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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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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得砰砰响, 脸轻触着他的颈侧,微微牵动着呼吸,往右一瞥, 能看见他利落的喉结和深刻瘦削的锁骨。

    而他的声音, 就那样轻轻在耳边化开,如湛湛冰雪融化,日光下剥开了一块橘子,甜入肝肠。

    我是来找你的,特意来, 只为你。

    如此般解读, 她在他心底已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眼睛眨了眨, 夜色落入眼睫,她一手轻轻抓着他的西装外套,一边不退缩倔强逼问:“为什么?”

    不及听到他回答, 奉清后退一步, 钻出他的怀抱, 她看着天空,流星划过星空, 有数十簇流星, 漂亮美丽。

    双手合十, 额头轻抵着拇指,闭了眼, 奉清开始许愿, 虔诚无比。

    池律微低头看她, 黑眸深邃,碎光点点,他轻轻回答她, 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因为,我说过,要陪着你。”

    唇角轻轻上扬,眼睛也弯了,奉清没有睁眼,轻嗔地叫他:“流星,快许愿。”

    垂眸,视线里是流星和她,利落的马尾,洁白的一截后颈,她许愿的时候,特别认真可爱。

    池律安静地看着她,眼底是化不了的温柔爱意,他站在星空下,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许完了一场流星的愿望。

    这场流星持续了三分钟,而奉清许了三十秒的愿望。

    随后池律牵着她的手,带她回营地。他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岁岁年年,”奉清抬眼,杏眸清澈,映了星星在里面,她回他,“长相伴。”

    手掌温热,左手掌右手心,他牵她,十指交叉,渐渐紧扣。

    她看见他笑了一下,低哑回问她:“不会腻吗?”

    奉清打了他手一下,指甲扣了扣他的手心,反问他,“你会吗?”

    如此漫长的人生,只和一个人度过。

    池律站定,眉目敛了敛,轻轻又正经地回:“应该不会。”

    奉清笑着推了他一下,“那我也不会。”

    季秋远远看着他们,默默抱着手机识趣地走一边去了。

    到了帐篷那边,钟隐弄完了那些,架了架望远镜过来,看着池律,眼底神色明显一凝,旋即又移开目光看向奉清,温和道:“伽利略式双筒境,会用吧清清?”

    奉清点头,笑着回:“当然。”

    钟隐便也微笑着把望远镜架到他们的帐篷前,正对着天空的方向,天狼星在夜空里很亮,流星渐渐黯淡了,白色的尾巴也被黑夜吞噬不见,这场流星雨结束了。

    他不回头,只是对奉清说:“下一场流星雨在十分钟之后,到时候你可以过来用这架望远镜观看,这里右侧是照相功能。”他指给她看,“轻轻按下就能照相,往左移一点可以录像。”

    “好的,谢谢钟师兄!”眼角弯弯,说话的声音也甜,奉清回他。

    而池律始终没说话,脸上表情寡淡,看着他的背影,长眉微蹙,气压低了点。

    钟隐弄完这些转身准备走,却被池律叫住。

    “钟师兄?”他撩了撩眼皮,散淡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声音带着慵懒,“谢谢师兄照顾我妻子清儿了。”

    宣示主权,明里暗里都藏着锋芒。

    钟隐唇角微动,心底沉了沉,却仍慨慷大方,微笑回应:“不用谢,分内事。”

    他站在黑夜里,有风吹动他的衣角,背景是喧嚣,孤寂无比。

    奉清低头,手指紧捏着手心,脸有点烫,她又听见他叫她妻子,心跳慢了拍,满满蜜糖融化,甜入骨。

    钟隐往那边走了,这偌大的一块空地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奉清进帐篷捡起刚刚天外飞来的那个手机,伸手递给他,似笑非笑,“这是你的?”

    池律半垂着,看她的眼里带了笑意,轻轻地“嗯”了声。

    “就这样让季秋扔着玩?”觉得有点好笑,奉清问他,“扔烂了你用什么?”

    池律不动声色站到迎风面替她挡了风,回答言简意赅:“换新的。”

    奉清也不想说他了,弯腰翻背包,找出一个有线耳机,插入手机端口,点开音乐,开始播放。

    她递给她一个耳机头,“一起听歌?”

