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蛊蝗珠
白朴消失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比武大会结束,少侠们离去,六安、熊飞走了,柳七彩带着郝美丽回了烟雨楼。
在送别柳七彩的时候,柳小七说:“姐姐,要不要过了八月十五,再走。”
“妹妹,十二楼事务繁忙,姐姐我必须得走了。明年八月十五,姐姐一定回来,我还要把爹爹找回来。”
此刻,苏打追随在柳小七身后,与郝美丽不经意间眼神对视,或许有熟悉的味道,但也就是看了一眼便罢了。郝美丽遮着纱巾,纱巾下的脸庞没有了青斑,却有对苏打的挂念。
苏打还回了王家庄一趟,看望了郝大宝和郝小宝。他深夜到家,两个孩子已经熟睡,他留下五十两银子,便离开了。那时候小宝并没有睡着,他安静地看着苏打留下银子,安静地看着苏打离开,才唤醒哥哥:“哥,刚才我好像看到干爹回来了。”
郝大宝就说:“你做梦了吧,但愿干爹干娘能平安回来。”
郝小宝指着一包碎银子说:“你看,这是什么?”
回到柳家山庄,苏打记住了白朴对他说的话:“你这个人太笨,不够灵活,轻功不适合你,练习铁布衫金钟罩,亦没有基础。我这归元决最适合你练习。”
所以苏打在闲暇时间勤奋练习,这让他想到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拼命练习刀法的样子。
今晚,柳小七请苏打吃饭,饭局上,柳小七穿得很美,红色衣袍里细柔的腰肢楚楚动人,苏打坐下来,两个人喝起了酒。
“郝美丽姐姐最近可好?”喝光了一壶酒,柳小七的嘴巴里有了酒气。
苏打居然落下泪来,说:“她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的命。她是个好女人。”
柳小七问:“害了姐姐的是谁?”
“是无邪。”
“他这个人的确讨厌。”柳小七咬咬牙,对苏打说:“苏打哥哥,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深夜了,苏打喝醉了酒,便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柳小七居然要留他过夜,非要畅饮通宵。苏打笑着说“你是女孩子,我若留下来,你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柳七彩说:“不在乎,大不了就嫁给你。”
苏打说:“喝醉了吧,丫头。”
出了柳小七闺房,又遇到值夜巡逻的牛才,二人见面却没有臭脸。牛才对苏打彬彬有礼地说:“阁下,扎屁股的手段要比我高明多了。佩服佩服。”
苏打亦是彬彬有礼:“才兄,过奖了,若说到扎屁股,你才是前辈,我是后生罢了。”
牛才放缓了脚步,躲到苏打身后,又说:“喝得这么醉,要不要送你回房休息?”
苏打立刻转过身子,面对牛才说:“不必劳烦大哥,我自己认得路。”
“那就告辞了,兄弟。”牛才看着苏打离开,嘴里喃喃道:“看来我只能做天下第二了。”
苏打独自闲庭漫步,却发现不远处有人打斗。
不该走的人都走了,无邪却未走。熊飞说,要留下几个人守护柳家山庄,向来默默无闻的无邪居然开口说:“刀主,我愿意留下来。”
这个深夜,白朴回到柳家山庄,便遇到了无邪。
白朴拿出了兵器,是一把银色的钢叉,无邪的双刀却更凶狠,一把刀抵住钢叉,一把刀用来索命。
危机时刻,恰巧赶到的苏打或许救友心切,居然手掌握住了无邪的刀刃。
意想不到,无邪的刀居然凭空消失了,苏打有些错愕,白朴干脆一拳直接打出去。
无邪受了重伤,他撞到一根凉亭柱子上,听到了自己的骨头碎裂声。
“快杀了他,他体内的舍利子已经被你的吸功大法取走了。”白朴厉声道。
苏打毫不犹豫,一把细长的白玉刀又出现在他手上,刀直接劈下去。
看着被刺入体内的刀,身体上的血窟窿。无邪忍受痛楚,存活的信念让他使出所有力量像一支射出的箭一去不返。
苏打要追,却被白朴拦住了:“穷寇莫追,他体内没了舍利子,受了重伤,必死无疑。”
茫茫黑夜,怪石树林,深河黑水。虽有明月,却难寻找。
白朴又说:“今日你报了大仇,我们去喝酒。”
无邪挣扎在河里,没有了舍利,他体内残余的蛊虫开始反噬他的身体。不出一个时辰,他将变成一堆骨头。
这个时候,刘阿宝出现了,他看着无邪,面无表情。
无邪发出了哀求:“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刘阿宝淡淡地讲:“我救不了你,有人可以救你。”然后刘阿宝就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无邪努力站起来,跟在后面,或许是路太长,后来无邪就开始爬行了。
终点是一个小茅屋,走进屋子里却发现茅屋里富丽堂皇。因为屋子里铺了最好的地毯,最好的家具,最好的酒菜。有银筷子,金酒杯,还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漂亮女人,她叫苏酥。
苏酥问:“你体内的舍利子呢?”
