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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有一个难熬的夜晚
那一条条可怕的信息,像一声声难以抑制的狼嚎。modaoge
林真把水送进李震白房间后,就拿出另一张门卡,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手机还在响,李震白还在继续一次次打电话过来,林真眉头微皱,将他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然后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如果你把我手机打没电关机了,我是不会给它充电的。”
之后又发了一条:“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也不要给我发信息。”
发完这条,林真就去浴室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擦干头发,关掉大灯躺下了。
他并没睡觉,而是从箱子里拿出本书来,在阅读灯下慢慢翻看。
手机放在他身侧被子上,嗡地响了一声,林真侧头看了一眼,看见李震白发来一条信息:“你在隔壁吧?”
“没有。”林真回复。
“撒谎,你肯定在隔壁,你不可能把我自己扔在这里不管。”
林真放下手机,没再回复,低头看书。
又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一声。
“有意外情况。”李震白发来这几个字。
“蛤?”林真回复道。
“我想干你。”下一条信息快速进来。
林真咬了咬牙,按动屏幕回复:“电视里有成人付费频道,我请客,你随意。”
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李震白又发来消息。
“那些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这个。”
点开对方发来的照片,林真眼皮一跳,发现是自己上次发过去的睡衣照。
其实这照片只是看起来引人遐思,但实际上只是为了敷衍对方,拍照时,他在睡衣里穿了背心短裤,可以直接穿出去跑步的那种,只是睡衣比较宽大,所以看起来像是……
李震白在拿着这张照片做什么,显而易见。
林真咬住嘴唇,有些懊恼,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对方的新信息却又发了过来。
“就还差一点,我想看大腿,你把裤子撩上去,再给我发一张新的好不好?乖。”
“不好!”林真一下子把手机埋进被子里,跳下床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才把胸口里的闷气压下去。
被子底下,手机不停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是一条条连续收到的新信息。
林真皱了皱眉,还是走过去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虽然杜医生说那药的危害不大,但林真还是担心万一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新发来都是语音,林真点开一条条听。
“小真……小真……”李震白在一声声叫他的名字,伴随着强烈的喘息声。
林真面色微红,眨了眨眼,又点开下一条。
“你皮肤好白……腰好细……味道也很好闻。”
“你还记得那天吗,你在家附近的马路上跑步,周围是树林和花丛,你穿着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运动鞋上面露出好看的脚踝,细得我一手就能牢牢握住……短裤下露出的两条腿好长好漂亮,肩膀薄得好像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我在车里看见你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应该立刻用黑色头巾捂住脸,让谁也认不出我,然后趁你不备把你拖进树林里,狠狠地……”
“你上车时,我真想让司机和保镖都走开,你不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有多迷人,说不出的香味,掺杂着你跑步流下的淡淡汗水味,我恨我自己不能明目张胆地深深吸进去一大口,让我的气管和肺部,让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能享受到这种世间最令人陶醉的味道。”
“你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李震白的语气里掺杂了些愤恨和痛苦:“你明明一直在诱惑我,却又装成一无所知的清纯样子,你个坏东西!”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剧烈,简直急促得让人听了都觉得肺部要炸裂的地步。
在林真点在屏幕上的手指都在颤抖时,李震白发来了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句:“你这头狠心的小狐狸精,你准备好了吗,我把我的……都给你……都给你了!”
扑,林真把手机一把扔到了床下,然后钻进被子,把被子一直盖过自己的脑袋,好半天都没再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真突地从睡梦中惊醒,他一把掀开被子,慌张地跳下床捡起手机,解锁屏幕打开微信,他睡着之前看到的消息就是最近一条,再没新消息进来。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原来不过过去了二十分钟而已。
林真伸手耙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去房间里的小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咕咚咚仰头都喝了进去。
然后他拿着手机坐到沙发榻上,拉开窗帘露出个缝隙,默默看着外面的夜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真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再没新信息进来。
可他并没放心,因为杜医生说过,这种药的效力是间歇性的,他不知道李震白现在是在间歇期,还是因为身体情况太糟而失去意识了。
李震白虽然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平常有健身的习惯,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可这不代表他一定能平安无事熬过去,毕竟身体康健的人突然猝死的新闻并不算罕见。
林真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少有的有些焦躁。
