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试探
司马懿此刻极为憋屈,相当的憋屈。
若是寻常人,司马懿被这么白白的晾了两个时辰,此刻必然是气的恨不得拂袖而去。
可如今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乃是如今曹操身旁最为信任的亲信,更是隐隐有和尚书令荀彧并肩的势头,在这种大人物面前,他司马懿不过是公子的幕僚,真的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秦川那淡然自若的模样,不光让司马懿颇有微词,就连时不时前来探望的王异都觉得有些不妥。
虽然她极为清楚,如今的秦川不过是在戏弄此人,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曹丕身前的宾客,能被曹丕看中的人,又那里是寻常文士?
为了让秦川有所收敛,王异也只得是刻意寻了个校士,随意的嘱咐了他些许小事,让他借着这个由头让秦川的闹剧暂且作罢。
……
“启禀指挥使……府中有消息传来。”
随着秦川批阅了一封又一封的校士府公文,那被王异差来校士这才以一副寻常的模样,恭恭敬敬的前来拜见秦川。
秦川被王异的这手安排弄得也是短暂愣了愣,可当他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在下面坐着的司马懿那强忍怒意的模样,心中也是猜到这火候差不多了。
“近前来禀报。”
秦川不由分说的安排,无疑是让司马懿一愣。
可人家身为校士府指挥使,而司马懿自知自己不过是个外人,就算自己再想知道此人带来的消息是否事关于曹丕,他司马懿都没有资格去听。
随着那名校士在秦川耳边低语了一阵,秦川的神情也是数变,看的司马懿都极为揪心。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校士禀报的不过是一桩小事,小到甚至让李凌波与钟燕二人都足以定夺,可是却非要来禀报秦川,无疑是摆明了王异对此事的态度。
而秦川心中自然知道分寸,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让司马懿都急的坐直了身子。
“大人……”
“司马公子不必忧心,此事已经有了结果。”
望着司马懿那心急如焚的模样,秦川却故意没有直接说明查出的结果,反倒是极为坦然的站了起来,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司马懿见状连忙起身快步上前,对着秦川便是颇为恭敬地一拜。
不过下来,秦川刚刚那一张笑脸,此刻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不情,那就不该问,不情之请,就不必说。”
“我此刻要去一趟相府,莫非司马公子想要与我一道同行不成?”
秦川偏过头看了那司马懿一眼,本就是一张俊俏的模样,辅以秦川那一双淡然的双目,自是让司马懿连忙低下头。
“不……不必,小人这就告辞。”
司马懿有些结巴的开口,随后躬身便飞也似的离开了校士府。
纵然此番司马懿来到校士府并未从中打听到什么消息,但刚刚秦川那淡漠的眼神和转瞬之间变换的神情,却是让司马懿想起了自己第二次被征招到曹操跟前之时,曹操那副玩味的神情!
随着司马懿离去,一直在后堂等候的王异这才轻移莲步行至秦川身旁,皱眉看向秦川问道。
“既然你不愿意与他多说些什么,何必非要留他两个时辰之久?”
“他司马家虽说如今家道中落,可其父司马防乃是一代汉臣,纵然不在朝堂之内,但想给你添些麻烦却也不是什么问题……”
王异一直不理解秦川为何要这般折辱司马懿,且不说他是曹丕的属臣,就算念及他司马氏几代人效忠汉室的背景,也没必要这么去招惹人家。
“我并非是有意侮辱于他,如今我与他身份宛若云泥,羞辱他和一个成年人去欺负一个孩童有何区别?”
面对王异,秦川自然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噙着些许笑容看着自己面前这佳人的面庞。
被秦川这么盯着,王异自是有些羞恼,但仍是亲自伸出玉手帮着他整理起了衣衫,皱眉道。
“那你为何……”
“我不过是想试试他的深浅,不过看结局,此子还是有待磨练啊。”
秦川有些唏嘘的感慨之后,随即便错开了王异的身子,缓缓地对着门外行去。
“我去相府一趟,这闹剧既然是以我为始,我总得亲自前去落幕……”
“两个时辰的光景,不光能让我看透这司马懿,更是能让曹操看出他这儿子有什么闪光点,这对我今后之事,大有裨益!”
……
如今的曹操,心中对于自己面前拘谨跪着的儿子,那可谓是又惊又喜。
之前在曹操的眼中,自己这个儿子武不及曹彰、文不如曹植,他身为一代汉相,平日做事或是言辞,往往大气磅礴,一副英豪模样。
可这曹丕,无论何时何处做事都是小心谨慎,就连诗文风格都以怨妇婉约为主,让曹操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这么一个豪迈的性子,怎么生了个这般势弱的孩子!
不过在这两个时辰的功夫内,纵然自己已经费尽心思去逼迫曹丕退出夺嫡一事,甚至拿弑父一事做恐吓,在他眼中性情软弱的曹丕都未曾屈服过!
纵使此刻曹丕涕泪横流,发冠都在曹操佯装出的勃然一怒之下被削了去,可仍是执拗的不曾承认自己有过任何想要谋害自己的意图!
“禀丞相,门外校士府指挥使秦川求见。”
曹操手中握着战剑,一脸凝重的盯着跪在自己跟前的曹丕,终是将自己手中的战剑收了起来。
“让他去偏房等着,孤这就来!”
……
“令君,这丞相的一番布置,可是比我的安排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唉,要不是你这小子非要搞出这么多事儿,我何须去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此刻的秦川与荀彧二人,就这么站在那曹操口中审讯西凉探子的房间之内。
这屋内此刻所有装饰都被搬得干干净净,却极为诡异的放着无数刑具在此,无疑是荀彧特意放置在此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