不好意思啊…”何冷云惭愧地看着为他止血的陈美琴。
陈美琴听到后，很是愤怒地看着他。何冷云则牵强地笑着，两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
“找到了！”雷元海提着急救箱跑了进来，看着四目相对的二人。
陈美琴连忙低下头，何冷云也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雷元海见状也没说什么，把急救箱放在了陈美琴的面前，像一位护士，辅佐着陈美琴。
“暂时处理好了，不过还是要回到学院继续治疗。”陈美琴用湿毛巾擦着手上的血，说道。
“下面本台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格鲁吉亚军队在两小时前入侵了南奥塞梯地区，并袭击了我军的维和人员和哨所…”
“我赶紧送你回去吧，别留下后遗症啊。”雷元海说着，便准备扶起何冷云。
“等等，先等等…”何冷云推开雷元海的手，眼神惶恐地看着电视，低声说着。
“哥，你这是干嘛啊。”何冷雪差点哭出来。
伊梅林直接拉着何冷云，想要把他带去车里。
“我说等等，你们先看电视！”何冷云趴在沙发上拿起了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高，众人也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
“目前，格鲁吉亚军队已经包围了南奥塞梯首府茨辛瓦利。俄罗斯联邦总统梅德韦杰夫正在克里姆林宫召集国家安全紧急会议，商讨对策。南奥塞梯地区自联盟解体以来，一直谋求并入俄联邦，与格鲁吉亚政府的关系，长期以来处于…”电视里传来的消息顿时让屋内安静了下来。
陈美琴的手机此刻也响了起来，她看见来电显示后，走进了房间。雷元海则像没了魂一样，坐在沙发上，头贴着茶几上。
“完了，这下问题大了。”伊梅林抱着头说道。
何冷云也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播放的内容。不一会，陈美琴走了出来。
“小雪，你先回总部。”何冷云看着电视上的冲突画面，焦急地说道，“阿海，咱们都得回去了。”
“哥，你的腿…”何冷雪不知所措地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学院有医生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还能开车吧？能的话就先回去。”
何冷雪点点头，哭着走了出去。雷元海和陈美琴扶着何冷云走出别墅，伊梅林收拾好东西也赶了上来。
四人匆匆忙忙地驱车赶往学院，车载电台夹杂着电流，直播着奥运会的声音：
youandme,fromoneworld
wearefamily,traveldream
athousandmiles,meetinginbeijing…
注释：
俄格冲突：2008年8月8日至2008年8月18日，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当天，格鲁吉亚发动了对南奥赛梯的军事袭击，大量没有携带重武器的俄罗斯维和官兵遇袭。格鲁吉亚为了争夺南奥塞梯的控制权而与俄罗斯展开的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