转了几圈后,他拿起手机,把李震白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给对方打了过去。
听筒里传出嘟嘟的等待音,一声、两声、三声……一直到自动切断,也没有人接电话。
林真心里的感觉不太好,他面色凝重地准备换下睡衣,去隔壁房间看看。就在这时,他听到手机响了一声,终于有新信息进来了。
林真赶紧拿起手机,仔细看去,这是条文字消息,短短一句话,却让林真的脸色刷地一下煞白。
“小真,我可能不大对劲,我心脏很痛。”
林真没时间再换睡衣,直接随便披上一件衣服,一边快速收拾钱包、钥匙等零碎,一边给李震白打电话,在电话接通以后语速极快道:“你在原地不要自己乱动,我给120打个电话就马上过去。”
电话那头,李震白的声音虚弱极了:“小真,你现在就过来,不要打电话了,我……我觉得,我可能不行了,有些话我必须得跟你说。”
林真眼眶微红:“你还这么年轻,不会有事的,你怕消息泄露不想120过来的话,我给杜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给你看看。”
李震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听起来疲惫不堪,像是这样子已经快要耗尽他的力气:“没用的,来不及了,小真,你快过来,我……正箫还不成事,我不在了的话,李家就没有了主心骨,有些事我只能交代给你……你快过来,再不过来就来不及了……”
林真抹了把脸,心里沉重得像压了块巨石,他咬了咬牙,露出坚定的表情:“好,我现在就过去,你放心,就算你真的出事了,妈和正箫我会替你照顾的。”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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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就一边跟李震白说话试图让他保持清醒,一边拿了两个房间的门卡走出房门,来到隔壁房门外。
已经快要凌晨了,正是所有人睡得最香的时候,走廊里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抬眼望去只有花样精巧的厚实地毯和略显昏暗的顶灯灯光。
林真在电话里安抚着李震白:“我到你门口了,马上就开门进去……”
李震白几乎是用气声「嗯」了一声,虚弱地继续催促:“快一点,小真。”尽管他的语气有些过于急切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倒也还算正常。
林真心慌意乱地拿出门卡去刷电子锁,却发现自己用错了自己房间的卡片,电子音发出了清晰的错误提示音。
还没挂断的电话里,李震白显然也听到了这声提示音,因为他突然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喘息,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强烈渴望即将实现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意外暂时中止了这一进程,而带来的强烈失望感。
林真愣了愣,听见话筒里李震白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小真,换一张门卡,这次不要再拿错了。”
尽管他的声音竭力维持着虚弱的表象,但语气与平日里他因为下属做错事而隐忍地批评时几乎异曲同工,林真天天跟在他左右,对此简直太熟悉了。
捏着门卡的手指倏然收紧,林真抬头看向房门上的猫眼,尽管他看不见。
但仍然浑身一紧,似乎已经与猫眼背后的那双饿狼一般的眼睛目光对视。
林真不由自主退后了半步。
话筒里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小真……你过来,过来……”
林真双眼直勾勾盯着门的方向,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看不出一丝刚才的慌乱,听到电话里的要求,他只是摇了摇头。之后,谨慎地又后退了两大步。
话筒里传来狼人般极其失望的叹息声,李震白突然在电话里失控地大吼:“林真,你进来,只要你进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是我的命!”
林真还是摇头,他在继续缓缓后退,声音压得极低道:“我回去了,你如果再骗我,真出事了我就不会再相信你。”
“小真……”
电话里撕心裂肺的吼声才吼到一半,林真就果断挂断了电话,快速刷卡回到了隔壁房间,并把门关好后,牢牢地锁上,挂上锁链。
李震白又开始一次次给林真打电话,林真一次次挂断后,又一次把他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随即,林真的手机又开始进来一条条新信息,他点开一条条查看,这次他淡定了很多,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看对方给自己发来的堪称骚扰的话。
如此又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手机的信息终于消停了。
林真等了几分钟,见对方不再发来新消息,一下子倒在床上,感觉刚才的紧张让他卸了力,此时放松下来,几乎身上每块肌肉都在酸痛。
已经快要天亮了,一宿几乎没怎么睡,还发生了这么多事,纵使如林真这样有运动习惯的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消耗。
他眼睛眨了几下,实在撑不住,缓缓地就要闭合起来睡着了。
就在他意识模模糊糊的,半睡半醒间,林真听到身边的手机又响了几声,他头一下子晃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拿起手机,勉强睁开通红的眼睛查看。
“小真,我没事。”
“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要过来,我没有理智了……会弄死你的。”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林真刷卡打开隔壁房门,举步进门之前,他皱了皱眉。
房间里乱得像被台风扫过,几乎所有本应在桌面上、台面上以及床上的东西,现在都在地上,空气里弥漫着成年男人都明白是什么的味道。
林真走进去关上房门,给窗帘拉开了个缝隙,打开窗子,让新鲜空气吹进来。
之后,他转身看向大床上躺着的人。
李震白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好在还算齐整,他应该是在清醒后给自己整理过。
他头顶朝向床头,一手搭在腹部,一手放在额上,双腿略微岔开,自然放松地放在床上,身体底下只剩下光秃秃的床垫,如果不是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你怎么样?”林真站在床边,低声问他。
李震白没回答,而是开口缓缓问道:“几点了?”
