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江旌越的话让郁檀冷静了下来，她瞥了眼光脑，恍然想起自己今晚还约了敖伦坦第一b-king修机甲。
她赶紧登上光脑给对方发了消息，说明事情原委，另外约了时间。
发完消息后，江旌越把飞行器内部的床弄了出来，原本宽敞的座椅变成了斜放的上下铺，甚至还有全新的睡衣被子枕头，标签都没拆。
而黑猩猩精神体的事也被两人默契地揭过，再也没提起。
次日。
郁檀早上六点多就醒了，她估摸着自己这两天加起来至少睡了24个小时。换好衣服，推开飞行器的舱门，郁檀对着地上那架机甲，忽然有些手痒。
就碰碰翅膀。
郁檀对自己说。
不搞什么的。
然而手放在断裂的翅膀的那一刹那郁檀就忍不住了，她把储物空间中的材料拿出来，比对着合适的就开始往机甲上安。
她是个没什么审美的人，材料性能合适就行，颜色外观她不太在意。完整的机甲到底和零碎的部件不一样，郁檀坐在机甲上左看右看端详半天才开始下手。
估计是因为黑猩猩是精神体，机甲的翅膀不仅被斩断，精神力也有些不对劲。郁檀把手放在机甲的脑袋上，开始一点点修补紊乱的精神力网。
起初她有些摸不着章法，但很快，郁檀就已经找到了关窍。她飞速地把自身外溢的精神力填补进去，感受着机甲内涌动的，属于自己的精神力。
这种感觉是真的爽。就仿佛这么一具庞然大物里流淌着自己的血液与感知。
郁檀活了好二十年，但是这种与机甲贯通的感觉是真的开天辟地头一回。
不知不觉间，机甲已经被她修补完毕。背后的双翼完全没了昨天的破败模样，丑归丑，至少是完整且健全的。
江旌越不知什么时候行李啊，他吊儿郎当地坐在舱门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这审美是真该练练。上次那个扳手我就想说了，姑娘家家的，怎么做出来的东西都这么丑？”
郁檀撇撇嘴：“这不是材料不称手嘛。”
江旌越嗤笑一声：“趁手你也是个没审美的蠢东西。”
他扔给郁檀一包压缩饼干和水，嘱咐道：“快吃，吃完带你去训练。”
“江老师的，一对一超vip训练。”
很快，郁檀就体会到了江旌越的这句话。
体会到了什么是一对一超vip训练。
江旌越不知道找了哪一个荒星，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星兽，还他妈一个丑过一个。
飞行器还没落地江旌越就把她连人带机甲踹了下去，郁檀慌乱地连接好机甲，右臂挥出，打翻了一只长着獠牙的星兽。
一只只星兽仿佛是哥斯拉的远房亲戚，怎么潦草怎么长，关键还皮糙肉厚地很，郁檀砍了半天，刀刃都砍卷了，也没砍穿星兽厚厚的皮。
江旌越就在飞行器上看着，此时垂下来一根绳子把郁檀吊到和飞行器齐平的高度，慢悠悠道：
“怎么样，人生中第一次见星兽，感受不错吧？”
“不错你大爷！”
郁檀喘匀了气，张口就是国骂。江旌越哈哈大笑：
“星兽都是有弱点的，就你这样砍到猴年马月也砍不完，郁檀，动动脑子，别光想着埋头打架。”
江旌越挑眉：“怎么样，歇够了吗？”
郁檀还没点完头就又被江旌越扔了下去，这次她索性直接缩成一团，瞅准了一个星兽狠狠地砸了下去。
高速撞击下来，星兽整一个被压得血肉模糊，郁檀趁机看了眼地上被她压死的星兽，记住了出血较多的几个点。
出血多皮就薄，照着这种地方砍准没错。
经历了刚才的手忙脚乱，郁檀此时已经沉下了心。她用手臂拨开围着的几头星兽，另一只手拿起光刀，狠狠地砍向星兽的脖子。
霎时间，绿色的血液四溅，江旌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漂亮！”
郁檀仿佛被鼓舞，再接再厉地连续砍了三头星兽。
江旌越吹了声口哨，又把郁檀吊了上来。
“怎么样？”江旌越问：“找到感觉了？”
“找到了。”郁檀的声音里夹杂着兴奋：“迪莉娅大美女说的果然没错，实战才能激发潜能！”
“激发潜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让你积累实战经验。”
江旌越递给她一瓶补剂，郁檀三两口灌完。地上的星兽活着的只有不到5只，郁檀正觉得自己摸索到了那个点，迫不及待地想下去。
江旌越看穿她想法，看着她喝完补剂后就把人放下去了。
落地的瞬间，郁檀立刻抽出光刀，用最锋利的刀刃看向了朝她奔来的星兽的脖颈。
然而光刃在触及星兽皮肤的瞬间，忽然断裂开。
郁檀心中一惊，急忙后撤，然而脚下失了接力点，她仰面就要栽倒。
身子后倾的瞬间，机甲被绳子拉起，避开了星兽的獠牙。
江旌越的声音传来：“你砍了多少遍了？光刀会卷，会钝，也会断。”
“项初没有教过你吗？实战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心态。郁檀，戒骄戒躁。”
戒骄戒躁。
别说项初，郁檀上一世读书时就听见过无数遍戒骄戒躁。
那时她没当回事，仗着成绩好，向来又骄又躁。
坏习惯一直带到现在，项初的课上也没人能在实力上绝对碾压她，因此哪怕项初第一节课就强调过戒骄戒躁四字，郁檀也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刚才。
