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赏
待商子璋父子离开后,姜望涔倒在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可能是早上被商榷给吓得,精力透支,所以睡得时间长了些。
早起洗漱完毕后,姜望涔带着已经画好的舆图进宫去找赵王。
传令的宫人跟赵王说姜望涔进宫了,赵王才想起,今天是揭晓赌约的日子。
一时间,他心情既期待又复杂。
作为一个君王,他无疑是希望自己的军队能够有精细的舆图作为辅助,在打战的时候能省去不少麻烦。
但如果姜望涔做到了,他又会觉得非常遗憾,美人可遇不可求,放在眼前不能享用,实属心痒难耐。
虽说姜望涔的妹妹姜雅公主也是个美人,但与其兄比,所差甚远,而且她身上那股小家子气的感觉,与姜望涔身上的清冷傲气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赵王带着复杂的心情接待了姜望涔,从进了大殿以后姜望涔便表现得十分从容镇定。
只是她越从容,赵王心里就难以割舍。
姜望涔对赵王行礼,说道:“让王上久等了,城幸不辱命。”
赵王笑道:“哦?既然这样,那便将舆图承上来给寡人瞧瞧。”
假装矜持的姜望涔将舆图交给宫人,由宫人递给赵王。当赵王打开舆图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呆了,图上详细地标注了整个王都所有的地理位置,街道小巷,官员府邸,就连王宫的大门都画了缩小版的。
赵王抬头问道:“这图要如何得知具体的距离位置?”
姜望涔上前将舆图铺在桌岸上,指着王宫大门到城门的位置,解释道:“其实这张图的比例是1:5000,也就把现实的地貌缩小五千倍画在舆图上。假如王宫到城门的位置是两千丈,那它在图上的距离就是3寸。”
她之前图的右上角的圆又说:“这个代表的是长款大小的比例,从现实到图纸肯定是要一定缩小的,但是在此之前,缩小多少,这个中详情只有我知晓。”
赵王认真看了看之后说道:“能看出一点意思来,但具体却又说不出,但此图若是交给懂得的人使用,那寡人的王师在行军之时定能所向披靡。”
姜望涔摸了摸鼻子,心里道:所向披靡是不可能的,顶多让你的军队以后不迷路。
而且要想把这项画图的技术学透,没个一年半载是学不会的,而且踩点现绘也要时间。中原地广,要想把七国的城池都跑完,那也是项大工程,没几个能做到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赵王来说,他只需派人把越国和姜国的周边城池吃透就行了,其他国家的可以慢慢来。
姜望涔看着赵王,略带傲娇地说道:“王上只需发布王诏将赵国境内会画舆图的人找来,城将此技交于那些人,不消多久王上的军队会被他国强上数倍。”
可不嘛,这个时代行军打战全靠斥候探路。将领手里的舆图跟鬼画符一样,只能辨别方位,根本就做不到知晓前面具体地形,能不迷路就很不错了。
赵王点头看着姜望涔说道:“好,若是能成,公子城即有大功于国,寡人必定重赏!”
姜望涔得意地挑了挑眉,问道:“那这赌约可算是城赢了?”
赵王看着她清澈动人的双眼,十分不舍,忍痛咬牙回道:“自是你赢。”
姜望涔脸上绽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然而她越是这样,赵王就越是心痒难耐。
赵王忽然想到昨日下面人的禀报,说是公子城向公子子璋抱怨府上的饭菜难吃,故而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听说商子璋和他儿子去给你道歉了?”
姜望涔点头道:“是,我还在他们父子面前丢了面子。”
赵王笑道:“怎么说?”
姜望涔直接翻了个白眼,哼声道:“王上怎么不干脆问童终,又何必问我?”
