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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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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钟情,就是在你出现的那个瞬间,怦然心动;

    -怦然心动,就是从那一毫秒开始,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喜欢,就是鼻尖嗅到过你的香气,以后再也闻不到别的味道。

    -

    岳宴溪第一次得知禾谨舟的名字,是在高中的礼堂。

    “下面有请高三代表禾谨舟同学为大家发表演讲。”

    禾谨舟上台后的那股倨傲劲儿,不管过去多少年,都犹在眼前。

    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岳宴溪睁大了眼睛。

    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咚咚,咚——

    好像突然停了几秒。

    以前怎么没发现学校里有这样一个人呢?

    能被选去给全校师生作讲话,应该是她最不顺眼的好学生吧。

    每个人都被规定好了学什么科目,考到多少分数,多无聊啊。

    第二次见面。

    岳宴溪打听到禾谨舟的班级,有事没事就去晃悠,终于,她看到禾谨舟一步,两步,三步,走过来。

    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擦肩而过,扬起的风中有一阵香气,顺着鼻尖,缠在心上。

    其实,有理想,有目标,爱奋斗,这才是大好青年的典范。

    好学生啊,她很喜欢。

    十几年过去,禾谨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自信骄傲。

    想做的事,不会给别人拖后腿的余地。

    显然,现在自己就是那个后腿。

    岳宴溪又凑近一些,手支着下巴,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把周围一切都吸进去似的,“我在想啊,要是真死在你手上,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禾谨舟只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倘若岳总真的没有一点求胜心,那我也不必再把你当成值得珍视的对手。”

    岳宴溪轻笑一声:“谨舟可真会抓别人的软肋。”

    她拿起合约,大手一扬,签下个龙飞凤舞的名字。

    “不过,”岳宴溪拿着签好字的合约,没有立刻递出去,“我丢了名誉断了腿,归根结底也与禾总脱不了关系,你还这样要挟我,我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你认为我凭什么答应你胡闹的要求?”禾谨舟觉得好笑,也不知究竟是谁才是暴风的中心,这场画展又是为谁重塑形象。

    岳宴溪耸耸肩,“禾总站得那么高,也会有寂寞的时候不是?我真伸出脖子等着你宰,你下得去手啊?你看世界这么大,还有第二个人能衬上你?”

    不可思议。

    禾谨舟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

    她有点忘记最开始认识的岳宴溪是什么样了。

    “我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岳宴溪说,“只是要你结束工作之后过来陪我这个无聊的邻居吃餐饭,没多难做到吧?”

    禾谨舟依旧闭口不言。

    “小禾主管,考虑这么久啊,认识多少年了,你还不清楚我这个人想法变得快吗?”

    多久远的一个称呼,岳宴溪就是很想叫叫。

    禾谨舟:“认识多少年了,岳总的想法,不是从来难以琢磨么?”

    岳宴溪:“我的想法很好琢磨,只是看你想不想琢磨。”

    肯定是不想了,岳宴溪自己接上自己的话:“所以啊,你永远猜不到我下一步想做什么,但是我却可以猜到你的。”

    她们的对话,似乎总是会陷入两个极端,不是完全的简单直接,就是七拐八绕的文字游戏。

    岳宴溪说的不假,不论是以前禾氏与月辉的竞争,还是继承人硝烟之战的争斗,她总是能先她一步洞悉她想做什么,以至于可以提前准备好她需要的东西,来白白送给她。

    禾谨舟又举起个交易天秤:“陪你吃饭是我的筹码,你的呢?”

    岳宴溪晃晃手里的合约:“禾总想怎么帮我重塑形象,我都会配合,一个月后,我回公司,重新成为你所珍视的对手。这筹码,够吧?”

    禾谨舟没说不够,那就是够了。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岳宴溪说,“禾总现在应该不需要跟家里什么人交待自己不回家吃饭了,嗯?”

    将近十年前的事了,她还记得清楚呢。

    禾谨舟:“吃什么?”

    “……”答应得也够快的,岳宴溪把合约交过去,“反正闲着也无聊,我试试新家的厨房家电,做出什么吃什么,禾总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禾谨舟蹙眉,“你的手,不是用来做饭的。”

    这个人又开始说惹人误会的话了。

    岳宴溪笑容玩味:“那我的手是做什么的?”

    禾谨舟眉心舒展:“岳总爱做什么做什么,与我无关。”

    她知道,岳宴溪爱拧着她来,爱看她生气,还得寸进尺。

    一次,二次,她不会给岳宴溪第三次引她上钩的机会。

    “既然谨舟这么说,那往后我可就要做我爱做的事了。”

    她能爱做什么事啊?

    围着禾谨舟打转呗。

    手又能爱做什么事啊?

    在禾谨舟身上打转呗。

    床上的人唇角挂笑,想来是做了很好的梦。

    -

    “宝宝生日快乐,妈妈给你做了长寿面,上面打了个鸡蛋,特别可爱!”

    “昨天不是才过了生日?”

    “昨天是阳历生日,今天是农历生日,我的宝宝当然都要过了。”

    “妈,我都17岁了,你怎么还叫宝宝?”

    “多大不是妈妈的宝宝啊?”

    “我把这几页书看完就下楼吃——”

    “好了好了别看了,先吃面,可爱的鸡蛋都要等不及了。”等不及被吃掉吗?

    禾谨舟被妈妈拉着离开书桌,满脸无奈。

    可下一秒,妈妈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化成金色的沙。

    -

    床上的人笑容消失,睁开的眼睛,迷茫而哀伤。

    多久没梦到过母亲了。

    禾谨舟坐起来,看看时间,还没过夜里十二点。

    不经意瞥到日期,这才记起今天是她农历的生日。

    母亲走后,似乎没人记得了。

    今天在岳宴溪家的饭桌上,也有面,高汤浸着银丝面,卧了个金黄色的鸡蛋。

    是巧合,还是……

    她拿起手机,想问,又不知如何问。

    最后,只发过去两个字,谢谢。

    若是特意准备的,就是谢那碗面;

    若是巧合,就是谢那餐饭。

    这是礼教。

    刚发出去没两分钟,手机就震了一下。

    岳宴溪的回信,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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