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倾诉！华纳拜见格兰特
“昆廷大人，你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吗？可知道检察到了哪里？”格兰特问道。
大胖子昆廷依着窗，抬了抬酒杯，他平时不怎么喝酒，现在他只能借酒浇愁，他心里很苦，原来的尼鲁十三世代表的旧势力倒台之后他们这帮老班底儿都岌岌可危。
“我也不知道，现在官场变了，原来的信息链全断了，那些高级官员们不敢再在一起了，怕被人说成是结党！所以我现在基本都是退到幕后，哎……”大胖子的双下巴没那么重了，他一脸苦色。
“那我跟您说个信息，您心中有数就行，千万别外传。”
昆廷马上放下酒杯，看了看格兰特办公室门口没人，走近格兰特低声道：“说吧，我懂规矩。”
“我在清算罪臣，这您知道吧？”
“知道。”
“前几天清算的是国务署高德旗下的人，三个监正，长老院把他们的罪都定了，只是还没传到官场。”
“呃？高，高德！？我竟不知道！完了，我这边信息不灵通了！”昆廷在格兰特的办公室直打转儿。
“我认识一帮人，信息还算灵通，我让他们盯着点检察组和长老院那边？有了对您的风吹草动我就告诉您？”格兰特沉声道，他很少主动为别人做事。
大胖子踱了几步，叹了口气道：“格兰特，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可能得被拽进浑水，你也要小心，我就不言谢了。”
格兰特也沉重起来，现在王庭在秘密清洗旧势力，一些监正级别的官员已经浮出了水面，再动就可能是更高级的官员了。
一个院工走了进来，轻道：“署正大人好，格兰特大人您要找的华纳主簿来了，在楼下。”
“嗯？你有客人？那我先走了，署部靠你了。”大胖子拍了拍格兰特的肩膀，两人叹了口气，昆廷离开了格兰特的办公室。
不一会，格兰特的办公室走进来一人，二十四、五岁，戴着黑框眼镜，面貌俊雅，体型清瘦，长得干干净净。
“华纳！你我好久不见！”格兰特热情地示意他坐下。
华纳似乎不太开心，他的眼窝有些塌陷，脸色苍白，他坐下后道：“大人您找我？”
“嗯，怎么这么客气？”格兰特皱了皱眉又道：“华纳，这大白天的你怎么一身的酒气？气色也不好？怎么了？”
华纳摇头苦笑，这段时间他似乎很落魄：“是，大人，我刚从酒馆里被你们署部的人拽出来。我最近工作不顺心，呵呵我们研医监现在特别有意思，风声鹤唳，一个个噤若寒蝉，监正斯图尔特被上王给杀了，代监正也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到，现在我是代理监正，但官职还是六级，到现在我还是主簿，呵呵，有意思吧？权责不等，我心里难受啊。还有，我女朋友的长辈海顿大人似乎也在被检察行列之中，家里有些鸡飞狗跳……”
格兰特站起来关上了房门，练达道：“你这小子，这种话也就跟我说说，传到外面是不是想入监牢？是不是不想当官了？”
“我知道大人不会害我，您不会的。”华纳摇着头。
“别费话了，找你来是要了解一下异族的生理结构情况，你们不是在解剖异族嘛，进展如何？”
“格兰特大人，别提了，来帝都访问的一共是十三个蓝岛人，除了四个没有抓到，其它的都被击毙了，有三具尸体算是完整，还有些研究价值，前段时间我们解剖过了，我曾经汇编了一个《关于蓝岛布坎人的医学解剖报告》，递到了尼鲁十四世陛下手中……”
“然后呢？”格兰特平淡道。
“他把报告扔了，还说我的报告是狗屁！”
“行了，别自怨自艾了，后来尼鲁十三世的手术不是你做的嘛，听说陛下挺相信你，除了你手下的几个人其它的全杀了。”
“那倒是，只有靠那几个人维持监部运转了，其它人我都指使不动。”
格兰特把倒了瓶葡萄酒递给华纳，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格兰特心里也不舒服，毕竟曾一起去过蓝岛，这华纳还对自己如兄如师地看待。
“陛下前段时间太忙，没心思详细研究你的报告，现在他派我来向你了解，说说吧，对蓝岛人进一步解剖后，有什么新发现？”
“有新发现，一共是两个新发现，我已把报告上交到王庭和军机院了。”
