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事
当天晚上，林云翡连杀五只抱枕才把这件事情忘记。
他下手太狠，脸色难看，把平时没事会出来苟两句的系统吓得一声不吭。
把手上的刀甩在桌上，林云翡给手机充上电，脱着衣服去浴室准备洗澡。
刚才和陆以寒在一起没注意，现在一回来顿时觉得身上黏黏乎乎的。
不过奇怪的是，林云翡摸摸自己的脸，他的脸上很清爽，像是被人擦过脸。
为什么？
林云翡想不通，一回想脑子里就会浮现陆以寒的脸，想到陆以寒他又会生气，索性抛在脑后，不让自己心烦。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林云翡把擦发的毛巾顶在头上，水滴落在脸颊，顺着线条一路滑下。
他把手机按开机，一开，数条消息滴滴的跳出来。
耐心的把消息从头一一看完，林云翡吐出一口气，回过去一句“知道了”，就把手机放回去，认真的擦着头发。
这是他找的眼线发来的消息，今天依旧如往常一样，平安无事。
开学后，林云翡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他只好找人帮忙看着，再时不时给他回消息。
他尝试过套系统的话，陆母的急病林云翡不清楚，但他觉得系统肯定知道什么。可系统就像一只闭上的蚌，怎么撬都不开口。
“呼，”他一定要救她回来。
林云翡走到窗口，看着茫茫夜色，眼中带着决绝。
时光飞逝，转眼九月过去，迎来了十月的寒凉，也迎来了国庆黄金周。
又一天，林云翡从外面回来，刚好在楼下碰上准备出门的陆母。
“小翡啊，明天来我家吃饭吧？”陆母盛情邀请。
一般林云翡是去陆家是不会留饭的，他不想碰见陆以寒。但是陆母见他拒绝，又加了码。
“来吧，阿姨给你做乌鸡汤，你不是最爱喝阿姨煲的汤吗？明天以寒和他爸不在家，阿姨一个人呆着也是呆着。”
陆母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松了口。陆以寒不在就好，林云翡顺着话答应了。
于是国庆假期的第二天，林云翡带着买好的礼物，敲开了陆家的门。
“哎呀，小翡来了呀，”开门的陆母开心招呼他进来，“快来快来，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做好。”
把林云翡拉进来按在餐桌位子上，陆母给他拿了一盘切好的小水果，让他先垫垫肚子，自己则在厨房里忙碌着。
“幸好你来了，不然阿姨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吃什么好。”
陆母在厨房里乒乒乓乓捣鼓着，中途还给林云翡端出一碗满满的鸡汤，肉比汤多。
林云翡拿起汤匙尝了一口汤水，滋味鲜美，肉嫩汤醇，和一些高档餐厅相比也不逊色。
“叔叔是去钓鱼了吗？”林云翡和她闲聊着。
陆父是很喜欢钓鱼的，偶尔林云翡还能看见他拿着钓具回来。
“嗨，他们父子两个回他爷爷家了。”陆母哼着歌好心情的回答。
林云翡却不敢继续说下去，错开了话题。
以前和陆母聊天时，她无意中透露过，陆父家里那边并不喜欢自己。
陆父家里是书香世家，家里基本都是老师。陆母却来自乡下，没有读过书，字都认不全，算是个半文盲。当初他们结婚，男方家里极力阻止，看不上这个没文化的女人。
但是挨不过陆父坚持，陆家最终同意了婚事。婚后没几年，陆父就带着陆母搬出来了，除了一些婚嫁丧事，基本不再回去。
他们正聊着，厨房里突然“啪啦”一声，不知道是碗还是杯子什么的打碎了。
“阿姨，怎么了，”林云翡拉开凳子往厨房走，他有点担心。
听见他的脚步声，陆母连忙阻止：“没事没事，哎呀，人老了，眼睛都花了，一不小心就给打坏了。小翡别过来呀，这一地零零碎碎的等下扎着你。”
“……好。”林云翡回应，老实坐回去。
凳子还没坐热，厨房又是一声闷响。
“嘭——”
“阿姨！”林云翡听到这声心里一凉，赶紧往厨房跑去。
——这是人砸在地上才会发出声音。