星兽的獠牙差一点就要咬穿机甲，郁檀整个人失控地往下倒，手上的光刀断掉，她情急之下甚至连背后双翼都忘记控制。
江旌越就拉了她一把，背后吊着的绳子接着就失了力，郁檀深吸一口气，调转脚步，握紧了剩下那半截光刀。
她找准一个面，心中飞速计算，卷了刃的光刀砍在星兽的脖颈上，数下也只掉了层皮。
星兽咆哮一声，口水顺着獠牙滴在了郁檀的机甲上，她不痛不痒地砍了最后一下，忽然手中光刀转了个圈，刚才用星兽粗糙的皮磨出的一条新的刀刃用力地劈在星兽的脖子上。
瞬息之间，星兽巨大的脑袋落了地。
郁檀扇动翅膀，用新磨出的刃快速杀掉了剩下的三头星兽。
江旌越不吝表扬，赞赏的话脱口而出：“漂亮！”
他驾驶飞行器把郁檀带离了星兽群的尸体，找了个空地将飞行器降落在地。
“干的漂亮，郁檀。”
郁檀眼里扬起一抹光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躺在松软的土地上。
这颗荒星的气温低一些，郁檀打了一天，此时天暗了大半，微凉的风吹得她舒舒坦坦。
她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跟江旌越扯皮：“江老师，我觉得光刀不太好用。”
江旌越：“每一种武器都各有优劣。”
郁檀：“所以我在想，如果在光刀尖端加一个钻头，然后刀背上加一把锯子，是不是就可以弥补掉刀刃容易卷这一个缺点？”
江旌越：……
他想象了一下，光刀尖端加一个可伸缩的奇怪钻头，刀背又用不同颜色加一排锯齿。
真的是很妙。
江旌越退让了一步：“你加归加，好歹给人家改个色。”
郁檀：“这不是混搭风吗？撞色元素，现在时髦得很啊。”
她在黑市上看到的流行趋势就是多色混搭正当道。
江旌越不理解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时髦”两个字。
就那一堆花红柳绿金银铜铁，哪里能和时髦扯上关系？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看过最土最丑的机甲。
然而之后，郁檀用实力告诉他，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每天的实战都能让郁檀对于机甲的改装有一些新的灵感，而每一次改装后，机甲都能丑上一个新的高度。
一个多星期下来，江旌越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脏到他的眼睛了。
机甲性能不断优化，郁檀的实力也不断增强。
她已经从最开始一天最多杀10头星兽到现在一天可以杀掉四五个荒星上的星兽群。
某天晚上，郁檀坐在飞行器边上咣当腿时，被里面忽然传出来的声音吓得差点从飞行器上栽下去。
听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对着江旌越疯狂咆哮：
“江旌越！你他妈是人吗？防我也不用防到这个地步！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你让你学生来上一节我的机甲制造课能死吗？”
江旌越慢吞吞回道：“奥，我忘了。”
廖锋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告诉你江旌越！下一堂课必须让郁檀回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郁檀回头看了一眼：“谁啊？”
江旌越任廖锋在光脑里继续骂他，回道：“奥，就上次月考站我边上的老头。”
郁檀对此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她点了点头。
反而是视频通话里的廖锋听到江旌越的话后意识到郁檀就在周围，瞬间噤了声。
半晌，他和蔼道：“郁檀啊，我叫廖锋，是你机甲制造课的老师。”
郁檀凑过去礼貌道；“廖老师好。”
廖锋笑得合不拢嘴：“哎，好好好。”
江旌越自顾自问郁檀：“想回去吗，还是觉得再待一阵？”
廖锋听到就急眼了，他急忙阻拦：“待什么待，你别拐……”
话还没说完，江旌越就把视频音量调到最低，把光脑从手腕上摘下，扔到一旁。
郁檀嘴角抽了抽。
她想了想，说道：“回吧，我材料也快不够用了。”
之间在储物空间里囤的那些材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而且敖伦坦第一b-king那里一鸽再鸽，郁檀也有些不好意思。
江旌越点点头，走到驾驶室设好了返程航线，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郁檀道：
“对了，你这几天用的那个机甲，送给你了。”
“我们通讯系的人，没有机甲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