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再关几天，确定问不出其他消息后，按老规矩，拔去灵根，放回山上。”
三人走出地下室，依照原样封上大门，沿着楼梯向外走去。
秦若从门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条帕子，一边走一边慢慢地擦试着双手，低声嘱咐两人：“巳三说的海市那边先找几个机灵点的过去探探，忙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摸到点边，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安排。”
“等忙完这件事，就找个时间让你们休息一阵。”
金焱眼睛一亮，正打算举手说点什么，被站在旁边的木兰重重打了一下手背，硬生生憋了回去。
“若哥，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爱说骚话。”木兰悄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秦若，“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身上担着这么多事情，我们要是这时候躲起来自己去逍遥，那还算什么朋友。”
“嗯……谢谢。”秦若缓慢地点了下头，几步走到车前，回头冲他们挥挥手，“我先回去了。”
·
从市郊回到公寓，已经接近凌晨了。
公寓里跟往常一样，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秦若有些疲惫地吐了一口气，循着记忆走到客厅，把自己沉入一片黑暗当中。
过了一会，一扇房门突然被轻轻拉开，月亮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张望一阵，轻手轻脚地跑到客厅，窝到秦若脚下。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仿佛又回到从前在小岛上，整个世界只有彼此的时候。
月亮往秦若身边缩了缩，把脑袋枕到他的腿上，小声问他：“木头，你不高兴吗？”
“没有。”秦若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回答。
“你骗人，你就是不高兴嘛。”月亮在黑暗中仰起脸看向他，“你是不是还因为我晚上不睡觉生气啊？我答应你，以后都乖乖睡觉好不好？”
“好啊，答应了要做到。”秦若被她惹得笑了一下，伸手捂住月亮好奇的目光，继续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是因为……别的事情。”
月亮在他的手掌下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事情呀？”
秦若沉默了一会，问她：“你从岛上过来，觉得这里和岛上有什么区别吗？”
“这里吗？这里有好多好多人类，和人类发明出来的好多好多东西，还有特别好闻的灵气！”
“那么，哪里更好呢？”
“当然是这里！”月亮答得不假思索，说完后犹豫了一下，声音弱了下去，“如果这里没有那么多让你烦心的事情的话……”
“灵气……你知道吗，几千年前，这里的灵气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而是和我们岛上一样，如同溪流一般汇聚在一起，虽然能够形成许多支流，但终究只能覆盖到有限的地方。”
“这些溪流就叫做灵脉。”
“那时还没有这样多的人类，围绕着灵脉诞生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灵族族群，他们不断繁衍、互相厮杀，企图争夺更多的资源。”
“你大概没有体会过脱离灵气的感觉，吐纳灵气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像人类呼吸一样正常的事情……”
秦若想起地下室里的巳三，恍惚了一阵，继续道：“但在那个时候，多的是根本接触不到灵脉，只能依靠从那些族群里流出的沾有少量灵气的废弃物为生的人。”
“后来，有人把这里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月亮听得入了神。
“或许是吧……”秦若轻声叹道。
月亮还想继续听下去，可他却不肯说了，只能闷闷不乐地扯着秦若的裤腿，乖乖陪他坐着。
等天色逐渐放亮，秦若起身打算喊月亮回房间补觉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别致的流苏裤腿……
月亮灵活地蹦起来，踮着脚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对他说：“好啦，开心一点，还有我陪着你呐！”
然后趁着秦若没反应过来，一溜烟钻进了房间。
·
接下来一段时间，月亮有空就拉着秦若打上小半天游戏，很快陷入了厌倦，正巧秦若最近又开始时不时出门不知忙些什么，便干脆放弃了游戏，重新沉浸到追星的快乐当中。
什么古早综艺啦，历年访谈啦，歌曲混剪啦……每天都有新发现——虽然营业频率低，毕竟有着三十年的底子嘛。
这天，月亮正跟着某个混剪视频摇头晃脑地哼歌，听见秦若敲门的时候差点没能刹住车。
等秦若推门进来时月亮还捂着胸口没缓过神来，同时心虚地怀疑刚刚他在门外有没有听到点什么。
过了一会抬起头看向门口，才发现外面除了秦若还有一个人。
然后因为最近弹幕上的骚话看得有点多，一时没忍住，喊了句：
“木头，你在外面有别的狗子啦？！”
秦若：？？？
长期脱离网络的“老年人”秦若一时没有听懂月亮的意思，愣了一会才回答她：“不错，有点长进，居然能一眼看出别人的原形了。”
