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c台筹备了小半年的晚会，自然是热闹非凡。
月亮和橙子一人挂着一块红彤彤的工作牌，越过沿路各司其职的真·工作人员，昂首挺胸地往后台休息室走去。
那天秦若干脆利落地答应参加晚会后，没过几天便给月亮拿来了几张晚会门票和工作证，顺带还附赠了几套京市周边景点和游乐园的门票大礼包。
行为之体贴，考虑之周到，已经不能说是予取予求、有求必应，简直就是强塞硬给、不求也应了。
月亮深感无以为报，只能继续苦练厨艺，一得空就跑到厨房倒（糟）腾（蹋）食材。
好在若神早已超脱了肉体凡胎，尚且没有因为她的感谢吃坏肚子。
这头，两人兴奋地牵着手走上楼，迎面碰上了一个举着自拍杆的小姐姐。
小姐姐穿着一件吊带上衣、格子短裙，露出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长腿，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正满面笑容地对着镜头说些什么。
“猜猜我现在在哪里？c晚后台哦！这就是我前两天接到的邀请，终于可以告诉你们啦。接下来，我就要带大家一起探班这次晚会的各位嘉宾，惊不惊喜？”
“听说今晚有好多好多前辈都在这里，我现在超紧张的，他们就在楼上的休息室里，看……”
说着，她举着手机转到一边，好在橙子身手敏捷，带着月亮提前躲过了镜头，顺利绕过障碍物继续前进。
“里面还有许多我特别喜欢的老师，你们肯定都已经看过节目单了，大家最期待见到谁呢？”
月亮跟着橙子往前走了一段，等到差不多听不清她的声音了，才拉着橙子问道：“橙子姐，刚刚那个人是谁？在干什么啊？”
“又在直播吧。”橙子小声回答，“这人叫什么青溪，是圈子里有名的碰瓷挂，逮谁蹭谁，但凡跟她粘上点关系过两天就能给你发展成好哥哥好姐妹，可厉害了。”
“啊？为什么要这样呢？”
“蹭热度呗。圈里差不多的基本都让她蹭过了，然后就开始营销娱乐圈交际花的人设，偶尔抓到机会还要炒炒绯闻，明明挺好看一姑娘，非要这么糟蹋自己……”
月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佩服道：“橙子姐，你知道得好多啊！”
“唉。”橙子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她已经恶心了好几家粉丝，早有耳闻了——好在咱们若哥辈分大，还不至于被她祸害。”
“这些就是老师们所在的休息室啦，你们知道前面都有哪些老师吗……”
刚刚听过的声音逐渐靠近，橙子收了声，两人往墙边避了避，等到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后才慢悠悠地重新出发。
两侧的房门上贴着各位艺人的姓名，月亮大多不认识，橙子便一边走一边悄悄给她科普。
一路走到一个拐角，一直从容自若的橙子突然紧张起来：“等等，305了，月亮，若哥是不是就在前面了？”
“嗯嗯，木头上午跟我说了，他在301房间，我们到了直接进就好啦！”
“糟糕糟糕，我的发型是不是有点乱了？”橙子一把拉住径直往前走的月亮，低头翻找起自己的背包，“完了，我没带镜子，月亮你帮我看下，我的妆有没有花啊？”
“没有啊，橙子姐超美的！”月亮惊奇地看着失去了镇定的小姐姐，“橙子姐，我之前问你如果真的见到他会怎么样的时候，你不是很冷静的吗？”
“那是口嗨嘛！”橙子垮了脸，对着手机屏幕努力确认自己的形象，“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谁不想被偶像看到的是自己最完美的模样呢……”
橙子花了好半天上上下下仔细确认完自己的仪表，终于鼓起勇气，跟着月亮跨过拐角，奔向偶像。
……然后在偶像门前发现了一个调整好笑容，正准备抬手敲门的交际花。
不是说，不会被祸害吗？
橙子缓缓转头，跟月亮确认过眼神，绝望地发现房门打开后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好，我是c台邀请来探班秦若老师的，请问老师现在方便吗？”青溪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镜头，以便拍到屋内的景象，同时笑容甜美地朝着门口的小哈问好。
“c台？我们没有接到通知啊。”本以为会见到月亮的小哈瞬间皱起眉，谨慎地挡在门前，“不好意思，不太方便。若哥现在在休息，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打扰他了。”
