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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入门测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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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发话, 做师弟的总不好不理。

    于是, 叶某人展颜一笑,赔礼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光顾着看前边了, 一下没看着于师兄,真是太失礼了,对不住!”

    看前边, 没看着于师兄=于师兄不在视野里=于师兄个矮。

    于惊风身材矮胖, 对这个最是敏感, 当即勃然大怒:“叶长青,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人身攻击?!”

    “哪里哪里,长幼有序, 长青哪敢人身攻击。”叶长青说得诚恳, 以目光示意他身后的高徒们, 管管你老大,别上赶着对号入座。

    离于惊风最近的不是疏影峰人, 而是掌门首徒陈扬真, 身形颀长, 眉目舒朗,面上和善的神情, 和他师尊柳明岸如出一辙,他似是来找于惊风有什么事,上前低声劝道:“于师叔, 掌门真人要您快些去主峰商讨事宜,时辰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了。”

    他说的是事实,于惊风也不好反驳,但吃一闷亏总是不好受,鼻子里轻哼一声,不咸不淡道:“叶师弟,我好心劝你一句,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凌寒峰光靠你一人,终究难成气候,还要多收门徒,发扬光大才是。”他身后众高级弟子挺起胸膛,与有荣焉。

    叶长青从善如流:“是,师兄教训的是。”

    于惊风瞥了眼他背上背着的少年,若有所指:“建门立派就像盖房子,得挑好砖好料,若尽用些残次品,风雨一来,就塌了。”

    他这是变着法地说温辰资质不好,后者一听,反应就不对了,浑身像是竖起了无数隐形的暗刺。

    “于师兄这是质疑我的眼光呀,”叶长青将他放下来,一只手按在他肩上,要他稍安勿躁,“哎,算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要不这样,咱们就约定一个月后的入门测试一较高下,输了的,当众大叫三声,我是熊瞎子,如何?”

    我是熊瞎子?

    于惊风在心里冷笑,温辰要是根骨好,至于在潜龙院这么久都无人问津?折梅山入门测试向来只看根骨,不看其他,自己有欧阳川的上品火灵根做底牌,不可能会输给任何人。

    叶长青这小子,自己

    有点天赋就不知天高地厚,少年天才,也不过如此。

    愚昧。

    这入门测试一约,正合了于惊风的意,当下哈哈一笑,爽快道:“没问题,我就做好准备看叶师弟的高足如何一鸣惊人了。”说完,就带着他一干得意弟子扬长而去。

    叶长青看着他们,戏谑地一勾唇,正要带着温辰离开,见那本来在最前面的陈扬真,不知怎么落到了最后,等于惊风一干人走出一段,才匆匆地上来关照:“小师叔,于师叔今天心情不太好,说了些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叶长青摇头:“哪里,老于什么德行,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真跟他置气,我就是有八百条命都不够气死的。”

    作为掌门真人的首徒,陈扬真在折梅山众弟子中的地位超然,许多晚辈甚至同辈弟子见了他,都当做长老一样地尊敬。

    而叶长青又是他师尊最宠爱的小师弟,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柳明岸不一定总能有时间,所以过去很多时候,带娃的重任都放在了彼时才十七八岁的陈扬真身上,一天天提心吊胆,时刻提防这位不听话的小师叔又要上哪家房上揭瓦。

    所幸,现在皮猴子终于长大了。

    听他不欲相争,陈扬真长出一口大气,轻松道:“小师叔,你们两个可真是绝了,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中间有多大梁子呢。”

    叶长青耸肩:“可别,是他单方面仇视我,我安分得很,守财奴一样蹲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从没想出派人去潜龙院收拾他徒弟的馊主意。”

    这形容给陈扬真逗笑了,道:“收拾他徒弟?所以这是……”他目光移向温辰,后者特板正地拘了一礼,正色道,“见过陈师兄。”

    “嗯,你好。”陈扬真微微一点头,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早听闻叶长青收了个根骨不怎么样的小弟子,为他受了一记魔族掏心爪,烧了整个魔郎君寝宫,又在魔窟外与白羽针锋相对,至于回山后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种种种种……

    原以为温辰应该是与他性格相当投缘,至少也活泼开朗,会讨人欢心,可今日一

    见似乎并非如此。

    陈扬真想起刚才叶、于二人打赌的事情,心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输了,当着折梅山数千人的面喊那种话,面子还要不要了?

    于是他不无担忧地问:“小师叔,借一步说话?”

    一看他眼睛里的疑色,叶长青就知道接下来他想说什么,直白道:“扬真,你是不是怕我会输了和老于的赌约啊?”

    “……”陈扬真原是想避开温辰,悄悄地问一下,谁知他竟这么大喇喇地点名,当下虽有点尴尬,也无法,苦笑着点了点头。

    叶长青莞尔,抓起温辰的一只手腕,问他:“三儿,打败老于,给为师挣点面子回来,有信心没有?”

    他俩说得好好的,温辰没想到皮球会踢到自己这里来,抬起头,些微茫然地问:“叶长老,你……问我?”

    叶长青:“是啊,是你要和老于的高徒一较高下,不问你问谁?”