无邪说:“被一个叫苏打的抢去了。”
苏酥皱起了眉头,说:“怎么办?这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再没人救他,他就死了。”
一旁的曲诚说:“你能救他,就是不知道他伤好了以后,会不会听话。”
苏酥说:“我这里还有一颗琉璃蛊,这蛊里的虫,唤作蛊蝗。若能吃了它,就算死人也能活过来。不过吃了它,就永远要听我的话,要不然他就会被蛊里的虫子吃光光,连骨头都不剩。”
曲诚说:“要是听话呢?”
苏酥笑了:“他不仅能活过来,还会成为江湖高手。就算是柳一刀也未必能杀的了他。”
无邪已经捡起那颗琉璃蛊,吞了下去。只要活着,总比死了好。
苏酥说:“柳家山庄的秘密,你知道了吧?”
无邪发现自己的伤口开始愈合,身体的伤痛完全被一股力量去除了,他仿佛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精神异常。无邪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苏酥,以一种主仆的口气回答说:“知道。柳家山庄的地下埋藏着一个刀塚。”
苏酥说:“你进去过吗?”
无邪说:“没有,六安、熊飞在的时候我没有机会。昨夜发现了入口,却被苏打伤了。”
苏酥说:“这个苏打我有点印象,功夫不怎么样,怎么会?”
无邪说:“我的舍利刀被他用手抓住,便被他吸入体内了,仿佛那舍利子本就是他的。”
苏酥说:“原来如此。我要去见见这个人。无邪你马上回柳家山庄,继续潜伏在那里,若有柳一刀的消息立刻禀报。”
白朴说去喝酒,却把苏打引入了一处秘密通道。
苏打说:“你要带我来这里喝酒?”
白朴说:“这个刀塚里,藏了不少好酒呢。”
苏打心里明白这刀塚里只有人首兽,舍利子,凶险的机关,哪里有美酒。他直接说:“前辈,这刀冢凶险,不宜久留。”
白朴说:“你可知道舍利刀的故事?”
苏打没有说话。听白朴讲:“我虽不是人首兽,但我救过苏酥的命,她用一颗舍利子报答了我。”
苏打说:“你救过苏酥的命?”
白朴点点头:“她和我,还有苏菊花,我们是一起认识的。后来她爱上了苏菊花。”
苏打突然问:“苏菊花是怎么死的?”