    唇角轻扬,池律接过耳机头,塞进右耳,而后弯腰,轻轻接过她的另一只耳机,靠近她,低头伸手,额头快要碰着她的了,他轻柔地为她戴好了另一只耳机。

    音乐声流淌出来,心怦怦地跳。

    奉清一手抓着手机,站在原地有点无措,她能感受到他的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酥酥麻麻的,背后好像被过了一遍电,心里眼里都只剩他了。

    他直腰的时候,奉清下意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池律耐心问她。

    咬着唇角,奉清眨了眨眼,脸红心跳地开始编:“不要动,会掉。”她说耳机会掉。

    池律笑笑,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不会掉了。”

    这才轻轻松开他的手,池律带她进帐篷口,两人并肩坐下来,她轻抵着他的肩,眼睛看着星空,杏眸清澈干净。

    耳边歌声动听独特,是lady gaga的《always remember us this way》。

    “the part of me that you will never die”奉清轻轻跟着唱出声,心底的弦也被拨动。

    她唱了这一句,也是在说这一句。

    [心属于你的那个我怎会消逝。]

    眼眶渐渐湿润,奉清像很多得到又怕失去的人一样,问他:“我们会分开吗,阿律?”

    十指一点一点与她紧扣,垂了眼睫,他看着自己爱的姑娘,心底平静安和,他想时间如果永远静止在这一刻,也很好。

    “不会。”他这样回她,也这样回自己。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告诉过自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这部电影是悲剧。”心属于她的那份固执,她问了出来,“真的会有永垂不朽的爱情吗。”

    池律低头,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没回答,只是轻轻哼出那一句,“i'll always remember us this way”

    我会永远铭记属于我们的一切。

    闭眼,睫毛轻颤,她答:“好。”

    那晚他们看了很久的星星,一首歌循环往复的听了好多遍,手心紧握,微微潮湿出了汗。

    她又问他:“有没有想我。”

    池律淡笑了下,“嗯”了声。

    奉清抓他衣袖,“我看你好像不想的样子,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发消息,我打给你,你还敷衍冷淡,最后甚至不接了……”

    池律大手揽住她的腰,低低回:“你走也没告诉我。”

    奉清觉得有点好笑,抵他肩窝,转着调子问:“那么,是池先生,生气了哦?”

    “没有。”池律否认。

    “有吗?”奉清挠他痒痒。

    池律捉住她的手,如实回答,“有一点。”

    咯咯笑起来,奉清抬头看天,又看见第二场流星雨降落。

    漆黑天幕下,冷风冷夜间,只有彼此的心是炽热的。

    ……

    翌日,一大早。奉清从睡袋里钻出来,穿了鞋就立刻跑到后山坡停车的地方去找池律。

    他敲车窗,把季秋给敲醒了。

    季秋朦朦胧胧睁开眼,打开车窗,头还有点晕:“怎么了嫂子?”

    奉清探头看车内,看了一圈,没看见池律的身影,问他:“你律哥呢?”

    “不知道啊。”季秋挠挠头,“他昨晚没跟你一起啊。”他睡得早,连池律回来了都不知道。

    “只有一个睡袋,他怎么和我一起啊,阿秋你怎么不注意一点啊。”奉清有点急恼,喃喃自语,“不会又跑了吧。”

    “跑哪去?”疏淡一声传来。

    奉清惊喜地转过身,看着五六米远的男人,一身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了顶,遮了锁骨露出喉结,他很高,看人的时候总低垂着眼,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我以为你走了。”奉清往前走了几步,牵过他的手,给他递了一块黑巧克力。

    “你的早饭。”她轻轻说,弯唇俏皮一笑,“别饿着了。”

    池律低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谢谢清儿。”

    他把巧克力剥开,撅了一半,趁她不注意扔她嘴里了,笑笑,“刚去看这边路况了,回去我送你。”

    巧克力在舌尖化开,苦涩带着甜,还有一点杏仁味,是她很喜欢吃的巧克力。

    “噢,不过那你要向我的长官请假哦。”奉清逗他。

    “好,”池律淡笑,“我给郑老打电话。”

    奉清诧异:“你知道我们所长?”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轻描淡写,他回:“是本科带我项目的导师。”

    奉清怔怔地看着他,看了好久,叫他:“阿律。”

    “嗯。”

    “我会一直支持你”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颗淡淡的黑痣,轻而坚定道:“不管你还做不做研究。”

    ——

    回程一路颠簸,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池律亲自开车送她回了基地。

    分开的时候奉清打开车门下车。

    池律弯腰揽住她,“多久回来?”

    奉清转了转眼珠,想了想,笑笑:“月底吧,春天见。”

    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池律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条手链,银色的手链,链子上嵌着一弯小小的月亮。

    他为她戴上那条手链,奉清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小小鹿角,可爱又让人欢喜。

    “为什么要送我手链啊?”她笑着问他。

    环扣轻轻一拉,系好了,他低低道:“因为能看见月亮。”

    心一动,她抬眼,看他的眼睛,小星星仰望着星球,她说过看见他的眼睛就像看见了星星。

    轻闭眼睫,踮起脚尖,奉清飞快地吻了吻他的嘴角。

    两三秒,她转身便跑,穿着那双白色运动鞋,站在背景新绿的草地上,对他招手:

    “谢谢阿律,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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