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沈安在水里扑扑腾腾, 仅剩的力气都用来往傅风宁怀里钻。
他的手指软趴趴地揪着傅风宁的衣襟, 像是要透过傅风宁的皮肉,钻入他的胸膛, 融入他的骨血里, 同他合二为一似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喝醉后胆子大了,还是因为这会儿洗澡跟打架似的太激/烈,引起了沈安本能里对于顶级alpha亲/密/接/触下最原/始的返/应。
沈安溢/出的信息素越来越浓, 越来越重。
短短的时间里, 整个浴室里都是高浓度的栀子信息素, 和上次腺/体崩/溃时不一样――
这一次的信息素,是健康的、甜腻的、引/诱的……
这是沈安生平第一次, 释放出身为一个omega的引诱型信息素。
充斥着赤/裸/裸的滚烫的欲/望,像是刚刚学会雌伏的野兽, 拼命对雄性王者绽放最灿烂的翅羽, 竭尽全力地勾引……
没有任何技巧, 全凭尚且还十分稚嫩的本能。
傅风宁是个自制力惊人的顶级alpha。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 像此刻一般, 克制得这么辛苦。
傅风宁深深吸了一口氧气, 可铺天盖地而来的仍然是他最无法免疫的沈安的味道。他咬破舌尖,用尖锐的痛觉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死死压抑着被不断挑衅的兽性。
他声音哑得可怕:“别乱说……不准动!”
他拉开沈安,想要把他摁到温水里洗身子, 可是每次拉开,沈安都会像八爪鱼一样又爬到他的怀里。
“不上床……不上床……”
“别动!”
“傅叔叔……好凶……不洗了……不洗了……”
傅风宁眸色黯沉得可怕,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的身体十分燥热, 眼睛也充满了血丝。
傅风宁连衣服都没脱, 起身大长腿一迈, 一脚跨进浴池里,他不再理会沈安如何闹腾,他像是扑食的猎豹,把沈安死死拖到浴池边缘摁住,红着眼睛凶巴巴地吓唬他:“不听话的孩子是要被罚的……”
可惜这句让普通人毛孔倒竖的威胁,在一条醉猫面前收效甚微。
沈安只会逆反得更厉害,他急得喘/着气:“傅叔叔坏……傅叔叔坏!”
傅风宁用/腿死死地把沈安卡在浴池边缘,他宽大的手掌垫在沈安的背后,饶是此刻,也惦记着他娇嫩的皮肤,生怕池壁伤了他一根毛发。
傅风宁腾出的另一只手,强行在沈安身上搓/洗。
沈安几番挣扎都逃不脱,急得眼泪汪汪,他胡言乱语地声讨着眼前欺负小孩的坏叔叔。
傅风宁无动于衷,只想早点洗完,好放过这个祖宗,也放过自己。
可是才洗了个开头,就听见沈安原本奶凶奶凶的声讨声,开始变得破碎。
原本闹闹腾腾的人,不知不觉变成了含羞草,开始阵阵发抖蜷/缩,像是受了刺/激。
沈安自己似乎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当傅风宁温烫的手掌擦过他的后颈时,沈安整个人猛地一个战/栗,他双手无措地抵在傅风宁胸膛上,像小猫一样呜/咽了一下:“呜呜……傅叔叔打我……”
傅风宁闭着眼睛不说话。
沈安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开始带了哭腔:“傅叔叔……不喜欢我……”
短短七个字,却像是瞬间撕裂混沌开辟鸿蒙的闪电。
在傅风宁的心尖上重击了一记。
傅风宁忍不住停下手上动作,他咬破舌尖,抬高沈安的背脊,俯下身,沉声问道:“你想傅叔叔喜欢你么?”
