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换另一条路
第218章 换另一条路
白羡鱼有些犹豫,谢行蕴及时道:“外面没人。”
海氏闭着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白羡鱼探出头看了眼,果然,方才跟在她们马车后的一队侍卫已经到了前头去,现在马车后就只有谢行蕴一个人。
总之有谢行蕴在,他也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的。
少女果断钻出了马车,谢行蕴眼疾手快地捞过她的腰,将她安放在身前。
马儿发出一阵嘶鸣,有侍卫好奇想要转头,萧正立刻道:“看什么看,赶紧赶路!”
“是!”
众人的脚程又加快了些!
谢行蕴给白羡鱼披上披风,将她的发丝拨弄到身前,免得弄痛了她,“换条路,我们不走这条。”
“好。”
梁州城北比起梁州城西安宁太平的多,可距离也比较远,中间要翻越几座大山还有几条河。
谢行蕴带着白羡鱼掉头,往另一条路走。
白羡鱼靠在他暖融融的胸膛前,找了个舒适地姿势,百无聊赖地问:“为何是哥哥剿山贼,你来搜?哥哥似乎没有你有经验。”
谢行蕴回道:“分工前白离来找了我,你养的死士在这儿,若是让你哥哥搜了,岂不麻烦?”
白羡鱼点点头,眼前和旁边的景象倒退地极快,马儿跑的十分卖力,说起来她似乎很少和谢行蕴共乘一马。
这种感觉十分新鲜,她仰起头转身看他,谢行蕴的俊美的五官沐浴在阳光下,有种邪肆慵懒的意味,唇边勾着的浅淡笑意如朗月映霜雪,清贵出尘。
白羡鱼看了一会儿,下意识伸出手去描摹,谢行蕴这副皮相,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宽肩窄腰,身材高大,无一处不完美。
于是谢行蕴的心思也乱了,女孩坐在他身前,娇贵地如同波光潋滟的花瓣,手稍微握紧些都怕握碎了她,偏生她柔若无骨的细白手指还一点,一点地划过他的眉眼,喉结,一路往下。
白羡鱼的手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然后指尖一痛,男人咬了下她的手指,声音颇有些哑,“还想摸哪?”
白羡鱼呼吸一窒,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到了他胸腹的位置,心跳迅速失控,震动地她耳膜都要裂开了。
谢行蕴笑地有些痞,咬了之后似乎觉得自己过分,又俯身吻了吻,烫地她蜷起了手指。
“不是不给你摸,现在不方便,不过要是你很想,我们可以找个林子……”
“不摸不摸!”白羡鱼耳朵羞红了,忙收回手指转身,顺带捂住他的嘴,谢行蕴不置可否地一笑。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害羞什么,我迟早是你夫君。”
明明是她喊了很久的两个字,可每次听谢行蕴说出来,就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像是一步一步诱人陷落,而他像是猎人,渐次逼近。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红鬓烈马疾驰。
白羡鱼因为刚才情不自禁的举动,薄薄的脸皮火烧一样,要是谢行蕴没有抓住她的手,那她的手指都不知道滑到哪里去。
她越想越不自在,两只手互相揉搓了下,顿时绯红一片。
忽地耳垂氲上一层热气,男人低哑的声音从后传来,“要不要换个姿势?”
白羡鱼还没有想清楚骑马赶路还能换什么姿势,谢行蕴就单手将她翻了个面!
她顿时懵了,手足无措地把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这样一来,两人就是面对面了。
马儿的速度半分未减,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山崖。
白羡鱼脸色爆红,一把把谢行蕴的脖子给勒住,都不敢看他戏谑的表情,身子也不知道是害怕的发抖还是被马儿颠簸着抖的,“你干嘛!”