“抱歉抱歉，不会打扰太久的，我也是秦若老师的粉丝，喜欢他很多年了，只是想问老师要个签名，可以吗？”青溪瞬间换了个说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往里挤，小哈试图拦了几下，却被她刁钻的动作逼得节节败退。
城门已经沦陷，青溪胜利地弯起唇角，游刃有余地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说起来，我以前偶然在一次晚会上碰见过秦若老师，秦老师真的特别绅士，看到我……”
“忍不了了！”
橙子捏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混战中心，身手矫健地一手捂住镜头一手按着肩膀将人推出门外，冷笑着挡在她的面前。
“先别急着进啊。你说受c台邀请，邀请函呢？工作证呢？”
青溪踉跄着后退几步，顺势就要跌到地上。
“小心，可别摔着了。”橙子经验丰富地捞了她一把，“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你来探班，总该带着凭证吧？不会觉得随便谁举个相机就能到这种地方乱拍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刚刚进来的门口不就写着禁止拍照吗？可显眼了！”月亮转了转眼睛，大声附和。
“我……没带。”青溪被橙子看似亲昵实则强硬地控制住，支支吾吾半天，勉强挤出了几个字。
“没带，还是没有？”橙子冷了脸，气场全开，“既然没有还开着直播乱晃，是准备随时侵犯艺人肖像权咯？需要我帮你喊电视台，还是警察局？”
“这怎么就涉及到肖像权了，我只是秦若老师的粉丝，想找他签名合影而已，难道他连这么一点要求都不能满足粉丝吗……”青溪被她一激，气急败坏地连声反驳。
“好啊，粉丝。”橙子气极反笑，“你说你是若哥粉丝，那我问你，他是哪一年出道的？出道专辑是什么？去年新发的专辑又叫什么？”
“……”
“连这些都答不出来吗？下次冒充粉丝前还是先做点功课吧！”
“小哈，”房间里闭目养神的秦若早就被门外的动静吵醒，找到工作人员问清事情经过后走了过来，“带她去见姜台长，就说，请她帮忙问一问这位女士是怎么进来的。”
小哈原本还在挤眉弄眼地朝月亮比划“这姐姐也太酷了”，闻言立刻立正应是，抓着青溪的手腕往外拖。
青溪的碰瓷之路大约一直顺风顺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硬茬子，被他们一通操作给吓懵了，抹着眼泪顺利地被小哈带了出去。
橙子虎着脸目送他们拐过墙角，直到注意到余光里正不停地朝自己做手势的月亮，才猛然反应过来，僵硬地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偶像。
“若，若哥……”
秦若站在门后，休息室里冷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身后，因为演出画上的舞台妆勾勒出英俊的眉眼，垂眸站在那里，显出几分不似凡人的冷清。
显得格外不好接近。
橙子很怂地后退了半步。
秦若朝橙子点点头，示意月亮把人带进来，给她们倒了两杯水：“渴了吧？先喝点水。”
“哦，好。”橙子紧张地找了个稍远的位置，把杯子捧在手里，不停地转着。
“你就是月亮说的橙子吧？听月亮说你是她最近认识的朋友，多谢你照顾她了。”
“没有没有，月亮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的。”橙子的灵魂此刻已经安详地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残余的肉体基本无法控制思维，全靠本能回答下来，“而且我年龄大点，经常照顾这些新粉，嘶……朋友的。”
月亮见势不妙，偷偷掐了一把橙子的大腿。
“对了，还有这个……”橙子被她掐得一时失去语言功能，顿了好一会方才重新启动，从背包里摸出一小叠自制明信片和一支笔抓在手里，再次卡住。
“要我签名？”秦若了然。
“啊，对！”橙子整张脸瞬间爆红，艰难地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跟方才气势汹汹和人对峙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需要写上你的名字吗？”
“嗯，写橙子就好了……还有橘子杏子李子。”
“水果家族？”
“对，取名那会儿我们觉得您的脸色不太好，就想让您多补充点维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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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晚会即将开始，橙子终于得以解脱，捂着脸一路哀嚎，“难怪橘子他们听说能见到若哥一点都不羡慕，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啊啊啊！！！”
