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伪男神X伪女神
苏肴皱了皱眉, 楚厘唰一下缩回手，一本正经的的看向他。
然而他依旧闭着眼，又没了反应。
楚厘轻推了推他, “苏肴？”
还是没反应。
楚厘目光又移回腹肌上, 想试试手感，说起来恋爱三年, 原主都没见过苏肴裸着上身。记忆中，他永远都穿戴整洁，扣子系好, 一丝不苟，就算去海边，也是穿着t恤沙滩裤。
楚厘伸出手，试图摸一下什么感觉。
啊，皮肤真不错……
苏肴睡着，突然感觉腹部痒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
楚厘感觉到了不对，因为手下的皮肤突然开始有一点泛红，还有点发烫……
她仿佛慢动作一样的转头, 躺着的青年从脸到脖子, 红的像是涂了胭脂，茶色的眼眸水汪汪的, 一时竟有种被欺辱的小可怜感……
楚厘：“……”啊……
她清清嗓子，故作淡定的收回手：“你醒了？方天师父画的花纹真精致。”
苏肴有点不知所措，这样裸露着上身让他感觉很不适, 心脏跳的好像要蹦出来, 整个人感觉要烧起来了, 越是这样他越尴尬, 他知道自己一害羞就脸红，都能猜到现在是什么样……
楚厘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想笑，她起身从床上拿了衣服丢到他身上。
苏肴手忙脚乱的套上，一颗扣子怎么都扣不上。好一阵，他终于穿好了衣服，站在原地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楚厘强忍笑意，怎么会这么害羞啊？
一米八七的大个子，站在那儿跟个小媳妇似的……
苏肴强自镇定，余光暗暗撇她的神色，见她眼中含着笑意正看着他，他心一慌，反射性收回视线。躲闪着打破尴尬：“那个、阿厘，谢谢你……”
楚厘嗯了一声，往门外走，“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明天回浮台市。”
苏肴怔神，这么快。他追出去，恰巧撞上走廊那头方天师父出来，楚厘和他向方天打了个招呼。
楚厘想起阿白叔叔，她问方天：“方天师父，我认识的一位叔叔，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有办法让他想起来吗？”
“可以，是今天那位穿蓝衣服的先生？”
楚厘应了一声，摘下项链冲底下叫了一声，“阿白叔叔，你在哪？可以过来一下吗？”
苏肴沉默着没出声，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楚厘站在前面，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方天倒是瞧见了。
没一分钟，莹白的魂体出现在她旁边，楚厘看了眼方天，他明显也能看到。
他们进了屋，苏肴踌躇要不要跟进去，最后还是进去了，反正他待会儿会想起来。就当见最后一面好了，帮他完成他滞留此地的心愿，还了这段父子缘，也就算结束了。
虽然他感觉他的心愿可能很难完成，他妈妈坐飞机出差的时候飞机坠毁，尸体根本不可能找到。
进了屋里，方天开始画奇奇怪怪的符，楚厘在一旁看的无聊，他画了十多分钟，最后滴了血，贴在男人额心。
顿时房间内窗帘被刮的猎猎作响，楚厘头发刮了一脸，男人抱着头痛呼，喉咙里发出闷痛的呻吟，明明风那么大，额心的黄符却紧紧贴着。
持续了一分钟，风突兀的消失，男人痛苦的抿着唇，目光盯着苏肴。
楚厘诧异，这是……？
“小肴，对不起……”
苏肴看向楚厘，她诧异来回看，苏肴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方天问：“我和楚小姐的身体都不适合入魂，可需要我找其他人来？”
苏肴默然了一瞬，“阿厘帮我转述吧。”昨天已经见过了，进入别人的身体反而怪怪的，再者他估计也没几句话想对他说吧。
“不用了，小厘帮我转述吧。”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楚厘看了他们一眼，点头，现在看着苏肴和阿白叔叔眼睛确实有点像，同出一辙的薄薄的双眼皮。
“小肴，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男人眼神深深的望着苏肴，语气悲切。
楚厘心底一沉，苏肴的往事原书里大致写了几笔，但她没想到居然是原主幼时遇上的好心叔叔。
“苏肴，阿白叔叔说，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