她越是这副傲娇生气的小模样,赵王看了就越是心痒。美人生气与旁人就是不同,看着就觉得可爱。
赵王暗叹一声,干脆移开目光说道:“你不喜欢童终,那就让他一直在牛房待着好了。”
姜望涔跽坐在蒲团上,长指在袖中暗握成拳,心里咒骂道:赵王,你还真是只老狐狸。
童终只要留在姜府,不管他是在姜望涔身边还是牛房,都能知道她在府里的动静。赵王在姜府身边埋个眼,这样就不怕姜望涔跑了。
在勤政殿又呆了一刻钟,姜望涔踏着欢快步伐离开了,赵王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暗叹:难道真是老了?权势和才貌都留不住想要的人。
不过赵王带着满心的疑虑去了后宫,准备在姜雅公主身上找回点自信。
但此时的姜雅,正在王后宫里立规矩。
“每日辰时请安,姜姬你今日迟到了一刻钟。”赵王后跽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说道。
姜姬一听,跪趴着地上回道:“是妾的错,求夫人宽恕。”
王后挑了挑眉,未问其缘由,只是叮嘱她下次早些。
不想这时赵王过来了,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姜姬道:“请安都能迟到,空有容貌的废物。”
姜姬对赵王很是崇拜,本来一看他来了还双眼发光的,但接着就被赵王训斥,她像是被人泼了冷水似的,眼神瞬间变得可怜巴巴。
一旁的王后看得真切,却也不在意,只是问道:“王上为何这时驾临后宫?”
赵王径直走到王后身边坐下,叹气回答道:“公子城赢了赌约。”
王后听后便笑道:“那可是我赵国的大好事,王上为何不开心?”
对于姜望涔擅于画舆图的事情,王后之前就听赵王提起过。本来她还怕姜望涔输了赌约,赵王强迫他一个男子入后宫会不好收场。如今赢了,正好省去了麻烦。
赵王苦恼道:“他赢了自然是件好事,只是寡人纠结,既希望他赢,又希望他不赢。”
王后瞅了他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还不是因为小美人丢了呗,老色鬼。
她微笑道:“我以为王上合该开心才是,正好姜姬也在,不若让姜姬给您需一曲解解忧?”
王后说着看了一眼韩姬,韩姬激动的两颊泛红,趋步走至赵王面前行礼,“王上,妾会跳素腰舞。”
赵王看了一眼韩姬,便十分不感兴趣地说道:“寡人不想看你跳舞,你的腰壮如水桶,跟你哥哥……无法比拟。”
姜姬笑容直接僵在脸上,瞬间泪光盈盈泫然欲泣。
王后把姜姬拉到身边,看到赵王这样子就知道这位王就是越得不到才越心痒,简称犯贱。他一犯贱就脑抽,让别人也跟着不痛快。
她一边拉着姜姬的手抚慰,一边对赵王说:“王上当以雄图霸业为重,公子城是有大能之人,王上失他等于失了一位重臣,是为不幸。况且赌约只胜在一时,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赵王依靠在凭几上长吁短叹:“寡人如何不知这道理?美人如花隔云端,奈何奈何!”
王后实在受不了他这恶心劲,便说道:“王上先是以武力相胁,公子城心中有愤也是自然,王上若真想争取,不若以诚动人。”
王八羔子,我都跟你说了,想要就自己想办法追人,你能不能动点脑子。
许是赵王听到王后的心声,思索了片刻,认为王后说的太对了。他要是以权胁迫,按照姜望涔的性子,她必定不会屈服。
要是能做到将单方面的压迫,变成两情相悦,那到时候岂不是万事都水到渠成。只是这过程,难度有点……
然而赵王大概是太无聊,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些兴奋,他问道:“依王后之意又当如何?”
王后此时的内心只想插死面前这位,虽说她的儿子是太子,但如今朝廷里多数人还是站在赵王这边的。赵王要是死得不明不白,怕是会对太子继位造成困扰。
她强忍心中怒火,说道:“此次公子城当有大功,为何只见王上赏她金银财宝?赵国爵位也非金贵至此,若是被他国知晓了公子城的才能,许下爵位封赏,那到时王上要如何才能把人留下?”
赵王听后这才一拍额头说道:“寡人居然疏忽至此,多谢王后提醒,寡人这便去。”
赵王走后,王后一扭头就看到姜姬依依不舍地看着赵王地背影,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落寞。
她轻抚姜姬后背,安慰道:“你不必伤心,你的兄长才能非凡,心有沟壑,定不会委身王上的。你只消与他处好关系,日后他在赵国飞黄腾达,你也好有个靠山。”
但此时的姜姬哪能听得见去这些,她心中恨姜望涔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担心她?
心中有沟壑又如何,说到底姜望涔也不说是个女子,她就算飞黄腾达了也成不了自己的靠山。
要是被赵王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日后不定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她现在恨不得让人去杀了姜望涔,这样赵王就不会总惦记她了。
姜姬脑子一动,也不一定,只要姜望涔离开赵国也是可以的。
她回到自己的寝殿后,立刻给自己的母亲写了一封书信,让母亲给她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