“哦？说说。”
“第一个，”华纳一仰脖子，把酒咕噜噜倒入嗓子眼，“您知道为什么那些达美迪克人能发出合奏嘛？”
“咦？为什么？”其实，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格兰特心头，那些神奇的合奏，一圈套一圈的回声，怎么可能是人的嗓子发出来的呢？
“第一个新发现，”华纳一仰脖子，把酒咕噜噜倒入嗓子眼，“那些达美迪克人，有四套声带！”
“嘶……”格兰特倒吸一口冷气，四套声带！？怪不得那些天蓝肤色的达美迪克人能发出那么神奇的合奏，有时候那合奏还能形成一圈儿套一圈儿的回声，那怎么可能是人嗓子发出来的？原来他们竟有四套声带！
“格兰特大人，您还记得三月份的时候，使团前往蓝岛，途经牙省军部时我去您房间求教的场景吗？当时你就问过我这个问题的，您说您曾亲耳听到过异族那优美异常的嗓音，还问我可曾发现他们发音奇异的原因？”华纳继续道。
“对啊，当时怎么没发现？”格兰特好奇道。
“当时有六具达美迪克人的尸体，我在军省对四具进行了研究，另两具被海顿大人带回了帝都。而我研究那四具，都是碎尸，缺少咽喉部位，所以当时没能发现这个秘密。”
“那还有两具完整的呢，不是运回帝都了吗？应该也解剖了啊，应该早就发现这个秘密了吧？”
华纳又呷了一口酒，这才抬头对着格兰特苦笑道：“大人，我哪儿知道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那些尸体回来后放在哪，是由国学院还是由御医解剖我都不知道，不过后来我给尼鲁十三世国王做下体切除术时，新王曾杀了一批御医和学者，想来那些不作为者也在其中吧？而我，是从蓝岛使团留在皇宫尸体上发现的四套声带的秘密，呵呵，四月份就发现了，可那报告根本没有人看！哎……格兰特大人？格兰特大人？您怎么了？”
华纳见格兰特已低头陷入深思，不由发声呼唤，格兰特抬头时，脸色非常不自然。
格兰特今天为什么找华纳来？不就是要在组建研究异族语言小组之前，尽可能地掌握更多资料嘛，对异族的医学解剖资料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了解了异族的发声结构，就有可能洞悉异族的发声原理，这才可能学会和破译异族语言啊。
现在，华纳告诉格兰特，达美迪克人有四套声带……
那还怎么学异族语言！？
这个消息，来的太迟了！研语组成立在即，骑虎难下！
“华纳，那布坎呢？他们的声带也是四套？”格兰特还有最后的希望。
华纳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布坎的声带和达美迪克完全不同，他们的声带构造跟我们尼鲁人更加相近，不过要比我们的要坚硬一些，所以他们能发出比较高亢的哨声，而我们尼鲁人声带柔软，发音粗细轻浊比布坎更加多变！这也是我们尼鲁语比较富于变化，而布坎语基本都是单一哨声的原因。总之，从声带构造上来讲，布坎人跟我们尼鲁人是一个层面的，而我们都无法和达美迪克相提并论，也无法发出达美迪克人那种巨大的声音，或者神奇的合奏音色。”
“那就是说布坎人跟我们尼鲁人的声带结构差不多喽？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学会布坎人的语言？”格兰特探身问道。
“这个……”华纳沉吟一会，肯定道：“理论上来说没问题！毕竟结构差不了太多，只要会吹哨，声色方面应该能模拟出来，那剩下的就是学习布坎的语言系统了。”
格兰特点头，心里有了一些底──达美迪克语就别想了，人家的语言是和四套声带匹配的，根本不是一套声带的尼鲁人可能说得出来的；布坎语是有可能被使用的；就算两种语言都无法被使用，也有可能被破译，虽然说不出来，却可能听得懂，这样的话在军事上就有可能达到窃取情报的目地！
格兰特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着，发出嗒嗒的声音，半晌他才继续道：“明白了，第二个发现呢？”
“哎，第二个发现才是真正可怕的……”华纳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