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步步生莲
收拾完颜梓沫带来的护卫，红玉心中稍稍舒畅了一些，她是一个眼皮子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你，太过分了，你可知我是什么人？”颜梓沫已然坐不住，站起来指着台上的红玉愤愤道。
“知道啊，当然知道，左相府二小姐，未来的皇后。”红玉眉眼一挑，一字一字缓缓道。
“那你还敢对我的人动手。”
“我为什么不敢？”
“你就不怕我当了皇后以后拆了你这红袖坊。”
“这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二小姐你得先坐上皇后之位再说，哪怕你真的成了皇后我红玉也不怕你。”
“你——”颜梓沫真的是要被气疯了，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贴身婢女和护卫全部换掉，一群没用的东西。
“颜二小姐，你要是看红玉不爽，大可现在就从水榭出去，离开红袖坊，100两银子，红玉会尽数相退。”
颜梓沫这才想起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她是来看看红玉的舞技，她想在进宫前习一支独一无二的新舞。
李婉茹告诉她不要觉得做了皇后就万事大吉，要趁现在皇上后宫无人，牢牢抓住皇上的心。
而男人大多都爱看女子跳舞。
看在场那些盯着红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公子哥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走，她不是前功尽弃了吗，离入宫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颜梓沫一屁股坐下：“我为什么要走，既然付了银钱，自然要看完红玉姑娘的舞曲，我又不差这点银子。”
她倒要看看红玉跳的怎么样，说不定还不如相府里请来教她舞蹈的女先生。
红玉笑而不语，做了一个起势，台子右侧负责演奏的乐师便开始奏乐。
一阵悠扬而空远的琴音响起，寥寥几个音符就把众人带入了一个空间。
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
琵琶声渐渐加入，台上的红玉开始轻移莲步，身上的衣摆随着红玉的挪动一开一合，仿若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
细细的腰肢仿若无骨，扭摆间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让人心中忍不住想要扶她一把。
红玉手中的水袖往外翻飞，仿若长了翅膀一般，两条长长的水袖朝一个方向而去，红玉双手轻轻抖动，水袖如同粉色的波浪，蜿蜒绵长。
众人已经被红玉带入了一个荷花朵朵绽放的荷塘，荷花随风摇曳，碧波荡漾，心中顿觉舒畅不已。
红玉走一步换一个姿态，摆出了各种荷花的造型，及至台前，红玉突然加速旋转起来。
“哇——”
“啪啪啪——”
众人惊呼出声，纷纷起身鼓掌。
快速旋转下，红玉衣服上的粉色花瓣纷纷朝上扬起。
众人看去就是一个粉色花苞从绽放到慢慢盛开成荷花的过程。
关键是红玉姑娘隐藏在裙子里的舞蹈裤也是墨绿色的，此时已经完全露出来，仿若是撑着荷花的一根茎。
乐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红玉姑娘转的也越来越快，到最后众人已经看不清红玉姑娘的脸。
只看到红玉姑娘的身上的衣服再度往上翻飞，最下面一层居然是也是墨绿色的，此刻整个转成一个圆盘，像极了一片荷叶。
众人一眨眼的功夫台上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根长长的茎上是一片圆圆的绿叶，绿叶上托着一朵盛放的粉色荷花，荷花上头黄色的莲蓬依稀可见。
“天呐，这红玉姑娘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是啊，转了这么久她不累吗？”
“红玉姑娘的舞技自是没得说，这衣服的设计也太有心机了吧。”
“是啊，她起初出来的时候我觉得红玉姑娘头顶的发饰有些怪怪的，但此刻发现原来那是个点睛之笔，没有头上的发饰，红玉姑娘展现出来的荷花绝对没有那么完美。”
“是啊，是啊，我感觉红玉姑娘这次的黄色莲蓬发饰肯定又要风行起来了，咋一看怪怪的，现在越看越好看。”
·····
夫人小姐们的关注点都在红玉的衣服和发饰上。
但公子们的关注点不在此，他们关注的是红玉姑娘的安全。
有公子哥已经特意跑到了台子下。
有点人性好不好，这红玉姑娘都快转了一盏茶的功夫，站在台子的边缘，红玉姑娘真的不会掉下来吗？
有一个人这么做了，其他很多胆子大些的公子哥都纷纷聚拢到台子最前面，个个伸着手做好了英雄救美的准备。
龙城中爱慕红玉姑娘的人甚多，有人甚至派了媒人前来提亲，甚至有的人请了龙城里最好的媒婆赵媒婆来说亲，但都没有说成。
他们连红袖坊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轰走了。
渐渐地红玉姑娘就成了龙城少年郎们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此刻有这样的机会，谁想错过，挤在台下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六曲，大概在场的男子都上去了。
“我怎么好像闻到了荷香。”一名公子道。
旁边的人敲了敲他的脑袋：“做梦呢，我怎么没有闻到。”
“我也闻到了。”
“对对对，我也闻到了。”
·····
十几个人在前头说自己闻到荷香了。
那个唯一一个说自己没闻到的，被众人挤到了最外面。
他摇摇头：“失策失策，我也闻到了，能放我站到前头不？”
众人哪里会理会他，个个伸着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荷花。”
“不要脸。”颜梓沫气坏了，这帮公子哥全部都挤在她位置前头。
平常别看他们个个都拿把扇子，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现在这一副花痴相让人看着真想吐。
幸好她不用在这些公子哥里选夫婿，这样想着颜梓沫莞尔一笑，有些期待早点见到皇上。
不过可见娘说的也有道理，男人果然吃这一套。
看红玉这舞技，府中的先生自然是不及她的万分之一，看来自己待会少不得在红袖坊报个名。
除了前头的不愉快，这演出还是物超所值的。
就在众人以为红玉真的要倒了之时，红玉居然动了。
红玉一边保持之前的旋转，一边在台子上绕起了圈。
“啪啪啪--”众人齐齐鼓起掌来。
红玉绕着台子边缘转了两个大圈，终于缓缓停下，音乐也渐渐慢了下来。
音乐渐渐停歇，红玉的动作也慢下来，她慢慢蹲下，慢慢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荷花花苞。
“哇——”
“啪啪啪——”
掌声，轰鸣声再次响起。
红玉姑娘缓缓起身弯腰行礼，众人才发现一舞已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