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夜袭
“恭送将军大人!”
伴随着一阵恢弘的齐声相祝,马超和他身后所率两万兵马终于是于日落之前离开了冀城城中。
冀城百姓虽然对马超并不感冒,但见到有热闹自然有大把大把的好事者想要近前来看看情况,因此这此刻的城门,除了那在城中留任的将领与士卒以外,余下的便是那些好事前来围观的百姓。
“恭送……将军……”
庞德显然未曾从之前与马超的交谈之中回过神来,待马超率领前军出了城池之后,这才反应过来颇为不甘的咬了咬牙。
身为战将,无论是得胜还是战死,这疆场之上本就应该是庞德最好的归宿。
更何况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庞德虽说宠爱但也无需为家人担心,如今却不得重用像被遗弃一般的让他留任后方,如何能让他心安?
“父亲,将军大人已经走远了……”
庞德百感交集之时,在其身旁的青年此时也小声提醒了一番。
如今庞德在马超身旁的日子何等难堪,身为庞德长子的庞会可谓是最为清楚不过。
虽然心中曾有过无数次怂恿庞德借机离开马超的念头,但每每听闻庞德于家中酒后总会感慨当初与马超戎马疆场一事,便能看出要让自家父亲背叛,可谓难如登天!
“会儿,你先回去和你娘亲说,今夜我不在家中住了。”
被庞会提醒之后,庞德这才收拢心神头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话,让庞会登时就傻了眼。
这冀城在马超离去之后,难免会陷入几日混乱,而这战乱时节,自然是要留在家中最为稳当。
不等庞会开口,庞德便沉声开口道:“将军离城之时,曾嘱托我照顾其妻小,这两日我便在帅府之中休息……”
“至于家中,如今你也愈发年长,在兄弟之中又最为稳重,便帮爹照顾照顾吧。”
说罢,庞德不等庞会答复,径直的离开了城门朝着帅府方向走去。
他戎马十余载,早已不在乎休憩环境,更何况如今虽然身上大权旁落,但有着马超嘱托,就算留于帅府之中也无人敢拦!
……
马超亲率手中主力离开冀城,便象征着此刻的冀城已然无人可以阻拦今后之事。
随着今日扮作百姓混迹于城门内外的探子传回消息,荆绥、谢元良与赵衢、卫安等人可谓是心中大定,只要城中兵士不足,虽说他们手中仅有千余人手,但辅以荆绥手中那三百多能征善战之人,短时间内控制冀城可谓手到擒来!
“这城门角望楼乃是要害,虽说马超已经动身,但若这夜间望楼一旦火起,真的要被军中斥候探查难免会有差池。”
“此事不必上心,今日三门把守将领和我有些许交情,未必不能劝降……”
“他们要稍有不服,那些藏匿于他们手下的人,可并非都听命于他们!”
卫安好歹也在冀城呆了几年,在其他几处城门守卒之中也有几分人脉。
在参与反叛之时,卫安私下的旁敲侧击虽然会有事情败露的风险,但好歹是在其他三处城门之中也劝动了几人。
若非如此,仅凭他这么一个守城司隶的位置,如何能被姜叙这般看重?
“待我稍后回帅府之后,会敦促庞德在城中实施宵禁之策,以免伤及无辜百姓……”
“诸位将四门牢牢把控之后,还望速速前往帅府将其攻下,否则一切皆是妄谈!”
秦川尚在囹圄无法脱困,这谋划一事自然落到了对冀城上下最为熟悉的赵衢身上,但他此刻今夜需前往帅府轮值以为内应,自然无法在那时现身。
帅府乃是冀城最为敏感之处,换而言之也是起事务须要拿下之地。
但为求保险,帅府周遭存蓄了马超留下的两千多人手,而他们如今手中兵士不过一千多人,一旦久持谁也不清楚情况会变成何等模样。
“我将大人救出之后便会带人前往帅府,只要有大人主事,攻下帅府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荆绥虽说多日未曾见过秦川,但对秦川的手段他向来极为放心。
连指挥曹军上下数万兵马尚且游刃有余之人,岂会因为这冀城之中一座府邸而受困?
荆绥对秦川的信任,无疑是让众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了这一向戴着面具只露双眼的怪人身上。
虽然卫安与赵衢二人并未真的与秦川有过一面之缘,但仅凭书信之中的交流,他们二人皆知荆绥的主子心机何等深沉……
若无此人亲自来到这冀城之中,恐怕在马超眼皮底下生事,无异于是引颈就戮之举!
“好!那一切皆看诸位行事!”
“只要今日一切顺利,那明日之后的冀城,便不再姓马!”
谋划皆已尘埃落定,人人各有职责之下赵衢自然也不边多留,与在场其他人等举杯之后饮下一杯酒水便匆匆离去前往帅府就任。
而卫安今夜手中兵士乃是重中之重,加上要控制城中各处要害显然也不会有多少闲暇,略微逗留之后便将自己府上交由了荆绥与一直坐在一旁沉默无言的谢元良二人。
“今夜之事,有把握吗?”
觉察到荆绥那有些沉重的神色,谢元良罕见的也露出几分怀疑,缓缓开口道。
也难怪谢元良唱衰,身为凉州之民,他对马超有何等威望可是再为清楚不过。
马超如今虽说不在城内,守城兵力也堪堪两千之数,可那好歹也是一群装备齐整的正规兵马!
反观荆绥这边,虽说手下皆是打过硬仗不畏生死之辈,但往日那精良的武器与装备为求稳妥都尽数留在了长安城中……
换而言之,如今荆绥和他手下的那些人手,单轮军械一事,甚至还不如那些在帅府之中的胡子兵!
“手中虽说没有趁手兵刃,但也无伤大雅……”
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荆绥也不是那种依仗手中锋锐的性子,听到谢元良的疑惑,脸上忽然泛起一阵凌厉的笑意:
“不过是宰些未曾见过世面的野猪而已,哪来的把握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