“他们肯定早就料到了！这些狡猾的家伙！”
“没有啦，橙子姐明明对答如流表现得很好。”旁观了全程的月亮相当同情，安抚地拍了拍橙子的肩膀，试图给她传递积极的暗示。
两人一路来到对应的观众席，还没走近就对上了一个圆脸姑娘的目光，原本神情呆滞的姑娘顿时笑了起来，站起身冲她们用力挥手，同时拍了拍前排两只低着的脑袋。
“你们可算来了，快看看，这俩人来看晚会居然也能一个对着书一个对着电脑互卷，我简直要受不了她们了！”
圆脸姑娘如蒙大赦地迎接两人回归，指着伙伴连声抱怨。
“我看的是小说亲爱的，喜欢纸质书有问题吗？”
“我是在帮你p图诶，橘子老板！请问您还记得今天上午求我帮忙的事情吗？”
低头二人组纷纷反驳。
“好嘛，你们都有事干，那我也会无聊的嘛。”橘子委屈得理直气壮。
“行了，幼不幼稚。”橙子此刻早已恢复淡定的模样，高冷地斥了一声，从包里掏出新鲜出炉的签名，挨个分发给三个姑娘。
顺便跟月亮介绍她们。
圆脸姑娘橘子是橙子的妹妹，一名自由摄影师，也是粉丝站的摄影担当。
“她们俩呢是一对双胞胎，学霸姐妹花！传说中两姐妹双双考入名校那种新闻的主人公！一文一理，天下无敌！”橘子抢过话题，骄傲得仿佛在介绍自己。
姐姐杏子披着一头温柔的长卷发，是华国某国民杂志专栏作者，站内文案担当。
妹妹李子扎着马尾，戴着一副眼镜，目前任职某大厂技术岗，站内技术担当。
四人规模的vc水果姐妹团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配置相当高级了。
月亮好奇地看着自来熟的橘子和长相一模一样气质截然不同的杏李姐妹，友好地向她们赠送了秦若赞助的京市游玩套票。
“哇塞，好东西！”橘子惊喜地翻了翻，“那我就不客气啦，咱们有时间一起去玩呀！”
“老规矩，你做攻略。”杏子欣然赞成，笑着给月亮也送上了她们的礼物，“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小玩意，欢迎你呀。”
“嗯嗯，既然喜欢若哥那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千万不要拘束！”橘子大大咧咧地揽过月亮，一起欣赏偶像的签名，“对了姐，你刚刚在若哥面前表现得怎么样啊？”
“顺利得很。我平常各种活动里见他还见得少吗，能有什么问题。”橙子梗着脖子，嘴硬道，“是吧，月亮？”
月亮心领神会：“对的，橙子姐超级淡定的！”
“那能比得了面对面说上话？”橘子怀疑地瞅瞅两人，“姐，你不会教坏小孩子了吧？”
“好了好了。”李子收起电脑，帮橙子打了个圆场，“月亮，还没谢谢你帮忙请若哥参加演出呢。”
“是呢，其实是因为若哥今年官方活动实在太少了，我们才冒昧地提出这个请求的，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希望你别介意。”杏子跟着解释道。
“对的，我姐没有坏心思的！”橘子连连附和。
月亮抱着礼物袋，认真点头：“我知道橙子姐是好人。”
“那必须的！喜欢若哥的能有什么坏人！”橘子一脸赞同，“对了月亮，你见若哥见得多，话说他的皮肤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啊？怎么做到的！”
“啊？”月亮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仔细看过，每次一靠近就不敢看了……”
“是吧！”橘子不觉失望，反倒兴奋起来，“我也觉得他那张脸绝了！隔着屏幕舔舔也就算了，现实里见到完全不敢亵渎！”
她激动得仿佛遇到了同类：“月亮同志！我一看就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你也觉得他的脸最牛对吧？欢迎加入我们颜控组！那些才华啊实力啊什么的都是异端！欲望的遮羞布！只有颜值才是永恒的生产力！”
激动人心得仿佛在发表什么世纪演讲。
“肤浅！”
“我怎么就不能不光看他的脸了？我看中的是他全方位的牛逼好吗！”
“居然公然否认我们金曲歌王的实力！信不信我分分钟上超话给你曝光！”
另外几人齐齐唾弃。
谈及共同话题，五人瞬间活跃起来，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也难掩火热的氛围。
“那个……要不，我跟你们换个位置？”
刚巧被她们围在中间，自觉格格不入的妹子弱弱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