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灰仙守观
王大爷将孩子，放到虎子奶奶手中：
“我去做些饭大家吃一点，忙了大半宿，肯定饿了。”
三人的夜饭很简单，稀饭、萝卜条，要不是昨儿个冬至还剩下些狍子肉，那是一点荤腥都没有！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吃一顿饱饭是很多人难以实现的愿望。
在村里，正经的猎户只有一位，那是住在村外的老贾头。
可这人脾气怪，从不和村里人有过多的交往。
所以哪怕他家炖肉的香味，传出去十里地，村里也从来没人在他家能讨到肉吃。
而王大爷，因为有一身过硬的本事，所以从没学过打猎的他，进山也从来不空手而归。
但王大爷一直以来从不会独享猎物，他总是会留下一点，其余的给村里有需要的人送过去。
入冬之后，大雪封山，在村里也只有这两家，偶尔会看到点荤腥。
狍子肉的香味，直击人心脾。
虎子奶奶也没客气，这顿饭吃的很瓷实。
饭后，王大爷拿起女尸留下的木牌，仔细观看。
这木牌都包了浆，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
上面雕刻之物也十分讲究。
正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图案，背面刻画的是一片大海，下面还写着二个小字：
“幽冥”
王大爷边摆弄着木牌，边招呼三仙姑：
“老婆子，你来看！”
“看来这孩子的身世，不简单呐！”
三仙姑接过木牌，仔细端详了之后，一声长叹：
“简单的话，还用得着那么多仙家守护吗？”
“孩子的事牵扯太大，关于他的来历，还是不要跟外人提起。”
“张家嫂子，也请你保守秘密！”
虎子奶奶放下碗筷，郑重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
“就今晚的事，我哪怕说出去，又有谁信呢？”
王大爷连连点头：
“要是有人问起孩子的来历，就说是我进山打猎捡的吧！”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王大爷两口子，早早的就爬了起来。
给孩子包上一件，用狍子皮临时缝制的小被子。
为此，王大爷还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军大衣给剪了一段。
因为在那个时期，布料比兽皮还要珍贵。
棉花就更不用说了，更是稀缺之物！
没经历过那段艰苦岁月的人，根本就不会懂。
王大爷站在门口，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
“老婆子，天寒地冻的，要不就不要带孩子去了，我去把人请来吧！”
三仙姑摇了摇头：
“那人的脾气比较怪，你去了根本就没用。”
“还是我们带孩子过去吧！”
“要想昨晚来过的鬼怪，再也找不到咱们家，还得请那人给咱们布个阵。”
王大爷点点头，自己老伴都这么说了，而且又是为孩子的事。
他也知道事情刻不容缓！
三仙姑害怕冻着孩子，又扯了两根棉布条，将小被子捆了个结实。
王大爷拎上家里仅剩的两瓶白酒，老两口一道出了门。
害怕进山会遇到危险，王大爷还将自己打猎的家伙事，给背在了身上。
虽说入冬之后，动物都会冬眠，但不妨会有那些饿急眼的，还在外面转悠。
天气寒冷异常，每次呼吸都会喷出白色的雾气。
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农村人睡得早，起的也早。
打扫积雪的村民，热情的和两位老人打着招呼：
“大爷、大娘这么早出去啊？”
“昨晚是不是有狼崽子进村了，嗷嗷叫了半宿。”
王大爷应付了两句，便埋头赶路。
对于昨晚的事，他只字未提，说出来别人信不信是一回事。
最关键的，他并不想引起村民的恐慌！
后山距离村子看着没多远，但两位老人一直到中午才登上山顶。
这就是望山跑死马的由来！
远远看去，整个后山略显萧条，只有一个破旧的道观竖立在风雪中。
那破败的大门，以及被大雪压的有些变形的屋顶。
都好像在宣告着，这里不会有活人的存在！
偶有寒风吹过，道观好似在风中起舞。
三仙姑知道王大爷的脾气，因此开口说道：
“老头子，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带孩子过去。”
三仙姑在案台前，放上带来的两瓶酒，又插上三炷香，这才开口说话。
“我带着诚意来的，你真的不打算见我吗？”
四周没有回应，但三仙姑并不恼。
“记得上次见面还是40年前，虽然这中间我没再来看过你，但我知道你死不了。”
“好啊！”
“你的脾气还是又臭又硬，再不出来我就真的走啦！”
“吱吱、吱吱。”
三仙姑循声看去，原来一只半米长的大老鼠。
“原来是灰仙！”
眼见三仙姑给面子，大老鼠叫的更欢：
“吱吱、吱吱吱吱……”
三仙姑虽然供奉仙家，但她也听不懂兽语啊！
就在为难之际，黄家报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弟马勿恼，他是想告诉你，你要找的人今天不在观里。”
闻言，三仙姑松了一口气，四十年未见，她还真怕那个老东西挺不住先走啦！
既然人没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只是孩子的事情也实在耽搁不起。
昨晚那群鬼怪，都记住了自家的方位，怕就怕有不死心的再来捣乱！
虽然有仙家守护，但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毕竟孩子太小啦！
三仙姑抱起孩子，就准备往回走。
大老鼠窜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对着三仙姑，学着人的模样后脚站立，前脚做了个抱拳的动作。
“吱吱吱……”
三仙姑哭笑不得，只得停下脚步：
“劳烦黄家报马，问问这灰仙到底要干嘛？”
小半晌的功夫，报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灰仙问咱们，是不是和住在观里的人是一伙的？”
“我告诉他并不是。”
“他说是被观里的道人，给拘在了这里。”
“他想请我们帮帮忙，救他出去！”
三仙姑也是来有求于人家，并不想节外生枝。
“那家伙虽然脾气古怪，但他也并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他拘禁灰仙，想来必有缘由，我们还是不要管吧！”
黄家报马并不反对，毕竟他的职责只是保护弟马安全。
但大老鼠显然有些道行，它能听懂人言。
见三仙姑并不想管自己的事，立刻急得上蹿下跳。
“吱吱吱、吱吱吱……”
三仙姑也无奈，自己的事没办成，倒摊上这么个事：
“灰仙家，你先别急，等我见到拘禁你的人，自然会为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