白朴沉默半晌,才吞吞吐吐说:“凌,凌迟。”
苏打又问:“谁害死他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白朴不再说话,二人经过狭隘的隧道,到达一处开阔的墓室,这里的氛围完全没有山上刀塚的凶险。白朴淡淡地说:“看来这里的好东西早已经被柳一刀拿走了。”白朴在墓室里找到一处机关,按下去开启,打开一间暗室。白朴说:“小兄弟,来,我们一起喝酒。”
苏打看到暗室里的确堆满了酒,还有喝酒的碗。用酒水洗净碗的灰尘,二人开始举碗畅饮。
苏打喝醉了酒,便喜欢松开衣领。露出胸前挂着的孔雀石来。
当他们的耳朵里传来女人吃吃地笑声时,苏打以为自己喝醉了,白朴却是见了故人:“苏酥,你来了。”
苏打听到这个名字,却不禁打了个颤儿,果不其然,一个妖娆的女孩子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还是吃吃地笑,无论那个男人见了这种爱笑的女孩都会爱不释手。唯独苏打却打了个颤儿,他见识过尸鬼的厉害。
苏酥看着苏打,笑着说:“苏菊花的肉身舍利就是你?为什么上次看到你的时候,我没有感应到。”
白朴说:“他遇到了我,我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苏酥笑了:“原来如此。”
苏酥拿住苏打的手腕,淡淡地说:“你体内现在有七颗舍利子。”又吃吃笑起来:“无邪的舍利都被你笑纳了。”
苏打没有动,却有点紧张。但他没有说话,只是一饮而尽。
“只顾自己喝酒,不知道招呼人家。”苏酥看着苏打,暧昧地讲。
白朴倒是识趣,直接洗净一个碗,恭敬地放到苏酥面前。
苏酥说:“这酒是不错,不过这地方我们要换一换。”
白朴笑了:“去哪里?”
苏酥答:“苏酥楼。”
白朴说:“那里离这里挺远的。”
苏酥说:“马车我已经备好了。”
苏打看着白朴说:“我答应了柳小七,要留在这里。”
苏酥笑了,她拿起苏打项上的孔雀石,看着石头上的刻字,笑着说:“你所爱者是花蓉。她在苏酥楼等着你呢,去不去,你自便。”
白朴说:“花蓉回去了?”
苏酥说:“十二楼这些年没有她真是无趣极了。前些日子,她总算回去了。她体内的荼毒也解了,是不是你这小子干的坏事?”
苏打说:“我去。”不辞而别。
苏酥找来一辆很舒服的马车,你在里面可以躺着,坐着,来回溜达。还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好吃喝。这一切就不错了。
但苏酥似乎很不舒服,一路上她没有喝酒,只是皱着眉头。只怪八月十四,夜太长。
白朴说:“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你体内的蛊虫又要按耐不住了,是不是已经开始反噬你的身体了。”
苏酥点点头,不再说话。
白朴说:“有我在,你可以安心压制体内的蛊虫。”
夜深人静,最怕遇到什么?当然最怕遇到鬼,这个鬼就是薛家五毒。五毒堂堂主被哈斯图雅切成了肉块,怎么可能还活着。原来江湖上的薛家五毒,指的是薛家五兄弟。
五毒堂堂主叫薛五毒,家中排行老五。但江湖称号却是薛家五毒。因为这个名号最响亮,他们五兄弟无论是五个人在一起还是一个人被偶遇,但凡初次见面的人都会尊称一声:“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薛家五毒,久仰久仰。”
薛家老大薛蟒,是个用毒高手,亦是薛家五兄弟中最毒的一位。
四匹骏马穿越入烟雾里,就变成了四匹死马。车夫曲诚这个小白脸公子居然七窍流血而死。
薛老大头发已经花白,他捋了捋白胡子,声音洪亮:“苏酥,你若束手就擒,我可饶你一命。”
苏酥大骂:“你这死老头,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何必非要与我挣个鱼死网破。”
薛老大嘿嘿笑着说:“你若将蛊蝗珠交出来,我便放了你。”
苏酥又骂:“你这寻死的老头,蛊蝗珠是我的命,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薛老大不再多费口舌,直接扑上来,白朴迎面一柄钢叉刺出去。还有苏打的刀。薛老大居然都轻巧地躲了过去。
“还有两位百毒不侵的,莫非两位体内有舍利避毒。”薛老大看到了苏打的白玉刀:“这天下间最歹毒的荼毒,舍利都可以抑制。何况我这一点雕虫小技。”
白朴临危不惧:“我拦住他,你们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