    面对这个问题,若说一个月前,温辰是绝不敢想自己能胜得过欧阳川,毕竟上品灵根和废柴之间,天差地别。

    人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奚落的话也是一样,几年间听了太多,形成强烈的心理暗示,他渐渐地,也就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如果,今日疏影峰那几人没有来大闹潜龙院的话——

    沈宁静练气七阶,江致远练气九阶,几乎是刚一交手就败在了他的手下,排除对方轻敌的成分,就算认真起来,也不过十几招分胜负。

    思及此,一味陌生的兴奋感自温辰心头冒出——难道说,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叶长青主动向于惊风作赌,这是否意味着……他有一定把握?

    于是,在叶长青优哉游哉的笃定,和陈扬真忧色难掩的疑惑中,少年双眼一亮,像敛进了夜空中最闪耀的星辰:“叶长老,陈师兄,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

    ·

    时光如流,转瞬即过,四月十五,潜龙院入门测试,终于到了。

    清心谷中的验灵泉正式开启,周边一片秀美山川被布置成了观景台,各峰长老、各级弟子都涌过来,观看这买萝卜挑菜似的新人入门测试

    。

    自叶长青重生以来,这是第一次折梅山五峰长老齐聚一堂,看着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们,他不禁生出些唏嘘。

    坐在西南方向的是幽姿峰峰主,杨玄。

    虽说峰主是一位,但那峰主的坐席前,却是坐了两人。

    一看着那第二个人,阮凌霜就睁大眼惊奇地叫:“师尊师尊,你看,今天那位喻长老也露面了!”

    “嗯。”叶长青点点头,心里也有点讶异,不为别的,就为这喻长老,实在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深闺小姐还神秘的主。

    这一事的起因,还要从十三年前说起。

    喻清轮和杨玄同是前幽姿峰主的亲传弟子,上品灵根,天赋极好,只是命途多舛,不幸出了意外。

    当年,二人一齐去剿灭一只兴风作浪的准元婴妖蛇,杨玄年轻,性子急躁,不小心中了陷阱,若不是师兄喻清轮大义相救,他定是早早就毙命于那蛇洞之中了。

    可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沉重,那妖蛇身负奇毒,喻清轮当时为给受困的杨玄争取逃命时间,生生被那妖蛇舍命一击,咬在口中达一刻钟之久,毒液深深渗入经脉中,导致被救回后,灵根损毁大半,双腿全废,从一前途大好的青年道修,成了个境界始终掉落在金丹一阶,终生只能受缚于轮椅的废人。

    总有人说,他若不出事,叶长青今日折梅山第一战力的身份,恐怕要易主。

    后者单手托腮,四指指尖在侧颊的肌肤上轮流轻点,隔着皑皑云雾望过去,低声道:“可惜了,自我上折梅山起,喻清轮就是这幅样子,否则,我倒真想看看,他当年到底有多出彩。”

    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幽姿峰席位前,青衣男子端坐在一张扶桑木轮椅上,腰部搭着锦绣织成的薄毯,盖住了整个下半身。

    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多年沉疴,缺乏阳气的过,喻清轮样貌清丽,气质柔柔弱弱的,初夏时节,衣着非常繁复,一把萧疏的病骨,裹在那广袖宽袍之下,仿佛一缕气若游丝的魂,被清晨日光一照,便要散得无影无踪。

    此时,他正偏着脸与杨玄说话,上身微微前倾,单手压着轮椅一边的扶手,另

    一手不住地指指点点,像是在询问今天场上的情况。

    杨玄坐在一旁,耐心地给他解答着所有的问题,搭话的空当里,似是不经意地,时不时斟上一杯热茶,放到他手边。

    后者大概是顾着说话,没注意到这些,杨玄也不打断他,只到了半盏茶功夫后,又端起那杯茶,往脚下的草丛中,随手泼掉了。

    阮凌霜稀罕了:“咦,怎么这茶还没喝,杨长老就又给泼了呢?”

    叶长青一直认真观望着那二人,对其一举一动的细节了若指掌:“那不是普通的茶,八成是特制的药茶,晾凉了,对身体不好。”他又望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我猜,杨玄这杯茶,恐怕要泼上好几次……才算完。”

    阮凌霜不解:“什么意思?”

    他笑:“你看着。”

    果不其然,杨玄倒了茶又续上,放过去,等一会儿又泼掉,来来回回折腾了四次,喻清轮才总算反应过来,在第五杯茶递到面前的时候,抿唇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端起来喝了。

    阮凌霜看不懂,大奇:“他费这个劲干嘛,第一杯倒好的时候,就叫喻长老喝下去不就好了?”

