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程惜快速拿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许乐湛的名字，可是还没等到搜索结果出来，上课铃声先响起了。
班里同学们快速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程惜还在低头盯着手机，这时候，坐在后桌的男同学忽然猛踢了一下她的凳子，很不耐烦地说：“上课了。”
程惜只得将手机暂时先收起来。
这一节是数学课，程惜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她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脑子里全都是关于许乐湛成为了歌手的事。
一开始的时候程惜就知道，许乐湛是音乐生，他的主专业是声乐，而且他之前还在h国当过一段时间练习生，他肯定会出道成为歌手的。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本来应该会为了许乐湛而很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却其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莫名的觉得很低落、沮丧。
数学老师上课提问到了程惜，她有些茫然地站起来，第一次竟然没有答对老师的问题。
老师脸色沉了沉，对她说：“坐下吧。”
程惜心里很难受地坐下。
虽然老师并没有多批评她什么，但是从老师的眼神里，程惜看出了老师对她有些失望。
这比老师直接批评她，还要让她更难受。
一直都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同学们眼里的学霸，程惜对自己上课没有回答上来问题，心里难受极了。
这节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因为中午休息吃饭的时间比较短，只有一个小时，大部分同学都是不回家，直接在学校食堂里吃完饭，然后回到教室里，还可以休息一会。
程惜中午也不回去，班里同学们都涌去食堂吃饭了，她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机，终于看到了她之前搜索的界面。
这一次，程惜搜索出来的第二条信息就是许乐湛发布的新歌《少年尘埃》。
程惜盯着歌名愣了愣神，手指点进详情，点了播放。
是一首前奏旋律很欢快、很激昂的歌，可是当许乐湛磁性中隐隐带着悲伤的歌声响起时，激昂与悲伤碰撞在一起，忽然间给人一种很奇妙独特的感觉。
程惜认真地听着，每一句歌词都认真的听。
“少年他站在星河里，他耀眼夺目。他站在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滚烫炙热。一转身，他却是在深渊里，卑微不及尘埃。”
程惜听了一遍，忍不住又播放了第二遍，她忽然发现，哪怕这首歌不是许乐湛唱的，她也会忍不住想听完一遍又一遍，那种悲伤又很激昂的旋律奇妙碰撞，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沉浸。
程惜并没有带耳机，她的手机是外放，本来她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想试听一下，可是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播放了好几遍，连去吃饭这件事都忘记了。
正当她沉浸在这种悲伤又激昂的旋律中无法脱离，忽然教室的门被人猛地一下子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是坐在程惜后面的男生陆小军跟他的同桌许东。
两个男生似乎是对程惜这个学霸中午不去吃饭，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听歌这件事很震惊。
陆小军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手背在嘴边擦了一下，然后走过来。
程惜被两个男同学的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她慌乱地关掉手机，塞进桌兜里。
本来听歌这件事没什么，同学们平时课间都会听歌，一起讨论。但是因为这是她偷偷暗恋的人唱的歌，程惜就觉得自己跟做了贼一样，心虚起来，她忙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翻开作业本，装作低头写作业。
但是她刚写了没几个字，就忽然被身后的陆小军给猛踢了一下凳子。
陆小军长得挺白净，学习也好，就是性格有点讨厌，平时总喜欢欺负女生，上次程惜下巴受伤，还被他起外号叫程小鸭，说是因为她跟丑小鸭一样丑，程惜虽然很生气，但是也一直都没有理他。
这次又被他很恶劣地踢了下凳子，程惜也还是不想理他，正想继续埋头写作业时，陆小军跟他同桌许东两人却忽然又从后面直起身，将脑袋朝着程惜这边凑了过来。
陆小军一副很惊讶又兴奋的样子说：“想不到你也很喜欢那首歌，很酷对吧？”
程惜有些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是想跟自己讨论歌，于是点点头，说：“嗯，是很酷。”
许东也凑过来，兴奋地说：“那首歌，我也已经循环好多天了，真的太好听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忽然在上面搜索翻出来一张照片，递给程惜看，说：“这个就是歌手的照片，是不是也很酷，又帅又酷的对吧？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很喜欢这种长相啊？”
