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虎杖悠仁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生日蛋糕。
钉崎野蔷薇抱臂看着他,满脸不高兴地抱怨:“既然今天是你生日那就早点说啊,害得我都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诶?”虎杖悠仁感觉自己有点冤,试图辩解:“可是十分钟前我才刚刚认识你……的吧?”
对哦。
钉崎野蔷薇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哪里不对。
对于刚刚认识的人她干嘛要送生日礼物?她是那么热心的人吗?
但她会承认是自己这边的问题吗?她当然不会!所以她毫不留情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对方一脚,凶巴巴地冲他说道:“快许愿!”
“许愿?”虎杖悠仁缩了缩脚,没在意被踢,而是左右看了看,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在、在这里吗?”
周围还坐了好多人啊,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钉崎野蔷薇又踢了他一脚,用眼神威胁:“少废话,搞快点!”
“哦、哦!”面对一点红的强权,虎杖悠仁识趣地用力点了点头,准备照做,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要说的。
他低头从身体与桌子的缝隙间小心地瞄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告诉她:“那个……钉崎你刚才好像踢错人了。”
“哈?”钉崎野蔷薇表情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瞥了一眼坐在虎杖旁边的五条老师,然后猛地低下头去看桌子底下,只见对方浅色的长裤上,一个灰黑色的鞋印分外显眼。
“……”
在她讪讪地坐正之后,五条悟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是的哦,野蔷薇你踢到的是老师我呢。”
钉崎野蔷薇:“……”
突然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她忿忿地想着,谁让你们俩没事把腿靠得那么近的?!刚才她可是看到了,膝盖抵着膝盖,脚踝贴着脚踝,就差像绳子一样扭在一起了!
在她纠结的时候,虎杖悠仁已经飞快地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将蛋糕切分成了四等份。伏黑惠替她把分给她的那一份拿了过来,放在她面前:“钉崎。”
“嗯……”钉崎野蔷薇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虎杖悠仁在那边吃了一口蛋糕后,超级捧场地夸道:“哇,这个蛋糕超好吃!”
钉崎野蔷薇听到后看了他一眼,轻哼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选的。”
“诶,是钉崎给我选的吗?”虎杖悠仁一脸惊喜的模样,朝她道谢:“不愧是你!”
钉崎野蔷薇强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显然已经忘记刚才的尴尬了。
就在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虎杖身边的五条悟突然把脑袋凑了过去,好奇地问道:“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虎杖悠仁不疑有他,极为自然地将原本打算送进自己嘴巴里的叉子调转方向,递到他的面前:“老师要尝尝看吗?”
“好啊。”五条悟也相当习惯地低下头,就着他的手把那块蛋糕吃进了嘴里,白色的奶油站在了唇边,他探出一点粉红的舌尖,沿着唇线轻轻舔过。
虎杖悠仁呼吸一滞,后知后觉地感到耳根有些发热,他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有点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对面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全程看在眼里,前者把脸转到一边,脸上是看透一切的云淡风轻;后者浑身一个激灵,受不了似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着五条悟低声嚷嚷:“给我吃自己那份啊喂!”
“诶~~~”五条悟拖长了语调理直气壮地说道:“可是悠仁的那份看起来比较好吃啊!”
二十八岁成年男人的撒娇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得了的。钉崎野蔷薇一副被恶到的样子用手搓了搓胳膊上争先恐后起立的鸡皮疙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吃完后,一行人前往横滨的中华街。
开车的当然是任劳任怨只要五条悟有需要就全年无休随传随到的伊地知先生。
戴着眼镜一副典型社畜模样的辅助监督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时不时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后座上唯一陌生的那个少年。
刚才那个五条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放着相对宽敞的副驾驶位不坐,偏偏要在后座和这个少年挤在一起。
同样坐在后座的伏黑惠贴着一侧的车门,中间是虎杖悠仁,另一侧是牛皮糖一样紧挨着他的五条悟。
“伊地知。”正思索着,他忽然冷不丁听到了五条先生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
“是!”正在开车的伊地知洁高吓了一跳,连忙应道。
五条悟单刀直入地点破:“你在好奇悠仁的身份吧?”
旁边的虎杖悠仁听到,一脸懵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不……那个……”伊地知洁高浑身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试图为自己辩解,最后还是决定认命地道歉:“对不起。”
虎杖悠仁不解地歪了歪头:“为什么要道歉?那个……”他想了想,肯定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伊地知先生?是伊地知先生吧?”
“是的!”长久以来被压榨的经历让伊地知洁高本能地坐正了身体,小心翼翼地自我介绍:“我、我叫伊地知洁高,是五条先生的……那个部、部下。”他努力找了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部下?”虎杖悠仁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问道:“五条老师不是老师吗?难道伊地知先生是助教?”
助、助教……?
伊地知洁高握紧方向盘,强忍住去看后视镜的冲动。
难道说……五条先生什么都没有告诉这位虎杖君吗?那虎杖君是……普通人?还是……
“唔……这中间的原因有点复杂呢。”五条悟沉吟了一下,忽然开口说道。
“这样。”虎杖悠仁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我不问了。”
“悠仁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
开车的伊地知洁高安静如鸡,不敢说不能把咒术界相关的一切暴露在普通人面前。而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也单手托腮,动作一致地看着窗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倒是虎杖悠仁自己拒绝了:“不,我还是不要知道了。”
“啊,是吗。”五条悟看起来似乎有些遗憾,却也没有硬要告诉他的意思。
反正有的是机会,而且他也不相信悠仁会真的一无所知,毕竟还有那个宿傩在。
“说起来,钉崎和伏黑有去过中华街吗?”虎杖悠仁俯身扒拉着副驾驶座兴致勃勃地问他们。
“哈?”钉崎野蔷薇摊了摊手:“没有。”
“我也没有。”伏黑惠说完之后,突然伸出手去抓着他的帽子把他拎了回来,按在座位上:“坐好,这样很危险。”
一套动作下来,熟练地好似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虎杖悠仁没有在意,应声乖巧地坐好,而一旁的伏黑惠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兀自陷入了沉思。
他也好钉崎也好,在面对虎杖的时候都变得有点不太对劲。
说起来他们两个平日里和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不,不是。
他很肯定地回答了自己。
而且五条老师的态度也很奇怪。
他不着痕迹地掠过坐在中间的虎杖悠仁,看向另一侧抱臂斜倚在车门上的男人,后者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转过头来,墨镜后面冰蓝色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后轻轻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