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还要等
回到王府,程晚乔在两位大丫鬟担忧的目光中,再次钻入书房。
皇帝的情况其实有些复杂,她之前下的那点轻微的毒素按说不会有太大影响,但现在的问题就出现在她这一点毒素上。
这一点毒素像是催化剂一样,将皇后下的毒全部勾了出来开始加速破坏皇帝体内的生机。
她今天仔仔细细的将皇帝的脉象探查了一遍,又记在心里。
非要解也不是不行但很麻烦,需要每天去皇宫里给皇帝用金针行针,然后配合药物至少三个月才能将他体内的毒素清除。
不到万不得已,程晚乔不想这样做,而且以皇帝现在阴晴不定的性子,她不想有过多的接触。
她从空间中拿出慕泽川给她的那本志怪小说,开始一边翻阅,一边写信。
这件事她需要慕泽川给她意见,该如何给皇帝诊治她不能自己下定论,尤其韩王还没有入京,她还想等一等韩王和皇后那里如何说。
信被管事送出,算一算行程最快也需要十多天的时间才能收到回信,十多天后,韩王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信送出去她就在等韩王进京,结果慕泽川的回信都已经拿到手里,韩王依旧没入京,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心中疑惑展开信,在对照着将密码翻译完,心中大震,韩王跑了……
不知是皇宫里有他的探子,还是有人专门给他送了消息,韩王跑了,而且将去传旨的太监杀了,又让人传了假消息回来,拖延了被皇帝发现的时间。
慕泽川让她见机行事,不需要因为他们的处境而多想,身为医者还是需要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去行事。
程晚乔看着信纸苦笑,她当然也想按照心中的真实所想去行事,可首先……她是一个人,她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其次才是身为医者的仁慈之心。
就像院正,他难道就没有身为医者的仁慈之心吗?
可他身在皇城中,已经无法去按照本心行事,皇帝将他下了大狱并没有急着处理,就是在等韩王入京,结果韩王跑了。
她都能想象到这个消息传回京城后,皇帝会是什么反应。
再吐一次血,就算她天天入宫去给皇帝行针,也许也只能让他活上两年。
她心中各种念头闪过,但还是提笔给慕泽川写了回信,皇帝的命得先保住,为了百姓也不能让大楚陷入动荡。
西北那边如果可以平稳解决就再好不过,如果不行,那就是一场需要时间的硬仗,需要慢慢的一点点的磨。
所以皇帝至少还得活两年,一年清醒一些处理朝政,一年……让慕泽川做太子,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皇位。
想通这些她写完回信,就让春禾为她做第二日一早入宫的准备。
“不对,先不用!”
将春禾又喊了回来,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念头,不行,她不能急。
她要等,要等皇帝吐血……
他要在皇帝万念俱灰间给他光明,只有这样她和孩子还有慕泽川才有转圜的余地。
春禾不知她为何让做入宫准备又临时取消,只体贴的换了新茶过来又添了茶点这才退下。
她和冬绛都知道自家王妃入京这几个月压力一直很大,人日渐消瘦,但京中形势似乎一直在变,而他们这些下人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在程晚乔收到消息的第三天,韩王叛逃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皇帝在早朝上震怒,当朝吐血晕倒,朝中一片混乱,而皇后……早已经被皇帝监禁在宫里。
被下了大狱的院正被第一时间传进了宫里,还有程晚乔也被小太监催促着往皇宫赶。
马车行,程晚乔将金针放进了诊箱中,她没想到这个消息会在早朝上传到皇帝耳中,韩王……对他的父皇真是够狠。
这要多恨才能先下毒,现在又盼着皇帝早点死。
“魏王妃,快,陛下的状况不是很好,您走快些。”
王公公亲自等在宫门口,见到程晚乔下了马车就就上前催促,程晚乔不多说,只跟在王公公身后飞快的往寝宫走。
进门时,几位太医还在争论着,似是拿不定如何下药方。
几人见到程晚乔进门全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似是都觉只要有她在就一定能将皇帝救过来。
“拿到毒药的方子了吗?”
程晚乔打开诊箱,取出金针想都不想的在几个穴位上刺下,之后才将手落在皇帝的手腕上。
王公公苦着脸,这一刻似是愁的不行。
“您这不是难为老奴,皇后那里没有陛下的旨意谁能去审。”
没人去审又如何能得到毒药的方子,现在韩王跑了,皇后要不是还有娘家在京城怕是早就自尽了。
程晚乔嗯了一声,收了手就让王公公去床榻上将皇帝扶起来,她要在皇帝的背上行针。
“你们过来看着。”
她抬手将一众太医喊了过来,这种体力活也不是非要她来做,皇帝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上一些,所以只这一次用金针调理,接下来就可以让这些太医来伺候着。藲夿尛裞網
屋子里的几个太医全都听话的凑了过来,看着程晚乔如何行针。
“记好了,之后就由你们来给陛下行针。”
用金针需要调动体内的气去理顺皇帝体内开始杂乱的气场,没过多久她额头上就挤出大滴大滴的汗。
虽然有故意的成分,但这一次的行针对她也确实有着不小的消耗。
“在半个时辰陛下应该就能醒来,你们刚刚敲定的药方拿来我看一下。”
将金针一根根收好,她面色有些苍白的抬手比了下一旁桌上的方子,有太医小跑着冲过去拿了过来。
程晚乔一眼扫上去想了下最后还是点点头:“可以,按照方子去煎药,现在煎药等一下陛下醒来刚好可以用下。”
她一番安排,让原本有些慌乱的寝宫顿时安稳下来,寝宫里不需要服侍,王公公攥着亲自跑去抓药煎药。
院正和几个太医小心的站在程晚乔不远处,他们其实更想知道她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行针。
他们依稀看懂了,但又觉似乎还差一层窗户纸挡在那里。