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舆论在不断发酵, 短短几分钟之内，原视频下面就被手速极快的少年少女们接连刷出了几百条评论。
“这是什么？在拍摄电影？”
“是恶作剧吧？电脑合成之类的？”
“是真的。”
“喔吼，天使啊（滑稽~）”
“哈哈哈, 别这样，难道就没人认为是真的吗”
“是真的。”
“笑出眼泪了救命！！！”
“为什么还有马赛克？让我看看小哥哥的脸fufufu”
“是真的。”
……
“喂，评论区一直有个人在重复‘是真的’啊, 就像僵尸程序一样。”
“大家，说一个鬼故事，我追踪不到发表这个视频的ip地址, 顺便一提，我是一名黑客。”
“啊，出现了出现了，每个奇怪的视频下面总有一个自称‘黑客’的大神~”
“来膜拜大神233333”
到这里为止, 大众对于视频的内容基本还是持怀疑态度, 发表的评论也是开玩笑居多，直到有一个自称就是里桜高中学生, 亲身经历了视频中不可思议事件的网友现身说法。
“在现场, 我可以用我死去的爷爷发誓，视频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且那天老师和全校学生都在，我们都是亲历者。”
在这个人之后，更多自称是里桜高中相关者的网友冒了出来。
“是的, 不过我在视频中的‘天使’出来的时候就被砸晕了，所以之后的事情并不清楚。”
“我我我！我是里桜高中的保洁员, 当时正好躲在厕所里, 看到那几个穿着唐装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了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我想那一定是结界！但是我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那个‘天使’和我们学校之前因为校园霸凌跳楼的学姐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学姐的怨念复活来报复了, 就像《午夜x铃》里的贞子一样！”
……
现身说法的人多了, 大众网友开始将信将疑起来。
“真的假的？”
“不会吧……？那不是影视作品或者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哈哈……”有人开玩笑一样说道：“你怎么能肯定我们存在的不是一部漫画中呢？”
这种说法立刻遭到了大家的讨伐。
“不要开这种玩笑啊，有点可怕。”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拜托请不要这样说！”
“我已经回头好几次了，就怕房间中有什么我看不到的存在！救命，我姐姐差点以为我变成了神经病！”
“太糟糕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乱想的脑子！”
……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很久，也许才一会儿，评论刷新地太快以至于大家都有些模糊了时间，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部分人都开始变得相当动摇。
有人弱弱地表示：“万一……我是说万一，视频中的内容都是真实发生的呢？”
“哈哈，那这个世界就要完了！”
“呸呸呸！不要胡说！”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相信了吧hhhh”
……
恐慌的情绪已经悄悄在网络上蔓延，然后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用否认或者插科打诨的方式转移注意力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等等，难道就只有我关心那三个被打了马赛克的唐装小哥哥和小姐姐吗？”
“还有我！”
“我！”
“为什么！看不到！脸！”
“喂——里桜高中？里桜高中的大家还在吗？”
“有谁拍到了那三人的照片吗？特别是那个红色短外套的小哥哥！体格真棒斯哈斯啥……”
“诶？可是我喜欢蓝色外套的那个，就算看不到脸也能猜到绝对很帅！”
“我喜欢旗袍小姐姐！又美又飒！”
“我就是里桜高中的！但是很遗憾地告诉大家，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三个长什么样，就好像有人拿着橡皮擦把他们的相关信息从我们脑子里擦掉了！”
“呜哇，这就有点可怕了！”
“诸君，我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柯南表情包】”
“我也……”
“我也……”
视频只到其中穿着红色短外套的唐装少年被“天使”用头发缠住手腕倒提着砸穿了教学楼的墙壁就戛然而止。
“等、后续呢？”
“啊啊啊啊，为什么没有了？！”
“那个小哥哥没事吧？！”
“后续呢后续呢！！！”
……
丝毫不清楚视频已经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的虎杖悠仁在今天份的舞蹈魔鬼训练之后，拨通了五条老师的电话。
在上次比赛过后，五条老师因为任务外派出差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如果有空的话，他想邀请他来参加他们的学园祭，还有伏黑、钉崎、顺平……啊，如果娜娜明也能来就更好了！
与此同时，京都，高专新建的会客室内。
虽然已经尽可能地还原了原先的建筑风格，但使用的材料毕竟都是新的，所以看起来和原先古朴庄重，充满了历史感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
这一切，全都拜宿傩的容器所赐！
乐岩寺嘉伸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拐杖，脸色沉地能够滴水。而偏偏五条悟还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死命戳他痛点：“哇哦，不愧是乐岩寺校长领导下的京都校呢，这么快就完成重建了……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嘛！”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旁边同样被叫来问责的夏油杰眼观鼻鼻观心地垂眸看着桌面上的木质纹路，费力地控制着自己忍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而作为他们两个上级的夜蛾正道则沉默地坐在那里，茶色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臭小鬼！