果然，当他进到厨房，瞳孔一缩，只见陆母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边散落着不少瓷器碎片。
林云翡有些慌了，想不到急病来得毫无征兆。他强迫自己冷静，不敢乱移动陆母，拿出衣服袋子里的手机立刻拨打急救。
救护车来的很快，几乎是林云翡打完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好在陆家楼层不高，医生训练有素的抬着担架上来把陆母带下去。
他在后面，跟着上了哔哔作响的救护车。
到医院一检查，陆母得了脑溢血，出血量极大，再来晚点怕是保不住命。
医生翻看着检测报告，眉头皱的死紧：“不行，赶快手术！”
紧接着数个护士训练有序的把昏迷的陆母推走，家属免进，林云翡只能在远远的看着她们离开。
甚至不敢问一句，她会没事吗？
缴了费，林云翡坐在手术室前的等候座上，仰着头看手术进行中的灯亮起，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她的死因吗？’
【是的。】
事到如今，系统终于给了林云翡答案。陆母上一世就是死于脑溢血，发病时家中又只有她一人，脑出血严重且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下场可想而知。
等陆家父子回来，看到的怕是只有一地的杂乱和陆母早已凉去的尸体。
林云翡垂下眼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他身边的座位上静静的放置着一部黑色的手机，这是陆母被送上救护车时掉下来的。
手机款式很老旧，但很干净，看得出来主人的爱惜。屏幕上还有一道裂痕，应该是掉下来时摔裂的。
正盯着手机发呆，没曾想手机突然有人来电，欢快的音乐响彻手术室前。林云翡拿起一看，来电显示着“老公”二字。
是陆父。
按下接听，那边陆父欢快爽朗的声音透过来：“老婆，路上经过一个橙子园。我给你……”
林云翡把手机举到耳边，面色严肃打断他：“陆叔叔，我是林云翡。阿姨她………………”
他三言两语把情况说清楚，手机那边登时久久没有动静。
“……好，”陆父哑着嗓子，话语中不知觉带着哽咽，“孩子，辛苦你了，我们马上回来。”
“是。”
挂了电话，林云翡再次看向手术室，从陆母进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没有人出来过，也没有人进去。
‘她会没事吗？’
系统没有回答。
挂断电话的三小时后，陆父紧赶慢赶终于从隔壁市赶到了医院。
这个每天乐呵呵的小老头站在手术室前瞬间红了眼眶，死死站在手术室门前，谁劝也不肯动，林云翡不忍的别过头去。
陆以寒也跟着回来了，他沉默的拍拍老父亲的肩膀，表情哀伤，眼中含着若隐若现的泪花。
明明有三人在等候，却没有人有心思说话，手术室前是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终于，历经数个小时的手术后，疲倦的医生推门而出。
几人围上去，焦心的等待医生的宣判。
“手术很顺利。”
此话一出，大家吊着的心终于放下。陆父尤其，他脚步不稳险些往后跌去，好险被陆以寒扶着才没有倒下。
医生理解家属现在的心情，对他们点点头，带着倦容快步回去休息。
既然得知了陆母得救的消息，林云翡也没有理由再留下：“叔叔，我先回去了，有机会再来看阿姨。”
“好、好，回去、回去吧。”陆父探着头想往里面看，出神的应着。
离开医院后，林云翡站在楼下的花园里。现在还只是初秋，花未凋，叶未黄，打理得当的花园中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深深呼吸一次，嗅到满满的早秋桂花香。
‘系统，我赢了。’林云翡说着，话里话外都透着由衷的喜悦。
接下来只要再把陆父救下来，他就可以摆脱陆以寒了。
【宿主……】电子音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