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郁檀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内心五味杂陈。
最终，她擦去嘴角流下的违心的泪水，果断打字：
[好，到了跟我说一声。]
打完字，她一头栽到沙发上，抱着抱枕开始嚎。
公冶家是真特么有钱啊！这也太壕了吧！
加起来之前白时寒给她的星币，她现在账户上已经有11万星币了。
足够她短期内吃喝不愁了。
敖伦坦军校估计是待不下去了，她得找个机会和白时寒说一声，如果对方有下一步打算的话尽早通知她，她也好准备准备。
剩下的，郁檀打算现在敖伦坦市租个仓库，继续接一些黑市上的单子。
想到这里，她立马点开光脑，开始在敖伦坦市搜索空闲仓库。
要空间大，不起眼的那种。
满足这两点要求的仓库大都离市区比较远，郁檀挑好了几个，联系了房东准备实地看房。
然后她就开始收势宿舍里的东西。
郁檀一夜没合眼，天亮时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她昂首挺胸走进通讯系办公室，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审判。
江旌越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他看着眼下一片青黑的郁檀，皱眉道：
“昨晚干什么了？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我给你做自己的事情的自由，但也是建立在不影响学业的基础上，你现在这样今天还怎么上课？”
郁檀懵逼。
她歪了歪头，嘴唇上下开合，好久才说：“不是……开除我？”
江旌越直接气笑了。
“开除？我什么时候说过开除？昨天我临时有事出了趟差，晚上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也没看？”
郁檀愣住，她确实没看，从星轨站回来后她就把光脑摘了放在一边没打开过。
此时听到江旌越的话，她才忙不迭地打开光脑。
里面果然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来自江旌越。
[我今天临时出了个差，刚才有空，宿舍已经给你修好了，以后自己注意点。明天早上8点来系里上课，别迟到了。]
只字未提要开除她的事。
郁檀忽然有些无措。
她试探道：“那老师，我……”
“你什么你。”江旌越哼了一声，看着郁檀精神状态并没有很不好，起身出门，丢下一句：“8点了，自己跟过来上课。”
郁檀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面前四米高的机甲，有些茫然。
教室比昨天的机甲对战课教室还要大好几倍，几乎像个小型的体育馆了。
江旌越脱下西装外套，扯开领带，又解开几颗扣子，指了指机甲，问郁檀：
“会用吗？”
你说什么？
当然不会！
郁檀心里疯狂咆哮。
据她所指真正摸过机甲的只有公冶明那种家里有矿型选手，她才入学第三天，连机甲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用！
江旌越把她当成什么了啊！
看见她摇头，江旌越脸上甚至浮现出些许鄙夷。
他走上前，指了指角落里放着的两架模拟舱，问郁檀：
“项初昨天应该有教你们怎么用模拟舱。”
郁檀点头：“对。”
江旌越一拍手：“那就好办了，这玩意。”他指了指面前高大的机甲，又指了指角落的模拟舱，说道：“和模拟舱一个用法。你用过模拟舱就肯定会用机甲，上来吧。”
“怎么？”
看郁檀迟迟不动，江旌越皱起眉。
“江老师，这是不是太快了？而且我们通讯系，也需要学怎么驾驶机甲吗？”
“郁檀。”江旌越忽然笑了起来，他朝郁檀走了几步，弯下腰，和她视线齐平，说道：
“你想知道为什么的话，就先告诉我，你前天为什么会把宿舍的房顶捅破。”
郁檀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江旌越就这么看着她，半晌，说道：“你有不想和我说的，我不会问。你来敖伦坦军校，成了我江旌越的学生，我就一定会护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但是。”江旌越画风一转，语调难得地正经了起来：“在想那么多为什么之前，别忘了你是一名军校生，是敖伦坦军校的学生。”
郁檀不语，许久后，问道：“江老师是想让我代表学校参加星际大赛吗？”
如果有别人在场，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笑。
通讯系，d级精神力，debuff全叠满了的学生竟然会妄想参加星际大赛。
要知道，星际大赛可是每个学校最顶尖的五个人才能参加的。
她一个d级，又是通讯系这种水系，凭什么？
但是江旌越很认真地“嗯”了一声。
他看到郁檀的表情，点破她的想法：
“怎么，不想去？”
郁檀不想。
她目前的眼界说实话只有周围这一亩三分地，她没什么为校争光的念头，只想在能力范围内多挣点钱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上军校的最终目的其实也是挣钱。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郁檀正犹豫要不要说违心的话，江旌越开口打破沉默。
“这也不是你的想法就能决定的事。”
对啊。
那么多人都想去，最终只选五个人，她郁檀又凭什么。
想清楚这一点后，郁檀忽然心头一轻，她按照江旌越的指令爬上机甲，站进去的那一刹那，她顿住了。