谢行蕴看她颤巍巍地抱着他,馨香柔软的身子贴过来,薄唇微扯,“什么时候不害羞了,什么时候给你翻过去。”
白羡鱼头一回发现,谢行蕴的笑容也可以蔫坏蔫坏的,倒是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模样,可是这样一来,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明明两人的衣衫完好,骏马奔驰下的凉风瑟瑟,可衣襟的摩擦处像是着了火,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能将两个人都点燃。
白羡鱼努力忽视掉这样的感觉,可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愕然地瞪大眼,“你……”
谢行蕴捂唇咳嗽了声,白羡鱼发现他的耳根子也红了,她更懵了,连男人什么时候把她翻过去的时候都不知道。
待她转身过去,谢行蕴方才吐出一口浊气。
身前亲密的摩挲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现在他也有些后悔,没有成婚,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梁州城北。
海氏下了马车,几十名侍卫聚在一起,这里方圆十几里都是山,若是要寻人都难,何况是已死之人。
她一眼便看到了一对璧人,少女娇美,而她身旁的男人挺拔夺目,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可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明明站的距离还和原先一样,可白羡鱼的表情严肃,谢行蕴的表情更严肃。
白离蹲在一侧,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拔来的白萝卜,大口愤愤嚼着。
萧正跟风也去挖了个,权当解解渴。
待所有人全部抵达,下属们围成一圈,听谢行蕴的安排,带着工具分散去寻。
全部安排妥当之后,男人发话:“去订客栈。”
萧正疑惑,“公子,我们今日要在这里过夜吗?”
白羡鱼也以为谢行蕴是要回去的,没想到他打算在这里住下。
“早做完,早回京都。”谢行蕴神色淡淡,看不出一丝异样。
白羡鱼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画面,一会儿是谢行蕴对她说想为所欲为,一会儿是谢行蕴说好好养身子,一会又是刚才的画面。
等人全部散了,只留了几个侍卫和白离萧正,还有海氏在这,她才逼退了脑海中的想法。
她有些慌了,从前谢行蕴对她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她都能被晕过去,现在要是两人成婚了,那她岂不是得睡到第二天!
况且两人似乎并不怎么合适,她要不要找嬷嬷来教教她?也好少些痛苦。
可家里没有女性长辈,这样的事情哥哥们是不会找人来的,那就只能她自己去。
白羡鱼想地两条秀气的眉毛隐隐蹙起,可这也太羞人了些。
谢行蕴哪里知道女孩在想什么,他现在的气息尚且未完全平复,根本不能看她,若是看了,恐怕又得平复许久。
萧正很快就预定好了房间,房间不够,除了守夜的侍卫,其他只能几个人挤在一块。
其他人的话,他算了算,海氏一间,公子小姐各一间,“掌柜的,再来三间。”
掌柜的应了两声,又翻了翻账本,面露难色,“可是就只有两间了。”
两间啊,总不可能让公子和小姐在一间吧。
萧正想了想,道:“那就两间吧。”
海氏的话,问问隔壁的客栈还有没有。
再调几个侍卫过去,这就好了。
回去复命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暮色霭霭。
这一日一直排查到戌时,可还是一无所获。
几座高大的山头,也只剩下了两座,不出意外明日便可有结果。
在这里,或者说这个猜测一开始就是错的。
海氏着急地要落泪,但也不能催促他们,她是个罪人而已。
看着白羡鱼和谢行蕴同行离去的背影,海氏有些恍惚,一开始她甚至想过,直接和这个小姑娘诉说当年恩怨,兴许能直接扳倒江淮瑜,她也可以活着给子戚守墓。
但想到江淮瑜的种种行径,海氏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尽管代价是死,那又如何。
一命换一命!
