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吸取上一局经验，这次月亮决定远离罗盘保平安。
先不急着往中心跑，等其他人群殴，不是，混战得差不多了，再上去抢夺胜利的果实。
人类有句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
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这次两人刷新在一个更加偏僻的山沟沟里，地形复杂，且穷。
月亮心态很好：“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然后翻山越岭地扫荡了一整片山脉。
还别说，这游戏建模做得还挺逼真，山是山水是水的，简直可以当做2d版观光旅行了。
月亮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终于决定带着秦若冲出大山：“走吧，咱们抢宝藏去！”
然后又是一波朴实无华的纯·竞速赛跑。
月亮：“你看，果然都没人了！大家肯定像我们上一局一样在混战呢，等咱们过去正好可以捡个漏……”
「系统：恭喜浪淘沙、西江月两位勇者赢得宝藏！」
庆祝胜利的焰火从地图中心向外迸发，月亮愣在当场。
“没事，玩得开心最重要，咱不跟他们打打杀杀的。”秦若安慰她。
“哼！再来一局！”
这一局月亮还是打算采取后发战略，却再一次在出生点附近找到了宝藏罗盘。
……捡，还是不捡，这是个问题。
月亮苦着脸跟秦若抱怨：“可恶！这个破罗盘想要破坏我的计划！”
“那就不捡它。”秦若倒是很平静，“前面那个小岛你还没去过吧？咱们去那儿逛逛？”
月亮慢吞吞地跟着他往前走，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只散发着金光的小东西。
“但我，还是有点想要……”
秦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月亮走了半天没挪出几步的身影：“想要就去拿，没关系，游戏里还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他操纵人物冲月亮挥挥手：“去吧。”
月亮犹豫了一会，蹬蹬蹬跑到罗盘旁边，绕着它转了一圈：“那这样好不好？我带着罗盘吸引敌人注意力，告诉你宝藏在哪里，你趁机去拿宝藏。”
秦若没料到她会想出这种办法，顿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月亮骄傲地一仰头：“我是不是很聪明！”
“是，我们月亮最聪明了。”
为了延长以身饲虎的小绵羊的存活时间，月亮乖乖蹲在原地，专注地盯着小地图，等到代表秦若的小圆点堪堪进入地图内圈，才一把捡起罗盘朝反方向跑去。
“继续往前！宝藏就在前面那片房子里，离你特别近！”
月亮看着地图上两个不断接近的小圆点，兴奋得满脸通红，干脆找了个草丛趴下来，专心致志地放大地图给秦若指路。
“不是这里，还要往前，前面那排房子里最左边那间。”
“对对对！再往前一点就到了！”
“加油！加油加油！”
月亮激动得手指发软，连忙抓紧差点脱手的手机，恰好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枪声，定睛一看，代表秦若的小圆点突然消失了。
月亮：？？？
“人太多，打不过。”秦若的声音随之传来。
“没关系。”月亮懵懵地眨眨眼，打算自己去宝藏附近挣扎一下。
爬起来的时候差点跟一个人贴脸撞上。
“砰！”
游戏界面里最后的画面停在了那人手上黑洞洞的枪口。
·
“啊啊啊啊！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
月亮逐渐上头，某一次游戏间隙正打算再来亿局的时候，被秦若手上的一通电话打断了。
月亮百无聊赖地等着秦若打完电话，顺手翻了翻游戏里的其他界面。
好家伙，这个游戏的衣服居然要用宝藏里的金币购买！
难怪刚刚穿着这套衣服的人一枪就崩死自己了。
月亮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金额，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秦若过来敲了敲门：“月亮，我有点急事现在出门一趟，你自己待在家里，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月亮乖乖点头。
然后竖起耳朵留意门外秦若发出的响动，很快如愿听到了关门声，惬意地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这就是网上说的家长出门的快乐吗？！
月亮抖着脚脚摸出手机，继续投入了快乐的网瘾生活。
·
秦若出门后一路开车奔向了城郊。
京市城郊坐落着一片著名的别墅区，地广楼稀，绿化堪比天然氧吧，不少富商名流都在此处购有房产，美其名曰“亲近自然”。
正值春末夏初的时节，植物生长得格外茂盛，房子的主人们又都忙于在红尘里搞事业，太阳下山后四处黑压压的一片，唯有其中一幢别墅前挂了一盏灯笼，在葳蕤的草木间影影绰绰地闪烁着。
灯笼旁站着两个人，左边是个瘦高个，生了张白生生的娃娃脸，留着一头非主流的半长发，额前挑染了两缕红毛，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黑衬衣，破洞裤上乱七八糟地缠着几条裤链，简直像是从哪个酒吧里现捞出来的不良青年。
这红毛远远看到驶来的车辆，殷勤地上前两步，朝着从车上下来的秦若咧开嘴。
秦若奇怪地瞟他一眼，顺手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他。
“若哥，若爹，若爷爷！”红毛简直不敢置信，“您实话跟我说了吧，现在您老眼里我的地位是不是已经连小哈那个狗崽子都不如了？”
