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啊,那你可不要反悔。”
奚年晕晕乎乎的答应,身后传来老板娘低声地笑,她回头看,与老板娘对上了眼。
“哎呀丫头,好吃吗?”不愧是老板娘,没有半分被人发现听墙角的局促,反倒笑得更甚,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一样。
“好吃好吃。”奚年嘴里塞的满满的,也不住点头称赞它的美味。
老板娘看奚年性格好的很,又站起来凑近:“小宋在我们家从小吃到大,之前总是跟小江那臭小子·,第一次和女孩儿来。你们是同学吗?”
奚年看着老板娘也亲切:“对,我们是同班同学。
”哈哈,同学间要多多相处交流,关系也是要发展的。小宋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难得的好孩子,你看看你也这样好,多合适啊!“
奚年吓得差点弹起来,两只手摆起来:”不不不,阿姨你误会了……“
”陈姨,我们暂时还是好朋友。“宋阑也解释起来,眼睛却看着如坐针毡的奚年,嘴角挂着笑。
老板吆喝着老婆:”老婆,快过来帮帮忙。“
”哪有顾客啊?“老板娘拽了拽围裙,语气里全是不满。
但老板还是好声好气:”你就来一下。“
两个人在厨房处窃窃私语,小猫一样挠着奚年的心。
”再不快吃就要凉了,味道可就大打折扣了。“
看着宋阑一声不吭的干饭,奚年自觉有点太不大度,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但也开始安心享受美味了。
吃过饭,奚年坚持自己去看中医,宋阑也不强求,两个人便分开了。
回到养源堂,那位大妈还没排到,她看小姑娘回来了,把凳子放在自己的位置占着位,与奚年闲聊起来。
奚年性子温和,又善于搭话,两个人做个话搭子倒也使等待的时光没那么无聊。
等了一上午,总算是排到了,进入小堂,一个老先生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满头银丝但精神矍烁,想必就是大妈口中的龚老先生了。
”坐吧,什么症状小姑娘?“
奚年简单描述了一下,老先生点点头,耐心询问了细节,看了看舌苔,将树枝一样的手指搭在奚年的脉搏上。
老先生悠悠的说:”你本就气郁不舒,郁而化水,火行上炎,扰动心神,神不安则寐不眠,最近更是因为思虑太多,失眠症更加严重,小姑娘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奚年仔细地听着,不由得想到白伊,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老先生把手收了回来,拿起笔已经开起了良方:”思虑太多会劳伤心脾,心血暗耗,再加上脾不生血,心神失样,神不守舍,怎么可能睡好呢?无论多么烦心的事情,都必须保持心神愉快,思虑太多并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要积极处理。药只是辅助,首要的是保持身心愉快,懂我的意思了吗?”
“知道了,谢谢医生。”老先生看着严肃,但说的话掷地有声,让人安心。
缴过费用,领了煎服的汤药,奚年便回到了学校。
心里一直惦念着医生的话,积极处理永远比想更有意义。
奚年也生过白伊的气,一句“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便被无缘无故的被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她本可以去找她讨要一个结果,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毫无尊严的求和,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
其实自己也是选择了不作为,选择了在微信上自我感动,奚年想。看来在国庆的假期必须要与白伊聊聊了。
邱韫文还在寝室里追韩剧,看到奚年回来忙问怎么样。
“开药了,不用担心我,文文。”顺势坐在她身边,奚年把头抵在她肩头。“今天都累死我了。”
“就没遇到什么人吗?”邱韫文用两只手捧起她的脸,手感太好,忍不住rua了rua。
奚年瞬间瞪大了眼睛:“还真遇到了,今天早上碰到了宋阑。”
邱韫文是韩剧大户,磕cp小能手,听到这个消息,手上的力气都大了:“快跟我讲讲,细节,我要细节。”
“没有!好了,别闹了,我先去理一下辩论的逻辑,找几场神级辩论赛学习一下!”奚年挣扎出她的魔爪,便打开电脑。
“加油,我的最佳辩手!”邱韫文为她打气。
很快忙到了晚上,奚年第n次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小王子》里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来,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起,我就会感到幸福。”
奚年说不清现在是雀跃还是好奇,不过她确实期盼这通来自宋阑的电话。那感觉就像小孩儿在排队买冰激凌,离柜台越近,就越叽叽喳喳。
眼前的资料已然看不下去了,奚年合上电脑,插上手机的耳机,放了一首轻音乐,想像着他会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也许为了有气势,还会用上播音腔,奚年想想便笑了,那得多滑稽。
听了一会儿,语音电话准时打来了。
吓了奚年一跳,她深呼吸接通,以尽可能平常的语气打招呼:“喂,宋老板。”
“你在哪里?”声音低沉又平稳。
医学家说左耳是靠近心脏最近的地方,所以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
奚年现在是没办法考证了,因为她听到的声音更大的来自自己的心脏。
砰次砰次砰次……
像要把自己的耳膜撞破。
“我…我在桌子前面啊,刚刚在学习。”
“我讲的故事很无聊,你听一听就会睡着的,要不你直接准备休息吧。”
之前的交流,有对方的面孔在眼前,有外界的环境吸引注意,但现在宋阑好像就住在耳机里,与自己讲着耳语,甚至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好,你开始吧。”奚年真的上了床躺下。
“第一章,总纲,第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的……”
奚年一百个问号飘过脑子,这位大哥是在讲故事?
但她并没有打断,宋阑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只要听他的朗读方面的问题就好了。
很快,奚年知道了他读的是中国人民宪法。
也许是宪法实在没有发挥空间,宋阑读的没有一点情绪,也没有抑扬顿挫,倒是语速也不快,机器人一样念叨着。
奚年又有了高中数学课的感觉,看着老师讲解着题目,渐渐的老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只有声音萦绕在耳边。
渐渐的声音也没了。
奚年睡着了,这是大学以来睡的最早的一次。
浅睡中,好像有个声音在与自己道晚安,他的声音真好听,好听到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