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番外一
公主大婚后,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京都贵女圈中露过面了。
虽说之前公主就不爱和贵女们一道玩耍，但是连许几个月公主府只有拜帖送进去，但不见公主赴宴的事可是少见。
京都众贵女开始暗暗猜测起来：公主从来不愿意和林小将军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 定是对他不喜，瞧那谁谁谁家的贵女, 每每赴宴恨不得把她家夫郎挂在嘴边, 这就是证据。
有贵女赞同：公主大婚那日我随母亲观礼, 公主的脸色差极了。
她话一出口，旁人认可的点了点头，大好的日子公主脸上一个笑容都没有, 可见对这门亲事是多么厌恶。
除了认为公主不喜林小将军的，有贵女觉得林小将军也是不想尚公主的，说不准是他忠君爱国才在洗尘宴上求娶公主, 结果骑虎难下，被迫娶了公主, 为了宗室颜面, 还得在大婚当日挤出笑容。
这些流传在贵女圈里的传言飘进公主府时，已经变成了公主夫妇相看两厌, 马上就要和离了！
听到这话时，锦仪正躺在林子安的腿上，春光尚好, 她以今晚叫两次水为代价同他交换为她念一日话本。
不巧, 这话本讲的刚好是个听从父兄安排冲喜，最后和夫君和离寻觅良人的故事, 可锦仪听了许久都没听到和离的桥段。
“怎么还没和离？”锦仪等得着急，迷迷糊糊得将手里的团扇塞进林子安手里，随口说了句, “估计那些贵女也是这么想我的。”
林子安握着团扇的手一顿，将话本放到一边，腾出手抚摸她的脸，“呦，看来公主都知道啊。”
锦仪蹭了蹭他的手，还没意识到林子安语气有些凉，无所畏惧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满京都的人都在等我们和离。”
“也不知是谁当年在马车里信誓旦旦地说和离不是她的想法。”林子安捏了捏锦仪的耳垂，肉乎乎的，“如今怕是抛之脑后了。”
锦仪一听便知不好，林子安怕是要借题发挥，到时候叫两次水都浇不灭他心头的妒火，她对
于哄他开心这件事已经熟能生巧，抱住他的手起身，“夫君，怎么会呢，我对你的心一直和以前一样。”
林子安将她的耳垂捏到发烫，又换了一处继续摩挲，听着她的话弯了弯唇角，哪怕同样的话听再多次，他也不嫌腻。
“公主，我对你的心已经不一样了。”
锦仪立刻坐直，想要拷问他，每天晚上都精力充沛害得她都无暇赴宴，是什么时候看上了别的小妖精，她挑着眉，听林子安慢悠悠道，“以前觉得看着你就好，现在觉得看着哪够。”
他倾身将唇覆在她眼上，“和你好好过日子才好。”
——
贵女圈流言这事，最终以林子安只叫一次水而妥协，给锦仪留足了精力。
自从上次战后，北境太平了许多，除了林子安将外蛮击退三十里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外蛮正处于内乱之中，原本死去的二王子死而复生同损失惨重的三王子争权夺位，正好给了天启休养生息的时机。
整个京都又恢复了从前宴会繁多的日子，锦仪随手挑了一个日子最近的，被林子安亲自送去，早在马车上时，她就连到时候怎么应付那些好奇的贵女了。
然，她端坐在高位，根本没有人来问她。
总不能让她随便抓着一个贵女就说，我和我夫君感情可好了，你们别等，根本等不到我们和离吧！
她无比寂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一些已经成婚的夫人会偶尔夸一下她气色真好，旁得贵女都只用想要试探的眼神看她，一旦同她对视又很快移开。
她正无聊之时，有侍女急匆匆地赶来，“公主，驸马说有事寻您，已经在候着您了。”
锦仪接机发挥，同前来问候的夫人笑了笑，“我家夫君就是如此，一会没见到便要寻我。也只能由着他了，诸位不要见怪。”
她在吸气声中袅袅婷婷地随侍女往公主府的马车那走去，一上马车便窝进林子安怀里，“你怎么知道我待着无聊，就来了？”
林子安调整了坐姿，让她靠着更舒服些，“宫里来讯，太子妃去了。”
自从忠平侯吴家被今上关进天牢查出多项罪名后，锦仪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吴家人的消息了，她最后一次看到太子妃，还是她去探望太子，撞见太子妃向太子求情。
锦仪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去的，太子妃早已喝了忠平侯给她的毒药，事发后哪怕解药摆在她面前她也不动，硬生生熬到了昨夜。”林子安拍了怕她的肩，“你要去宫里看看吗？”
锦仪犹豫着摇了摇头，她知道太子眼下想见到的并不是她。
太子妃的父族犯了如此大的事，而太子对她表现的也很不在意，以至于京都中无人关心她最后是否葬在皇陵，她最后的消息在京中成为几日谈资很快便过去了。
大抵是作为少数将太子妃的丧事办完的人，锦仪想到她时既觉得恨她又觉得她有些可怜，但是太子对太子妃全然没有这些多余的情绪，他很冷漠地按照祖制行事，在锦仪问他时，说道，“人死如灯灭，愿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锦仪满腔安慰的话被堵在了嘴边，只好回来倾诉给林子安听，末了问他，“你说人真的有下辈子吗？”
林子安抬了抬眼，“公主说有就有，公主说没有就没有。”
锦仪气急败坏地掐了他一下，“公主想听她的驸马说。”
在沉默了许久以后，锦仪听到林子安说道，“也许有吧。”
“原先我是不信这些的，但府里的婶娘都信，她们吃斋念佛了一辈子，也就希望我那些叔伯下辈子能过得好些。”
“那你呢，你下辈子想做什么？”锦仪瞧见林子安眸色沉沉，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中，连忙握住他的手，将话题岔开，“还要当一个年少成名的小将军吗？
林子安想了想，“那还是算了，这辈子杀了这么多人，连寺里的主持都说我杀孽过重，下辈子我还是当一个和尚好了。”
锦仪不满地嘟囔道，“你上次还说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下辈子当和尚，哪来的娶妻生子啊。
林子安扯了扯嘴角，“对啊，当和尚怎么就不能和你在一起？”
总不能下辈子和他一起敲木鱼也算和他在一起吧，锦仪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当尼姑。”
“那你当妖女也好行。”林子安将她搂进怀里抱着，大笑起来，“你前几日不是还看了妖女勾引和尚的话本，到时候你就当一个妖女，来勾引我这个不出世的和尚。”
锦仪脸一红，她是多么正经的公主，怎么做得出这种事，“谁要勾引你啊。”
“行吧行吧。”林子安对她，永远是毫无底线的妥协，“你只要从我面前走过，我就把这辈子交给你。”
这辈子如是，下辈子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