他的若哥敷衍地应了一声。
红毛瞬间泄气，垮着脸乖乖给他当泊车小弟。
秦若走到别墅门口，冲着守在门边的另一个人点点头：“现在怎么样了？”
“带过来之后昏了几天，昨天就已经醒了，但是嘴很硬，坚持说要等你过来才肯交代。”
那人低声回答，竟是个嗓音清脆、纤细高挑的小姐姐，一身利落的军式作训服，齐耳短发，身姿笔挺，几乎可以直接打包去拍什么特种女兵之类的片子。
说着，她取下房檐上挂着的灯笼，推开门给秦若引路。
门后的布置并不符合它豪华别墅的身份，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在靠墙的位置摆着几排书柜，上面整齐地码着一些书籍资料，中间散落着几张桌椅。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更像一间图书室。
红毛落后几步赶了上来，拖着声音抱怨：“若哥不近人情也就算了，怎么木兰你也这么没有同事爱！也不知道等等我……”
说着，就要黏黏糊糊地凑上来。
木兰斜了他一眼，把灯笼塞进他的手里。
三人沿着楼梯走到地下室门口，木兰咬破手指，弹了一滴血在门上，抬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复杂的印。
红毛不敢打扰她，凑到秦若身边嘀嘀咕咕：“若哥，你说你都能给扶桑那家伙批两周假，我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难道不值得来点假期？”
“行啊。放你去休假，让木兰打两份工？”
“那哪儿能啊，”红毛嘿嘿一声，“肯定得是我俩一起休假呀！我的若哥，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咱们一直绷着根弦时时刻刻不敢放松，再这样下去人没抓到自己就得先被拖垮了。”
“我跟你说啊，你必须得给我和木兰安排个假期，双人的！最好再赞助个双人蜜……不是，双人旅行套餐！我跟扶桑那个死宅不一样，可不能随便让你给打发了……”
“金焱。”
木兰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喊他。
“诶！”红毛，哦不，金焱赶紧直起身子，立正站好。
“闭嘴。”
木兰伸手在门板上依次按了几下，从胸前取下一把钥匙。
金焱赶紧提着灯笼给她照亮锁孔。
大门“吱呀”一声被两人推开，暖黄色的灯光照进漆黑的地下室。
蜷缩在里面的人渐渐显露出身形。
那是个不算高大的男人，被牢牢绑在一张椅子上，脑袋无力地垂向一侧，暴露在灯光下的脸颊和脖颈上覆着几块鳞斑，反射着幽冷的绿光。
大量纯净的灵气随着打开的门涌入，他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随即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嗬嗬”声，像一条搁浅在岸上脱水了的鱼。
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很快失去平衡向一侧倒去。
一只苍白瘦长的手轻轻抵住椅背。
“巳三？”
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巳三渐渐停止挣扎，仰头想去看说话之人。
秦若已经把椅子扶正，转身走到摆在椅子对面的沙发前坐下。
金焱转了一圈点燃了四角的烛火，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地下室里或站或坐的四个人。
“若，若神。”巳三咳呛几下，艰难地发出声音，“久闻大名，我们的救……世主。”
“你想见的人现在给你请来了，该说什么赶紧交代。”金焱歪着身子靠在墙上，不耐烦地催促。
“几千年了，那群没脑子的蠢货把你当成神一样供奉……”巳三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你算什么神！”
“你厉害啊，设个什么散灵大阵，把凝聚在灵脉里的灵气均匀散布到大陆上，让所有人都能呼吸到灵气，说什么众生平等——我呸！狗屁的平等！”
“你自己看看那些人，除了会喘口气浪费灵气，跟垃圾有什么两样？这就是你当年拼死拯救，至今还在为之奔波的灵族！”
“既然这样，你去做你的圣父，守着那些没用的废物，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成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嘶哑而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地下室中，显得格外渗人。
“闭上你的臭嘴吧！”金焱没忍住弹了一簇火苗到他脸上，滋啦啦地烧了一小片鳞片，“你这种人就该回到几千年前，在贫民窟里为了一口灵气跟人抢得头破血流。”
“不可能！”巳三高声反驳他，“我主说了，我们生来便是受上苍眷顾的骄子，注定应当享受最上等最充沛的资源，早晚……”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瞳孔因为窒息开始放大，缚在身后的双手艰难地挣扎着，试图扯住缠在脖颈上不断收紧的树枝。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那个正紧紧掐着他的脖子的男人坐在他的面前，安静地垂着双眼，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是神，你也不会是。”秦若缓慢开口，低沉的声音径直传入他的耳畔，“把该说的说了，至少，还能容你继续做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