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陨落！公冶奇辞世
蓝天，白云，这是一个晴朗的白日。
扑腾声响起，是林中掠起一群惊鸟，黑压压地飞散。
盖伦摸了摸眼罩，抬头看着天上飞散的鸟群。
“树林里有动静，一点方向。”一名军官道。盖伦凝神望着树林里——为了得到与蓝岛人作战相匹配的高机动性，他的部队以骑兵为主，无法深入丛林作战。但可以在森林外面包围，现在箭雨机器已运来，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树林里静得出奇，尼鲁人不敢掉以轻心，人人瞪大眼，盯着林中。
突然，非常突兀地，林中窜出一道身形，很矮小，那身形戴着兜帽，拿着杖，直奔巨大城墙的反方向而去。
“出来了！杀！”盖伦大叫一声，骑兵闻令而动，另有车辆拉着箭雨机器一同追赶。
那身影飞快跳跃，矮小却灵活，一时之间骑兵竟不能追上。十几息后，那人体能不支，速度渐慢，被骑兵团团围住。骑兵开始放箭射弩，那矮小身影上窜下跳，以木杖格挡，也不知道那木杖是什么硬木做的，弩箭竟不能破。
一时之间战斗形成了僵局，骑兵们不能马上把这灵活的小矮子拿下。
小号声响起，骑兵自动打开一个缺口，一辆八乘的马车直奔而来，停车，下车辕，有人推动车上的箭雨机器对准小矮子，几名军兵开始跳上车调整操控轮，骑兵后闪，巨盾兵涌上来，架起高两米的大盾墙，墙后是四五米高的矛林。
小矮子僵在原地不动了，他缓缓拿下帽兜，露出一张与身影不匹配的苍老的脸。这张脸上有些皱纹了，看起来年岁不小，他不停地喘着气，看得出来刚才的战斗耗尽了他的体能。他的眼睛像孩子一般灵动，正凝视着箭雨机器。
机器上，一排排的黑洞洞的射口正对着他。
唰！小矮子握紧手中杖，尽可能地平息自己的急喘，准备迎敌。
盖伦举起一只手来。
“不必留活口。”盖伦冷漠，独眼中射出寒光。
“杀！”
手落下，箭雨机器像洪水喷射一样，把成百上千支会爆炸的弩箭射向了公冶奇。公冶奇双手狂转木杖，原来希望让木杖形成屏障来保护自己，但前面的几箭就让他木杖脱手高高飞向天空。
“笛……”
天空中飘起一道温和不燥的合奏，那是公冶奇在人世间最后一道声音。
“快跑，格兰特。”
与此同时，剩下的炸弩射到公冶奇身上，公冶奇只来得及条件反射地做了一个用双臂护住胸脸的动作，可刹那间，无数弩箭在他身上爆裂，他被射得倒飞出去，不断在身上爆炸的弩箭把他的身体撕碎，让蓝岛黑贤的遗体面目全飞。
公冶奇落地，立仆。
晴空白日之下，森林之中，又传来一声凄惨的合奏。同时，后方一阵的骚乱，无数军兵大吼起来。盖伦拨马回看，只见又一道身影似乎趁着这边的战斗空隙从林中跳跃出来，直奔巨大城墙，由于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都是在电光石火之间，那身影已超过尼鲁军队较远。
“追！”盖伦大怒，指挥箭雨机器上车辕，调头，追向逃亡的敌人。
尼鲁历377年，一个带血的秋天，就这样过去了。
没有哪个严冬不会过去，没有哪个暖春不会到来，至少对尼鲁帝国是如此的。尼鲁帝国，开始收复失地。
一阵轻风吹过，一队军兵在小树林中休整。一名年轻的军兵斜躺在树下，斑驳的光影映在他的脸上，他用力嗅了嗅，笑道：“队长，天气越来越暖了，泥土的气味儿和着草香也飘过来，很像我们家乡的暖春。”
“嗯，”大胡子队长走过来靠着树坐下，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擦擦嘴道“你是闻到后勤兄弟们送饭的香味了吧？”
年轻军兵嘎嘎大笑，旁边的军兵也笑起了起来。不多时，一辆马车驰来，骑手轻衣简装，车后都是饭桶，果然来了午饭。军兵们迎了上去，搬来饭桶，席地而坐，送饭车辆又驶向别处。
“他们去二队了，”年轻军兵用端盘子，狼吞虎咽：“队长，为什么这么麻烦？还要给前哨小队送饭？反正那些蓝岛人也不是箭雨机的对手，我们直接向前，整编制推进不就得了？现在这样慢慢来好不痛快！”