    对上她这小姑娘问题,叶长青不在意地莞尔:“你自己都说了,那位喻长老露面不容易,平时都在房里温养着,今日赶上这样五峰集结的盛会,见着这么多人免不了兴奋,看着什么都新鲜,所以说起话来就没个完……”

    “而那杨玄,十几年来为了报恩,对他悉心照料,一些细节想必早已成了习惯,倒茶这事,他之所以倒了泼,泼了倒,定是既想要提醒师兄记得多喝热茶,又不舍得打断师兄今日出门来难得的兴致。”

    喻为了杨,甘愿自毁;杨为了喻,十几年如一日地贴身关照,有时候真的说不清,这两人到底谁欠谁更多一些。

    叶长青中指指腹慵然地摩挲着太阳穴,左手端起杯酒送到唇边,一边抿,一边暗道,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杨玄那份细致和体贴,倒真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二人兄弟情深,实属难得。

    然而,解释动机的人这么想,询问动机的人却是另一番光景。

    阮凌霜听后,细细思考了一下,眼睛一亮,狠狠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呢,人家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有杨长老这样的模范道侣在身边,朝朝暮暮,白头到老,相比之下,成仙真是太无聊了!”

    “噗——”叶长青一口酒刚抿进嘴里,硬是被她给雷喷了,抽出块帕子,好不狼狈地擦擦手脸,颇怨怼地瞥了二徒弟一眼,无语,“你这丫头天天都想什么呢?看谁都像一对儿?”

    阮凌霜见怪不怪地看回来,反问:“师尊,你道谁都跟你一样,看谁都像兄弟?”

    “……喻清轮为救他几乎没了命,但凡是个懂得感恩的人,都不会任其自生自灭,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师兄弟?”

    更深一步讲,若非喻清轮意外废掉,哪里轮得到他杨玄做这个幽姿峰主?该有的面子工程也还是要有的。

    阮凌霜不以为然:“感恩归感恩,可是也没必要把人都搭进去吧?杨长老一表人才,这些年却一直独身,从未和任何一个女子传出过绯闻,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叶长青别扭地抖了抖眉,心说这丫头一定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故事看多了,一双眼睛里除了风花雪月,什么都装不下。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继续沉沦,不好好修炼尽搞这些有的没的,回去得找个机会,上她书架清洗一番。

    叶长青这尽职尽责的师尊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出有两道视线直逼自己身上来,一扭头,竟然是——

    白羽。

    ……折梅山所有弟子都晓得,白娘娘主动看你,和老鹰看兔子一个道理,翻译过来,俩字——等死。

    从小没少受过“死亡凝视”的叶长青,连忙从坐没坐相的状态中摆正过来,整整衣冠,清下嗓,一本正经地传音入密:“白师姐,请问有什么事?”

    意外地,白羽就当是没看见他那些小动作,双手提起一杯酒,举到胸前:“叶师弟,上次魔窟外的事情我做法偏激,多有得罪,事后反省过许久,还请你和令徒温辰,原谅则个。”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空的杯底亮与他,以示诚意。

    “好说好说,白师姐言

    重了,秉公执法,应该的。”女子敬酒,自然不能一杯算数,叶长青飞快地饮了三杯,继而向她比了个赞叹的手势,含情带笑的俊逸眉眼,惹得她身后众女弟子纷纷红了脸。

    白羽性子直,开场开得坦荡,收场也收得利索,这酒喝完了就算道过谦了,点了下头,转过脸去,不再与他相视。

    叶长青撑开折扇,失望地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不再传音入密,只一声声地叹:“可惜,可惜。”

    一连听他可惜了好几次,阮凌霜十分自觉地凑上来:“师尊,你又可惜什么?”

    “卿本佳人,为何想不开非要这么硬邦邦,好好地当个美丽女子,不可以吗?”

    “啊?谁是佳人?”

    “你白长老啊。”

    “白长老!”阮凌霜吓得叫了出来,要不是今天这么多人,她怕是直接跳起来都可以,“师尊,你疯了吧,烽火同俦谁不知道,白长老美则美矣,但绝对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子,普通男人多看她一眼就要挨打,你虽然长得好,但也不能仗着这个为所欲为……”

    “啪——”叶长青折扇一收,在她脑门上敲了一道,“臭丫头你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对白娘娘下手了!”

    “你,你刚才不说了嘛,卿本佳人……”阮凌霜捂着脑门,识趣地逃出三尺远,控诉,“还好好地当个美丽女子,你这不就是想让人家脱下戎装换红妆,为你洗手作羹汤的意思吗?”

    “……做你妹的羹汤,白娘娘做的你敢喝???”叶长青捏着扇子咬牙切齿,心道真是服了她的脑回路了,自己在说什么,她又在想什么,天天乱点鸳鸯谱,就怕她师尊嫁不出去!

    至于那句话的真实意思,他也懒得解释。

    前世,白羽作为折梅山唯一一位女长老,性子泼辣,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志气,修为在金丹大圆满的境界,嫉魔如仇,时刻抱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牺牲精神,前世在第三次围剿魔道东君的时候,她为了扭转局势,强行招来元婴天雷,结果最后妖人没什么事,白羽自己被劈死了。

    ……对于这一点,叶长青之前已经劝过她,过刚易折,好

    生珍重,也不知这一世,她能否活得更机变一些。

    不过,他没在白羽的事情上停留更久,因为很快,台下就走来一串参差错落的少年人——

    潜龙院弟子入场,入门测试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阴谋论&钢铁直男·叶子:哪来那么多卿卿我我,不都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大、小温辰:……看来这种人,不直接扔到床上办了,就开不了这个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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