她只怕时间不够。
萧正在前方领路,带着白羡鱼和谢行蕴到了客栈,他十分贴心地选了紧挨着的两个位置。
谢行蕴沐浴过后,眼前还全是少女纠结的眉眼,回来的路上,她时不时用那双水杏眸瞟一眼他,等他看向她,她又若无其事地挪开,像是在纠结犹豫,还有些……他思绪略顿,难以启齿。
直到上了榻,他还静不下心。
白羡鱼胡思乱想了一晚上,从前她心悦他,将自己的疼痛都忽视了,只觉得甜蜜,世界上除了她,没有人和他更亲密,每每一思及此,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回想起来,白羡鱼小脸都白了,就像是酷刑一般。
她还是要找些册子来,要绿珠去寻一些来,嬷嬷就不找了吧。
她打定主意,沐浴更衣之后睡觉。
海氏在他们隔壁的客栈,月亮的银辉笼罩大地,她没有睡觉,想到子戚很有可能就躺在眼前的这座山,她便夜不能寐。
萧正巡视了一圈,就见海氏满脸愁苦地坐在廊道前,他顿了顿,上前道:“明日就有结果,今日你大可休息。”
海氏忽然道:“我去找,行不行?”
萧正睁大眼,“你,你连铲子都背不动吧,怎么去找?”
海氏道:“我背得动!”她边说边四下看了眼,似乎要找件什么东西举一举,来证明她的话。
萧正叹口气,“行行行,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现在你快休息吧,你这的位置对着白五小姐的位置,要是白五小姐半夜起来关窗,被你吓到了,那可怎么办?”
海氏对于白羡鱼还是十分感激的,她深知若不是白羡鱼,她或许还被关在郡守府中,到死都不能见到子戚一面。
她说话小声了些,“好。”海氏没声了,萧正准备走,她又道:“我可以现在就去找吗?”
她实在睡不着。
萧正没回头:“你现在可是犯人,要是你跑了怎么办?况且这大半夜的,山上可有野猪的。”
海氏攥紧帕子道:“谢大人还未歇息,他那的烛火还亮着的,萧大人可否帮我问问,我绝对不会跑,若是你不信,我可以戴着镣铐找。”
萧正怀疑她没有听清楚他的话,“都说了山上有野猪,你不要命了?”
被拱一下,摔一下咬一下的,哪样对于一个女子而言都能伤筋动骨,更别说带镣铐。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是么?萧大人,”海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音道:“求您行行好。”
她膝行追上萧正的脚步,断裂的木板扎入她的裙子当中,鲜红的血隐隐可见。
萧正望向自家公子的屋子,犹豫了下,“罢了,我就帮你问问。”
海氏颓然地坐在地上,“多谢大人。”
谢行蕴正打算灭灯休息,萧正就传来声音,“公子,海氏说她今夜想要去找黄子戚的位置。您看?”
“嗯。”
萧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让她去。”谢行蕴灭了灯,“左右都是死,今日死和明日死有何区别。”
萧正顿时一凛,公子这话的意思是,明日找到了那男人,海氏……也可以死了?
不过钦差大臣,便是代天子行使权利,海氏孤家寡人,也无可追责的,死可不就是公子一句话的事。
萧正没有同情,这也是她罪有应得:“是。”
海氏尤其激动,萧正也并未给她戴上镣铐,看了眼月色,她犹豫了片刻,找店铺里帮忙的伙计要了些胭脂水粉,简单扑了扑,把自己的镯子给了她们。
萧正在树上打了个哈欠,就见海氏像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似地提着裙摆上山了。
他的任务是保护公子和白五小姐,自然是不会和她一道去。
即便是侍卫半夜上山也有太多风险,萧正也没有派人跟着她,海氏一意孤行,他取了她的镣铐便已仁至义尽。
明明是冷水沐浴,现在身上的温度却居高不下,谢行蕴睁开眼睛,犹豫了片刻,拿出画纸。
这里的画纸当是没有侯府的好,可也勉强可用。
三两笔把山水勾勒出来,再接着是红色的马儿,少女衣袂翩飞,乌发如缎,极白的肌肤,一点红描绘出她娇艳欲滴的唇,再往下,曲线玲珑,弱不胜衣。
如此景致,堪称人间绝色。
谢行蕴画了足足一个时辰,画完之后非但没有平静,倒是又去洗了冷水。
白羡鱼躺了一会儿就在想,她和谢行蕴离得这么近,他应当会来找她的吧?
从前那么远他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