大胡子队长往嘴里扒拉着饭，瞪眼道：“你懂个六！院里虽然研究出了箭雨机，但是没办法批量生产，移动起来还是不快捷，调转射击方向都需要好半天。我们在推进时还不是让许多的蓝岛人逃了？”
年轻军兵挠挠头，不解道：“不是造出来许多台箭雨机了吗？直接配给给我们前方部队不就得了？”
“以量取胜？”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问你，论单兵做战，我们能打得过蓝岛人吗？”大胡子认真道。
“怎么可能打得过？就算是加上箭、弩、马、盾，加上运用了成功战术，再加上地型有利，兄弟们再不怕死的往上冲，死五十人能杀一个都不错了。如果遇到布坎，那可能一个都杀不了，反而会全军覆没。这些练习营里教官都讲过啊。”
“对！一百个人也杀不了一个异族。可是现在，一个操控着箭雨机的十人小组就能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为什么战局会这样天翻地覆的逆转呢？是不是很有意思？”
“什么意思？逆转是因为箭雨机啊，这说明箭雨机很厉害。”年轻军兵疑惑。
“不，”大胡子噗嗤一下笑了，然后严肃道：“我们面对一名敌人时，就算付出一百人的生命也不见得能胜；但是，如果我们用上一台强大的箭雨机时，就算是一百名敌人来对抗，他们也不见得能获胜；这说明的不仅仅是箭雨机很厉害，而是说明了战场上武器的科技水平才是最重要的！一项发明就可以逆转战局，那么，敌人会不会也有一些阴谋诡计会投入战场来逆转对我们有利的战局呢？”
“不会吧……”年轻军兵张大了嘴。
“队长说得对啊。”
“不愧是教官出身，军事认识就是不一般。”
周围吃饭的军兵也都加入了讨论，一看有人捧，大胡子志骄意满地继续道：“会！战争中什么都可能发生。军队箭雨机加上平民的’共碎计划’，现在让我们占尽了优势，敌人都不敢和我们碰面了。但是鬼知道这场仗还要打几年？如果再打十年，二十年，谁敢保证这期间敌人不会想出办法对抗箭雨机？”
此言一出，周围唏嘘，人们围得更紧了。
“我们和蓝岛打了六年的仗了，可以说战局几经波折，彼此互占上风，敌人破了我们的优势这是完全可能的。我有个在总部的老同事，现在升到了高级参谋，我听他说，经过长时间的作战，军部深刻了解到了敌人的具体情况。认为，只要抓住两个要点，就能彻底地置敌人于必死的境地。”
“哪两点？”年轻军兵眼里闪光。
大胡子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武器的科技水平！光是箭雨机和给平民装上自杀式便携神雷还远远不够。敌人学会了使用军马做为脚力，敌人学会了排列骑兵阵型加大杀伤力，敌人还学会了运用草药来克制我们的毒箭。啧啧，真是一帮只会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学的可怜跟屁虫！”
“传说见到尼鲁人做了叛徒，跟蓝岛人在一起，应该就是他教给的敌人。”有人道。
大胡子见有打断，不悦道：“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总之他们会跟在我们后面学，那好，我们就在科技上不断地创新，不停地进步，让他们跟在后面吃土，一直到战争结束！如果可能的话就尽可能在科技上多甩他们几条街，投入更新型的武器，早点结束战争！现在的箭雨机就不是很方便，听说新一代正在秘密设计中。嘿嘿，现在我们的土地上，敌人不多了，就算有，也是看到我们就逃掉，我们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推进，可为什么我们只收回了金省和半个灰省？就是在等新式武器隆重登场！那时，我们一口气打到巨大城墙去！”
“好！好”
几个年轻的军兵一脸兴奋，鼓起掌来。
“除了在等后方发展科技，研制新式武器，还有第二点，”大胡子又抻出一根手指：“那就是，人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