他们对面，乐岩寺嘉伸蓦地瞪大眼睛，却硬是将快要涌到喉咙口怒意死死地按捺了下去。面对一意孤行包庇宿傩容器，还无法无天地将他们高层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的五条悟，他愤怒但无可奈何，这就是一个无法用规矩束缚的疯子，再加上此人如今的实力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不要说忌惮了，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保守派整日坐立难安。
两方之间现在的关系就如同一根被拉伸到极限的皮筋，随时有崩断的危险，而现在，本应该作为“绝密”被封存起来的里桜高中事件外泄又在这根脆弱的皮筋上落下了重重的一刀，有了这个引子，迟早有一天，隐藏了数千年之久的咒术界将暴露在普通人的面前，到时候，整个日本的格局都会发生无法预计的变化。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会议室中突然响起了……相当有个性的手机铃声。
空气倏然一静。
五条悟像是才刚刚发现一样，抬起手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啊，抱歉，好像是我的手机。”
然后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表情立刻肉眼可见地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悠仁~”他毫无顾忌地当着对面乐岩寺嘉伸和另一个保守派老头子的面直接把电话接了起来，说话的尾音简直像沾了蜜一样甜，腻得旁边的夏油杰头皮发麻。
【啊，五条老师，有打扰到你吗？】
少年干净的嗓音从电话中传来，似乎在一瞬间就将五条悟体内最近一直在躁动不安的怪物安抚了下来。
“没有哦。”他语气轻快地说道，“悠仁无论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都没有关系！”
【哈哈……】
像是被他的话逗乐了，对面的少年开朗地笑了两声，说明了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七天后的学园祭，老师来吗？我有表演节目哦！】
“哇！”五条悟满脸惊喜，用手掩唇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悠仁是特意来邀请我的吗？”
电话对面也相当配合他的表演，用仿佛宣读结婚誓言一样的语调郑重地问道。
【那么，请问五条悟先生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吗？】
“那当然！”五条悟迫不及待地回答，然后顿了顿，又仿佛撒娇似的要求：“悠仁，像刚才那样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嗯？】
电话对面的虎杖悠仁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想了想，试探性地叫道。
【五条老师？】
五条悟立刻摇头：“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虎杖悠仁想了想，继续试。
【那……五条悟先生？】
【悟先生？】
说话间，他突然灵光一闪，如同醍醐灌顶，脱口而出。
【悟！】
“嗯！”
另一边的五条悟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少年口中被叫出来的一刹那，耳尖诡异地红了红。
之后又简单地聊了两句，他才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抬起头，却发现己方夜蛾正道和夏油杰都是一副掩面没眼看的模样，而坐在对面的两个古板的老头子已经快要被他这种不分场合“打情骂俏”的行为气得厥过去了。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乐岩寺嘉伸旁边的老头子把拐杖敲得笃笃作响，痛心疾首地指责：“五条家的规矩呢？都已经败坏到这种程度了吗？！”
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有辱门风了。
“呵。”回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冷笑。五条悟姿态随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懒洋洋地问道：“你在教我五条家的规矩？”
——你配吗？
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几个字。
保守派老头气急：“你！”
“好了。”夜蛾正道适时地出声打断了双方愈发紧张的气氛，沉声说道：“无意义的争执先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因为里桜高中事件视频外泄引起的一系列混乱。”
听到他的话，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关于诅咒的事情，可能瞒不了多久了。”
只要一旦察觉到有人以外的东西存在，那么平日里遇到的一些诡异却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就都有了归处。人们不会再用“是错觉吧”、“那里什么都没有”之类的借口来安慰自己，而是会怀疑“是不是就是那些他们看不到的存在造成的”，进而要求得知真相。
长此以往，咒术界将再也无法游离于世俗的规则之外，再也不可能一句“按照咒术法则”就随随便便给一个人定下所谓的“死刑”。
五条悟讨厌“正论”，但不妨碍他利用“正论”。
同样的，他不排斥规则，只要规则能够为他所用。
不是最看重规矩吗？那就——
让世俗的规矩好好地教一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