这玩意怎么弄！
什么跟模拟舱一样，模拟舱就戴个手环就能连接，这些按钮机械到底都是什么东西！
江旌越此时已经进入另一台机甲，他开着机甲向郁檀走来，声音透过层层钢铁，显得有些闷。
“基本原理一样，你站好，把手环带上。”
郁檀依言照做，手环搭扣扣好的瞬间，这具庞然大物好像瞬间有了生命，郁檀能感受到她的精神力仿佛像数不清的触手一般，顺着机甲的缝隙将其填充，并慢慢与其融为一体。
这感觉，有点新奇。
郁檀透过机甲的可视面板看到江旌越驾驶着另一个机甲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身，看着郁檀。
“郁檀，试着走两步。”
郁檀试探地抬起右腿，然而脚尖离地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拖住了她的脚踝，把她重重地拉向地面。
扑通一声，郁檀连人带机甲地跪在江旌越面前。
江旌越：……
郁檀对于跪了这件事接受度倒是很强，很快她就撑着地站了起来。然而机甲驾驶到底不是这么容易学的，刚走了没两步，郁檀再一次跪倒在地。
她没放弃，依靠走两步跪一次的频率挪到了江旌越面前。
最后一次跪下时，江旌越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沉声道：“郁檀，出来。”
郁檀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她抬头看着江旌越，不明所以。
“郁檀。”江旌越的声音更加凌厉，他断开连接跳下机甲，对郁檀道：“从机甲里出来！”
郁檀方才回过神，她脱下手环，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然而精神力与机甲剥离的瞬间她忽然感到一阵剧痛，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都被人活生生地抽了出来。
她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尝试调动精神力，然而所感受到的只是更剧烈的疼痛。
她艰难道：“江老师，我……”
话没说完，她就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江旌越已经不见了踪影。郁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这好像是白时寒的宿舍。
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她想开口叫人，然而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又疼又哑。
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她伸手一抹，掌心一片鼻血。
“醒了？别大力揉鼻子，先喝点水缓一缓。”
白时寒端着两杯水出来了，郁檀接过一杯，打算放在边上先把血擦干净，白时寒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现在喝。”
好吧，那就现在喝。
她三两口喝完一杯水，接过白时寒递过来的手帕擦掉鼻血，回忆了一下自己昏过去前的事情。
“我怎么会在这里？江旌越把我带过来的吗？他人呢？”
“他给你买补剂去了。”白时寒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郁檀，微微皱起眉头：
“我给你的两支向导素，全部用完了么？都是在什么场景下用的，和我说说。”
“都是昨天用的。昨天下午上机甲对战课用模拟舱时扎了一阵，下课后又扎了一针。”
“也就是说不到两个小时，你就把那两针向导素全用了？”
郁檀点头。
白时寒一时语塞。
郁檀的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许多。
他开口：“你控制不好自己的精神力，是么？”
郁檀猛点头。
白时寒：“人的精神力是会随着年龄慢慢增强的，大多数人在幼年时期就已经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因此哪怕日后精神力增强，对人体造成的负面影响也都会很有限。”
“但你不太一样，你错过了掌控精神力的最佳时期。”
郁檀听懂了，她问：“也就是说，我的精神力和我控制精神力的能力相比，有点强的太过火是吗？”
她的控制能力目前还没办法掌控并驯化这么强的精神力。
白时寒颔首：“至少目前是这样。”
白时寒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他目前能做的只是尽一个向导的责任，帮郁檀梳理精神力而已。
但是现在他却发现了另一个可怕的问题。
郁檀的精神力强度还在增加。
而相比于精神力增加的速度，郁檀控制精神力的能力增长的实在太慢。
随着二者差距拉开，郁檀早晚有一天会因为承受不住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而暴走。
白时寒不禁陷入沉思。
他知道的这些，江旌越当真不知道吗？
纵使江旌越是哨兵，对于郁檀精神力的变化没有他这个结合向导明确，但是敏锐如江旌越，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江旌越当初招郁檀，到底只是看中了她哨兵和黑户这两个身份而已，还是——
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