曾经跟月亮在地下停车场有过一面之缘的助理小哈小心翼翼地从秦若身后走出来，友好地冲月亮吐了吐舌头。
“是这样的，月亮姐。”小哈向她解释，“今天不是若哥的生日直播嘛，但《勇者》都是要双人组队的，若哥说来问问你想不想玩。”
月亮眼睛一亮，瞬间反应过来：“是《勇者》的那个新地图吗！”
三天前，秦若工作室发布了一条微博：
「秦若工作室：噔噔蹬蹬！今年的生日福利来咯！关注迅音秦若工作室直播间，6月3日晚19:00，若哥首次直播等你解锁！偷偷告诉你们，届时还会有勇者官方倾力打造的《勇者》竞速地图全新登场哦~
温馨提示：观看直播的美人们记得提前下载《勇者》官方手游，直播中将有机会获得竞速图第一批试玩资格！[图片][图片]」
配图是一张秦若的近照和勇者竞速地图的概念图。
【卧槽直播！有生之年系列！】
【《勇者》终于出新图了！杜若+勇者玩家双厨狂喜！】
【你们难道都没注意到若哥的照片吗？确认过眼神，是新鲜的若哥！呜呜呜若哥妈妈亲亲mua！(╯3╰)】
【哈哈哈哈上面的姐妹到底什么成分，送你上去丢人！】
作为新晋资深微博用户，月亮早就看到了这条微博，还悄悄地想过有没有可能抽中试玩资格呢。
“想玩！”月亮赶紧看向秦若，大声回答。
“好。”秦若点点头，“不过这次是直播，介意的话你也可以等过几天游戏正式上线之后再玩。”
“直播……有什么区别吗？”
“这我知道！”小哈抢答，“直播里跟若哥组队的话，所有粉丝就都能听到你们聊天啦。”
“好像……没什么关系？”月亮想了想。
“那就行。”秦若朝她招了招手，“出来让西西帮你调一下手机。”
月亮跳下床，跟在秦若身后走向客厅。
客厅里已经坐着两个人，小哈跟在月亮身边小声给她介绍：
“我叫小哈，是若哥现在的助理。那边穿红衣服的是若哥经纪人红姐，白衣服正在捣鼓相机的是西西姐，咱们工作室宣传部的。”
两人都是人类。
月亮向她们打过招呼，把手机交给西西调试。
过了一会，造型团队也到了，西西拉着她躲到阳台上，给他们腾出空间。
西西很快设置好手机还给月亮，又忙忙碌碌地摸出另一个手机登上工作室账号发布预热微博。
其他人也都井然有序地给秦若整理着装发型，布置直播背景。
木头在人类世界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吗？
“唉，不管见过多少次，若哥还是这么好看。”月亮旁边，西西也已经收起手机，看向客厅里的秦若。
月亮重重点头。
于是两个姑娘排排坐在阳台上，托着腮看帅哥。
·
造型团队收拾好离开时将将接近七点。
月亮趁着直播还没开始溜回了房间，偷偷打开早就下载好的直播软件。
尚未开播的直播间里已经显示在线80w观众，随着时间的接近，人数还在不断上涨。
屏幕上的实时弹幕也在快速滚动着。
【倒计时三分钟！】
【\秦若/\秦若/\秦若/】
在线人数接近130w时，屏幕刷的一闪，出现了一个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什么的身影。
西西的声音在镜头后面响起：
“若哥，抬个头？我们开始了。”
镜头里，秦若低低应了一声，侧身把手里的材料还给小哈，抬起头面向镜头。
“好啦，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的直播正式开始啦——若哥，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秦若点点头，朝着镜头挥了下手：“大家好，我是秦若。”
【你好，我们是杜若。】
【啊啊啊是新鲜的若哥！若哥生日快乐呀~】
【终于开播了！勇者新图搞快点！】
西西熟练地出来控场：“今天我们会直播一个半小时左右，首先就是《勇者》全新竞速地图的试玩环节，下面先让若哥给大家介绍一下竞速图的游戏规则吧~”
直播画面一转，秦若的人像缩小到左下角，主界面变成了《勇者》的游戏画面。
“和勇者其他地图一样，竞速地图依旧是百人竞技模式。”随着游戏中不断切换的新手引导界面，秦若缓缓解释，“地图中将出现大量打卡点，每个打卡点的位置都会显示在小地图上。”
“玩家需要按照t、h、e、b、r、a、v、e的顺序依次进入对应打卡点进行打卡，组成《勇者》的英文名称‘thebrave’，率先完成的即为本场游戏的胜利者，获得道具‘勇者勋章’。勇者勋章可用于兑换竞速地图专属套装。”
“游戏中，可通过杀死其他玩家的方式获取对方的打卡进度。”
“值得注意的是，竞速地图中将出现《勇者》史上前所未有的道具——至于到底是什么，大家看下去就知道了。”
【若哥：棒读。】
【哈哈哈哈金主爸爸的任务罢了，笑死】
【srds，你们都不关注这个新图吗？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诶！】
【这个我熟！定向越野嘛哈哈哈哈】
“好，介绍完规则，我们开始准备进入到游戏当中了。”西西再次出声，“之前提醒过大家提前下载游戏，现在大家可以打开自己手机里的《勇者》官方手游，进入组队界面。”
“一分钟后会由若哥宣布第一局房间号，成功输入房间号后进入指定房间的玩家就可以跟若哥一起提前获得《勇者》竞速图第一批试玩资格啦。”
“因为我们勇者是双人组队竞技模式，大家也可以两两组队进入房间哦~”
【卧槽！玩这么大！】
【救命！我好想进！演唱会抢票都没这么紧张过！】
【打开游戏的手微微颤抖……】
【不是，你们是怎么做到一边进游戏一边发弹幕的？】
【电脑看直播，手机打游戏，你值得拥有~】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一边紧张一边狂发弹幕，已经内定了名额的月亮无所事事，笑眯眯地围观。
手机轻轻一震，西西把她拉进了秦若的队伍里。
月亮赶紧关掉直播间，点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