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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田成方,渠成网,地平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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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兴国一向很有眼色,见自家的领导大人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岔开话题。

    “过几天笑笑估计又该邮寄东西了,我给笑笑他们雕了几个动物,到时候我挑几个,给笑笑邮过去。”

    “这也是给笑笑安心,让她看看他老子在这儿过的有多好!”

    安清酌听着这话有些沉默,可别了吧!

    自己做的啥样心里没数吗?给闺女邮过去,闺女还以为你精神失常了呢!

    当初笑笑小的时候她就给笑笑找了各种老师,笑笑也是学过雕刻和陶艺的,虽然只是小的时候学过一些,长大就忘得差不多了,但这审美都是在的。

    笑笑最爱美了,能受得了这个?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

    而且笑笑一直以为自家老爸是个很有情调,很高雅的人,儒雅,爱看书,动手能力很强。

    这要是邮过去,老苏在笑笑心里的形象估计就没了。

    笑笑估计得质疑她的眼光,怎么看上老苏同志的!

    苏兴国一边劳作,一边说的开心,见后面的领导大人愣着没说话,转过身来说道:

    “对了,你看一下你还有什么要邮寄的,早点准备。你这两天好好歇歇,我给你做着,过两天事儿又该多了。”

    安清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中烦闷,叹了口气。

    她实在不喜欢这里。

    更不喜欢干农活。

    现在是冬天,主要的活是学大寨,平整土地,把山坡上的每一块梯田都平整到外高里低,不让水土肥流失。

    里边高的地方土下边是石头,要放炮,把石头崩碎,然后把石头捡出去,垒地阶再垫土,把地整平。

    还有还有倒粪,打井,修渠……总之一句话,没有闲着的时候,除了春种秋收,其余的时间都为春种秋收做准备工作!

    她家以前是经商的,说不上家大业大,但也算有点底蕴。

    不说白玉为堂金作马,起码也算是小有家资。

    那时候她还小,家风严谨,每日的课业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她家不是地主,不是军阀,而是富商,也就是那时候的肥羊。

    也忘记了是那年,或许出事了,也或许没有出事,全家抛家舍业,该捐的捐,该弃的弃,奔向四方。

    她到现在都没有仔细问发生了什么,即便不问,她也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此之后来了燕城,从一间铺面做起,那时候他们做的就是酱料,走的老路。

    她炒过酱料,做过售货员,也当过掌柜,之后他们才开始慢慢扩张。

    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

    这是她家的家训,也是让安家延续超过五代的原因。

    对于她家中落前的富贵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要学很多东西,面对的都是大家,对于她当时的物质条件,可以用两句诗来形容:

    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罗帷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

    而当家中慢慢喘过来气之后,她便和苏兴国结婚了。

    苏家算是新贵豪强,苏老爷子的家里也是有底蕴的,相比她家这种令人不喜经商世家,苏老爷子可以算是书香世家出来的。

    嗯,只是过早中落,只剩下苏老爷子一人。

    苏家是文化底蕴,延续时间很久,只不过人丁一直不兴旺,安家就是钱财上面的了,见风使舵不好听,但是对危险的敏感性很高,很会保命。

    安清酌这几年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家里繁华过,中落过,但干农活还是第一次!

    她没有苏兴国那么好的心态,来了这里几个月还生病了两次,这可把苏兴国几人吓坏了。

    所以苏兴国才这么说,想让她多去休息休息,帮她做工等等。

    “行,我还是再干一会儿吧,要不然又被人说了。”

    安清酌又拿起了锄头,闷声发泄着。

    这年代对各地方农田建设有一个形容:田成方,渠成网,地平如镜!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冬天出大汗,农田大改变。农闲变农忙,粮食装满仓。战天斗地,敢叫日月换新天。

    这就是真实的写照。

    尤其是各农场,每年的任务更是不少,他们的身份本来就算不得清白,负责监督的同志盯得也是很紧。

    她要是早早下工了,也是给他们添麻烦。

    “别管他们,顶多说几句话,扣点粮食,到时候咱们让笑笑给咱补回来。”

    苏兴国见她不开心,也没说更多安慰的话,只是拿着锄头跑过来帮她做着,让她站在一旁休息。

    安清酌直起酸涩的腰,眼前一黑,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苏兴国见她站立不稳,连忙扶着她,气急骂道:“每天愁愁愁,有什么好发愁的,好好养病不行?非得出来做什么全天工!我和笑笑还养不起你不成!”

    “以前也没见你气量这么小,改变不了现实就接受,你们女人就是眼皮子浅,咱们又不是回不去了,要是过两年咱们还回不去,我老苏非劈了他们不可,敢把我媳妇儿欺负成这样……”

    “啊……疼!”

    苏兴国正骂的爽,立马就是一声哀嚎。

    “嘶……祖宗,我错了!”苏兴国连忙求饶。

    安清酌哼了一声,松开掐住他腰间的手,“谁气量小,谁眼皮子浅?”

    “我我我……我气量小,我眼皮子浅,嘿嘿。”苏兴国朝着安清酌讨好笑着。

    “领导大人别生气,是我的错,竟然该这么说,该打该打!”

    安清酌笑了,看着他这插科打诨耍宝的样子,心里轻松很多。

    他很懂她,她也知道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既是给她出气又是给她底气。

    安清酌便笑着安慰:

    “我就是有点低血糖,下次我会记得带点糖的,你也别担心,更不用替我骂什么,心态放平和。”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吆喝声,让他们赶紧干活,别说话。

    苏兴国皱起眉头,这个人他很不喜欢,小人一个。

    安清酌拍拍他,“谨言慎行,别招惹麻烦。”

    “让咱们在哪儿咱们就在哪儿,咱们都好好的,现在外面不需要咱们,咱们就好好留着,好好干活。”

    说着,安清酌和苏兴国沉默片刻,拿起锄头并排干起活来。

    苏兴国心态很一向好,阳光积极,乐观向上,万事从好处想。

    可听到安清酌的这话,他也不免低落一番。

    在事业上,他本来可以在这两年做出一番成就的,若成功,他的名字甚至可以写在物理历史上,不说青史留名,起码也算是学有所成,可现在呢,连实验做都做不了。

    在家庭上,可他作为一个家里的顶梁柱,父亲养病,他不能去照顾,女儿娇弱,他不能去照看,就连老婆也跟着他受委屈,他能有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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