他的嗓音太过嘶哑,像磨砺墙皮的旧砂纸,林真听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七点十分。”他回答后,继而建议道:“我一会给秦秘书打电话,告诉她你今天不去公司,把所有行程推后。”
“不用。”李震白沙哑地低声阻止道,“今天有个会很重要,不能推迟,我必须参加。”
林真沉默了一瞬,李震白接着道:“给我二十分钟,我很快就好,之后就去公司。”
林真点点头:“我去楼下给你买一套新西装,很快上来。”
“好。”李震白回答。
可是这段对话过去十几秒了,林真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怎么?”李震白还是用手挡着脸,没去看他,只是开口问道。
林真突地往前几步,弯腰伏在他床边,伸手几乎是半强迫的抓住李震白的手,强硬地让他露出整张脸,两人目光一瞬间对视。几秒后,林真的目光在他脸上迅速逡巡了一圈。
李震白的脸色极差,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白中还透着一种灰败,而他眼白中的红色还没完全褪去,让人看了甚至有了几分触目惊心的感觉。
林真紧紧抓着他的手,目光坚定,对他说:“虽然他是我父亲,但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李震白神色复杂,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良久以后,李震白终于开口,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连带着紧紧抓着他的林真的手也跟着晃了晃,李震白嘴角微弯,笑得有点邪气,他沙哑着嗓子对林真说:“你知道昨晚,我用这只手做什么了吗?”
林真本来还沉浸在要为之复仇的悲壮情绪里,被他这么一说,立刻身体一僵,回过神来后,他猛地甩开对方的手,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迅速跑进洗手间哗啦啦放水洗手,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跑出了这个房间。
李震白躺在床上笑了笑:“难得,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小人儿!”
第五十二章 苦肉计
“我说可以,就没什么不可以。”
这天,林真出于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的愧疚感,而陪同李震白一起去了公司。
公司里同事们对他这种「休了假又好像没休」的状态开始有点习惯了,并没问太多,而他辞职的消息也只有李震白和hr知道,所以看起来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酒店一层的商品部衣服自然与李震白平时那些定制的没法比,但他本身气势很足,肩宽腿长,相当能撑衣服,穿着这身临时凑合的黑色西装倒也过得去。
到了办公室,李震白就迅速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处理各部门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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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件。
而林真则去楼下给他买了三明治和咖啡,在酒店时间太匆忙,而且被太多人看到不好,所以两人都没吃早餐。
林真回到总裁办公室时,李震白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了就招手让他过去,林真就走过去,按照对方的示意坐到办公桌对面,默默等着。
他一边等,一边暗自打量对方的脸色,李震白已经不像早上那会看起来那么糟了。
虽然看起来还是疲惫,但起码眼睛没那么红了,也没有那种可怕的灰败的感觉了。
一个电话打完,李震白看了看他放在自己桌上的餐点,问道:“你吃了吗?”
林真摇头:“没胃口……”
电话铃声又响了,李震白在接起电话之前说:“你先吃,剩下的给我。”
林真没动,李震白一边接电话一边用眼神催促他一定要吃,他没办法,就把三明治包装打开撕掉一小块塞进嘴里,李震白又看了眼咖啡,林真想去隔壁拿自己杯子倒一些出来喝,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臂,用嘴型问他:“去哪?”
林真低声回答:“去拿杯子。”
李震白松开他的手臂,把咖啡推给他:“就这么喝。”
林真以为他不想喝,自己现在精神状态也确实一般,就端起咖啡纸杯,慢慢啜饮起来。
过了会,李震白的这波电话终于打完了,林真站起身把剩下的大半三明治递给他,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又低头喝了口咖啡。
就在这时,几乎是林真的嘴唇刚离开杯沿时,他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道阴影,熟悉的暗香迎面而来,手上一空,咖啡杯就被人拿走了,李震白态度自然地就像这样做了无数次一样地说道:“这个也给我留一口。”
然后在林真怔愣的目光中,就着纸杯杯沿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三下五除二把那大半个三明治都吃了。
吃完之后,李震白手里握着那咖啡杯,抬了抬,问:“还要吗?”
