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毒妇人心啊”老许从办公室回来以后说了好几次这句话，把宋轻舟听得糊涂了，这是被女人伤心了？
宋轻舟安慰道：“老许，爱情是事业路上的绊脚石，看开点”
“那你怎么没被绊倒摔死？”
“我死了谁给你发工资？盼着点我好的吧！”宋轻舟大声说。
“是是是，宋老师大红大火我才供得起房子，希望宋老师越来越火，我提早结束房奴这个称号。”老许狗腿地笑道。
“宋老师现在要工作了，你给宋老师买杯咖啡可以吗？”
“当然可以，小的这就去办”老许还戏多地作了一揖，弯着腰慢慢往后退出琴房。
老许以前看到秦又兰还是非常客气的，尊称一声兰姐，在这个行业里，秦又兰妥妥是前辈。现在他不犯这个贱了，趾高气扬地从旁边经过，招呼都懒得打。
而在秦又兰眼里他就像是狗仗人势，宋轻舟稍微有点起色，经纪人就立马跟着神气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敢这么嚣张？
老许端了两杯咖啡，还提着一个装了零食的袋子，没有空余的手推开公司的大门，侧身用肩膀推，没注意到有人从里面开门，失去重心往前踉跄两步没站稳就撞到来者身上。
这一撞可太打紧了，来者正是郑黎，咖啡泼了对方一身。
郑黎立马就看出他身上穿的是今天某个晚会走红毯时要穿的衣服，现在被散发着苦涩的咖啡味，衣角处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黑色的液体。
而郑黎此时的脸色也和地上淌着的咖啡一样黑，老许心中大叫不好，急忙边道歉边拿帕子想帮郑黎擦一擦，还没碰到就被助理一手拍开。
“郑老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许站到一旁，慌忙地道着歉，掌心一片虚汗。
郑黎大为不悦，本来就因为代言的事情心情不爽，如今宋轻舟的经纪人又泼了他一身咖啡，这套衣服是他的团队花了点功夫才向大品牌借来的礼服，现下成了这个鬼样不止穿不了还要赔偿。
“这套衣服谁家的，知道吗？”郑黎黑着脸看向老许，眼里满是怒意。
郑黎把衣服脱下来，递给助理。“送去小宋休息室”
助理很快就照办了，至于老许，郑黎睨了一眼他，又看向他手里剩下的咖啡，夺过来，举过头顶把把咖啡从老许头上倒下来。
苦涩浓郁的热咖啡穿过发逢淌过老许的脸，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宋轻舟接到郑黎助理送来的衣服，还留下了账单，他不明所以，走出来刚好看到了老许被浇了一头咖啡。
“郑黎！”宋轻舟冲过去，拽了一把老许退到自己身后，和郑黎目光对峙。
“宋老师……”
宋轻舟侧过脸用眼神打断老许的话。
“郑黎，这里是公司”宋轻舟提醒道。
“所以呢？”郑黎这次没带表演成分，摘了面具露出他原本的面目。现在cj在圈里不上不下，全公司就他一个人最有人气，谁敢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坏了他的名声就等于断了cj的财路。
“知道我今晚要出席晚会，你俩故意整这一出吧？小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郑黎又重新戴上他的面具，演一个受害者。
宋轻舟对同事的行程不感兴趣，也没必要掺一脚，郑黎摆明了是在泼脏水。
“我故意整这一出为了毁了你今晚的红毯一日游？拜托了cj一哥，我没那么无聊。”郑黎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宋轻舟也没必要再当个软柿子。
被戳到肺管子的郑黎脸色异常难看，今晚的红毯他早就被告知没有入围任何奖项，只是去现场蹭个红毯镜头，但是拿到入场名额依旧是他值得炫耀的事情。可事实被宋轻舟在众人面前摆出来了，他像是被剥走了遮丑布，加上“cj一哥”是自己团队买的的营销，从宋轻舟嘴里听到像是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瞬间窘迫到恼怒。
“你……”郑黎指着他，满腹脏话，可他最后的理智压制住了那些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这里是公共场合，他是公众人物，不能失言。
“账单我收到了，祝你工作愉快”宋轻舟看向老许，严肃道：“快和一哥道歉啊，不想在cj混了吗？”
老许一听，忍住笑意，佯装一脸诚恳地道歉：“郑老师，对不起”
郑黎的怒气值快要爆表了，从前温温吞吞的宋轻舟如今变得牙尖嘴利，众目睽睽之下都敢嘲讽他。但老许当众道歉，宋轻舟也没有耍赖账单，他若是得理不饶人，以后营销起来的亲民人设就会崩塌，公司里的员工也会对他有偏见，于是急忙转了个态度。
“刚才我也是冲动了，毕竟品牌方的衣服都是定制的，很贵。而且要是让品牌方知道我们没有保管好，失去信任感就不好了，我心急了，许哥，别往心里去。”
老许对他前后态度转变真是大跌眼镜，这就是演员？总算见识到了，看谁还敢在网上喷郑黎演技不好，老许表示老子第一个不服！
这出闹剧结束，宋轻舟回到休息间对着一件脏衣服陷入忧愁，数学不好都不知道怎么数账单上的数字了，到底是六位还是七位数，看得他头晕眼花了。
“拿我的卡去扣吧”宋轻舟忍痛割肉了。
“不不不，还是从我工资里扣吧”老许过意不去，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宋轻舟的收入也不稳定。即使知道宋轻舟背后有江逸，老许的脸皮也没厚到可以心安理得让别人为自己的行为付账。
“有多少扣多少吧，前段时间的综艺给的酬劳还不错，肯定是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打算因为房子一直拖着？”
“宋老师……”
“行了，别啰嗦了，打断我灵感了”宋轻舟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离开休息间回琴房。
宋轻舟想起之前单曲出售销量还是看得过去的，只可惜和公司分成之后没多少是真正到他手里的，当时年轻不懂事，一签就是十年，被坑惨了。
他现在有个小目标，先红起来才有资格向公司要求开工作室，到时候资源不归公司管，日子肯定好过得多。虽然他看起来糊到佛系，但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他一没权没势小透明，即使反映情况也没人搭理，还不是和当年“被选择”改编歌曲惨遭网暴后公司无作为的情况一样。
在这个圈里啊，什么都不管用，得红起来才有能硬气，否则没人拿你当一回事。这也就是为什么永远有人在挤破头往上爬，宋轻舟也是其中一员。“佛系”在这里不是褒义词，是无能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