苏肴愣住，对不起？原谅？他以为会说关于他妈妈的事。他的心愿是道歉吗？他一时心情极度复杂。
“掉进河里那一瞬间，我才突然惊醒，我做了什么，儿子，我对不起你，不是你的错，我太爱你妈妈了，是我太偏执了……”男人泪珠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他走近苏肴，手颤抖的抚上他的脸，却穿了过去。
苏肴感觉都一阵凉意，大概能猜到怎么样。
太多年了，他以为早已淡掉的情绪一瞬间涌出，他克制着，勉力牵起唇角：“爸，我不怪你。”
他想说，你当初应该把我丢掉，可知道这句话说出之后的伤害，他忍下。他是真的这么想，当个灾星一点都不好受。
楚厘转述：“叔叔说很抱歉，掉入河中的时候惊醒，后悔伤害了你，他说不是你的错，他太爱你妈妈了，偏执了。”
苏肴喉头微微颤动，紧抿着唇压下那股酸涩的情绪，再次重复：“爸，我不怪你，希望你下辈子能和妈妈再次遇到。”
男人含泪弯起唇角，“对不起，我没能做个好爸爸。”
“叔叔说，没能做个好爸爸。”
苏肴无法违心的说出你是个好爸爸之类的话，只能道：“没关系，我现在很好，你放心。”
男人笑笑，看向楚厘，有些欣慰：“小厘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叔叔护着了。”
原主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楚厘忽然眼眶酸涩，“阿白叔叔，谢谢你，谢谢你陪伴我那么久，谢谢你护着我。”
男人摸摸她的头，看向方天。
一直到莹白的魂体消失，楚厘轻声道：“苏肴，他走了。”
苏肴有一瞬间的恍惚，心里空落落的，他垂下眼睫，转身默不作声的往外走。
楚厘跟出去，见他头一次不在意脏的坐在楼梯板上，她过去坐在旁边。
两人沉默着一阵没讲话，楚厘双手交扣抱膝看着远方夜色下婆娑的树影。她轻声道：“没想到他是你爸爸。”
“我认识他的时候，我七岁，他出来救了被恶鬼缠住的我，然后就一直留在我身边……直到我十五岁上高中，那个暑假他突然消失了。”
她的音色天生温柔，放轻了声音后更是柔和的像在心头轻轻拂过，又软又痒。
苏肴安静听着，垂着眼睫盯着自己交扣搭在膝盖上的手。
“我那时候和男孩子一样，留着短发，他可能起初潜意识把我当你了吧。”
苏肴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以为他很厌恶我。”
楚厘没说话。
苏肴停顿了一下继续缓慢诉说：“我家条件其实很一般，但爸妈感情很好，他们俩都是孤儿，生下我对我很好，五岁的时候我妈飞机失事，我爸觉得是我害死了她……”
他语气低下来：“很小的时候，有算命师父算过，说我克父克母，命太硬，让把我送去学法术或者送去寺庙……很多师父说过。”他以为他可以平静的说出这些，可此刻再度揭开，不知为何，鼻间的酸涩几乎忍不住的冲出。
他压抑着嗓音，却依旧泄露出一丝哽咽：“我真的是个灾星，他们当初不该留下我。”耿耿于怀，因此后来开始接触那些东西，他一直不愿细想，只是告诉自己他喜欢那些神秘的事物。
其实当年被送去孤儿院前，周围街坊邻居的话，他一直都记得。或许正是这样，总想再知道一些。而结果是，这些东西的确是存在的。
楚厘侧目望着他，他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月光撒在他脸上冷白的皮肤似乎散着淡淡的白光。
孤寂、哀伤，楚厘心底浮现出这两个词。
像月色下孤独的小男孩，奢求温暖。可她没办法给他温暖，他的灵魂色彩是这样，原主的灵魂色彩也是同样，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互相舔舐伤口。
她轻轻开口：“有些东西也不全是天注定，你别想那么多。以前还有很厉害的大师说我注定早夭，活不过成年呢，这不也好好的吗？”
楚厘轻抿了一下唇，其实不是成年，是二十五岁，道长告诉她，答应苏肴，二十五岁之前不要离他太远。这也是原主一直没分手的原因之一，而原剧情的最后，没有写，她也不知道原主的结局。
似是感受她情绪的波动，苏肴语气认真道：“你一定可以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楚厘对上他的眼睛，唇角弯起，“嗯，我也这么觉得。”
她眼里仿佛藏着星星，又亮又吸引人，苏肴一时怔神，表达心意的话即将冲口而出时。
楚厘突然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我回去睡了。”