林真赶紧摇头,李震白就一仰头,把剩下的咖啡全喝光了。
去将空杯和纸袋扔进垃圾桶时,林真还觉得没完全反应过来。
相对于李震白往日里那些直白露骨的表示,这种需要极亲密的关系,才会一起分享食物的行为,反倒让他意外的有些在意。
吃完东西,林真开始协助李震白进行一些基础性工作,他自己的工作都暂时移交了出去,反正没有事做,就尽量帮助李震白减轻负担。
上午开会时,林真没去会议室参会,而是留在办公室处理他能够接手的工作。
这样做,一个是因为他现在毕竟还在休假状态,再一个是这次会议和云之收购的项目有关,他已经不属于这个项目组,不便继续参与。
据他所知,这个项目已经走向了尾声,云之很快就会改名为en\""""云之,成为energy集团的下属公司之一,而李震白对于电动智能汽车行业的大胆尝试和拓展终于初具规模,未来他将会以此为基石,不断发展壮大他的事业版图。
林真分析过过去自己对李震白的感情,除了十几岁时单纯的知慕少艾以外,成年后看起来无坚不摧的李震白、在事业上和在家族内部都拥有绝对权威的李震白,都是林真在内心里敬佩和向往的形象。
母亲的早逝,和父亲这个「身份」的实际缺失,让林真的内心深处并不如他表现得那样坚强,毕竟一开始,他手上可以掌控的,几乎什么都没有。
而李震白不仅是他年少时的梦,也是他在那漫长灰色的岁月里唯一的精神依托,这种感情不是单纯的爱情,其中很大一部分掺杂了类似于对长辈的那种孺慕和尊敬之情。
这样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李震白在他心里,几乎是代表了一个完美「父亲」的符号。
所以,当林真嫁入李家,终于有机会与李震白近距离接触后,爱情上的挫折让林真几乎感到在受折磨。
但李震白作为「父亲」的身份上的强大魄力和不可撼动的地位,又让林真内心里对于这种强势的无所不在的权力产生似有若无的臣服感,他在进入李家及energy后,就在不自觉地试图获得李震白关注,甚至是他的信任和认可,就像是企图让父亲为自己骄傲的内心敏感的孩子。
相对于虚无缥缈、并且已经毫无希望的爱情,林真更希望得到的是,李震白对于他的能力的关注。
林真为此一直竭尽全力,当然,争取到弟弟的监护权,也是他目的中的重要一块。
尽管李震白出于他的立场,而屡次否定林真的努力,甚至有刻意打压的嫌疑,但林真仍然没有责怪过对方。
他想获得的,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更何况,李震白对他的想法并不知情,而且就算是知情的,李震白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回应他的渴慕、一定要对他好,本就只是大千世界里的两个陌生人,在李震白身边,对他怀有各种感情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他又凭什么一定要对林真另眼相待呢。
所以,林真在爱情上虽然是失望的,但在另一方面,他并没有彻底失去希望。
直到那一天,李震白酒醉,林真被他拽着摔倒在他身上,在那一刻,林真感受到了他在李震白身上从未设想过的东西,那是属于成年人的、让人经常讳莫如深的难以启齿的欲往。
这让林真受到了极大的惊骇和震动,就算是在他心中属于爱情的那个区域仍然活跃着的时候,林真也从没有过与李震白产生任何肢体行为上的亲近的想法,或者准确的说,在他心里的那种纯洁美好又空灵的爱情,是从来都不存在这种选项的。
从十几岁的少年,到二十几岁的青年,林真所以为的爱情,是湖边柳树下,彼此并肩而立时,随风飘来的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是在图书馆或书店角落里,同看一本书那种程度的亲密和浪漫,也是分别时,彼此轻轻捏捏对方的手指,走远了仍不时回头看看的不舍和甜蜜。
在林真的幻想里,与他同做这些事的人的脸,都是李震白的,是他如浓墨重彩精心描绘出来的俊美的眉眼,是他抬起下巴在人群中静静关注那阵风的样子。
可是,在那个晚上,林真才意识到,李震白是个成熟的男人,他有情也有欲。
而且,这种情和欲,是针对自己的。
林真的幻想世界在崩塌,并且随着李震白之后的举动,变得支离破碎,最后,终于彻底消散。
林真是失落的,李震白对他身体的肉郁的渴求,则更是让他几乎心寒胆战。
但林真的内心,在经历过一次次的打磨后,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掌中空无一物的脆弱少年,他有自己的后手和准备,他也有足够的、面对现实的心理能力。
他有自己的打算,有未完成但已经逐步接近的目标,他的手心里已经有足够的东西让他不再迷茫和困惑。
林真想,该是他的,他不会放手,不该是他的,他也并不奢求。
云之的项目会开完后,林真已经买来午餐,和李震白一起在办公室的休闲区吃。
虽然共事这么久,除了很多人在一起的工作午餐以外,还是头一次在只有两个人的状态下,在总裁办公室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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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林真都是和秦优或者袁梅他们一起去食堂吃,而李震白通常都是和他的几位副总一起吃饭,顺便谈工作。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李震白给林真夹了靠近自己这边的凉拌黄瓜,林真抬头匆匆看了他一眼,垂眸把那块黄瓜吃了进去,他牙齿整齐又白白的,咬黄瓜时,会发出那种清脆的咔擦咔擦的声音,李震白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林真纳闷地抬头看他,李震白说:“原来你喜欢这样。”
林真还是不解,李震白往前探身,有点取笑的意思声音低沉道:“早上我喝你的咖啡时,你脸红了。”
林真伸手推了他肩膀一把,不让他靠夹子过近,只埋头吃东西,再不肯说话。
李震白看着这样子的他,又笑了笑。
中午有一个多小时休息时间,昨晚两个人都没睡好,李震白准备回休息室睡一会,临进门前还不忘邀请林真:“要不要一起?”
