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喔喔！”
鸡鸣天亮。
徐泠被公鸡打鸣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眼睛，似醒非醒地嘟囔一句：“几点了？”
【还早，七点。】沈清环抱着徐泠，回道。
听到才七点，徐泠倒头又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10点了。
清醒过来的他尴尬地发现自己还躺在沈清怀里，“呵呵呵，早啊。”徐泠从沈清怀里坐起来，抓了抓头发。
啊啊啊啊啊，这个时候不回玉葫芦了？！
【嗯。】一如既往地冷淡，似乎感受到徐泠的无措，下一秒沈清就回到了玉瓶里：【修整一天，明天去山上。】
“好的。”点点头，徐泠缓过来将被子叠好准备下楼去洗漱。
虽然已经10：00，可还是有些凉意，徐泠披了一件外套顺手把门关上。
抬头就看见墙上多了一盏烛灯，“咦？”这是昨天表舅公提的那盏？
他拿起烛灯仔细看了看，托盘里还有半只蜡烛。再看了一下底部，流下的烛液已经凝固了，但看样子应该是这两天使用的。
徐泠疑惑不已：“奇怪，昨天好像没有听见点蜡烛的声音。”难道是被开门的声音掩盖了？
这时——
沈清突然在脑海里说：【那人要上来了。】
徐泠心里一惊，赶紧放下烛灯下楼，内心不断腹诽自己的电话恐惧症，终于要被沈清这总是突如其来的传音治好了。
“舅公，早！”
刚走到堂屋大厅，徐泠就与表舅公碰上。和表舅公打了一声招呼后，他赶紧跑到外面洗漱。
徐泠揭开盖子，将锅里的热水舀到脸盆里。在这里夏天刷牙洗脸都需要热水，因为是直接引用山里的山泉，而山泉水太冰了。
清晨云雾仍在天边缭绕，不远处稻田已经有人开始劳作。徐泠还看见了牧牛放羊的人，清爽的风吹着空气非常清新，洗完脸就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三两下洗漱完毕后，徐泠坐在桌子上吃起了早餐，表舅公则坐在门槛上抽草烟。草烟的味道非常刺鼻，徐泠第一次闻很是不习惯。
“咳咳，泠娃子，今天就去烧香吗？”表舅公一边敲着烟杆，一边问徐泠。
“嗯”徐泠吃着东西点点头，“舅公，我不识路，到时候要麻烦您一起了。”
“有什么麻烦的，城里的娃子就是客气”表舅公摇摇头，又说道：“不过今天还不行，你的东西还没准备好”
“啊？还需要准备什么？”徐泠疑惑地转过头，“那舅公等会儿去哪里买？”
“白酒，一会儿我打电话让人送，还有就是白面馒头，等一下请你姑婆帮你做”表舅公眯着眼吐烟，有些感叹：“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在了，还有没有人来请“大家”吃酒”
这话徐泠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吃过饭，徐泠跟着表舅公跑到姑婆哪里，请姑婆帮忙蒸馒头，虽然姑婆不在意这点粮食，不过徐泠还是偷偷留了几百块钱。
村内烧香之前要先敬酒敬食，然后第二天再烧香。这习俗徐泠也是第一次听说，他站在灶前，随时准备搭把手，但表姑婆表示这里有她一个人就行了，让徐泠和姑爷，舅公一起讲话。
再三拒绝后，徐泠正准备出去却在转身时隐隐约约看到一张纸，贴靠墙的灶台边缘下他向前一步坐在灶台前假装烧火，仔细看了又看。
好像是一张符纸？带着红黑相间的弯曲文字，由于是从上往下地从灶台沿里面塞，看不清楚更多具体的字，虽然完整的他也不一定看懂就是了。
是单纯的敬灶王爷还是……还是知道发生的事于是求个心安？联想到这里曾经发生的事，徐泠看着这张图纸，打了个冷颤。
表舅公在外面和表姑爷还在门外谈话，时不时能听到几声被烟呛到的咳嗽声，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
徐泠起身走了出去，他想要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符纸，如果只是单纯的敬灶王爷，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符纸。
结果……他在一些发现了隐秘的角落时不时会出现一张符纸。
所以……
“泠娃子，吃饭了”
远远地，表舅公的声音传来。
徐泠突然感觉好害怕，比遇到舌头鬼还可怕，他站在原地竟然有些不敢动。
【不要自己吓自己。】仿佛是听到了徐泠的心声，沈清出声打断道。
“沈先生……”徐泠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喃喃细语，“您说这些符是用来做什么的呢？”震慑还是……？
徐泠想起本应该不在因果之中的，却突然被捆上因果，这一切村里的人知道吗？
这些符纸的使用是被告知原因的下使用呢？还是”单纯被叮嘱……
思来想去，徐泠就想知道这里的人是帮凶吗？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沈清都没有再说话。
————
提着满满一袋的馒头和酒，徐泠心情复杂地来到后山，放眼望去一大片坟墓，沈清的墓也在这里吗？
没等他细看，就被带着开始敬酒敬食。
“这边都是喜丧”表舅公拉着徐泠来到外围的一片墓前，指着稀稀疏疏地四座坟墓，“都是你的长辈，去磕个头吧。”
说完表舅公就开始分酒，分食，嘴里还念叨：“今日孝儿徐泠拜访，添酒加食……”
徐泠则开始一个个磕头过去，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这四座墓都是2000-21之间的，这说明2000年以前都是猝死？
这……
“泠娃子。”没等徐泠继续下去，表舅公就拉着徐泠向前走，走到中间一大片坟墓的位置，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敬酒敬食吧！”
然后让徐泠分馒头，他则敬酒：“泠娃子明天来烧香，莫急。”
徐泠仔细看了看这里睡着的人基本上岁数都在30岁左右，非常的年轻。
这些人是……？
他沉默地分着馒头，越发觉得当年那位“神婆”脑壳是打铁了！
敬完酒食表舅公继续带着徐泠往里走，这一次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走到有7座坟墓的小山坡。再往前徐泠隐约还看到一座墓，他心里下意识一沉，这里是那些童男童女的墓吗
那座呢，是……沈清的墓吗？
这次表舅公的腰仿佛又往下塌了塌，更弯了，他摆摆手，让徐泠直接敬酒敬食。
等结束时，徐泠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不论是表舅公还是沈清都异常的沉默。
而徐泠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他只觉得的沉甸甸，心里像是压了千斤。
只希望这婚约解除能帮助这些一直困在原地的人。
到了夜晚，沈清难得把手放在徐泠脖子上，他轻轻扣着，徐泠却深怕沈清失控安抚道：“先生，沈先生，淡定，冷静，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
“先生……”徐泠压着声音，艰涩地问：“婚约解除以后，这些人？”
【会去轮回。】恢复淡定的沈清收回手。
——
第二天一大早，徐泠跟着表舅公准备上山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