以沈安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理解他的问题。
但沈安还是胡乱地点了点头,他没什么力气,幅度很小。脸上湿漉漉地,在蒸汽的迷蒙里,像是落水的小鹿,无辜得澄澈,却沾染了暗潮里说不明道不尽的欲。
沈安根本不懂傅风宁在说什么,只是透过眼前的感受,在脑袋里拼凑着能够联系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停留在脑海里的话语:“傅叔叔打我……傅叔叔和我一起……不开心……呜呜……”
傅风宁脑袋里紧绷的弦岌岌可危。
他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凑到了沈安的脸前,哪怕此刻忍着身体某处的痛,也尽量温柔地回答这个意识不清的小东西。
傅风宁可以确定,沈安酒后这一系列胡言乱语,并非是他忽然开了窍,意识到什么喜不喜欢,开不开心。一定是有人在他纯白如纸的意识里,注入了一些什么新的讯息。
田阅应是跟他说了些什么,这孩子理解不了,就放在脑袋里存着慢慢反刍。
以至于神志不清时也揪着那些入侵而来的未知词汇不丢,三番两次语出惊人。
傅风宁捧住沈安的脸:“开心的,沈安……”
在习惯了叫他的叠字之后,他已经很少叫他的全名了。
可是此刻,明明满室馨香,还对着个无知无觉的醉鬼,傅风宁偏偏郑重得像是在进行什么宣誓一般,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沈安的脸被他捧住,看向他的眼睛越来越涣散,他嘴巴在雾气腾腾里微微翕动,像是出水的稚嫩人鱼。
沈安哼唧了一下,在一瞬间又爆出更加馥郁的栀子信息素,他的脸色泛着病态的潮/红,他看着傅风宁的瞳孔都无法聚焦,就这么失神地盯了傅风宁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说了两个字:“开心……喜欢……”
像是懵懵懂懂又后知后觉地,对着早已经时过境迁的某个话题,进行隔世的回答一般……
“你说什么……”
傅风宁附耳在沈安的唇瓣,问道:“安安喜欢什么?”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声难受的哼/声,以及――
柔软的唇瓣不经意擦过瞬间带来的,过电般的微/痒。
傅风宁低头端详着沈安的神色,眉头一挑,下意识摸向他的后颈……
他发热了。
离上次标记不到一个星期。
他又发热了。
许是因为喝了烈酒,又许是因为……洗/浴的方式不当……
沈安这一次并非腺/ti问题引发的假性发热,而是符合omega生/理/期的真性发热。
沈安像是一尾滑不留手的鱼儿,趁着傅风宁这会儿没有再凶他,可怜兮兮地循着他身上的乌木香味,再一次钻进了他的怀里。
“傅叔叔……难受……”
傅风宁捧着他的脸:“不怕。”
离上次标记的时间太短……
不能这么快就再次进行标记,他的腺/ti本就有隐疾,这样会弄坏他的。
傅风宁把沈安裹着丢到床上的时候,沈安已经难受得哭了起来。
他用手撕扯着浴袍,可是徒劳无功。
傅风宁揉着眉心。
不能临时标记。
不到万不得已,以他的情况,也不能乱用抑制剂,尤其是真性发热……
傅风宁只能轻轻揉按沈安的后颈,放出安抚性信息素。
他腾出的一只手抓着毛巾给沈安擦头发。
沈安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傅风宁用手抚摸着沈安红得不正常的脸,决定还是给林瑜打个电话。
可就在这时,沈安忽然扭过脸,伸出粉nen的舌jian,无师自通地tian上了傅风宁的手指。
傅风宁浑身一震。
“沈安……”
傅风宁喉结重重一滚。
“傅叔叔……难受……”
沈安眯缝着眼睛,迷离地看向他,嘴唇翕动,像是无助极了。
傅风宁吸了口冷气,紧绷着的岌岌可危的那根弦,一瞬间崩裂!
连刚播出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任凭手机掉落在地毯上,也无瑕顾及。
他的乌木信息素竟逐渐带了一股热腾腾的温度,像是地底里暗潮汹涌了千万年的岩浆,要在迸发出的那一刻,烧尽世间的一切。
“沈安,安安……你自找的……”
……
顶级alpha的毁灭天性,甚至能让omega死在他们怀里。
……
沈安已经开始哭着求饶了。
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
傅风宁像一头杀红了眼的悍猛猎豹,尝到了肉腥后,只有把猎物吞食殆尽,才肯罢休!
……
空气里,猛烈进攻的乌木香,开启了铺天盖地的捕杀,而始作俑者点燃火焰的小栀子花,却在暴风雨的摧/残里,被打湿得七零八落。
沈安毕竟娇气,哪怕傅风宁护着他,他还是在某一刻无法承受,猛烈地一抖,便跌在傅风宁悍利的怀抱里,晕了过去。
第二天,沈安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想坐起来,可是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只能动动手指。
可是手指一动,手背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吓得抽了一口凉气,那只手就被一只温烫的大手给摁住:“别动。”
沈安转过脸,他发现他的眼睛有点花。
对焦了半天,才清晰地看见傅风宁的脸:“傅叔叔……”
傅风宁看上去像是没有睡好,且心事重重。
他用手调了调沈安手背上的针头,刚才被沈安动了一下倒上去的血液又被冲了下来。
沈安眼睛里露出迷茫,似乎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又在打吊针。
他只能眨着天真无辜的眼睛,把问题无声地抛向傅风宁。
哪知道一向对什么都明察秋毫的傅风宁不知道是没看懂,还是怎么回事。在对上他投来的求助问询的目光时,竟然罕见地挪开视线。
傅风宁说话时,嗓音哑得不像话:“痛么?”
“手不痛了……”
“那……别处呢?”
“头……头有点痛?”
“还有哪里痛?”
“还有……我……我浑身都痛……傅叔叔……我怎么了……我,我昨天……我想不起来了……我昨天,被车撞到了么……我的身体好像,动不了……”
沈安说着,好像是已经确认自己被撞成植物人了似的,眼角急得掉下两行泪水。
傅风宁像是被他的泪水给烫到了似的,眸色一沉,伸出手用指腹擦拭沈安的眼角,柔声道:“没有的事。”
沈安不相信,求助地颤着声音问道:“傅叔叔……您知不知道……我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他可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