林真看了他一眼,竟然走了过去,李震白神情倏地一变,握在门把手上的手都不由自主紧了紧,意外又欣喜地看着他,直到对方把手里装了饭盒的塑料袋塞到他的手上,对他说:“你去扔。”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真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屏风隔出来的单人床上,也躺下休息了,几乎是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好像睡了好长时间,林真觉得他设定好的闹钟早该响了,但这一个小时过得比平时慢好多,手机一直没响。
直到有光照在他眼帘,林真才有点清醒,但那光又很快不见了,好像被什么挡住了,有熟悉的暗香在他鼻端飘荡。
就在这时,在林真半睡半醒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之前被他忽略了的情况突然又闪回到他的脑海中。
林真倏地睁开双眼,迷茫的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他发现,一个人正趴在他床边,定定地凝望着他。
“李……李震白!”林真蓦地彻底清醒过来,叫出对方的名字。
李震白身后是屏风缝隙处斜着照射进来的强烈的阳光,呈现出向晚的浓郁的金橙色,是夕阳西下前最后一刻的光亮。
“你……你怎么在这?几点了?”林真沙哑着喉咙问。
李震白伸手捋了一下他额角的头发,笑着回答道:“已经下班了,我的小睡美人。”
林真坐起身,靠在床头,盯着他看。
李震白坐到床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问道:“怎么了,睡懵了?”
林真定定看着他,摇头:“是睡清醒了。”
李震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挑了挑眉。
林真说:“昨晚的事情不对劲,从你给我发信息让我去酒店楼下等你时,到你上车,一共花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么久了,以你的身份和能力,不可能一直任凭我父亲摆布。或者说,你去赴约给他暗算的机会就很不正常。”
“那么,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到底在做什么?”
“还有,我到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你的保镖,你一直很谨慎,出门不可能不带他们,在你被下了药以后,正处于危险时刻,为什么偏偏就不见他们的踪影了呢?”
闻言,李震白双眼微眯,却并没急于解释,只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林真肯定道:“那一个多小时,你在等我,你利用了我父亲,故意将计就计,着了他的道。”
李震白眉头微皱:“我干嘛要做这种损害自己的事?”
林真说:“因为,你想让我对你感到愧疚,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李震白眼中眸光一闪,“什么目的?”
林真摇头:“也许是利用我的愧疚,来阻止我离婚?我不知道。”
李震白看了他一会,嘴角勾起,露出微笑,说:“小真,你想离婚就离吧,我不阻拦你。”
林真诧异地抬眼看他,李震白接着道:“只要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李家,更不能离开我身边,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林真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
他看着李震白可能是嫌热,站起身脱掉外套,悠然地笑着对他说:“这有什么不可能!”
在他转头过来垂眸看过来时,林真与他目光相对,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浑身一凛,翻身就要跳下床,却已经晚了,李震白高大的身躯猛地扑了上来,牢牢地把他压制到了床上,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李震白说:“小真,你要知道,我说可以,就没什么不可以。”
第五十三章 心冷的亲昵
他可以跪下为他穿鞋,却不肯给他一个正常的家。
林真在格斗技巧上是可以胜过李震白的,李震白虽然也进行过基础训练,但与他这种在这方面下过多年工夫的不可同日而语。
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技巧一败涂地,因为林真除了手臂的大部体都完全被对方高大的身躯禁锢住了,根本一动都不能动。
林真双手用力抵住李震白的胸膛,急道:“你做什么?”
李震白盯着他,笑得邪气,凑近了低声说:“他们都下班了,这层楼里只有我和你。”
林真扭开头,避开他炙热的气息:“那又怎样?”
“听说男人植入孕囊,受孕的几率极高,很多男男夫妻都是新婚夜就怀上了孩子,结婚不到一年就双双当父亲了……”
李震白用笔挺的鼻尖在他脸颊上蹭了蹭,用嘶哑的嗓音诱惑般问道,“如果我现在让你怀了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林真使劲推他,努力往后退:“你清醒点,李震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震白只抓住他的腰往回一扥,就又把挣扎出一半身体的林真重新塞到身下,他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人,薄薄的嘴唇微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快要为你疯了!”
说着,他就作势要去抱住林真,林真的脸色一下子煞白,竭力弯曲着身体阻挡他的动作,两人来来去去无声地纠缠了几下,李震白突然觉得林真不再抵抗了,他神情一变,停了动作,抬头去看,就见林真躺在床上,用手捂着脸,薄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这一瞬间,李震白有点慌神,他伸手握住林真的一只手腕,想看看他的脸,手腕是被他拽下来了,林真却扭转过身体,因为一只手腕还被抓着,就只能把半张脸努力埋进了枕头。
看着这样的林真,李震白怔了一下,他觉得心脏在这一刻紧缩了一下,几乎让他有了疼痛感,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类似心疼的感觉。
“小真!”李震白用手肘稍稍撑起自己的身体,松开桎梏,轻声叫他。
林真身体获得了一些自由,就勉力翻转过去,趴到床上,在李震白又一次叫他名字时,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哽咽着说:“我……我不要你!”