注视着她上楼，低不可闻的声音逸散在空气中：“晚安。”
第二天上午，轩辕天一开车几人回浮台市。来的时候聂小琪和楚厘一起坐在后座，现在却是苏肴和楚厘坐在后座，他们俩坐在前面。
床板太硬，楚厘没睡好，一路上都闭着眼睛靠着椅背睡。聂小琪恨铁不成钢的给苏肴眼神，轩辕天一哼一声。
聂小琪捏他耳朵，“臭猪头，你哼什么哼？”
轩辕天一怒气冲冲扯下她的手，“小蘑菇，你再敢揪我耳朵，信不信我给你拍的更矮！”
聂小琪不甘示弱：“你再敢叫我小蘑菇，我给你头发捋光！像那个老秃头一样！”
两人打打闹闹，苏肴瞥见楚厘蹙眉，低声制止他们：“你们小声点，吵到阿厘了。”
轩辕天一和聂小琪收了声坐回去，对视一眼撇开眼不看对方，同时哼了一声。
苏肴想起当时楚厘和齐嫣与轩辕天一的赌约，唇角轻扯，看来他要输了。
那他自己呢？
楚厘的感情，他到现在都看不懂，她到底愿不愿意和他再试一次？之前那场谈的太草率，像没谈一样。他现在确定，想重新开始一次，愿意试着付出，试着经营这段感情。
可他不懂楚厘的想法，她好像没这个意思。
正胡思乱想着，楚厘一歪，咚的倒他腿上了，苏肴愣住，脸瞬间发烫，身体紧绷，双腿上的温度灼人，他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她睡的很熟，完全没一点要醒的意思，他勉强放松了点。
聂小琪转回头冲他眨眼，苏肴顿时又僵硬起来，垂眸望着她的侧脸，手不知道该给哪里放。
这样看下去，她侧脸很漂亮，鼻子高挺又不凌厉，睫毛有长又翘，唇形也很漂亮，安静的时候这张脸真的美的像小仙女一样。
但暴躁的样子也很可爱。
生动又活灵活现。
苏肴突然发现，明明起初接触她另一面的时候他很不适应，可现在居然觉得哪里都可爱……
他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聂小琪却看到了，她咬着指头痴痴的笑，悄悄拿起手机卡擦卡擦拍照。
苏肴自然注意到了，但没有阻止。
她头发滑落到了脸上，苏肴伸出手指，轻轻勾到她耳后。
或许是姿势不对，楚厘睡着睡着，嘴张开了，口水顺着嘴角哒哒哒掉在苏肴裤子上。
本来迷迷糊糊也有了困意强撑着的苏肴一瞬间清醒，嗯？怎么湿湿的？
他倾身看，“……”
他一时心情复杂，从旁边抽了张小心翼翼给她擦嘴巴，怕弄醒她动作很轻。
聂小琪望着这一幕颇为感慨，犹记的前几天这位小哥哥裤角上渐了个那么小，那么小的泥点点，他硬是洗了裤子。
这会儿倒是不嫌弃了哈？害怕把人弄醒？啊，神仙爱情，不愧是她磕的cp。
轩辕天一戳她，小声不满：“你干嘛一脸花痴？”
苏肴听到，动作僵了一下，随即继续给她清理。
弄了几下，苏肴纠结的看着她，到底要不要给她推醒？这口水怎么这么多？……
楚厘感觉脸上有点不舒服，自个儿醒了。
然后就发现，她躺在苏肴腿上。
然后就发现，苏肴裤子上有一滩不明液体。
然后就发现，苏肴手上拿着一张沾湿的纸巾。
楚厘石化了。
所以……苏肴在拿纸给她擦口水？！
天呐，让她原地消失吧。
苏肴似是看出她的尴尬，不着痕迹的将纸巾握在手心，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恰巧遮住了一滩湿渍。
他没有说话，只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楚厘暗暗瞟他一眼，她向来脸皮厚，尴尬几分钟就放飞了。她心里感慨，这是什么神仙小哥哥，一个洁癖居然给她擦口水？为了不让她尴尬还将手搭在口水上？
啊，她决定早点让他上位。
等他表白，她就直接答应。至于感情，慢慢培养呗，麻烦点就麻烦点吧。大不了她在这个世界呆久点，相处久了感情也能到深爱。
楚厘已经决定等他表白就答应了，然而苏肴看不透她的想法，决定慢慢来，先从朋友做起……
回去自己别墅的第一天，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厌恶的让人来收拾了，顺带将别墅卖掉。然后——
反手买了楚厘右边那一户。
于是这天，楚厘下楼去丢垃圾，看到隔壁搬来人她有点诧异，下一秒就见里面出来道人影，身高腿长，气质文艺又带着一点点冷。
正是她还没复合的亲亲男友。
苏肴强装镇定的冲她打招呼，“阿厘，我家别墅有点脏，我卖掉了，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合适，就买了这里的房子，刚好你和轩辕都在，大家住在一起比较热闹。”
楚厘：“哦。”
以前是谁说不喜欢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