程惜停下笔，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张照片，她之前在安艺大的贴吧里早看到过了。
可是即便看过了，也还是忍不住目光盯在上面。
照片上的许乐湛是他头发很短的时候，穿着很简单的黑色卫衣、工装裤，脚上穿着双同色军靴，神色懒散，嘴角微微上扬着，明明是很简单普通的打扮，却莫名就给人一种漫不经心但又很酷的感觉。
程惜内心想着，确实很酷。
许东见她没回答，目光却愣愣盯着照片，顿时笃定地说：“看吧，果然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类型，哪怕学霸也不例外。”
程惜一瞬间，脸发红起来，立即将目光移开了，继续低下头去写作业。
许东还在对着那张照片感叹着，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同样都是男生，怎么能那么偏心。
陆小军忽然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并嚷嚷着：“给我传一张。”
其他去吃饭的同学也陆续都回来了，午饭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下午第二节课时，程惜肚子饿得咕咕响，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中午没有去吃饭这件事。
课间，她难受的趴在了桌子上，锅甩来甩去，这又得甩到许乐湛这个祸水身上，都怪他，害得她上课没回答上来问题，中午忘记吃饭。
后桌陆小军踢了踢她凳子，很傲慢地问：“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
程惜捂着肚子，声音很低的嗯了一声。
陆小军从后面扔过来一小袋盼盼面包，很中二的说：“看在我们都喜欢同一首歌的份上，这个面包给你。”
“……”程惜看着桌上的面包，实在是太饿了，拿起来，说了声，“谢谢。”
陆小军没再理她，耳朵上戴着耳机，像是又在听歌。
第一次月考，程惜成绩考得不太理想，从第一掉到了第三名。
班主任徐凯专门叫她去办公室谈了谈话，询问了下她最近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又将高考有多严峻，什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不出好成绩就会被挤进水里这些，给她严肃说了一遍。
月考后，正好就是国庆假期，班主任让她趁着这几天假，赶紧调整过来。
程惜沉默着点了点头。
从班主任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难受得快要说不出话。
成绩下降，她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可是她这段时间心情低落，经常上课会走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
回到教室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国庆节开心着，程惜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座位上。
陆小军忽然踢了下她凳子，伸长脖子问她：“你国庆去哪玩？”
程惜回头，说：“哪也不去，就在家里。”
“哼，书呆子。”陆小军很不屑地说了声。
程惜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到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卫衣，头发也剪得很短，说话时还故意勾唇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程惜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怎么感觉陆小军这几天好像在刻意模仿许乐湛？
并且好像他穿的裤子跟鞋子，也都是许乐湛是同款的。
但是许乐湛那种又酷又散漫的气质是天生的，陆小军哪怕穿了一身同款，也并没有丝毫许乐湛的影子，只是让人觉得看起来很别扭。
但似乎陆小军这位中二少年并没有觉得，他还将书卷成话筒的样子，嘴里哼唱了几句：“少年他站在星河里，他耀眼夺目。他站在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滚烫炙热——”
程惜转过头，又趴在自己座位上，每次听到这首歌，她都会觉得心里一阵沮丧起来。
许乐湛蹿红的速度，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吧，短短时间内，这首歌就在学校大范围流行起来，虽然喜欢这首歌的，大多都是年纪小的学生，但是也为他狠狠吸了一波粉。
程惜也听得沈玉乔说，许乐湛已经签了唱片公司了，他现在一边创作歌曲，一边还要兼顾学业，变得很忙很忙。
她跟许乐湛之间的距离，真的越来越遥远了。
程惜很难过的想，他们之间，可能以后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吧，以后，她只能仅仅当一个小歌迷，远远地守望着那颗冉冉升起的璀璨之星。
等她成年以后，她也再没有机会去表白了吧。
国庆假期的前两天，程惜都在为自己以后没有机会去表白而难过着。
但是没想到第三天，她却接到沈玉乔的电话，说许乐湛回来了，问程惜要不要去她家玩？
“……”程惜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