李震白看着他白皙纤细的颈子、单薄的肩膀,和薄薄衣衫下透出的蝴蝶骨的形状,心里一阵又酸又软,他用手心覆盖住他的后脖颈,轻轻摩挲他的发尾:“好了好了,刚刚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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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的,我没有真的想做什么。”
林真不听他的,还是背过身体在默默流泪。
李震白叹了口气,撑住身体往上挪了一下,从身后覆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相信我,昨晚杜医生说了,你父亲下的药剂量不少,你那张穿睡衣的照片就把我打发了好多次,咱们都是男人,你该知道的,我再怎么想,体质也是正常人,今天不可能的。”
林真低低的哽咽声停了停,李震白再接再厉,放松身体让他感受:“真的没骗你,是不是?”
林真忍无可忍地回身推了他一把,脸却还是不肯露出来。
李震白无奈地苦笑,又一次撑起身体,安抚道:“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没在骗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伸手握住林真的肩膀,使劲扳动他身体,想让他面向自己,林真却执拗地不肯动。
“怎么了?嗯?”李震白趴在他耳边,“是怕我看到你哭得丑吗,那我转过头去不看好不好?”
林真又伸手推了他一下,李震白趁机抓住他那只手,哄劝道:“宝贝,别哭了,大哥错了,原谅大哥好不好?”
李震白以前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没这样低过头。
这次,林真才迟疑着转过身来,李震白让开身体,让他坐起来,低头看他的脸,只见他哭得脸色绯红,睫毛上湿漉漉的,微张的嘴唇也哭得嫣红,他怔了一下,心里想,原来用梨花带雨这个词来形容美人流泪,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要不是林真还在跟他闹别扭,他真想抱着他狠狠亲上去。
林真用衣袖随意抹了把脸,把细嫩的皮肤擦得通红,李震白看不过去,忙拿来纸抽,给他细细擦脸。
林真乖巧地仰着头,任他擦拭,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的眼珠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李震白敏锐地发现了,问他:“怎么了,宝贝?”
林真刚哭完,有点抹不开面子,咬了咬嘴唇,回答:“我想去洗手间。”
闻言,李震白笑了一声,调侃道:“睡了一下午了,是该去个洗手间了。”
林真挪到床边,伸脚去够床边的鞋,李震白先于他下了床,蹲下身体,将他的脚放到自己膝盖上,将滑下来的袜腰细心地往上拉了拉,也不嫌鞋底脏,直接就在自己膝盖上帮他穿好鞋子,如此炮制也穿好另一只,然后在林真站起身的时候,他弯下身体一手揽腰一手托膝下,将人整个抱起来,林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他衣襟,李震白掂了掂他,笑道:“轻飘飘的,没几两肉!”
林真有点不适应,急急道:“放我下来。”
李震白却已经大笑着抱着他,通过两间办公室连接着的门,朝隔壁而去了。
在总裁办公室附带的单独洗手间里,林真站在马桶前,脸色通红,李震白则在他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腰,侧头望着他,笑着问道:“宝贝怎么了?没感觉吗,要我帮你嘘嘘吗?”
林真已经有些缓过来了,他扭头看了对方一眼,欲言又止。
李震白「嗯?」了一声,林真说:“你出去……”
李震白也不说话,也不动,只笑着看着他,林真用漂亮的水濛濛的眼睛瞪着他,良久以后,李震白才笑了一声,摸了摸他发顶,离开了洗手间。
办公室里,李震白坐在沙发里等人,过了几分钟,林真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明显洗过脸,衣服也简单整理过。
林真坐到李震白身边,薄薄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半侧着倚靠着沙发靠背,头也枕在上面,侧着脸看着李震白。
他哭过之后,这个姿态带着些疲惫的慵懒感,李震白被他这么长时间的定定看着,有些不太自在地低声问他:“怎么了,宝贝?”
林真问:“你答应让我离婚了?说话算话?”
李震白笑了笑,点头:“我答应了,说话算话,正箫那边我会说服他。”
林真眼睛一亮,又垂下眼皮,低声道:“可是,我以后不是李家人了,怎么能还住在李家,我得回自己家。”
李震白脸上笑容渐渐淡了:“你和正箫办完离婚手续以后可以暂时不公开,等以后时机合适了再公布。”
林真垂着的睫毛动了动,从沙发上坐直身体,“什么时候算是时机合适呢?我离婚了还留在李家,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不会让人知道……”李震白说,“家里人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敢乱说。”
林真摇头:“不,我不想这样,我想有我自己的家,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家。”
李震白双眼微眯:“这就是你要去c市买房子的原因?”
