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会议室骤时静下来, 静得人耳朵都难受,仿佛连根头发丝断了都能听到。
这群董事, 平时吆五喝六的都有人捧着,嘴再碎也没人会嫌烦,其实刚才那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其他人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禾总这么一说,气氛哪能不尴尬。
其实还真应了岳宴溪那句,有时候,董事会不见得多高大上,与菜场子没什么分别。
谁看不惯谁也都好逞个嘴上之能。
前禾氏集团一个处事沉稳的老董事开口:“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说,当着国外友人的面,二位可是淘气了。”
胖拇指董事和银边眼镜这才想起刚刚是为什么吵起来。
银边眼镜看不过禾总跟草稻基金勾结, 胖拇指气不过有人讽刺他们禾氏集团的总裁,也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人身攻击。
想到这里两个人也有点害臊。
可平时都是硬气惯了的,自然谁都不可能服软认错,只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时隔许久, 禾谨舟再次开口:“站一块方圆,守一处规矩,各位虽然是股东,但在董事会上嚼人家舌根子,也未免太不成体统。我作为董事局主席,如果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说不定有人以为我对岳总有意见, 唆使的底下的人给人家难堪。”
胖拇指董事在禾氏集团的时间不短,知道禾谨舟看着跟水一样,实则内里比男人都要刚硬, 现在摆明了就是要他表明个态度。
他干咳两声,说:“刚刚的事,纯属意外,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说话不经大脑,网上的谣言哪能当得了真呢!岳总你可别往心里去。”
岳宴溪弯唇:“我跟禾总关系亲厚,怎么可能是网上的流言蜚语就能破坏的,也怪我没说清楚就卸任总裁的职务出去逍遥了。”
她扫一圈前月辉集团的董事们,“禾总接管月河集团是顺理成章,她比我更适合成为月河集团的领导人,而我就只想躲躲懒,画画闲画,当个逍遥的股东。”
这是提醒,也是警醒,禾谨舟全面接管并购后的集团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论谁再怎么折腾,是无用,更是让自己在公司没有立足之地。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据外界传言,两个人跟同一个男人有瓜葛,见了面眼都该红才对,可今天看来,反倒一个护一个。
传言何止是不可信,简直就是反着来。
elsa轻咳两声,表示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她以为她的突然出现会吸引sherry和河舟的全部目光,至少不该是如此冷落。
没有想象中的有趣呢。
岳宴溪看过去,十分“礼貌”地招呼道:“瞧瞧,都忘记还有客人在,秦代表想喝点什么?”
会在正经董事会上问人家想喝什么的,岳宴溪该是独一个吧。
禾谨舟瞥她一眼,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不像是不高兴,更像是十分亲近的人在做什么丢人事,她跟着掉面子。
elsa挑眉:“sherry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客人,而不会成为主人呢?”
岳宴溪笑得颇有自信:“自然是因为月河集团的主人是禾总。”
elsa饶有兴致地说:“哦?中文里是不是有个词叫做“江山易主”?这是多难的事么?”
岳宴溪耸耸肩,没说话。
在场大部分人都读懂了,这可不就是无声的不屑。
这也再一次印证了,传言的确不可信。
岳总跟禾总,俩人关系这不好得很,都穿起一条裤子。
elsa仿佛也没有当这里是什么严肃正经的场合,笑着摇摇头,“岳总对兔子还真是宝贝。”
现场恐怕只有岳宴溪听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唯一一个听得懂的人说:“是啊,兔子那么可爱,可千万不要对她有坏心思。”
听到这两个人打着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的哑谜,禾谨舟眉头蹙得更深。
董事会结束,岳宴溪十分自觉地跟在禾谨舟后面进了总裁办公室。
禾谨舟说想跟她谈谈,有什么好谈的。可哪怕心里这样想着,她还是忍不住想听听她想说什么。
多少年了?岳宴溪没这样紧张过。
关上门,禾谨舟率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说的兔子,是什么?”
宴溪岳沉默几秒:“兔子,就是兔子。”语气像个高深的老道人似的,仿佛只有有缘人能悟出她话里暗藏的玄机。
禾谨舟没有再深究,只是语气冷了些:“岳总应该记得我说过,如果有的选,我最不想利用的人就是你。”
岳宴溪唇角仍挂着空山老道般的笑,多超脱于世一样,“是怕欠我的情还不清啊,还是怕我折了你的傲骨?”
禾谨舟没有拖泥带水,“感情从来不是我想要考虑的事,岳总没必要朝着一个不可能的目标前进。”
岳宴溪缓缓眨了下眼,轻笑出声。
禾谨舟盯着她足足看了十几秒,满眼都是不解,“你笑什么?”
自己刚刚说的话,是明确拒绝,有什么好笑的?
岳宴溪说:“我刚刚终于想通了,放下了,不值得笑一笑?”
禾谨舟大脑莫名空了两三秒,才回过神说:“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掺杂多余的感情。”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原来岳宴溪这么轻易就能想通,那她早些时候的执着,只是因为她们没有来这样一次谈话?
下一秒,她就知道,岳宴溪终究还是岳宴溪。
她操控着轮椅移到窗边,被阳光描出金色的轮廓线。
“谨舟知不知道,爱是一个动作,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是我自己的动作。既如此,又为何要听你摆布呢?”
禾谨舟怔了一下,好似岳宴溪在念天书,如此寻常的一句话,却难明其意。
岳宴溪重新转回来,微微仰头,毫不躲避禾谨舟探究的目光:“已经达成的协议是不可能就此作废的,我是看在谨舟每天辛苦陪我吃饭的份上才拖着残腿来趟公司,你要是没诚意三顾茅庐,我也是乏得很。”
这句话禾谨舟听懂了,如果她哪天不去岳宴溪家吃饭,恐怕第二天就在公司看不到岳总了。
禾谨舟开口:“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但心里,却比方才舒爽了许多。
岳宴溪指指自己的耳朵,摆摆手,装起聋人。随即按下电动轮椅的按钮,走了。
不知为何,禾谨舟看着那孤零零的瘦削背影,竟觉得十分可怜。
岳宴溪刚刚说,爱?
这个字于禾谨舟而言无比陌生,更陌生的,是从岳宴溪嘴里听到。
聪明狡猾的岳总说这话,多稀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要以事业为重,已被累劈的潇瓜瓜发出如是感叹。
这阵子比较忙一些,文会慢慢更,但肯定不会坑的,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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