林真抬眸看向他,没意外他会知道自己的计划,“王家我不想回了,回去也再容不得我,离婚后,李家我也没法呆了……”他垂下眼眸,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两片阴影,“我总得有个能去的地方。”
李震白面色已经开始不悦,“可你为什么选择去c市,你不仅要跟正箫离婚,还要从energy辞职,甚至要离开b市……”
他嘴角紧绷,“林真,你是想彻底远离李家,摆脱我,是不是?”
林真眉头微皱:“我没有这个意思,去c市置业是为了方便工作而已。”
“什么工作?”李震白已经不再隐藏自己的不悦,脸色难看极了。
林真回答:“陈青冬找过我,提出了和我合作的想法,我评估后,觉得有可行性。”
哐啷,李震白突地站起身,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一股脑扫到了地上,他胸口剧烈起伏,气势汹汹地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在这个过程中始终用狠厉的眼神盯着沙发上的林真。
林真仰头看他,试图解释:“我早跟陈青冬说清楚了我的身份,他已经没有其他想法,卖了云之之后,陈总打算转战到生物制药行业,这一块他初有涉猎,为了分担风险,他想找个合伙人,所以才选中了我……”
林真话没说完,因为李震白突然停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他,目光晦暗不明。
“林真,你明知道他在图你什么……”李震白声音低沉嘶哑,“合伙人?你拿什么和他合伙?”
闻言,林真脸色一变,目光也冷了下来。
李震白却继续毫无顾忌地嘲讽道:“拿你漂亮的脸和这副让人垂涎的身体去合伙吗?”
林真霍地站起身,与李震白面对面,尽管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受伤的光,但仍尽量冷静道:“你不知道,我在王家公司……”
可暴躁的李震白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他讥讽地弯起嘴角:“你父亲愿意给你投资?他自顾都不暇,还能资助你拿出巨额资金去和陈青冬合伙?”
林真瞳孔微缩,听见李震白的声音像恶毒的蛇一样,钻入他的耳朵:“林真,你别忘了,你们王家,还欠我一个亿!”
林真没发怒,他甚至脸色都没变,只是垂下眼皮,声音很轻柔地道:“如果我不和陈青冬合伙了,也不去c市了,就留在b市,可李家我确实不能继续呆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呢?”
李震白没看出他的不对劲,闻言,脸上缓和了几分,对他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暂时隐瞒离婚,继续留在李家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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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也可以对外公布离婚的消息,你搬离李家……”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你必须住在我的地方,在这栋大厦开车大概十几分钟路程处,有一处在我名下的私人房产,外人都不知道,是前两年装修的,还很新,我之前偶尔会过去住,你以后就住在那里。”
“我住进去以后呢?”林真问。
李震白说:“妈还在,我不能搬离李宅,但是每个月我保证可以有半个月去那里陪你。”
林真抬眼看他:“这样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呢?”
李震白双手握住他肩膀,低声说:“宝贝,你是我喜欢的人。”
林真讽刺地笑了:“你就是这么喜欢人的。”类似的话,他是第二次说。
李震白眉头微皱,握着他肩膀的手收紧:“小真,你要明白,我有我的难处。”
林真点头附和:“我能理解,但也请你能理解我。”
“什么?”李震白已经察觉他的不对劲。
林真回答:“我的出身、我的家教和我自己的行事准则,都不允许我以色侍人,用出卖身体去换取钱财和地位。”
李震白脸色一沉:“你就是这么看待我和你的关系的?”
林真冷笑:“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你不就是想让我做你金屋藏娇的地下情人吗?”
李震白死死盯着他,目光冷厉:“你不应该用这样的词汇污染我们之间的感情。”
林真「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我应该揣着明白装糊涂,闭上嘴巴,欢天喜地搬去你的私宅,每天做好准备期待你的临幸就对了,是吧?”
李震白咬紧牙根,本就线条冷硬的脸庞,此时绷得更紧,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强大压迫感,他薄唇微动,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林真,我希望你明白,拒绝我代表了什么!”
林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眼角流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耳际,他红润的嘴唇微动,“用不了多久,欠你的,欠李家的,我都会一一还回去……”又是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流下,“刚才你愿意跟我认错,我以为……”
说到这里,林真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嗓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失望和痛苦,“李震白,你放过我吧,我想要的,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普通人的生活。你想要的,不一定非要在我身上得到,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都能轻易做到。”
林真后退一步,黯然地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李震白一把抓住手臂。
李震白的愤怒让他浑身紧绷,握着林真手臂的手抓得很紧,他沉声问:“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推给别人?”
林真心灰意冷地摇头:“你和谁怎样,都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怒火在李震白双眸内闪动,他薄唇轻启,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不要我了。”
林真挣了一下身体,却没挣开,他看向李震白,说:“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李震白的胸口剧烈上下起伏,他咬着牙道:“林真,同样的问题我也要回敬给你。”
林真不解地看他,听见李震白吐字清晰地问他:“林真,哪怕是为了我,你都一步不肯退,你就是这么喜欢人的?”
林真身体一震,嘴角勉强勾起一个掩饰的笑容:“我不喜欢你,也没喜欢过你。”
李震白双眼微眯:“你撒谎!”
林真又是心头一颤,他自认一直以来都很谨慎,对李震白从未泄露过一丝一毫的心迹,可对方过于坚决的语气,让他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李震白放开他手臂,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弯腰用钥匙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本书来。
林真倏地眼皮一跳,在看清那本书的封皮的瞬间,他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几乎差点昏厥过去。
李震白拿着那本书,就像拿着一个足以彻底击垮敌人的保留到最后的致命武器。
他走到林真面前,把书举到对方面前,让他看清封面。
李震白残忍地念出这本书的名字,“《如果再给我一天光阴》,扉页上写的字你还记得吧?”他语气缓慢地、像背诵诗歌一样说出那几句话,“早上,我要告诉你,我爱你;中午,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晚上,我要在你睡着后求神明现身,让你忘记这一切。”
林真脸色白得吓人,他嘴唇颤抖着,几次想要说话都没能成功发出声音来。
李震白举着那本书,像是拿捏住了林真的整颗心脏,几乎让他心跳骤停,无法呼吸。
“你……你怎么确定……那是我?”林真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李震白眸色深沉:“你还记得吗,你和正箫在民政局签字结婚时,我是在场的。”
轰隆一声,林真脑子里闪过他早已不想回忆的一幕。
民政局里,李正箫不情愿地被他哥监督着,与林真一起签下一份份结婚声明和相关表格。
在落笔前,婚姻登记员提醒他们:“这些文件签完,二位的婚姻就生效了,就不能再反悔了。”
李正箫不屑地哼了一声,林真则迅速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咬紧牙根,努力抑制住手指的颤抖,将自己的名字一一签了上去。
而在他们身后斜后方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沉默地伫立在那里,目光落在他们签定的文件上,在看清上面的字迹后,他眸光微微一闪,露出些讶异的神情看向林真的背影。
随即那异样的神情就被隐藏了进去,像平静湖面上掉落的小石子,迅速不见了踪影,抹平了痕迹,恢复了平静如波。
在李正箫和林真拿到大红色的结婚证,一起转身看过来时,李震白嘴角微勾,笑着对他的弟弟和新进门的弟媳说:“恭喜,大哥祝你们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第五十四章 离婚
哪里是他的家呢?
林真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不是纯粹的面无表情,而是一种空洞的、茫然的样子,他似乎很难理解刚刚听到的话里的内容,只是呆呆地盯着李震白手里的那本书看,双眼寂静、无神。
直到这时,李震白才发觉刚才自己冲动之下透露出来的秘密,对于林真来说,代表了什么。
看着这样的林真,一时之间,李震白开始觉得后悔。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从十几岁时父亲急病去世,到现在又过去了十几年,见过各式各样的人,面临过各种各样的选择,也享受过荣光或承担过后果,到如今,李震白自认为内心早已波澜不惊、静如止水,能成熟的、理智的近乎完美处理好每一件事。
但是就在刚才,他失控了,在面临林真的否认时,李震白冲动地亮出了他刻意隐藏已久的「证据」,并且残忍地将林真那时最真挚的心意,在这种场合、这样的气氛下,当做武器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李震白没想这样做的,至少,在他发现林真有了彻底与他一刀两断的心思之前,他是从未打算这么做的。
如果李震白这时候有更多的时间,更平静的心态,来分析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那么,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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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刚才慌了,这种做法完全是慌不择路的最糟糕选择,而在他成年后,就几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林真才二十四岁,比他小了整整八岁,比他弟弟还要小两岁,李震白能够对到处惹事的李正箫宽容、厚待,甚至是慈爱,但对林真却向来是苛刻的、严厉的。
因为,他在李正箫面前扮演的是一个令人尊重的长者,而在林真面前,他是一个索取者,甚至可以形容为掠夺者。
李震白遇见过很多人,从未心有所系,就算是对待家人,也是责任感大于亲情,他觉得自己天生感情淡漠,而他对于林真的那种极度的渴望,被他归结为长久自持、压抑后的迸发,是一种平淡生活的调剂,在他产生那些异样的心思时。
他没约束自己,反而他决定纵容自己,任性一次,把林真作为自己承受重担的奖励。
反正林真是喜欢自己的,就算他不能欣然接受,也不会狠下心来彻底拒绝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